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認真去看那隻兔子,長得確實很可愛的,軟乎乎的一團,又特別小,耳朵還會動,她小時候便很喜歡小動物,隻是一直沒什麽機會親自養。


    小兔子看見了林湄,大抵也是喜歡她的,圓溜溜的眼珠子盯住她不放,林湄被小東西萌到了,嘴角揚了起來。


    “不抱一抱你妹妹?”邢錚開口揶揄著她。


    林湄狠狠剜了邢錚一眼,卻也抗拒不了這一團小東西的魅力,她將兔子從邢錚手中接過,抱了起來,輕輕擼著兔毛。


    小東西特別聽話,乖乖將臉邁在了她的胳膊裏,任她動手擼著。


    兔毛又軟又順,像是做過了特殊護理似的,林湄摸著小東西摸了一會兒,原本低落的情緒,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而邢錚看到林湄抱著兔子,更覺得她們相似了,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林湄抱著兔子擼了一會兒,便洗手去廚房做飯了。


    邢錚似乎對兔子興趣很濃,視察林湄做飯時,都將那小東西抱在懷裏,林湄切著菜,時不時迴頭瞟他一眼,便能看到他在哄兔子。


    不知為何,林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邢錚抱著一個小女孩兒哄的畫麵,他若是有個女兒,大抵也會是把女兒寵到天上的父親吧。


    待林湄做好了晚飯,邢錚終於舍得將小兔子放迴籠子裏了,坐下來吃飯時,邢錚還在問林湄:“可愛麽?”


    林湄:“你養兔子,平時有時間喂麽?”


    兔子雖沒有貓狗那樣麻煩,可終歸是寵物,都是要人費心來養的,並且,兔子比較髒,若不及時清理,很容易有味道,據她所知,邢錚多半是有潔癖的。


    邢錚:“沒有。”


    即便是這種話,他依舊能理直氣壯說出來,林湄聽後笑了起來,“那你打算怎麽安頓它?”


    “找了個阿姨每天來照顧它的飲食起居。”邢錚夾了一筷子蔬菜放到萬碗中,動作優雅從容。


    林湄頓覺自己多慮了,狗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錢了,為兔子找個保姆,也是他做得出的事情,“那她真是兔生優越。”


    邢錚:“你羨慕她了?”


    林湄無語凝噎,她好好一個大活人,為何要羨慕一隻兔子。


    林湄抓起勺子去喝湯,可沒多久,痛經又來了,她平素不怎麽疼的,大抵是因為這月經曆了太大的動蕩,加之今天又知道了昔日暗戀對象去世的事情,悲從中來,痛經程度也是前所未有。


    一頓飯還沒有吃完,林湄便吃不了,她放下了筷子,捂住肚子,表情痛苦。


    邢錚的神情陡然嚴肅了起來,他起身繞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胳膊,“哪裏不舒服?”


    “痛經。”林湄向邢錚說了自己的狀況,問他:“有沒有止疼藥?”


    她許久沒痛經過了,便也沒有了隨身攜帶止疼藥的習慣,隻能跟邢錚求助了,她覺得邢錚一定有。


    邢錚將林湄抱了起來,一路頭也不迴地將她抱去了樓上的臥室,林湄被邢錚放到了柔軟的床褥裏,她枕著枕頭躺了下來,身體蜷縮成蝦米的形狀,手緊緊地捂著肚子。


    邢錚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了見效最快的一種止疼藥交給了林湄,林湄吃下藥之後,痛經的感覺立即得到了緩解,她以前從未吃過如此神速的藥,林湄將旁邊的藥瓶拿起來,發現又是一款國外的藥,見效這麽快,劑量應該特別狠才是。


    這藥,應該也是邢錚日常用藥之一,林湄盯著藥瓶發呆之際,邢錚將瓶子從她手中奪走放到了一邊,他漫不經心問她:“傻了麽,藥有什麽好看的?”


    林湄看向了他,“隻是好奇,什麽藥能見效這麽快,我以前沒吃過這麽厲害的。”


    “阿司匹林。”邢錚說,“國外的劑量都比較狠,見你疼得厲害,就給你用這個了。”


    阿司匹林是近兩年爭議很大的藥物,一來是因為它本身毒性比較大,二來是因為國外存在不少濫用藥物致使成癮的現象,林湄先前買醫療公司的股票和基金時,曾了解過一些,從邢錚這番說辭來看,他對這種藥應當也是十分熟悉了。


    “你怎麽會有這個藥?”林湄問。


    邢錚表情未有什麽變化,連一個眼神的波動都沒有,他淡淡道:“偏頭痛,醫生給的。”


    林湄:“不都說國外的醫生開藥很謹慎麽,偏頭痛開劑量這麽大的藥?”


    邢錚上了床,一舉將她抱到了自己懷裏,從身後圈住了她,雙手搭在了她的小腹處,替她揉了起來。


    他的手溫度很高,這樣揉著,十分地舒服,林湄閉上了眼睛,神經放鬆了下來,安靜地靠在了他的懷裏。


    邢錚的下巴輕輕抵住了林湄的頭發,他俯首看到她顫動的眼瞼和睫毛,淩厲的目光逐漸柔和了起來,手仍在持續不斷地揉著她的肚子。


    “你每次來都疼麽?”他問。


    “不是,”林湄迴答說,“可能最近事情太多了,壓力比較大,今天又知道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心情影響到了。”


    “什麽不太好的消息?”邢錚俯首湊近她的耳朵,“我不是說過了麽,不喜歡你有事情瞞著我。”


    林湄:“和你沒關係的事情。嘶。”


    她話音還未落下,耳朵突然被男人的牙齒叼住,狠狠磨了一下,林湄疼得睜開了眼睛,她仰起頭來,倒著看見了那雙幽深的眸子,男人的眼底閃著強勢不容拒絕的光芒,“說不說?”


    “之前的一個朋友去世了,”林湄的聲音沙啞了下來,她腦中又想起了年少時的許多事情,表情也愈發地低落,“我沒想過……他真的很好,有時候覺得老天爺很不公平。”


    她見過無數敗類,人渣,迄今為止仍然活得好好的,甚至風生水起,可他那樣溫和純良的人,卻早早就走了。


    林湄說著說著,眼眶便又紅了起來,她難過委屈的樣子,更像兔子了,邢錚將她翻了個身,讓她與自己麵對麵坐著,這樣,更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淚光。


    邢錚用指腹貼上她的眼尾,輕輕擦去了那裏的液體,問她:“什麽時候的朋友?”


    林湄吸了一下鼻子,“是我小時候的朋友,我上次跟你提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邢錚的手指摁在林湄的眼尾,頃刻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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