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跪在沙發上,從沙發後頭露出個小腦袋,趴在沙發靠背上睜著大眼睛看著安裏木,還故意往他身後看了下。舒榒駑襻展媽看了眼展小憐,提著手裏的東西,往廚房走,嘴裏說了句:“你們兄妹倆好長時間沒碰麵了吧?木頭帶你媳婦過來吃晚飯,到現在你媳婦跟我們家小憐還沒見過麵呢。”


    展媽能不知道安裏木跟展小憐以前的那點事嗎,她這樣說其實就是提醒安裏木,他有媳婦了,可不能跟小憐胡來,當然也是告訴自己閨女,木頭哥哥再好都沒用,人家現在可是有婦之夫。


    “小葵今天沒趕迴來,她晚上有同學聚會,我媽說這幾天不舒服,我就先迴來了。這是小葵的外婆給的,我拿過來給安嬸嚐嚐鮮。”安裏木坦然的抬腳走到客廳中間,看到展爸從書房走出來,隨口打了招唿:“安叔,我過來蹭飯了。”


    展爸抬抬手:“木頭坐吧,你現在忙,難得看到你一次。哎,怎麽不把你媳婦帶過來?一起留下吃晚飯。”


    展小憐翻白眼,她爸她媽生怕她不知道木頭哥哥是結過婚的是不是?一人提一遍木頭哥哥的媳婦,累不累啊?展小憐在沙發上坐好,笑嘻嘻的看著安裏木,“木頭哥哥現在忙?現在忙什麽呀?對了,木頭哥哥的腳現在怎麽樣?還疼不疼?”


    安裏木低頭看看自己的腳,笑著搖搖頭:“還行,也不是很忙,就是假期不大好請,腳已經不疼了,沒什麽後遺症。”


    展爸接了句:“那就好,有人在什麽都不用擔心,以後千萬要小心了。”


    安裏木對展爸點點頭:“嗯,我會的。”然後扭頭看著展小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問:“小憐在學校有沒有好好學習?我記得小憐以前經常拿獎學金的。”


    展小憐對安裏木偷偷吐舌頭,安裏木知道了,她肯定跟以前一樣犯懶了。怕展爸追問,趕緊岔開話題:“對了,忘了說了,我工作調動了。”


    展小憐抬頭看著他:“木頭哥哥,你調哪去了?”


    展爸也好奇的抬頭看著安裏木:“是啊,木頭調哪去了?”


    安裏木對著兩人笑笑,說:“剛接到調令,調到青城那邊。”


    展小憐頓時瞪大眼睛,確認似的追問一句:“青城?”


    展爸摘下眼睛:“怎麽調青城去了?你媳婦不是在擺宴?這調過去就等於是夫妻兩地相隔了。”


    展小憐也點頭:“就是啊,這多影響夫妻感情啊。”


    安裏木無奈的笑笑:“小葵正為這事鬧呢,她爸爸在想辦法看能不能讓小葵也跟著過去,要是實在過不去,那也沒辦法。”


    展小憐摸著下巴,看了眼安裏木,突然說:“木頭哥哥,調過去也好,人家升職什麽的,不都是到處轉了一圈有了這種經曆才有機會升職的嘛。再說了,很多人想往青城那邊跑都跑過去呢,木頭哥哥是不是在青城有什麽認識的大官啊?”


    安裏木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能認識什麽大官?家裏在青城連親戚都沒有,我有幾個大學同學在青城,都是生意人,不搭邊,我自己都奇怪呢,有點突然。[]”


    展爸旁邊問了句:“你丈人不是有點關係?是不是他幫忙了?”


