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不弄清楚,他跟楊雪接下來誰也別想好好過日子。


    這不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事情。


    這關乎到一個男人一輩子的尊嚴和清譽。


    如果他今天沒有聽到這件事情,這事兒稀裏糊塗過了也就過了,可是這件事情他偏偏今天聽見了。


    王桂芬,楊雪,楊大強,馮霞你們四個好樣兒的。


    王桂芬話音剛落,李長安一把抓起王桂芬腿邊的針線籃子,直接砸到院子裏。


    竹編的針線籃子飛出去掉在院子裏滾了好幾圈,裏麵各色各樣的線纏在一起落了一地,仿佛打成死結,怎麽都解不開似的。


    王桂芬看李長安好端端的突然發瘋,一下就生氣了。


    “你幹什麽你?


    你丟我針線籃子做什麽,有本事你把我這個當媽的也丟出去算了。”


    王桂芬的記憶裏,她那次為了防止李長安跟方心然私奔,她將李長安鎖在房子裏一晚上,也沒見自己兒子發這麽大的火,今天他在他丈母娘家裏呆了一天一夜,迴來就這樣,這是被邪祟上身了嗎?


    李長安氣得雙眼布滿了血絲,胸口也是起起伏伏的。


    李長安咬牙切齒,哽咽道:“王桂芬,我是你親生的嗎?


    我是你兒子,你那天晚上在楊雪家裏故意裝病,讓楊大強借我心情不好,趁機將我灌醉,然後讓我跟楊雪生米煮成熟飯。


    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你夥同外人給你親兒子下套,讓你親兒子的人格和尊嚴受到侮辱和踐踏,將抬頭挺胸的我硬生生變成一副猥瑣沒有人格和尊嚴的傀儡,這就是你王桂芬幹的好事兒。


    你是瘋了嗎?


    你知不知道,我他娘的現在因為這件事兒,在別人麵前像個強-奸-犯一樣抬不起頭,我每天過的多累你知道嗎?”


    李長安情緒激動,激動的嘴巴裏唾沫噴濺出來,那赤紅的雙眼像是魔鬼一般,在發泄著心裏的不滿。


    王桂芬先是一臉震驚,等整件事情被李長安一個步驟都不差的講出來時,王桂芬頓時身體抖的厲害,不知道該跟李長安怎麽解釋。


    雖然李長安嘴巴裏說的什麽人格、傀儡、還有尊嚴的她一個字也不懂,但是她可以看的出來的,自己這個性子溫和的兒子是真的生氣了。


    王桂芬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麽好看,她隻知道,她這麽做就是為了自己兒子好。


    對,就是為了李長安好。


    想到這裏,王桂芬理直氣壯的揚著下巴道:“你吼什麽吼?


    我這麽做有什麽錯?


    你為了方心然那個破鞋,你連你自己的臉皮,我跟你爸的臉皮,還有你們老李家的臉皮都不要了。


    你為了那隻破鞋,居然跪在人家門口去求著人家嫁給你,結果嘞,人家答應要嫁給你嗎?沒有吧。


    小雪多好,人家又有工作,家裏也是獨生女,人家嫁給你都是你占便宜了。


    小雪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是個旁人都看的清楚,你又不瞎,你怎麽看不見了?”


    麵對王桂芬的理直氣壯,站在炕邊的李長安聽著這些話,氣的一腳踹在門上,好端端的門硬是被李長安給踹的從門樁裏頭掉出來。


    李勤儉聽清楚後,一旁抽旱煙的他被煙嗆到,氣得猛烈的咳嗽了兩聲。


    他暫時沒有插言,如果長安說的這事是真的,要是他,他氣得都想一拳錘死王桂芬。


    這個女人腦子簡直是漿糊做的,嫁給自己大半輩子了,那思路就沒清醒過一次。


    李長安冷笑道:“我又不瞎?就算我看見了那又怎麽樣?我逼著她喜歡我了嗎?


    我告訴你王桂芬,你害苦了我你知道嗎?


    我就問你,這天底下又哪個當娘的會像你這樣?


    你以為是方心然高攀了我,我告訴你,人家不嫁給我這麽一個眼瞎心也盲的廢物是對的。


    我現在活的還像個人嗎?


    我他媽的在村裏人眼裏就是個控製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廢物。


    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對我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好吧,我知道你沒有。你還在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在一直不停的傷害著我。


    你不要羞恥心,我要啊,我要···”


    這話是李長安嘶吼出來的,王桂芬被李長安嘶吼出的一翻話聽得傷了心,頓時氣的淚水忍不住泛濫流下。


    王桂芬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你怎麽能這麽罵我?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好嗎?


    你娶個破鞋迴來,你們李家的祖宗怎麽會同意呢?


    更何況那個丫頭是個文盲,你那麽優秀,還是個老師,那方家又窮還沒有兒子,我自然是不願意的。”


    李長安隻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他現在能確定的事是,這件事情真是這樣的。


    李長安氣的問道:“你說老李家祖宗不同意,你去問過了嗎?”


    王桂芬聽著這個問題,一臉震驚的看著李長安道:“你說什麽?”


    李長安心裏的怒火一時難以平穩,這一刻他恨極了王桂芬,他痛恨自己為什麽是王桂芬的兒子。


    李長安強忍著心裏的怒火說道:“我恨你,我恨你,因為你我這輩子在村裏無法再抬頭,我的事情,你以後休想再管。


    我真希望,從來沒有你這樣的媽。”


    李長安撂下這句狠話,再也不想看見王桂芬,他恨不得此時一個人來一場遠走的旅行。


    也確實,他這麽做了。


    他一出門,想撂下眼前的一切。


    楊雪也好,孩子也罷,他都不想再管,就想見方心然一麵,跟方心然真心實意的道歉,然後一個人遠走高飛,去看外麵的大千世界。


    李長安走到村口,他停住了腳步。


    他腦子裏在想,如果是方心然遇見這樣的事情,他會怎麽選擇呢?


    李長安重重地歎息一聲閉了閉眼,吐了一口濁氣之後,轉身去了村裏小學對麵的山坡上。


    以前的時候,方心然總是會在這一片打豬草,下山後手裏總是會捧著用樹葉編織的一小籃子的樹莓,要麽就是桑葚。


    那時候的方心然很內向,不怎麽跟他說話,隻是羞澀一笑,讓然後將手裏舍不得吃的樹莓遞到他手裏,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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