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伸出右手,輕輕摸了摸宋南清的腦後,緩緩說道,“東西是我收來的,隻是放在商會而已,我打一聲招唿,沒人會知道這件事。”


    他的手寬厚又溫暖,撫上宋南清的瞬間讓他想起了記憶中已經模糊的爸爸,加上自責和剛才的恐懼,連串的淚水就從眼眶中滑落。


    他連忙把衛衣的帽子拉到前麵掏出躺在裏麵一路的筷枕,遞給了鄭宇。


    鄭宇把它收進了西服口袋,抽出胸口的方巾遞給他,宋南清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抬起頭來。”


    隨後鄭宇用著疑問的語氣說出了他肯定的結論“偷竊癖?”


    宋南清驟的睜大雙眼愣住了,鄭宇如此準確又輕而易舉的說出了他以為隱藏的很好的秘密,像是在這個狹小封閉的空間內把他扒光看透。


    “嗯”除了承認,他沒有別的選擇。


    “你無法抗拒偷竊的欲望,又為過程中的緊張、焦慮感到興奮,但通常之後會覺得內疚、自責、羞恥或害怕被發現,可即使這樣,到了下一次,你的偷竊欲仍然出現,不斷重複……”鄭宇的語調平緩又不帶有感情,像是一位醫生宣告著診斷的結論。


    “你有想過他可能會給你帶來的影響嗎?還是你想任其發展,等真的有一天警察找到你,你的同學,朋友,甚至學校的老師都會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我不想這樣的!我……我控製不住”,說到這裏宋南清再也忍不住了,崩潰的掩住臉,哭了起來。


    “去看過心理諮詢師或者精神科醫生嗎?”


    “我不敢,我告訴他們,就是多一個人知道。”


    “那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呢?”


    鄭宇的話,像是無盡黑暗隧道裏的一束光亮,讓宋南清本覺得無可救藥的自己又有了希望。


    反正鄭宇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讓他來幫助自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但鄭宇會如何幫自己呢?


    像是看出了宋南清的疑慮,鄭宇開口道“我上學的時候是學心理學的,大學的導師在治療精神障礙方向也很有研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鄭宇特意加重了“願意”這兩個字。


    但實際上,宋南清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攥了攥衣角,問到“那,您打算怎麽辦?”


    “周日你沒課,下午六點來我家,我們聊聊?”


    宋南清點頭應下,不僅僅是他自己迫切想要改掉這個癖好,而且他現在有把柄在鄭宇手裏,所以其實無論鄭宇剛才提出的是什麽樣的提議,他都會答應下來。


    迴到宿舍,房間裏漆黑一片,但宋南清一點也不想開燈,手裏攥著剛才鄭宇給自己的方巾,他竟鬼使神差的把方巾湊近鼻子聞了聞,是淡淡的檀木香。


    宋南清從小的鼻子就很靈,高中時他就能從籃球框下扔著的一堆校服裏僅靠鼻子就聞出哪件是自己暗戀男生的外套。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意識到他對氣味有著與常人不同的敏感和依賴,他記憶中每個熟悉的人都帶有他們自己的味道,隻要想起這個人,就能想起他身上的味道。


    現在在他的腦海裏他又緊緊的把鄭宇和檀木香聯係在了一起。


    他把包一甩,癱在沙發上,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陣陣冷風吹來,臉頰有些緊繃的感覺,他發現臨走時半開為了透氣的窗戶還沒有關,突如其來的暴雨,把窗簾澆了個濕透。


    宋南清突然想笑,這麽多年來,他何嚐不像這在暴雨中滿是泥濘的窗簾,被掛在那裏,風吹任風吹,雨淋任其來,又有什麽掙紮的餘地呢,現在倒是有個人想來幫自己關上窗戶……


    但事情究竟會走向哪裏?


    鄭宇所說的計劃,又是什麽意思呢?


    他真的不會把事情說出去嗎?


    周日自己去鄭宇家,會發生什麽呢?


    對了,他還不知道鄭宇住在哪裏,周日究竟怎麽去啊……


    “媽的”宋南清低聲罵,他把頭發胡亂的一揉,準備去洗漱,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現在隻想把這些都放到一邊,已經太累太累了,不能再放任自己去想這些沒有結果的事情了。


    口袋中的手機發出的嗡嗡震動聲在夜晚寂靜的公寓裏格外明顯,是鄭宇發來的地址短信。


    -


    周日傍晚,宋南清準時出現在了鄭宇家門口。


    這次的鄭宇穿著一身麻製的居家服,和上次身著西裝的樣子又有很大不同,整個人看起來更溫柔和容易接近了“你吃過晚飯來的嗎?”


