方鐵錘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端起手邊的酒杯,羊駝一飲而盡。


    這個畜生,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真是虧了老方家仙人板板了。


    方鐵錘道:“你就不是人。”


    方鐵蛋道:“我確實不是人,我就是個王八蛋。”


    方鐵蛋抬手就在自己臉上來迴幾巴掌,方鐵錘道:“傷天害理啊······”


    方鐵蛋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他又道:“我對不起那個孩子,可是我隻能對不起她,我不能讓我的兩個孩子再遇到什麽危險了。”


    方鐵錘問道:“你的兩個孩子是孩子,那個被丟棄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


    方鐵蛋嗬嗬笑了兩聲,說道:“我又沒養活她,也沒多少感情。”


    一聽這話,方鐵錘就差直接掄起酒瓶子砸人了。


    方鐵錘咬牙罵道:“你怎麽不去死?”


    方鐵蛋道:“死?幹嘛要死?”


    這兩人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窗戶外麵偷聽的方仁傑。


    方仁傑怎麽都沒想到,念雪居然是他的姐姐。


    他依稀記得,小時候在邊疆,他們還因為一些小孩子的事情吵鬧過。


    原來,那個丫頭是自己的姐姐。


    十六歲的少年也看到了新聞,他不是小時候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了,現在的他也分是非黑白,也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他垂在大腿兩側的手緊緊的拽在一起,爸爸真是個廢物,他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屋內的方鐵錘說道:“老二啊,你可真行,如果可以,我方鐵錘真希望不認識你,你這樣的人,就不配為人。”


    方鐵錘忍無可忍,抬手就在方鐵蛋腦門上一巴掌。


    方鐵蛋喝醉了,也感覺不到自己被打,方鐵錘道:“以後你有事兒需要我幫忙,可千萬別來找我。”


    方鐵錘起身從屋子裏出來,掀開門簾的時候,一股子冷風迎麵撲來,方鐵錘瞬間就清醒了一半。


    方鐵錘也看到方仁傑了,借著屋裏的光線,方鐵錘清楚的看到麵前這個少年眼底深深的恨意。


    方仁傑問道:“大伯,我爸爸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方鐵錘道:“仁傑,你都聽到了。”


    方仁傑點了點頭,說道:“我都聽到了,我恨他,他為什麽不救我姐,那是他的親生女兒。”


    方鐵錘道:“孩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是個懂事的孩子,以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大伯也沒什麽好叮囑你的,隻希望你以後做事情,無愧於心,無愧於自己。”


    方鐵錘留下這句話就走了,走到院子裏,他幹咳了兩聲,意思就是告訴這家裏的人他走了,看誰管管方鐵蛋。


    此時此刻,大雪紛飛,方鐵錘走在迴家的路上,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很多事情,他實在是想不通啊。


    他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自家屋子裏是幾個孩子的大笑聲,牛軍迴去的時候,郭小明讓小女兒騎在他脖子上,孩子很興奮,另外一個女兒和兒子兩個人趴在炕上,撅著屁股在玩五子棋,王秀娥坐在窗戶旁邊,手裏還拿著針線在給方鐵錘坐來年春天穿得布鞋,兩位老人早早在他們的房間就睡下了。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方鐵錘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一個人大半輩子能把日子過的這麽充實,這輩子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方鐵錘道:“都這麽晚了還在做針線,小心老了眼花。”


    王秀娥道:“你那43碼的大腳,就跟牛蹄子一樣廢腳掌,我現在要是不做,等開春了就來不及了。”


    方鐵錘笑笑,從郭小明身上接過女兒方小妹,用帶著胡渣的下巴紮了紮而方小妹肉嘟嘟紅撲撲的臉頰,方小妹今年才三歲,此刻一邊躲牛軍的下巴,一邊咯咯大笑。


    方鐵錘對郭小明說道:“小明,帶你弟弟去睡覺。


    小娟,帶小妹去睡覺。”


    郭小明帶著弟弟迴房間去了,小妹也十歲了,抱著小妹去睡覺。


    方鐵錘給自己倒了熱水泡完腳,一上炕就一把奪過王秀娥手裏的針線活兒丟到一邊,拉開被子說道:“快到我懷裏來,讓我抱抱你。”


    王秀娥瞪了方鐵錘一眼,說道:“你又發什麽神經?”


    方鐵錘笑道:“都過年了,咱們增進一下夫妻間的感情。”


    方鐵錘說著,一把將王秀娥扯進被子裏,王秀娥借機踹了方鐵錘兩腳。


    方鐵錘道:“你小心踢到我命根子,這可關乎到你以後的幸福。”


    王秀娥一聽,抬手在方鐵錘腰間掐了一把,說道:“真是不正經,你就說吧,到底有啥事情?”


    方鐵錘歎息一聲,說道:“你躺我懷裏來,我就告訴你。”


    王秀娥鑽進方鐵錘懷裏,說道:“你們家裏人是不是說什麽了?”


    方鐵錘道:“牛軍那個女兒,是鐵蛋的孩子。”


    王秀娥一聽,掀開被子差點就坐了起來,坐到一半的時候,又被方鐵錘摁迴被窩裏麵。


    方鐵錘道:“我知道你激動,我也不好受,我就知道,牛軍那麽聰明的人,孩子生病後迴來特意找鐵蛋,肯定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誰知道會是這種事情。”


    王秀娥道:“那孩子等著救命了,他們為什麽不承認,還不去救?”


    方鐵錘道:“我今晚上把他灌醉了,這才套出話來。


    唉,那孩子被牛軍和方桃子養活,是最好的,可老天偏偏喜歡捉弄人。”


    王秀娥道:“我前幾天還看新聞了,至今還沒找到腎源,這孩子還有的救嗎?”


    方鐵錘歎息一聲,說道:“唉,說不上。”


    王秀娥道:“那要不你等鐵蛋酒醒了,你明天去找他說說,鐵蛋不願意救,那就讓小玉救。”


    方鐵錘道:“好,我明天了去說說,都是做父母的,做事兒怎麽就這麽狠心?”


    王秀娥也歎息一聲沒再說話,說什麽了?


    跟方鐵錘一起生活這麽久,王秀娥才發現,方鐵錘這個人是真的有良心,至少,對她和孩子那是好的沒話說。


    結婚這麽久,他也在一直努力跟自己好好過日子,他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爸爸。


    小明和小娟兩個人孩子姓郭,小強和小妹方,但是四個孩子也在一起玩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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