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一個大懶覺好舒服~~~


    ――――――――――――――――――――――――這是自然醒的分割線――――――――――――――――――


    寒意是從背脊的底端慢慢升起來的一開始那似乎隻是一種心理上的感覺但迅忽之間它突然物化了變成了一根寒刺一柄寒鋒吐著死亡的黑暗煞氣直磣入肌膚使得拚盡全力縱身閃躲的夏江周身寒毛直堅幾欲忘記唿吸。


    極力前躍再迴過身來麵前已出現了一個逆光的身影。從那秀逸的輪廓和漂亮的雙手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少年一個穿著寶藍色的衣服係著寶藍色的帶打扮得甚是濟楚的少年隻可惜看不到他的容貌因為他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麵具。


    夏江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給予他那麽大壓力的人居然會這麽的年輕;但是他又不能不相信這少年絕對擁有令他心驚的實力因為第二波攻勢已接踵而至。


    招式的狠辣陰毒和內力的和熙大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武功集於一人之身給人的感覺隻有詭異詭異到令他的對手失去與之爭鋒的信心。


    不過夏江畢竟不是普通的對手他生平經曆的惡戰次數並不亞於最活躍的江湖人高絕的武功豐富的經驗使得這位懸鏡司本代尊雖然永遠不會進入琅琊高手榜的名單但卻絕對是世上最難戰勝的幾個人之一。


    一度名列高手榜第三位後因替朋友出頭傷於夏江手下被迫退隱江湖的鄔丸城主曾說過夏江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的穩定與持久無論戰局是劣是優夏江似乎從來都能堅持自己的節奏不被對方打亂。


    可如果這位鄔丸城主此刻就在現場他一定會非常驚訝的因為被他稱之為不動如山的夏江在與一個年齡還不如他一半大的少年交手時竟然先呈現出陣腳漸亂的態勢。


    高手相爭也許最終拚的就是心頭那微微的一顫夏江相信自己心態之穩應該不會弱於這世上任何一位成名高手可惜他所麵對的少年並不能以常理推之。


    少年甚至根本不能理解什麽叫做“交手時的心態”。


    他隻是認真地心無旁騖地進攻著甚至可以說他在學習和享受著慢慢將對手逼入絕境。


    夏江的口中出了一聲尖嘯。在少年即厚重又犀利的進攻下能夠長嘯出聲並不容易長途奔波後體力並非在鼎盛的夏江為此付出了被震開兩步氣血翻騰的代價。然而更令他心驚的是這聲足以穿透厚厚牢牆的警嘯之聲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原本以為靖王千方百計將他調開後在懸鏡司組織佯攻是為了掩護在大理寺進行的真正行動而言侯那句悠悠然的“我可以走了”又令他覺得自己已經晚了人家一步所以心急如焚一路飛奔來大理寺隻圖快點到達現場好確認衛崢是否已被劫走一時並沒有想到要安排人隨後帶府兵來支援。


    不過夏江心裏也明白在如今滿大街都是巡防營官兵的情況下懸鏡司的府兵想要大批量的集結出來路上絕對會被人找到無數的理由攔下來盤問耽擱。


    因此夏江的尖嘯也不過隻是為了確認一下大理寺目前的狀況是隻有這個武功邪的離譜的少年尾隨他進來了還是整個監牢已被人控製。


    現在結果基本上已經明朗了。沒有任何大理寺的人出現說明外麵也已經有人開始行動。雖然這些人暫時還沒有攻進來但那也隻是遲早的事除非靖王的人弱到連大理寺也擺不平。


    大理寺雖然也是刑獄機構但在分工上隻管駁正人犯基本上都是關押在刑部的它偶爾才會為了複審勘問方便提幾個人過來所以附屬監牢的規模和防衛都遠遠不能跟天牢相比甚至還有很多人根本意識不到大理寺其實也是有一座監牢的。也正因為它如此不起眼如此容易被人忽視所以夏江才會認為它是一個最佳的囚禁地悄悄將衛崢移了過來。


    事實上他的這個決定也並沒有錯確實沒有人查到衛崢是被關在這裏的直到夏江自己把人帶來為止。


    這時牢道裏已響起了腳步聲很輕但是絕對不止一人。


    少年仍然興致未減迫使夏江不得不集中全身心力來應對他。當然這樣也好最起碼減輕了夏江眼看著衛崢被人背出去的痛苦。(..tw)


    “時間緊乖該走了。”留在最後麵的一人叫了一聲不知是在跟誰說話。


    “不走!”正跟夏江打得起勁的少年慍怒地迴了一句。


    “忘了你答應過誰的?聽話快跟我走這裏不能久留!”那人勸著語調甚是無奈。


    好在少年最終還是聽從了他一個反縱便脫離了與夏江的交手範圍如鬼魅一般地飄走了。


    夏江喘息著扶住潮濕的暗牢牆壁盯住從外麵透進來的微微光暈眸色怨毒如蛇但卻沒有追上去。


    因為他知道有那個少年在追也沒用。


    這一仗靖王已經贏了。但是他也隻贏得了一個衛崢而已。雖然夏江一開始並沒有想到靖王居然真的能夠把衛崢劫走可失掉這個逆犯並不是整個事件的結局而僅僅隻是開始。


    事情的展依然還在原定的軌道上隻不過沒有了衛崢夏江就不能象以前所設想的那樣一次又一次地引逗靖王出手直到取得最終的勝利。現在由於自己的失誤機會變成隻有這一次了如果不能利用靖王這一次的出手徹底扳倒他那麽未來將會變得異常危險。


    夏江在走出大理寺黴臭的監牢時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他沒有理會外麵橫七豎八躺滿一院的衙兵們徑直走過他們的身邊。這些人是死是活現在根本不在他的心上目前他要做的事就是以這副狼狽的模樣趕到梁帝身邊去煽動這位多疑帝皇最大的怒火。


    “蘇先生夏江會立即到陛下麵前把事情鬧大嗎?殿下該如何應對呢?”地道密室裏剛剛處理完後續事宜進來的梅長蘇迎麵就遇到了這個問題。


    “事情不是夏江鬧大的事情本來就很大。”梅長蘇瞟了列戰英一眼丟過去一句迴答。好嘛衛崢救出來了這位將軍又可以一門心思地擔心他家殿下了當初慷慨激昂的勁頭兒呢?