    宋南清一頓“沒,沒有,我一般晚上不吃東西。”


    說完便遞上上次鄭宇給自己擦眼淚的方巾,已經被自己洗幹淨後又小心熨平了,“謝……謝謝您的方巾。”


    鄭宇看著眼前的人拿方巾的手正在小幅度的顫抖。


    “無意冒犯”,鄭宇接過方巾低頭輕笑,“但你是有點結巴嗎?”緊接著他向前一步,和宋南清的距離不到一個拳頭,繼續說道“還是隻是說,你有點緊張?”


    “我……我緊張”宋南清接過鄭宇遞過來的拖鞋換上。


    “害怕我?”沒等到宋南清的迴答,鄭宇轉身去廚房裏拿了橙汁出來遞給宋南清“喝杯橙汁,我們上樓聊。”


    “您家裏,就您一個人啊?”接過橙汁,宋南清四處張望了一下,從外麵看這個房子至少也有三層,但從他進來到現在就隻看到了鄭宇一個人。


    鄭宇笑了笑,他很開心宋南清能夠主動問問題而不是他問一句答一句,這是放鬆的表現。


    他邊上樓邊迴答道,“大多數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定期會有打掃衛生的人過來。”


    沿著樓梯上到二樓,鄭宇打開了了一扇黑色的木門,裏麵的擺設十分簡單,隻有兩張單人沙發和一張小茶幾,茶幾上燃著一支木質香味的檀香,沙發背後的落地窗能看到別墅後森林的景觀,鬱鬱蔥蔥的樹林,望不到盡處,漸晚的天色也給這沉悶的氣氛增添了一絲神秘。


    “坐吧”,鄭宇選了背靠窗戶的椅子坐了下了,並拉上了沙質的窗簾,屋裏馬上亮起了微暖的黃光。


    宋南清坐在了鄭宇的對麵,沙發很軟也很大,把宋南清單薄的身軀都裹了進去,這讓他感到很放鬆,身體和精神似乎也不那麽緊繃了。


    “我會問你一些問題,如果讓你感到不適,你可以慢點說,或者不迴答,我唯一的要求是,保持坦誠,不要撒謊,你可以做到嗎?”鄭宇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緩慢沉穩。


    宋南清點點頭,他發現從鄭宇口中說出來的話,他似乎沒有辦法拒絕。


    “你能和我說說,你每次發作時,讓你感到愉悅的是什麽嗎?”


    宋南清低頭摳了摳手“那種刺激感吧……”


    “怕被人發現的刺激感?”


    宋南清的眉頭微皺,“也不全是,有些時候我甚至很期待別人會發現我的所作所為,但又不希望他真的發現。”


    “你享受那種有可能被發現,但又不會真的被發現的感覺。”鄭宇對的敘述做了總結。


    “對,沒錯”,宋南清點頭表示肯定。


    鄭宇接著問“我上次說你每次偷完東西都會覺得自責,和愧疚,那麽你通常怎麽處理這種情緒呢?或者換個詞,如何……發泄。”


    這個問題迎來了宋南清的第一次沉默,鄭宇並沒有催促,隻是看著他。


    宋南清幾次想要張口說,但就是張不開口。


    “你會自殘嗎?”鄭宇改變了提問的方法,通常在開放性的答案讓迴答者為難時,可以換成選擇題,這會更容易聽到答案。


    “算不上,我會用皮帶,抽自己。”


    提問方法奏效了,鄭宇微微一笑,他並不對這樣的答案感到意外。


    鄭宇調整了一下坐姿,接著問道,“抽哪裏?”


    “大腿……”


    鄭宇皺了皺眉,突然說道,“把褲子脫掉。”


    “啊?”宋南清一驚,但隨後就反應過來,鄭宇應該是想看看自己的傷的程度,況且又不是脫光,猶豫了一下就緩緩脫下了褲子。


    宋南清的腿很白,大腿上深色的傷處就格外顯眼。


    “走近一點。”


    宋南清往鄭宇麵前又挪了一步,鄭宇用手輕輕分開宋南清的腿,就看到了宋南清大腿內側新舊不一交替的傷痕,但好在並沒有哪些看上去是這兩天新添的。


    “你這次沒有抽自己,是因為這次的行為被我發現了而且偷的是我的東西,所以潛意識裏,你覺得這次的懲罰,該由我來完成?”


