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衛國走了,方晴晴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


    唉,她剛剛是怎麽了?


    一定是中邪了中邪了。


    方心然自然看出了方晴晴的不對勁,但這會兒不是詢問的時候。


    江衛國一走,方晴晴表情恢複原狀,對著還癱坐在地上哀嚎的牛麗揮了揮自己手裏的拳頭。


    娘三個前腳一離開牛家門口,牛麗就氣得跳腳罵人。


    方晴晴擼起袖子,本想迴頭收拾這丫的,但被方心然給攔住了。


    眼下不是打架的時候,這娘倆為人陰險,萬一大姐今天不跟她們走,這娘倆以後合起夥來還欺負自家大姐怎麽辦?


    眼下,還是找到大姐的住處才是正事。


    “二姐,冷靜,狗咬你一口,你難道還要咬迴去不成?


    牛家母女這種人就是欠打,即便我們不收拾她,也有人收拾她,我們還是先去找大姐要緊。”


    方心然話落,方晴晴一想也是,先找大姐比較重要。


    劉玉娥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心裏突然有點自責,都怪自己以前把他們教得太軟弱了。


    現在她們能保護自己,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一行三人在村子裏溜達半圈,才問到牛軍和方桃子現在居住的地方。


    三人急匆匆趕到村口,老遠就看見不遠處的半山坡上站一口窯洞。


    等看見窯洞院子,劉玉娥心底裏五味雜交。


    她怕看見自己最不想看見的畫麵,萬一女兒過得不好,她該怎麽做抉擇?


    劉玉娥歎息一聲,還是來到了院子前。


    院子的門虛掩著,劉玉娥往裏看了一眼,院子的西麵種著一片綠油油的青菜,青菜旁邊搭著一間不是特別大的雞棚,院子上方橫綁著一根鐵絲,鐵絲上搭著幾件發桃子的衣服,三人一眼便看出了。


    雖說從田文秀嘴巴裏得知牛軍跟桃子從牛軍已經分出,劉玉娥雖為發那個桃子高興,但同時也為她捏了把汗。


    這牛軍雖能幹活,一時半會兒餓不著桃子,可是萬一他這暴脾氣上來,那桃子豈不是要吃虧?


    劉玉娥想到這裏,多餘的畫麵想都不敢想,隻得硬著頭皮將虛掩著的門一把推開。


    門發出一聲幽怨哀長的吱呀聲,劉玉娥推門而入,喚看了一聲桃子。


    坐在炕上的方桃子隱約聽見有人叫她,她心中一喜,緊接著無奈一笑,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幻聽了。


    就在方桃子想閉目休息一下時,又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大姐,你在家嗎?”


    方桃子聽見方心然熟悉的聲音,趕忙爬起來,想下床穿鞋去院子裏看看。


    她實在激動,卻忘記自己腿還傷著,雙腳一沾地,錐心的刺痛感讓方桃子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


    若不是一旁收拾衣物的牛軍眼疾手快接住方桃子,這會兒她估計已經半趴在地上了。


    “媽,心然是你們嗎?


    我在,我在的。”


    方桃子激動萬分,這會兒她隻想推開牛軍,立馬飛奔出去。


    方桃子意識到自己的模樣,心慌意亂,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深怕自己的樣子實在糟糕狼狽,被自己媽看了心疼。


    這一刻,不管是方桃子,還是劉玉娥,心情都是極為複雜的。


    劉玉娥看到這一幕,趕忙從牛軍手中接過方桃子的胳膊。


    看桃子的臉色,氣色紅潤,不像是生病的人,怎麽下床還要人扶著?


    “你怎麽了?


    是不是剛剛摔著了?


    這大熱的天你怎麽在床上躺著?”


    劉玉娥看方桃子腳上的鞋子還沒來得及穿,一眼便確認,方桃子肯定是哪裏不舒服。


    “上次迴來的時候不小心把腿摔了,這不就想著緩一緩。”


    方桃子眼底閃過一絲委屈,再抬眸時,眼底竟是浮現一層不在意。


    上次迴來的時候?


    那豈不是一個月了?


    一個月都還沒好,那就是很嚴重。


    “二姐,你摔到哪裏了?”


    方心然盯著方晴晴的腿皺眉,她的目光冷冰冰地掃一眼身旁的牛軍一眼,當著牛軍的麵,先是卷起方桃子的袖子和褲腿。


    方心然明目張膽的一番檢查,這對一旁站著的牛軍是一種極大的不信任和諷刺,牛軍心裏堵得慌,想到還沒從牛家搬出來時,方桃子挨的打,牛軍突然奇跡般地理解方心然這怪異的舉動。


    方心然確定方桃子身上沒有傷口時,頓時暗自鬆了口氣。


    人的皮膚是騙不了人的。


    還好還好,大姐這次沒有受到牛軍的暴打。


    想起牛軍這次來方家接自家大姐時的保證和豪言壯語,方心然忍不住想,難道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


    “大姐,你哪裏疼?”


    方晴晴站在一旁,看方心然檢查方晴晴身上有沒有傷痕,看清沒有傷口,才忍不住問。


    “我哪裏都不疼,就是這腿落地的時候有點疼。”


    方桃看見親人,她的心情高興很多。


    她不想讓眼前的人為她擔心,她便這麽安靜地,自然地坐著,完全不提明天要去縣城的事。


    “姐,牛軍有沒有欺負你?”


    方晴晴對牛軍有很大的意見,她不怕一旁的牛軍,直接明著問。


    “沒有,你們不是剛剛檢查過了嗎?”


    方桃子抓過方晴晴的手輕拍了拍,表示安慰。


    “我不信。


    既然他對你好,自打他接你迴來,你的腿都傷了一個月了,他怎麽不給你治療?”


    方晴晴冷冷地看一眼身旁的牛軍。


    “他帶我去縣城看了,就是我自己亂動,沒有恢複好。


    剛好你們今天來,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們說。”


    方桃子語氣淡淡,仿佛在念叨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牛軍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還沒張口阻止,方桃子已經說出口了。


    “我們決定離婚了。


    媽,你們今天來,能帶我一起走嗎?”


    方桃子話落,劉玉娥剛從袋子裏拿出來的拖鞋啪嗒一聲掉在了床邊。


    劉玉娥在方桃子的眼神裏看到了祈求,她的目光的快速的掃了一眼一旁神色複雜的牛軍,不作任何思考的答道:“好。”


    “媽,你不能帶桃子走,我不同意離婚。


    你不知道,桃子的腿傷得很嚴重,我明天要帶她去醫院,你要是帶她迴去,她的腿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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