    “蘇先生說的不錯以武力進攻懸鏡司闖入大理寺劫囚這些事情隻要照實說給父皇聽就足以讓他勃然大怒的更何況還是由夏江去說的。”比起他的那位愛將靖王本人顯得要沉穩得多“這些我們事先又不是沒有想到可既然當初已決定要這麽做自然也必須承受後果。我已經做好準備應對接下來的事請先生不必擔心。”


    梅長蘇今天大概有些疲累形容懶懶的沒有精神聽靖王這樣說他也隻是欠了欠身以示迴應。


    “其實今天過來主要是多謝先生神機妙策把衛崢救了出來。”靖王並沒有介意梅長蘇的失禮繼續道“先生之所以肯為我所用本是為了輔我爭得大位以立功業可惜我總也做不到如父皇那般冷心冷情如果日後因此連累先生功業難成我現在先行致歉。”


    “現在就致歉早了些吧。”梅長蘇神色飄乎音調卻極穩“我們本是立於必敗之地現在能在夏江抓不到鐵證的情況下救出衛崢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不過接下來依然十分兇險殿下必須時時小心在意。行動雖然成功了但破綻依然很多尤其是巡防營在外圍的這些配合一定會被夏江咬住不放。陛下信任夏江單單是他的指控就已經有很大的殺傷力了更何況殿下你本來就嫌疑最重。”


    “我明白。”靖王決然道“不過我也不會任人宰割。失寵也罷被猜忌也罷這都不是死局。現在夏江手裏沒有鐵證所以就算父皇信了他的話也不至於直接就處死我更何況父皇也未必會全信……”


    “殿下千萬要記住口風絕不可鬆必須堅持咬定與此事無關陛下越晚作出最終的裁決轉機出現的可能性就越大。”梅長蘇叮囑道“衛崢由我照顧我會為他安排妥當的去處殿下不要問也不要管就當衛崢真的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能做到嗎?”


    “聽憑先生安排吧。”靖王點點頭又對列戰英道“府裏有幾個知道內情的你也要叮囑他們都按先生的指令辦全當不認識衛崢不知道這個人一樣。”


    列戰英此刻對梅長蘇正處於感激佩服的頂點立即大聲應道:“是!”


    靖王輕輕吐了一口氣在椅上坐下慢慢鬆了鬆緊繃已久的肩膀。不過由於軍中習慣他依然坐得筆直並不象跟隨他一起坐下來的梅長蘇那樣整個人都貼在椅背上。


    “殿下不是很有信心嗎怎麽現在神情倒有點茫然了?還是心裏不太有底吧?”梅長蘇看了他幾眼問道。


    “這倒不是”靖王搖了搖頭“我隻是感覺象不是真的一樣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先生居然已經把人給救出來了。其實夏江隻要將衛崢嚴鎖於地牢之中再派重兵把守就行了除非舉兵造反否則根本沒有可能攻進去的他為什麽非要這麽折騰呢。”


    “因為夏江並不是隻要守住衛崢就好”梅長蘇冷冷一笑“最主要的目標是逗引殿下你出手。如果重兵把守希望渺茫使得殿下你根本無法出手的話他捉衛崢來幹什麽?衛崢對他而言沒那麽重要隻不過是漏捕的一名赤羽營副將罷了是殿下你絕不能坐視衛崢被殺的立場加重了他的份量。”


    靖王沉吟了一下頷道:“不錯既引我出手又不會真的失掉衛崢這才是夏江的如意算盤。”


    “夏江雖然知道殿下絕不會袖手旁觀但他畢竟拿不準你究竟能為衛崢做到什麽程度。當懸鏡司的防備無懈可擊的時候殿下會不會望而卻步這些都是夏江不得不考慮的問題。如果他單純隻想守住衛崢我也無計可施可人的目的一複雜事情也會隨之變得複雜。再精妙的局也有可以破解之處我怕的反而是他根本不設局。”


    “想想整個事件的展的確是這樣。”靖王將手指緊捏成拳放在了膝上“不過接下來夏江一定會更加瘋狂的。”


    梅長蘇的目光慢慢凝結成一點卻又遙遙地落在對麵空白的牆壁上良久無語。


    “先生有什麽話但講不妨。”


    “……殿下已決心應付一切這份堅韌我很放心。不過靜妃娘娘多少也要受到牽連希望到時殿下不要動搖。”


    靖王也沉默了下來良久方道:“我與母妃已為此深談過一次了。她的堅定猶在我之上請先生不必擔心。”


    “嗯。”梅長蘇低低應了一聲“還有……”


    “什麽?”


    “……”謀士的臉色稍稍有些蒼白不過片刻猶豫之後他露出了淺淡的微笑“算了也沒什麽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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