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娥道:“你們提前應該給我和你爸來封信,或者發個電報啥的。”


    方心然道:“我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對了媽,翠翠是不是沒迴來?”


    “是啊,沒迴來。


    今年這村子裏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跟你說,你奶奶人也沒了,健康人也沒了。”


    許菜花沒了,方心然聽著,心裏沒有半點波瀾。


    她人沒了,或許是件好事。


    反正,年紀也大了。


    至於郭健康,是真的惋惜了。


    劉玉娥道:“健康出車禍的時候,推了鐵錘一把,鐵錘給自己家裏蓋了房子,人也變了。


    比起以前不懶惰了不說,而且還偷偷摸摸幫著王秀娥他們家幹農活。


    唉,就是可憐了秀娥娘三人。”


    方心然好奇地問道:“娘三個?


    怎麽就成娘三個了?”


    健康走了沒多久,秀娥就懷孕了,三個月前生了個女兒,她現在是兒女雙全了,現在孩子剛百天。”


    方心然聽著心情很複雜,王秀娥是個好女人,郭健康人沒了,這對她來說,估計打擊也不小。


    方心然歎息一聲,說道:“她這命也太苦了。”


    劉玉娥道:“半年愣是沒緩過來,差點都得神經病了。


    我聽人說,她媽又收了別人家彩禮,想讓她過完年就嫁過去。


    你哪天了去鎮上買她孩子買兩身衣裳,你有時間了就去看看,那孩子太可憐了。”


    方心然剛迴來,劉玉娥就給交代,可見劉玉娥是真的喜歡王秀娥。


    方心然道:“知道了,我緩幾天就去。”


    方心然幫著劉玉娥做飯,劉玉娥道:“你趕緊去休息,媽來做飯,你想吃什麽?”


    “都行了。”


    方心然坐了兩天的車,腰酸背疼的。


    劉玉娥給指了她的房間,她和郭少強將行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新盤的炕,被劉玉娥燒的熱熱的,還有新縫製的被褥,暖烘烘聞起來有一股子淡淡棉花的香味。


    方心然將手伸進去,感覺好幸福好溫暖。


    郭少強在方心然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道:“上去暖一暖,我來收拾東西。”


    方心然朝著郭少強伸出手,郭少強的大手放在方心然手裏,方心然緊緊捏住,說道:“我還能這樣握住你的手,真好啊。”


    郭少強道:“又開始說胡話了,你睡一會兒,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這次迴來,我怕是歇不了。”


    方心然知道,這次要不是李長安寫信,他們其實也不一定迴來,畢竟全村人都在種植蘋果樹,這關係到全村人的大事,他們兩口子自然要放在心上的。


    方心然道:“等我吃完飯,我就睡到下午。”


    兩個孩子被方建民和老四看著,他們兩口子這會兒也還有點時間。


    劉玉娥這邊,做了自己拿手的臊子麵。


    麵上桌之前,她還炒了一盤醋溜白菜,旁邊的蔬菜棚裏割了韭菜,還炒了一盤子韭菜。


    秋天的時候,菜地裏霜打的辣椒泡在鹹菜缸裏,現在拿出來,正是最好吃的時候,還有春天打的野蕨菜,現在吃最香。


    臊子麵上桌,方心然聞著特想吃。


    她給自己碗裏加了一勺辣子油,加了一勺子醋,臊子麵入口,麵條勁道,麵湯酸辣可口。


    香,實在是太香了。


    她早就在想這一口了。


    方心然吃了一大碗,郭少強兩碗。


    這一碗下去,胃裏頓時都舒服了,全身也熱乎乎的。


    郭少強迴來的消息,李長安和方鐵錘都知道了,李長安知道人家是開車來的,想著晚上了去看看,結果下午的時候,方鐵錘就去找李長安了,叮囑李長安晚上去找郭少強的時候喊自己一聲。


    下午,方心然躲在被窩裏沉沉睡了一下午,生過孩子之後,不知道是不是腰受涼的原因,現在總是腰疼。


    她這樣暖一下午很舒服。


    吃過晚飯後,方心然將兩個孩子先哄睡著,自己也早早睡下了。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有人在院子門口跺腳,估計是想把腳上的雪花跺跺。


    方心然被吵醒,豎起耳朵在聽,來的人是方鐵錘和李長安。


    他們來,八成是來說果樹的事情吧?


    李長安和方鐵錘一進來,李長安就道:“你們可算是迴來了,路上還走得好吧?”


    郭少強起身給這兩人一人一根煙,說道:“走得還好,趕緊坐著烤烤火,我給你們倒水。”


    郭少強給兩人倒水,三人圍在爐子旁烤火。


    李長安道:“這次給你們匆忙寫信,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李長安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他們盼著這兩口子迴來了,自然要說明的。


    郭少強道:“沒事兒,樹苗是我們兩口子帶迴來的,這事兒還真就隻有我們兩口子來處理。


    那地方也不遠,現在村子裏的果樹確實都長大了不少,我帶你們去一趟是應該的,這事兒得自理的長遠解決。”


    李長安道:“我們村子裏的果樹結出來的果實真的是醜啊,今年的量還不是很多,看這樣子明年產量會增加,眼看著過完年果樹就要開花了,我們也看著發愁。”


    郭少強道:“那天晴了我帶你們就去找人。”


    方鐵錘道:“我也跟你們去,我想留在村子裏,也想學點啥技術。”


    方鐵錘這麽說,但實際上他還有一個目的。


    他想去的時候,把王秀娥編的那些框子給拉上試著賣賣看。


    郭少強道:“你們想的是對的,那我們後天走吧,當天去當天下午就把人給帶迴來。


    我跟那小子關係好,他會跟我們來的。”


    李長安就知道,郭少強一定會有辦法的。


    方鐵錘道:“我明天把拖拉機開到郭健康家門口,把他們家那些框子給裝上,那邊有果園,我想給試著賣賣。


    她現在也不容易,我想著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吧。”


    郭少強有些不明白,他看了李長安一眼,李長安道:“明天我幫你。”


    郭少強瞧著方鐵錘變化還挺大,比起以前順眼多了。


    郭少強不知道郭健康死的時候救了方鐵錘一把,所以現在方鐵錘什麽都想著王秀娥。


    這兩人坐著又聊了一些別的,坐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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