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風盯著一張海上日出的油畫看了許久,那幅畫就在畫廊一進門的位置,進來後,視線便被它吸引過去了,類似於印象派的作品,色彩讓人很舒服。


    沈溯注意到馮風一直盯著那幅畫看,便趁她逛畫廊的時候,去找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這畫是可以賣的,沈溯這才了解到,這畫廊是這位畫家的家人和慈善機構一同建立的,每一幅畫賣出去的錢,都會用來做慈善,是個很有意義的活動。


    沈溯詢問了一下那幅畫的價格之後,便在這邊簽下了購買合同,而馮風還在獨自看展,並未發現沈溯的不對,直到她走到二樓的時候,才驚覺沈溯沒有跟上來,但馮風也沒下去找人,她繼續看著牆壁上的畫作,幾分鍾以後,沈溯再次出現在她身邊。


    馮風掃了他一眼,也沒有問他去做了什麽,兩個人默契地沒有說話,在樓上看了十多分鍾後,便下去了,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工作人員說,「先生,我已經聯係閃送,按您說的地址送過去了,您簽收之後如果有問題,記得電話聯係。」


    沈溯點點頭,「好,辛苦了。」


    工作人員說,「謝謝先生和女士對免費午餐活動的支持,我們以後也會製作證書寄到剛剛的地址。」


    馮風沒有聽懂他們對話的意思,從畫廊出來後,才問沈溯,「你買畫了?」


    沈溯說,「給你買的。」


    馮風:「給我?」


    沈溯說,「你不是挺喜歡那幅海上日出的風景畫麽,我就買下來了,掛你客廳挺好。」


    他這樣一說,馮風便知曉他的目的在哪裏了,她客廳的牆上,掛著先前李鉞買的油畫,沈溯大約早就看那兩幅畫不順眼了,難怪他會忽然對畫廊這種地方感興趣。


    馮風說,「多少錢,我轉你吧。」


    沈溯被馮風的話逗得笑了起來,「馮總這個算賬的本事,也隻增不減。」


    馮風沒接茬,若是普通的禮物,她倒不會算這麽清楚,但那幅畫,應當不會便宜到哪裏去,她和沈溯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她潛意識裏也不想欠他的。


    沈溯見馮風不說話,便接著說,「不用給我錢,他們賣花也是非商用的,所有收入都會做慈善,和我每年捐的錢比起來,不算什麽。」


    像沈溯這種企業家,確實每年都會有不少慈善支出,馮風隨口問了一句,「錦和每年都做什麽慈善項目?」


    沈溯迴答,「不固定,去年的話,是留守兒童營養補充計劃,還有性教育知識普及,今年建了一所特殊教育學校,剛開課沒多久。」


    馮風發現,沈溯對慈善項目好像還挺上心的,如數家珍,細節都知道得很清楚,按理說,他平時工作那麽繁雜,這種事情都有專人負責,他掛個名就好了。


    沈溯似乎是看出了馮風心中所想,笑著問:「是不是很驚訝,我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馮風如實迴答,「是有點,你們公司的慈善項目是你負責的?」


    沈溯說,「談不上負責,不過每年做什麽類型的捐贈,都是我親自挑出來的,既然做了,就做點有意義的,***要不得。」


    馮風盯著沈溯看了一會兒,那句話沒有說錯,男人在認真的時候,的確很有魅力,沈溯談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一改平時漫不經心的態度,眼神裏都透著認真和篤定,看得出他對這件事情十分上心。


    因為閃送的緣故,馮風和沈溯沒有在附近多逗留了,兩人迴到停車位之後,便一起往公寓去了。


    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正好和閃送小哥打了照麵,沈溯檢查了一下畫框,確認完好無損的後,便簽收了,接著將畫框倚著鞋櫃放到了地上。


    馮風看著那幅畫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她


    根本沒有和沈溯說她喜歡這幅畫,隻是多盯著看了些時間,沈溯就注意到了,他在和女人相處方麵,的確很有經驗,難怪先前的那些女朋友,個個都對他死心塌地。


    這種小細節,是最容易打動人的。


    馮風走神之際,聽見了沈溯問她:「斧子和螺絲刀有麽?」


    馮風反應過來,指了一下陽台的位置,「在那邊的工具箱裏。」


    沈溯走過去,把工具箱拿出來,視線再次看向了牆上的兩幅畫,象征性地詢問著馮風:「馮總,這兩幅畫要拆了麽?」


    馮風反問:「你覺得呢?」


    沈溯客觀評價,「有些太滿了,拆了吧,我買的那幅畫挺大的,掛中間的位置正好。」


    馮風「噢」,「那隨你吧。」


    她怎麽會看不出來,沈溯是故意這麽說的,即便她不同意,他也會想其它辦法把李鉞買的這兩幅畫給弄掉,簡直是小心眼到極致了。


    馮風留著這兩幅畫,沒什麽特別的意思,隻是覺得挺好看的,她這種人,也不至於看著這兩幅畫睹物思人。


    馮風去餐廳拿了冰塊和水,她坐在了吧台前,喝著水看著沈溯拆畫、裝畫,他穿著襯衫和西褲踩在沙發上,手裏拿著螺絲刀,偶爾能瞥見他嚴肅的側臉。


    他的狀態,和工作中的那種認真還不太一樣。


    馮風沒想到,沈溯做這種事情也還挺熟練的,不出二十分鍾,便將新買的那幅畫掛到了牆上,馮風放眼看過去,不得不說,這畫的色調,和她家裏的風格還挺搭的。


    沈溯去陽台收了工具,迴來的時候,馮風看到了他在擦額頭上的汗。


    「喝水麽?」馮風拿了個杯子,給沈溯倒了杯水。


    沈溯坐下來喝了半杯水,迴頭瞄了一眼對麵的牆壁,這迴順眼多了。


    沈溯問:「拆下來的那兩幅畫,你打算怎麽處理?」


    馮風知道,他又在問多餘的問題了,「不怎麽值錢,你看著處理吧。」


    沈溯笑著說,「我還以為馮總會舍不得,畢竟是第一任正式男朋友。」


    他又開始酸不拉幾地說話,馮風喝了一口冰水,淡淡說,「我要是舍不得,會直接飛去紐約找他,不至於沒出息到盯著兩幅畫胡思亂想。」


    沈溯嗬嗬一笑,「馮總以前要是有這個魄力的話,當時喜歡的男人應該也不會結婚。」


    提到溫舟遠,馮風的臉色僵了一下,口吻也嚴肅了不少:「別拿他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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