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林湄雖吃了藥,但這種事情,並非百分百的效率,,她流產過一次,再懷孕應當沒有這麽容易,可,溫姨的話,卻提醒了他那幾次疏漏,若真的有意外……


    孕期服用這樣高劑量的藥物,勢必會對胎兒造成影響,即便不會危及生命,也難免造成這樣那樣的缺陷。


    溫姨看見了邢錚的表情,便猜到了一二,複又去問他,“你知道話梅上次月經什麽時候麽?”


    這問題,又將邢錚問住了,從前他們同居,這問題好說,可眼下他們不住一起,周末見麵時,倒未見她來過。


    見邢錚連這樣基本的問題都答不上來,溫姨的眼中多出了幾分責備,“你怎麽連這種事情都記不住,這可不行。”


    男人若是疼女人,怎麽能不記她的月事,他太粗心了!


    邢錚也被溫姨說得自責了起來,溫姨又說,“話梅那姑娘,心思細,你得多多關心她,不要總是想當然,覺得自己做得夠多了,你得多照顧她的感受,看她最需要什麽。”


    邢錚“嗯”,他的確做得不夠,“我明天來找醫生給她檢查一下。”


    溫姨叮囑了邢錚一番,便離開了,邢錚衝了個澡,熱了一杯牛奶,端上了樓。


    進入臥室時,林湄也剛剛洗完了澡,她穿著吊帶睡裙,身上的傷口尚未痊愈,每一道,都在提醒著她受過的屈辱,看見了他,她便下意識地去捂身體。


    邢錚將杯子放至床頭櫃上,“喝杯熱牛奶,你今晚都沒吃什麽東西。”


    林湄無動於衷,邢錚便親自去喂她,她雖未抵抗,也算不上配合,一杯牛奶,喝了近十分鍾。


    晚上,邢錚慣例將林湄摟在了懷中,雙臂纏繞著,桎梏著她的身體,不給她反抗,掙脫的機會,他俯首,吻著她的耳朵。


    這樣近的距離,他的身體已經滾燙了起來,小腹處火焰攢動著,卻無法進行更加深入的動作,懷中的人抖得厲害,是害怕的抖。


    邢錚去安撫她,“我不碰你,睡吧。”


    大抵是此話起到了作用,懷中的人抖得沒有那樣厲害了,邢錚摸上了她的頭發,“明天早晨,抽個血,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他並未提懷孕的事情,眼下,她的情況,不宜知道太多。


    林湄睡前服了藥,藥物作用下,她靠在他的懷中睡了過去,她睡得很沉,邢錚卻一夜未曾合眼,他一直在思考著,若林湄真的有了孩子,應當如何處理?


    如果孩子的存在,會影響到她的治療與康複,他又該如何取舍?


    一夜過去,邢錚都未想出答案,隔日一早,便有醫生過來給林湄抽了血,因著林湄不方便去醫院,b超便省略了,隻做血檢。


    一共抽了四管,林湄這幾天本就虛弱,這樣抽下去,她的麵色愈發蒼白了,邢錚提前便準備了早飯,醪糟雞蛋圓子,林湄抽完了血,便去吃早飯了。


    大抵是消耗太大了,她破天荒地吃完了一整碗圓子,還吃了幾個小包子,吃完後,也沒有吐。


    醫生拿著結果迴到了醫院,邢錚焦慮不安,等待結果時,抽了十幾根煙。


    十點鍾,終於收到了醫院發來的檢查報告,性激素檢查裏,明明白白寫著,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


    此前林湄已懷過一次,邢錚怎會不知道,這項激素意味著什麽,血檢報告無法查出她究竟懷孕多久,卻能肯定她的確懷孕了……


    邢錚將煙蒂夾在指尖,凝著那一串串的數值,無力感湧上了心頭,隨後,便聽見了林湄的腳步聲。


    邢錚看向了樓梯,將手中的檢查報告塞入了茶幾抽屜內,掐滅了煙頭,“怎麽下來了?睡不著麽?”


    方才吃完了飯,她便去上樓睡覺了,她近期很是嗜睡,不知是藥物作用,還是妊娠反應,雖嗜睡,可睡眠質量並不高,總是噩夢。


    林湄搖了搖頭,她方才看見了邢錚在看文件,“你工作麽?”


    很難得,她已多日沒有這樣關心過他,驚異之餘,邢錚忙迴複,“嗯,有幾個合同需要看看。”


    “噢。”林湄說,“我想喝水。”


    她本意是要自己去倒,但,話音未落,邢錚便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林湄坐在了陽台的沙發上,曬著太陽,閉上了眼睛。


    趁林湄不注意時,邢錚將血檢報告拿了出來,放到了樓上的書房,在他沒想清楚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之前,一定不能讓林湄看到這份報告。


    邢錚停在書房,給周越打了電話,同他說了眼下的情況,周越也倍感驚訝,“懷孕了?你確定麽?”


    “醫院的人今天過來抽了血,激素報告已經出來了。”邢錚的聲音很是疲憊,他站在窗邊,向外看著,深邃的眼底翻湧著不安,“這孩子能留麽?”


    “你心裏有答案,”周越說,“前三個月,最好是不服藥的,她現在已經吃了十多天藥了,胚胎是什麽情況,誰都不能保證。”


    “如果胚胎沒有問題,她停藥,孩子能留麽?”邢錚向周越確認著。


    周越說,“理論上是可以的,但你覺得,她的身體受得了麽?”


    “不是隻有藥物會對胚胎造成影響,孕婦精神狀態不佳,心情抑鬱,長此以往,胎兒也不會健康,客觀來說,現在不是你們要孩子的最佳時機。”


    周越這番話,邢錚早已料到了,他從十九歲起,便開始在各個醫院的精神科穿梭著,相似的案例,也曾經遇到過幾次。


    服藥期間,是堅決不許懷孕的,即便有了,醫生也會建議將孩子處理掉,若孩子是健康的,那孕婦必定要停藥,可症狀嚴重的人,想要停藥,靠意誌力對抗疾病,怎麽可能呢,這本身就是個悖論。


    “你先帶她去做個b超檢查吧,看看孩子幾周了,”周越同邢錚說,“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討論孩子的去向問題,正好,溫珂前陣子在做這方麵的課題研究,我到時讓她也一起看看。”


    同周越通完電話不久,邢錚便收到了溫珂的微信,【師兄和我說過了,先做b超,後麵的事情,大家一起想辦法。】


    邢錚同她說,【我想留這個孩子。】


    溫珂,【我理解你,但不能保證,你做好心理準備,一切以母體健康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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