    宋南清低埋的頭突然抬了起來,他開始懷疑鄭宇是不是有什麽特異功能,每次自己即使什麽都不說,他也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可,可以嗎?”


    沒等宋南清說完,鄭宇一把扶住了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摁趴在自己腿上,宋南清下意識想抬頭給自己的上半身找一個依靠點,卻又被鄭宇摁了下去,他隻得無力的將雙臂垂下,等待鄭宇的下一步動作。


    鄭宇的手緩緩的附上了宋南清的臀部不重不輕的揉捏著,“做錯了事情是要受懲罰,但你這樣下手沒輕沒重,會傷到自己。”


    “我會打你五十下,你自己報數”,說完鄭宇把宋南清的**退到了腿窩處,宋南清倒吸一口涼氣。


    “唔”宋南清還沒反應過來,鄭宇的第一下就落了下來,疼痛不是一下子就起來的,是鄭宇的手掌離開他後由剛才打過的地方逐漸擴散開來的


    “嘶哈……”宋南清試圖扭過身去,第一下的餘波還未散去,鄭宇的第二掌就落了下來,疊加的鈍感疼痛使他有點不適。


    這時候鄭宇突然補充道“你還不報數嗎?你不報數我們可永遠也打不到五十。”說完第三掌就落了下來


    “一!”宋南清幾乎是喊了出來,他一向是個聰明人,在這種時候他可不想犯傻。


    “乖”鄭宇嘴裏說著鼓勵的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一下又一下,頗有節奏的落在宋南清的臀後,大腿根,臀尖。


    他像是很有經驗,雖然身後傳來的痛感幾度讓宋南清幾乎忍不住要求饒,但他感覺得到鄭宇像是有意在避開已經被打的比較嚴重的區域和接近他大腿舊傷處的地方。


    被別人打的感覺很奇妙,況且還是以這樣羞恥的姿勢,宋南清的父親去世的早,母親十分疼愛她,他又性格內斂溫和,從不主動與其他人起衝突,正因如此,長這麽大除了他用皮帶抽自己的時候,就再也沒挨過打了。


    他漸漸覺得自己內心的愧疚感在這一掌一掌的懲罰中好像真的漸漸淡去了,隨著長期擠壓在心頭的壓力逐漸退散,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他開始主動調整唿吸,去伴隨鄭宇的節奏,乖乖報數。


    到三十下時,宋南清已經是在咬牙硬撐了,他依舊不想在鄭宇麵前表現脆弱,即使他已經這樣幹過了。


    “三十一……啊!”鄭宇聽得出他逐漸顫抖的聲線,知道對於第一次來說,他的極限已經快到了,麵前本就圓潤的屁股現在又紅又鼓,在鄭宇的拍打下偶爾會泛出臀浪,鄭宇的喉結滾動。


    打到最後十次,鄭宇沒給他報數的機會,突然加快節奏連續性的打完了,宋南清就像條離了水的活魚在鄭宇的腿上扭動,但都被鄭宇摁住了。


    他崩潰似的大哭,鄭宇把他翻過來抱在懷裏,一隻手緩緩的撫摸他的後背,另一隻手輕揉的按摩剛剛挨打已經泛紅微微發腫的地方,“結束了,南清,已經接受了懲罰,我原諒你了,你不需要再自責了,你很棒。”


    宋南清把頭埋在鄭宇的懷裏,他從沒覺得自己可以這樣把自己交給一個人,他有同時有懲罰和寬恕自己的能力,內心積壓許久無處發泄的那錯綜複雜的情緒此刻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鄭先生的手還在自己的後背給自己順氣,他不想花費精力克製自己此刻的情緒,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通通蹭在了鄭宇泛著檀木香的居家服上。


    這樣動作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宋南清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他盯著眼前鄭宇居家服上的布料發呆,想從鄭宇身上下來,卻又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開口。


    還是鄭宇輕笑出聲,先開了口“下周末我不在家,你就不用過來了。”


    “那您在哪裏?”這話剛問出口宋南清就後悔了,自己有什麽權利過問鄭先生的安排呢?


    但似乎鄭宇並沒有感到不悅,而是摸了摸宋南清的後腦說道“去德國出差,你周五放學就去機場吧,我帶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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