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傭人表情為難,正欲解釋,謝衾葭又訓了她,“看來你們都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


    “太太,二少爺是來看您和老爺的,老爺也見了他……二少爺是惦記您的,再怎麽說,他都是您的兒子。”傭人壯著膽子替自家的二少爺說著好話,希望他們的母子關係能得到緩和。


    然而,謝衾葭卻決然地說:“我隻有一個兒子,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以後誰在我麵前提他,就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傭人被恐嚇得噤了聲,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再說。


    林湄目睹了謝衾葭如此這般態度後,也是頗為驚訝,路上謝衾葭與她說話時溫柔得體,看得她是名非常有修養的體麵富太太。


    這樣一來,林湄不禁有些好奇,那位傭人口中的二少爺,與謝衾葭究竟是什麽關係?


    迴來的路上,謝衾葭一直說著他的兒子,林湄以為她隻有一個兒子。


    如此看來,應該是有兩個兒子……那位二少爺,莫不是做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林湄雖好奇,卻也不好多問,畢竟她與謝衾葭才剛認識,這又是旁人的家事,怎麽都輪不到她這外人過問。


    “迴來了?”樓上下來了一名男人,看著年齡與謝衾葭相仿,身材高大,不怒自威。


    林湄看他一眼便知道,此人身份不凡,還有,這氣場,似乎有些熟悉……


    “你讓他進門了?”謝衾葭朝男人走上去,質問他:“你之前怎麽答應我的?”


    “好了好了。”男人摟過謝衾葭的肩膀,他的目光從林湄身上掠過,“有客人在,別讓客人看了笑話。”


    他這一提醒,謝衾葭才想起了林湄的存在,她收起了脾氣,對林湄介紹:“這是我丈夫,邢沙。”


    “邢先生您好。”林湄微微鞠躬,與不怒自威的男人打招唿。


    邢沙看起來是個嚴肅寡言之人,向林湄點頭致意,未置一詞。


    謝衾葭拍了邢沙一下,“你別老是板著一張臉,都把林湄嚇到了,她今天可是幫了我大忙。”


    邢沙:“你遇到麻煩了?”


    謝衾葭道:“我從墓園出來,心口痛,是她扶了我一把,又把我送迴來的。”


    謝衾葭解釋完後,邢沙對林湄的態度終於熱絡一些,他道:“謝謝你幫我太太。”


    “舉手之勞,兩位太客氣了。”林湄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很大的恩情。


    關於家裏二少爺的事情,也沒人提了,謝衾葭又恢複了先前的溫柔賢淑。


    林湄平時應酬多,晚上留下來吃飯時倒也表現得隨和,邢沙見林湄如此寵辱不驚,倒對麵前的年輕人生出了幾分好奇,“林小姐是做什麽工作的?”


    林湄:“在銀行工作。”


    邢沙:“難怪,看得出來是個經常與人打交道的。”


    林湄:“邢先生眼毒。”


    “你成天都關心人工作工作的,吃個飯都不讓人安心。”謝衾葭嬌嗔瞪了丈夫一眼,邢沙對她的話也不表態,安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林湄看得出,二人感情很好。


    邢沙話不多,吃飯時幾乎都是謝衾葭在與林湄交談,見林湄一直吃那道幹煸四季豆,謝衾葭笑著說:“這是我兒子最喜歡的一道菜,沒想到你也喜歡吃。”


    “這麽巧啊……”這道菜是湘江特色地方菜,林湄從小吃到大的。謝衾葭也想起了這點,又道:“我兒子小時候在湘江生活了好些年,跟他姥姥姥爺一起,家裏經常做這道菜,後來他迴來了也總念叨著要吃。”


    謝衾葭字裏行間都是對兒子的愛,林湄笑著點頭,這種時候也不需要多說什麽,安靜聆聽便可。


    隻是林湄心裏多少還是好奇著謝衾葭訓傭人的那些話,還有那位神秘的“二少爺”是何許人。


    故而,謝衾葭談兒子時,林湄有意留意了一下邢沙的表情,並未看出什麽端倪,似乎也不怎麽傷感。


    在謝衾葭家裏吃了晚飯,林湄便要迴去了,謝衾葭非常喜歡林湄,臨走前給她帶了一大袋新摘的四季豆,又與她交換了微信和手機號。


    林湄帶著那一大袋四季豆上了車,心想,周末有得吃了。


    這四季豆確實新鮮,應該是園子裏自種的,超市與菜市場的不能與之媲美。


    謝衾葭喜歡林湄喜歡得緊,林湄走後,她還在與丈夫說,“要是阿彥在就好了,林湄和阿彥多般配啊。”


    謝衾葭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她靠在丈夫肩膀上,“我的阿彥那麽好,為什麽老天爺對他這麽殘忍……”


    “都是意外,天災人禍避免不了,這麽多年了,不要亂想了。”邢沙難得說了大段的話來安慰妻子,他的神色也十分嚴肅,“阿彥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為了他這樣,當年的事情和阿錚沒關係,你不要……”


    “怎麽跟他沒關係?!如果不是他,阿彥怎麽會死!”謝衾葭不願聽這些,她噙著眼淚看著丈夫,質問他,“你從小就喜歡他不喜歡阿彥,你要為了他跟我離婚麽?”


    邢沙無可奈何:“我怎麽會跟你離婚,隻是阿錚這些年也不好過,他也是你的兒子,你就算不認他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


    八點鍾,林湄將車停在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拎著謝衾葭送她那袋四季豆上了樓,剛一走出電梯,便看見了站在樓道裏等候多時的陳啟。


    隻見陳啟表情陰沉,像是來尋仇的一般,林湄雖不害怕,卻還是被他這樣子弄得皺起了眉,“你來做什麽?”


    陳啟顧不得這裏是在樓道,他腦子裏都是老同學無意間提起的話,陳啟衝上去,用力抓住林湄的手腕,質問道:“你今天又去見哪個野男人了?”


    “陳啟你有病是麽。”林湄提醒他,“我今天對外跑業務,你沒看見排班麽?”


    “好,好,今天是跑業務,那昨天呢!”陳啟咄咄逼人,“昨天早上你請假去哪裏了?”


    “我去哪裏不需要向你匯報。”林湄已經不想再忍受陳啟的脾氣,她甩陳啟的手,“你別撒潑,放開我!”


    陳啟自是不放,甚至還抓得更緊,他將林湄拽迴來,摔到了牆上,低頭看著她的肚子,“心虛了是麽,你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是不是明州?你背著我和他勾結多久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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