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畢業的年輕人,衝勁十足,對工作充滿了熱忱,這種態度,看得馮風有些羨慕。


    季瞳笑起來太有感染力了,馮風看著她,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馮風晚上不迴去吃飯,忘記和溫舟遠說了,跟季瞳這邊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溫舟遠來了電話。


    彼時,馮風的手機正在桌麵上放著,沈溯在對麵,垂眸一看,便看見了屏幕上的名字。


    他迅速移開了視線,給一旁的季瞳擦了擦嘴巴,“沾到牛排醬了,小心一點。”


    季瞳的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馮風餘光掃到了這一幕,喉嚨口更酸了,她接起電話,“忘記告訴你,晚上在外麵吃,你和小白吃吧。”


    溫舟遠:“嗯,那你什麽時候迴來?需不需要給你熬點粥?”


    馮風:“嗯,黑米粥吧。”


    溫舟遠:“好。”


    要掛電話的時候,溫慕白在那邊說了句什麽,馮風隱約聽見了“蛋糕”一詞,便主動去問:“小白要吃蛋糕麽?”


    溫舟遠:“明天我去給她買就是了,你吃完飯早點迴來吧。”


    馮風:“是上次那一家麽,我迴去的時候正好路過,你跟小白說一聲,待會兒給她帶迴去。”


    溫舟遠笑了,“好,謝謝你。”


    馮風:“先這樣。”


    三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沈溯很難忽視馮風打電話的聲音,他也知道電話肯定是溫舟遠來的。


    馮風不僅和溫舟遠住在一起了,還幫著溫舟遠一起照顧著他的女兒,周末碰麵的時候,他們還真挺像是一家三口的。


    所以怎麽說,人的原則也是分人的,即便是馮風這種人,麵對溫舟遠的時候,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


    老實說,和沈溯還有季瞳坐在一起,馮風沒什麽胃口吃飯,隻是象征性地往嘴裏送了送東西,甚至連牛排的味道都是嚐不出來。


    沈溯對季瞳是真的體貼,又是擦嘴又是倒水的,馮風倒沒有自戀到認為沈溯是在故意做給她看,仔細想想,他其實在每段關係裏都是這樣的狀態。


    即便先前他們兩人隻是炮友關係,他在這些細節上也是無微不至的,隻是她從來沒有去掛心過罷了。


    這頓飯,對於馮風來說有些煎熬,好在總算是結束了,從餐廳出來後,季瞳同她道別,上了沈溯的車。


    至於兩個人最後去了哪裏,沈溯是送季瞳迴家,還是帶季瞳迴他的住處,她沒有深想。


    馮風發動了車子,去給溫慕白買了蛋糕,然後去了溫舟遠那邊。


    溫舟遠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身邊必須有個人照顧著,因此馮風便搬去了那邊,免得他有什麽突發情況照應不上。


    但兩人把話說開之後,便完全沒有了從前的曖昧,溫舟遠在知道馮風對沈溯動了感情以後,便徹底不再抱有希望,兩人的相處模式更像是家人。


    馮風晚上沒怎麽吃,迴去之後,溫舟遠熬的粥剛剛出鍋,馮風喝了一碗,胃裏舒服多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馮風和季瞳見麵的頻次有些高,基本上都是在事務所見的。


    沈溯似乎是將他曾經親自負責的事情,都交到了季瞳的手上,看得出是在很用心培養她的。


    而且季瞳的確也不讓人失望,她工作用心,上手也快,作為前輩,馮風也很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


    林湄和邢錚的婚禮已經開始籌備了,馮風作為好友,自是要幫忙出謀劃策的。


    但這期間,溫舟遠的身體情況突然急轉直下,不斷吐血,怎麽都止不住,於是又住進了醫院。


    馮風暫且將溫慕白送到了林湄那邊,連夜守在醫院,等著溫舟遠醒來。


    他前幾次的化療都很順利,幾乎沒出現什麽不良反應,馮風甚至暫時忘記了醫生說的“最後期限”。


    如今他忽然的狀況,再次將這個殘忍的現實擺在了麵前。


    馮風在病房守了一整夜,一夜下來隻睡了兩三個小時,早晨醒來時,滿臉的疲倦。


    溫舟遠還是沒有醒,馮風看到心率檢測器上顯示他的的心率隻有五十出頭,再看看他毫無血色的臉,心中極其不舒服。


    她幾乎沒有辦法把這個憔悴病懨懨的人和那個精力旺盛、意氣風發的溫舟遠聯係到一起。


    馮風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出來的時候,正好主治醫生來找她了,醫生將馮風叫去了辦公室,表情很嚴肅。


    看到醫生的表情,馮風心中便對他要說的話有數了。


    馮風:“您直接說吧。”


    醫生頷首:“情況很不好,家屬得做好心理準備了。”


    馮風掐住了手,“他前段時間狀態還不錯,怎麽會突然這樣?”


    醫生:“有些事情說不好,癌細胞擴散,或者可能隻是單純感冒著涼,對他來說都是致命打擊。”


    馮風:“大概多久?”


    醫生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表情比先前更加嚴肅了。


    馮風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笑了笑,“好,我大概知道了,謝謝您。”


    她的反應很平靜,平靜到醫生都有些擔心她的精神狀況。


    醫生盯著馮風看了許久,安慰道,“人都有這一天,對他來說,化療也是受折磨,你們家屬多陪陪他吧,這才是他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馮風:“嗯,明白。”


    她還是很平靜,迴完醫生的話,便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掏出手機給白芷打了電話。


    雖然白芷已經和溫舟遠離婚了,但兩人之間有個孩子,白芷走之前也和馮風說過,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希望馮風通知她一聲。


    白芷很快接起電話,馮風深唿吸了幾次,同她說:“你來南江一趟吧,溫舟遠的情況不太好。”


    無需詳細說,白芷已經知道這所謂的不太好指的是什麽,即便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了,等真的迎來這一天,仍是會難受。


    白芷的聲音哽咽了幾分:“我現在去訂機票。”


    馮風:“好。”


    白芷:“辛苦你了。”


    馮風:“沒關係,一路平安,我等你過來。”


    和白芷通完電話,馮風並沒有第一時間迴病房,而是轉身去了安全通道。


    她站在窗戶前,向下望著,思緒飄了很遠。


    告別的日子終歸是越來越近了,這樣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一點點消逝,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令人絕望到胸腔發酸。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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