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宋南清立刻就清醒了,“您都知道了?”


    鄭宇靠在沙發背上,垂眼看這宋南清,眼神冷嚇人“我不問你就打算不說?”


    “我本來也沒打算去的···”宋南清這話說的沒底氣,不由就低下了頭。


    “是嗎,我看那報名表你倒是看了很多遍,邊兒都讓你摸毛了,不想去的怎麽不直接扔了?”


    鄭宇接連的質問讓宋南清應接不暇,他本來就不善於撒謊,更何況是在鄭宇麵前,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


    看著眼前默認的宋南清,鄭宇又問道,“是因為我?”


    宋南清趕緊搖頭,“是因為我自己,是我···我舍不得離開您。”


    這又有什麽區別呢?鄭宇氣的咬緊後牙,從什麽時候開始,宋南清竟對自己如此依賴,半步都不願離開,以至於他如此糊塗,連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


    見鄭宇不說話了,宋南清更著急了,他最怕鄭宇這樣,他倒情願鄭宇狠狠打自己一頓,然後再允許自己繼續呆在他身邊。


    “我在法國也可以有很好的發展的!我明天就把簡曆發出去,很快就會有好的機構或者事務所錄取我,到時候我積累了工作經驗,就算讀研的話我也可以繼續在我們學校讀···”


    “閉嘴!”鄭宇一聲怒吼,嚇得宋南清一顫,“你把我當我三歲小孩兒騙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全美審計專業排第一的學校,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你在這犯什麽傻!”


    宋南清被鄭宇一吼,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現在縮著肩膀,靠在沙發邊,有些消瘦的身型顯得更加單薄。


    鄭宇平複了一下心情,他寧願宋南清是一時腦子不清醒,或者沒有安全感才做了這樣錯誤的決定。


    寬厚的手掌撫了撫宋南清的頭頂,柔聲說道“你應該去的,不能隻看眼前,你的路才剛剛開始,以後要是我們不在一起了,你會後悔放棄這麽好的機會的。”


    有了鄭宇的安慰,宋南清稍微停止了抽泣,聽見鄭宇這樣說驟然就睜大了雙眼,手腳並用的爬向鄭宇,“不在一起了?您沒打算一直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我讓您覺得乏味了嗎?鄭先生您在給我個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求您···求您別趕我走。”


    當年他的父親因病驟然離去,也是沒給他任何準備的時間,一聲不響就把他丟在了這世界上,現在鄭宇一言一行隻要稍稍讓他察覺到有要離開自己的意味,他都會放大了理解。


    他不想再被丟下了。


    看著眼前拚命搖頭祈求的人,鄭宇心中隱秘的柔軟之處揪痛了一下。


    用手擦掉宋南清的淚水,柔聲說到,“你聽話,美國確實遠,但起碼一個月見一次還是可以的。”這話無疑是為了讓宋南清安心,即使他去了美國也隻是距離的問題,兩人並不會因此分開。


    但宋南清卻隻是搖著頭,緊緊抓著鄭宇的褲腿,“不要,不要分開。”不僅僅是距離,還有時差,七個小時的時差,鄭宇平日裏工作又忙,兩人不常聯係,鄭宇很快就會忘了自己的。


    見他根本聽不進去自己說一個月見一次的提議,表格上寫的截止日期又就在眼前,鄭宇再沒心思說服他,決定幹脆先把這事定下來,等宋南清到了美國,自己再多去看看他,他也就不會再瞎想了。


    鄭宇狠狠心,扒開宋南清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申請表我會讓趙銳克幫你填好送去學校,你這幾天迴去收收行李。”留下這句話就往門口走去。


    這麽一說宋南清情緒更激動了,渾身的皮膚都開始泛紅,這是嚴重過敏發作前的症狀,他跪著爬向鄭宇,發出絕望的嘶喊,“我不要,不要!求您了,鄭先生,您別送我走,我不去美國,求您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兒!”