    安裏木擺擺手:“應該不會,他聽說以後也很驚訝,不過覺得是好事。青城畢竟比擺宴大……”


    話是這麽說,不過展小憐還是從他臉上看出點擔憂,她看了展爸一樣,起身膩膩歪歪跑到展爸身邊,推展爸:“爸,你去書房看書去,我跟木頭哥哥好長時間沒見麵了,我要跟木頭哥哥說悄悄話。”


    展爸本來從書房出來就是當電燈泡的,生怕他家小閨女起了什麽不該起的心思,結果展小憐主動跟他說要跟木頭說悄悄話,展爸還真不知道怎麽拒絕,閨女要是真有那心思,怎麽可能還會這樣坦白的說跟木頭有悄悄話要說啊?展爸有點鬱悶,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拿他當大人的心來想閨女吧?展爸眼巴巴的看了眼廚房,結果展媽在放水洗菜,壓根沒發現客廳有啥事,對展爸在客廳坐鎮很放心。


    展爸失去了援助,閨女又盯著他看,那邊安裏木還笑的很無奈,看著也不像那種打算對閨女幹啥壞事的樣,怎麽著看展爸都覺得自己不走不行,難不成他要跟閨女說他不放心倆孩子?這萬一兩人都沒心思,他這一說,反倒想到了,他還不是哭死?


    最後展爸不情不願的捏著報紙進書房了。展小憐還跑過去幫他把書房的門給關起來,又跑去廚房關門,笑嘻嘻的探頭跟展媽說了聲:“媽,我跟我木頭哥哥說悄悄話,你不許偷聽呀。”


    展媽:“……”再看客廳展爸沒影了,連書房的門都被關起來了。


    兩人就坐在客廳,再怎麽著也不可能做些別的事,展爸展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閨女跟木頭麵對麵的坐著說話,說話聲音也不大,沒刻意壓抑但是絕對沒有放開高談闊論,說什麽他們還真聽不到。


    展小憐盤腿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安裏木,剛喊了聲:“木頭哥哥……”


    不妨安裏木跟她同時出聲,也喊了聲:“小憐。”


    然後兩人看著對方各自笑,展小憐拍拍沙發,嘎嘎笑著說:“男士優先,木頭哥哥先說。”


    安裏木看了眼廚房的門,壓低聲音問:“那個人……小憐還跟他有聯係嗎?”


    展小憐一臉坦然的攤攤手:“有啊,就是我爸我媽不知道,對我還行吧,我挺喜歡的。”


    安裏木唿出口氣,半響說道:“我打聽了挺多那個人的事,小憐,你能不能別跟那個人再聯係了?他名聲不大好,而且,脾氣也不好……”


    展小憐鼓著小嘴,身體搖搖晃晃的前後擺動,安裏木畢竟有些同行的關係門道,他能打聽到的肯定不是名聲不大好脾氣不好這些,絕對是些外人不知道的內幕,比如那渣隨著心情剁人家手腳的這些事。隻不過安裏木的性格絕對了他不會直接這樣說,因為他怕嚇到展小憐。展小憐繼續晃著身體,然後表情輕鬆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那是對外人吧,對我還行,沒看到發過脾氣。”


    安裏木的表情有點糾結,“小憐,我不會害你,你不要跟他再來往了,那個人……真的是……”安裏木舉了舉手臂,愣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展小憐還是那個表情,完全是一副陷入戀愛不聽人勸的模樣,還把手放到嘴邊壓低聲音跟安裏木說:“木頭哥哥,絕對不許你告訴我爸,你說了我這輩子都不搭理你了。”


    安裏木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小憐……”


    展小憐厚臉皮的搖擺,“木頭哥哥你別管我,啥時讓我嫂子生個小娃出來玩玩唄。”


    安裏木有點無奈:“小憐,我跟你說的是真的。”


    展小憐當沒聽到,抬頭看天不說話了。


    安裏木歎口氣,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光勸小憐不停他能有什麽辦法?安裏木是真想告訴展爸,最起碼展爸能阻止小憐,那樣的人,哪個女孩跟了他都沒好未來,安裏木是真不想讓展小憐跟那人再有聯係,隻是安裏木又太了解展小憐了,她想做的事,誰能阻止得了?以前展爸看成那樣,她還是我行我素,展爸展媽說什麽都沒用。


    展小憐搖擺完了總算說了句話:“木頭哥哥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知道我在幹什麽,倒是你,你們那是機關單位,跟人家普通小公司又不是一樣的,內鬥厲害著呢,鬥贏了升職可是意味著前途無量,我能有什麽好怕的呀?”


    安裏木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看著她說:“我心裏有數。我現在就放心不下你。”頓了頓,安裏木突然說:“曈兒……就是那個人身邊的女人,你認識嗎?”


