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那麽多,我哪裏想到他會出老千呀。”


    馮老大出老千,這是方鐵蛋絕對沒有想到的。


    “你都不了解人家,你就跟人家玩那麽大。


    兩百塊錢不是個小數目,你一開始輸了幾塊錢不要繼續玩了不就好了嗎?


    你明知道人家在出老千你還跟人玩,你能玩的過人家嗎你?”


    牛軍也是一肚子氣,他看方鐵蛋還在說這事兒,心底的怒氣蹭蹭的往上冒。


    方鐵蛋道:“牛哥,這事兒確實是我的不對,我這次受到教訓了,以後再也不玩了。”


    一旁的阿飛趕忙勸解道:“好了這事兒都當是過去了,鐵蛋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牛軍你也就別生氣了。


    還有你鐵蛋,牛軍比咱兩個在礦山待的時間久,很多事情他比咱們知道的多,你以後也要注意點才行。”


    阿飛有些話也不好說,但是他能看的出來,牛軍這人是真仗義,他要是真不想管方鐵蛋,昨晚上也不會為了方鐵蛋而得罪馮老大。


    方鐵蛋道:“牛大哥你放心,馮老大要是敢在你背後玩陰的,我第一個站出來弄死他。”


    聽到方鐵蛋這話,牛軍恍惚間在方鐵蛋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到底是年輕氣盛,什麽都沒經曆就在這裏大言不慚,但凡當年他能懂事兒點兒,現在跟方桃子小日子過的美滋滋的,就是因為自己不懂事兒,總想著拳頭能解決一切,現如今明白了,卻為時已晚。


    牛軍沒有再說話,因為方鐵蛋現在正在經曆的就是當年他所經曆的,有些事情隻有吃過虧之後,才能知道對與錯,說多了無用。


    方鐵蛋看牛軍沒在說話,以為牛軍消氣了,傻嗬嗬跟在牛軍身後走路。


    三人一到鎮上,進去澡堂裏泡澡,一進去洗澡池子,毫不誇張水都黑了半截,同一個池子的男人看三人身上髒兮兮的,嘴巴裏罵罵咧咧的跳到另一個池子裏去了。


    阿飛趕忙跟人賠罪道:“各位大兄弟對不住了,我們剛從礦山迴來,就想洗個澡早點迴家過年。”


    旁邊池子裏的男人一聽他們是從礦山迴來的,頓時便感興趣了,礦山是個撈錢的地方,誰聽了都心動啊。


    有人問道:“大兄弟,你們是從礦山迴來的,礦山到底能不能掙下錢啊?”


    阿飛看了牛軍一眼笑道:“就是給人打工做苦力,能掙下啥錢啊?”


    那人說道:“也是,都是苦命人啊。”


    牛軍這邊洗完,出門又去發廊剪了頭發,完了跟阿飛和方鐵蛋分開去買東西了。


    牛軍給方桃子買了一件紅色的棉襖,還給買了一雙皮鞋,完了又給老丈人買了二十斤豬肉,尋思帶著這些東西先去老丈人家裏,把方桃子帶迴家裏去。


    阿飛和方鐵蛋買完東西,三人會和後一起往雲台村走。


    迴去的路上,雲台村趕集的人很多,路上碰到去礦山幹活的三人,都打聽礦山的情況。


    方鐵蛋在村裏名聲不怎麽好,就跟懶漢差不多,有村民看他跟著牛軍能堅持三個月,心想礦山是真的能掙錢。


    方桃子這邊,今兒臘月二十八,農村就是蒸包子蒸花饃的時間,饅頭蒸到一半,沒有堿麵了,劉玉娥道:“桃子,你去小賣部買一袋堿麵去,我這裏等著急用。”


    方桃子應了一聲,趕忙去小賣部買東西。


    小賣部就在之前的生產隊,之前分田到戶時,被村裏人給買走了,去小賣部就要經過皂角樹,方桃子來到皂角樹下時,村裏一大幫子老太太坐在樹下曬太陽,許菜花也在其中。


    有人問許菜花:“今兒都臘月二十八了,你家桃子還沒走是不是跟牛軍離婚了?


    這離了婚的女人是不能在娘家過年的,你咋不跟你們老二叮囑一聲,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家心然都流產了,我看八成跟這事兒有關。


    你要不趕桃子走,小心老大家也跟著遭殃不順。”


    許菜花之前還沒往這方麵想,但是這會兒被身邊的老太太一提醒,她這才恍然大悟。


    起初,她以為方心然流產是郭少強克妻,現在經別人一提醒,她頓時覺得這事兒沒這麽簡單。


    這要是方心然的事情她也懶得管,可偏偏還有老大,這離婚的女人是不能在娘家過年的,連累老二一家子她也懶得管,可偏偏還有老大一家子,還有她的兩個寶貝孫子。


    連累誰,都不能連累自己兩個孫子啊。


    許菜想到這裏,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罵道:“真是個掃把星,打從生下來就是個賠錢貨不說,活二十幾年了,自己日子過不好,還跑迴來連累娘家人,活著都是丟人浪費糧食,你們說我家老二的命咋就這麽苦,生了四個,連一個帶把的都沒有,這不等於是斷後了嗎。


    這事兒不行,我得趕緊去把她攆走。”


    許菜花說著,拄著拐杖的身體顫顫巍巍,嘴巴裏罵罵咧咧站起來。


    一旁田淑芬聽著忍不住皺眉,她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嬸子你這話就過分了吧,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那桃子不管怎麽說也是你親孫女,又不是撿迴來的,你這麽說,我一個外人聽著都刺耳。”


    田淑芬本來去小賣部買了幾張紅紙打算晚上剪窗花的,路過剛好看一幫老太太在曬太陽,便站了一會兒,誰知道這幫老太太會這麽說。


    現在是新社會,新社會還講這些的,果然是一幫上了年紀尖酸刻薄的老文盲。


    許菜花道:“你有兒有女,自然是不知道沒有兒子人家的心情。”


    許菜花吃力的站起來,呻喚一聲道:“哎呦喂,這賠錢貨砸還不死啊···”


    許菜花嘴巴裏還在罵著,一轉身就見方桃子冷著臉,一雙眸子裏裝滿了恨意站在一旁。


    “噯,桃子你個死丫頭,你既然跟牛軍離婚了,愛死哪兒就死哪兒去,你還一直賴在娘家幹什麽?


    你都害的你妹妹流產了,你還看不清自己啥球德行嗎?


    我告訴你,你要是要點臉,就給我滾到別處去過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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