    看著眼前完全崩潰痛哭的幾乎上不來氣的宋南清,鄭宇雖然心疼,但他知道誰才是這段關係裏的主導者,他需要保持理智和清醒對他的sub負責,做出對他最好的選擇,宋南清一時不清醒,他不能陪著犯傻。


    但眼下宋南清這副樣子,免不了的要過敏發作,覺得自己有可能被拋棄的他此刻格外沒有安全感,鄭宇擔心他一不留意宋南清就會再做出什麽傻事,思來想去還是先穩住他。


    轉過身伸手將宋南清拖進懷裏,拇指在他的肩頭反複揉搓,低聲道,“別哭了,乖,咱們不去了,不去美國了。”


    這話一出,懷裏的人才稍微冷靜下來,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撒手,鼻涕眼淚抹了一臉也顧不上擦,像是個怕被遺棄的小狗,片刻不敢離開主人的身邊。


    在接下來的一個周,宋南清都沒去學校,一直呆在鄭宇家裏,鄭宇走哪兒他跟哪兒,鄭宇出門他就在門口等著,王陽朔打來電話詢問,也都被他搪塞過去了,為了不去美國,他非常積極的發簡曆,找實習,仿佛隻有在巴黎開始實習,才能更加確定不去的事情。


    鄭宇看著宋南清的所作所為,沒有製止,但是心裏卻更加堅定了要送他去美國的想法,現在宋南清對自己的依賴已經完全超過了正常限度,再這樣下去,宋南清隻會和自己原本的生活完全脫離,成為他完完全全的附屬品,這並不是健康的主奴關係。


    他當然希望宋南清是自己的狗,但在外麵宋南清也應該是個有自己正常工作和生活的人。


    一段良好的主奴關係,是彼此享受掌控與臣服,同時sub又能在dom的引導下得到成長,麵對sub產生這種分離恐慌和過度依戀,適時地抽離雖然很難,卻也是最有效把關係引迴正軌的選擇。


    轉眼一周就過去了,像是生怕鄭宇對自己失去興趣似的,宋南清每晚都用盡渾身解數**討好著鄭宇,這一切鄭宇都看在眼裏,所以即使他有時很累,也都給宋南清及時的安撫使他的情緒保持穩定。


    這晚的鄭宇卻有些反常,好像永遠也不知滿足似的在宋南清的身上瘋狂索取,甚至意外的用嘴去吻他的臉頰,感受到這一點的宋南清自然是非常開心,以為自己的方法奏了效,幾度被**的接近昏厥卻又感到和鄭宇有前所未有的貼合,在幸福中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第二天醒在空**房間的宋南清覺得有些異常,但鄭宇前一天晚上那樣對自己,也就沒多想,在家做好了飯,等鄭宇迴來。


    宋南清再一次望向牆上的鍾,現在已經淩晨三點了,鄭宇還是沒有迴家。


    他坐在二樓可以看到前門的窗前,就那樣呆呆的坐著,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鄭宇的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始終都是無人接聽,他不敢去想最壞的結果,隻是固執的在這裏等著,好像隻要自己堅持下去,鄭宇就一定會迴來。


    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寂靜,他以為是鄭宇,下意識的接了起來,王陽朔的聲音就從聽筒中傳來,“南清!你終於接電話了,你好多天都不來上課了,真的沒事嗎?我和小冉都很擔心你!”


    此刻聽到好友的聲音,宋南清再繃不住了,痛哭的喊道,“鄭先生···鄭先生他還沒迴來,你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怎麽辦啊!”


    王陽朔知道宋南清和鄭宇的關係,但不清楚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猜測有可能是鬧了矛盾,就寬慰道,“沒事的,或許隻是在外麵忙著應酬,你給他或者他秘書打個電話問問。”


    宋南清突然被王陽朔的話提醒了,“鄭宇手機沒人接···沒人接,趙銳克,對,趙銳克,他知道,一定!”


    王陽朔聽出宋南清的語氣有點奇怪,前言不搭後語,像是著了魔一般,便勸道,“南清,你冷靜一點,鄭先生可能隻是在忙···”


    “我迴頭打給你。”還沒等王陽朔說完,宋南清就撂下這麽一句,掛了電話。


    趙銳克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語氣裏聽得出是從睡夢中被叫醒,但還是很快恢複了正常語調,麵對宋南清的疑問,他想起今天鄭宇的叮囑,不帶任何感情的迴答道,“鄭先生去意大利出差了,你好好上課吧,他迴來會聯係你的。”


    宋南清顧不得趙銳克奇怪的語氣,直接問道“他住哪裏?”


    得不到迴答,宋南清突然對著手機失控的大喊,“我問你他住哪裏!”


    “···bulgari hotel m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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