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倒是說到重點上了,趕明兒我就去給你要。


    這丫頭眼真是瞎了,真丟人。”


    許菜花想不通,隻覺得方心然嫁給郭少強就是找死。


    “我看這事兒也不是我們能操心的,管她想嫁給誰,咱隻要她的地。”


    廚房裏忙碌的馮愛情忍不住翻個白眼,又不是自己女兒,她跟著瞎操什麽心?


    許菜花跟方大山皆是一陣沉默。


    夜深後,方心然抱著小狐狸去湖裏遊了幾圈,洗了頭發後,跟方晴晴兩人躺在石板上,盯著頭頂明亮的星星聊了一會兒天。


    “心然,你說我們明天去了,大姐會跟我們迴來嗎?”


    方晴晴心裏沒底,其實她是想大姐迴來的。


    可是萬一大姐不肯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就像咱媽說的,大姐有大姐的不容易。”


    方心然的語氣有些無奈,就像她自己,剛穿到女主身上的時候,她可是千白個不願意再嫁人的。


    這不,在現實的打壓下,他還是選擇找個強悍的男人,跟他結伴同行。


    “唉,大姐真的是不容易,真希望她能盡快懷孕。”


    方晴晴無奈地歎息,他希望的何止還有這些。


    “懷孕做什麽?


    那牛軍的暴脾氣,如果不改正的話,咱大姐這輩子都得受氣。盡管我也希望大姐幸福,但是打女人的男人,他就不配有家庭。”


    方心然這話說得斬釘截鐵。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進去屋子裏。


    給郭少強的房間,燈還亮著,他坐在縫紉機前,縫紉機發出機械般的聲音。


    這一晚,方心然好眠到天亮。


    劉玉娥起得早,方心然跟方晴晴起床時,劉玉娥已經裝好了東西。


    兩姐妹洗了臉,拿了幾個韭菜盒子,打算半道上邊走著順道將早餐給解決了。


    娘三人一出門,就見郭少強坐在拖拉機上等著他們。


    “心然上車,我送你們去。”


    方心然傻傻地笑了笑,突然發現,在村子裏有輛拖拉機有多拉風,可以很好地談戀愛。


    “少強,你聽嬸子說啊。你還是不要送我們了,你這一去動靜太大了不好。”


    劉玉娥就是想搞個突然襲擊,順便看一下自己女兒在牛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郭少強開拖拉機大張旗鼓地送他們去,一來劉玉娥怕弄壞拖拉機,這大好的物件,還是不要破費了,以前李支書可都是舍不得讓人碰它了。


    “嬸子,走路太遠了。”


    郭少強給方心然使眼色,示意方心然說句話,哪知方心然搖了搖頭。


    “少強,你聽嬸子的,你該幹嘛就幹嘛去,我們趕下午就迴來。


    你的好意嬸子心領了,趕緊的忙你的事去吧。”


    劉玉娥揮了揮手,先一步走了,方晴晴緊跟其後。


    “少強哥哥,你還是聽我媽的話吧,要想娶她女兒,還是要聽丈母娘的話。”


    方心然朝著郭少強調皮地眨眨眼睛,吐了吐舌頭,一蹦一跳地跟了上去。


    郭少強無奈地笑笑,胳膊倚在拖拉機的手把上,嘴角輕扯,看著方心然離自己越來越遠。


    ***


    方桃子這邊,自打上次逃跑失敗之後,牛軍就每天早出早歸,迴家後勤快得就跟腳底抹油似的。


    這次分田,牛軍家裏分了幾隻會下蛋的母雞,這母雞被牛軍喂得毛色順滑,每天準時的都要下蛋。


    牛軍像是鐵了心地想將方桃子留在身邊,自打分開來住之後,方桃子的碗裏頓頓有雞蛋,頓頓細糧。


    這段時間過來,方桃子懸著心,不爭氣的有了一絲猶豫。


    乍一看,牛軍似乎真的變了很多。


    因為牛軍的悉心照料,方桃子最近臉色好了很多,人也胖了一圈。


    細細算來,她這腿都緩了一個多月了,但不知怎的,坐著不疼,站著也不疼,就是腳底粘地的時候錐心般的疼。


    方桃子也有過一次想要逃跑的心思,但她的腿這個樣子,怕是人還沒逃迴家,就被牛軍給抓迴來了。


    牛軍一大早起來,大手順著方桃子受傷的小腿摸到膝蓋骨,方桃子敏感地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牛軍就這麽幹巴巴坐著,嚇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幹什麽?”


    方桃子有些驚恐,他實在是被牛軍嚇怕了,就算牛軍現在對她很好,但這也不能讓自己忘記牛軍之前對她動輒打罵的事。


    “我摸摸你的腿,疼嗎?


    要不我今天帶你去醫院再瞧一瞧,這麽久了按理來說應該是不疼了才對。”


    牛軍就怕方桃子的骨頭長岔了,這萬一要是治不好腿瘸了,他當真是沒法跟劉玉娥和方建民交代了。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方桃子冷漠的將被子蓋在自己的腿上。


    牛軍忍不住歎息一聲,下一秒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桃子,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咱能不能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聽話好不好?”


    牛軍伸手想要扳過方桃子的身體,方桃子卻不願意牛軍碰她。


    即便她的腿傷著,他每天晚上就跟完任務似的,也沒放過她。


    “隻要你放我走,我就聽你的話。”


    方桃子雖心軟了,但嘴巴上依舊還是這句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桃子,既然你不想去醫院,那我就去把村裏的牛大夫找來先給你瞧瞧。


    你不聽我的,牛大夫的話你總得聽吧?”


    牛軍想,等會兒把牛大夫請來時,一定要提前跟牛大夫叮囑一聲,無論如何要說服方桃子跟她去趟縣醫院才行。


    牛軍也不再跟方桃子商量,麻利地下床後,生火熬煮小米粥。


    牛軍炒了一盤小青菜,給方桃子煮了兩個雞蛋,等小米粥熬煮好,將炕桌端上炕,擺放上早飯,叮囑方桃子。


    “我給你煮了兩個雞蛋,你先吃不要等我,我這就去找牛大夫來給你再瞧一瞧。”


    牛軍臨出門時,微微地自責歎息一聲,終究是自己毀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方桃子盯著眼前的飯菜,淚水忍不住一簇一簇地落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樣的牛軍有點可憐,這樣的自己有點可悲。


    方桃子抹掉眼角的淚水,順手拿起一顆雞蛋在桌子上敲打了兩下,麻利地剝皮,賭氣似的一口一口咬著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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