    展小憐立馬繃直了腰身:“曈兒?我認識,她怎麽了?”


    安裏木偏過頭,看著一邊:“嗯,你以後小心點她,她說什麽你都別信。”


    展小憐睜大眼睛:“哈?”


    安裏木抬頭看著展小憐,笑笑說:“沒事,我就是提醒你別輕易相信別人。曈兒太聰明了,在社會上的時間也長,我擔心你被別人欺負。”


    展小憐才不相信,啥話沒說,站起來敲了敲展爸的門,說:“爸,我跟木頭哥哥悄悄話說完了,你出來。”


    然後也不理安裏木,自己直接“噔噔噔”跑樓上去了。


    安裏木坐在客廳,心裏急的跟什麽似的,可惜小憐走了,他想提醒啊,可人小憐壓根不聽,他總不能追到展小憐房間去說吧?小時候可以,現在都這麽大了,肯定不能隨便進人家女孩子的閨房。


    展小憐跑到樓上,關上門,往床上一躺,拿出手機撥曈兒之前給她的手機號碼,電話還真通了,不過不是本人,一問才知道這個號對方剛申請沒幾天,曈兒根本不用這個號。


    展小憐掛了電話抓抓頭發,又給雷過客發信息問曈兒現在的號,結果人曈兒根本沒把雷過客放在眼裏,雷過客沒曈兒的號,展小憐惆悵了了一會,直接把電話撥給燕迴。


    電話足足響到快自動掛機才被人接起來,展小憐等的都想抽死燕迴那渣了,抱著電話,語帶抱怨的說:“爺,您老幹嘛了呀?我等的白頭發都長出來了您老才接,哪能這樣呢,身邊不會有美人吧?”


    燕迴在那邊懶洋洋慢吞吞的說了句:“啊,爺正忙著呢,給爺打電話什麽事?”


    展小憐撇撇嘴,“爺,我打不饒您老的好事,我就問個事,那個,您老人家能不能給我下瞳美人的手機號啊?我突然想跟瞳美人溝通溝通,您老待會發我手機上哈。行了,您老先忙,我先掛了哈。”


    燕迴:“……”然後,展小憐就聽到他似乎在咬牙切齒的說:“你敢掛了,爺就現在就過去弄死你。”


    展小憐立馬對著抱著手機滾到床上,笑嘻嘻的說:“我跟爺鬧著玩呢,哪會真掛電話啊?爺,您老人家怎麽跟小孩子似的,大人騙騙就哭呢?”


    燕迴:“……”


    然後展小憐就聽到燕大爺在那邊似乎在喘著什麽東西,一下一下的,十分用力,半響,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說:“爺逗你玩不知道?”


    展小憐翻白眼,從床頭滾到床尾,嘴裏還說:“爺,您老這一陣都忙是不是?您老可是肩負重任,記得找個道具吸引下人家的眼球,要不然咱倆斷炮的目的也就達不到了,您老說是不是?當然了,您老別人家往您懷裏送就來者不拒,您老好歹也挑挑,別攤上個惡心人的,降低了爺的審美標準……”


    關於燕迴的新美人,展小憐一個人巴拉了半天,反正就是提醒燕迴不能隨便讓那些美人爬床,燕迴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展小憐一個人巴拉半天,聽到對方沒動靜,拿下來看看,放在耳邊“喂”了兩聲,結果電話那端傳來燕大爺貌似不耐煩的聲音:“爺聽著呢。”


    展小憐生氣:“爺,您老這是敷衍,哪能這樣呢?我說了半天來著……”


    燕迴聽著她的聲音,忍不住問了句:“妞,跟爺好好說話,你喘什麽?”


    展小憐嘿嘿一笑,說:“爺,您這就不知道了吧?我在床上打滾呢,沒事滾著玩唄。對了爺,您老待會不忙的時候,順手把瞳美人的號碼發來,我找她有事來著。”


    燕迴斜在一張巨大的椅子中間,腿高高的翹在桌子上,一隻胳膊搭在扶手上,旁邊半跪著臉上沒有半分笑容的雪姬,正給燕迴按摩他的胳膊。


    卿犬半倚在打開的門上,右手還被紗布包著,最外層套了個黑色的露指皮手套,正抱胸站著,聽到燕迴打電話,卿犬的臉上一片陰沉,受傷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動,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卿犬被展小姐一槍打在掌心的手,是他拿槍的手,那一槍,把卿犬右手玩槍的技能廢的七七八八。要說卿犬現在最恨的人是誰,毫無疑問就是展小憐,他現在就恨不得把展小憐的皮扒下來才解恨,隻是,阻止他行動的關鍵人物就是那個有壓抑快樂心情嫌疑的燕大爺。


    雷震從門口經過,看到卿犬站在門口,隨口問了句:“卿犬,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卿犬冷兜兜的說了句:“打探仇人最新動向。”


    雷震覺得卿犬這孩子比他弟雷過客還二,八成是年紀小的緣故,明知道燕爺現在對展小姐不一樣,還專去招惹,這次要不是一幫子兄弟舍臉求,還有他在這蹦躂的機會?還仇人的動向,別讓爺看他不順眼攆出青城去。


    卿犬不理雷震,還是豎耳朵聽燕迴對著電話說話,一扭頭看到雷過客急匆匆的跑過來,手裏拿著手機,眼巴巴的看著他問:“犬,你知不知道瞳大嬸的手機號碼?啊,不是,是瞳兒的手機號碼。”


    卿犬斜了他一眼,完全看不上,鼻孔眼朝天的對著雷過客:“問這個幹什麽?瞳兒的號碼你自己往她要去。”


    雷過客鬱悶,這二傻子也看不懂人臉色,賴著不走:“可是小米現在就要啊,她都不高興了,我得要到了給她才行。”


    卿犬還是斜著看雷過客,嘲諷的嗤笑:“小米?你心上人?怎麽跟瞳兒也認識?我到第一次聽說。”


    雷過客一臉犯愁的模樣:“還算,小米看不上我,本來都在一起了,最後還是分了,哎!”


    雷震都走遠了,隱約聽到雷過客說小米這個名字,趕緊趕迴來,指著雷過客的腦門訓:“你這記性又被狗吃了是不是?我怎麽跟你說的?你再敢提這個名字,不用爺動手,我就把你丟出去,忘了?”


    雷過客囧著一張臉,很無辜的說:“我沒提啊,可是小米給我打電話的,我有什麽辦法啊?我要幫她問電話號碼呢。”


    屋子裏燕迴還在打電話,展小憐最後都說煩了,要掛電話,結果,燕大爺很不高興的說:“電話是你打過來的,爺又沒逼你打,打過來沒說兩句話都要掛了,你當爺好耍是不是?爺是那麽閑的人?妞,是不是當爺好欺負?”


    展小憐:“……”她說什麽了?她不就是說還有事要掛電話了嗎?怎麽就變成了耍他了呢?展小憐沉默了一下,才說:“可是,我剛迴家沒幾分鍾,晚飯還沒吃啊。您老總不能讓我打電話不吃飯吧?”拿下來看看通話時間,這都二十多分鍾了,想著自己流失的電話費,展小憐覺得無比的肉疼。


    燕迴在那邊不樂意,展小憐這邊裝孫子:“爺,我都耽誤了您老這麽時間了,您老可是大忙人,我這要是再打下去,您老得損失多少東西啊?爺,我媽真在下頭喊我吃飯了,不信您老聽聽?”然後把電話舉著,展媽還真在這會喊展小憐吃飯了,展小憐立馬說:“爺,聽到了吧?好了,您老先忙著哈,我掛了。88!”


    展小憐剛打算掛電話,突然聽到燕迴說:“慢著。”


    展小憐好奇:“爺,怎麽了?”


    然後燕迴在那邊語氣憤怒的問:“妞,你是不是忘了跟爺說什麽了?”


    展小憐茫然:“沒啊。求爺明示,我忘了說什麽了?”


    燕迴又開始踹東西,鞋跟踢在麵前的桌子腿上,提高聲音顯示自己的不高興:“你說呢?”


    展小憐認真想了想,立馬提醒了一句:“哦想起來了,爺,麻煩您老人家把您那位瞳美人的手機號給我下,我差點忘了這個,爺,謝謝您老人家提醒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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