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一部分房間裏的情景,”謝雲蒙迴答,他向後倒退到樓梯下方,一邊觀察窗戶裏麵,一邊問:“如果這裏是三樓的話,那麽中間的二樓去哪裏了呢?”


    “這個你等一下聽小遙說就可以了,我們現在的重點是房間裏麵,留有泥土的窗框首先可以排除,那裏麵肯定住著人。剩下的就是幹淨的窗框了。朝向這一邊牆壁幹淨的窗框隻有一扇,窗台前麵的書桌上有放著信紙和鋼筆一類的東西。”


    “你仔細看信紙和鋼筆的樣子,信紙並沒有整齊重疊在一起,而是散亂在桌麵上,鋼筆也是,筆套被丟在信紙上,而筆身則在吸墨紙上,說明不久之前就有人使用過它們,有可能這個人是在熬夜工作,淩晨才睡覺的,所以才沒有把這些小東西收拾好。”


    “我,我……確實是去見過小莫……我隻是…你也知道的,我,我都已經很多年……”宋躍華拚命轉動的腦筋,想著合適的理由來搪塞黑影,如果讓眼前人知道她去找小莫真正的原因,那就真的會小命不保!


    黑影似乎理解了宋躍華的意思,又好像不願意再追究下去一樣,接上她的話頭說:“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聽明白了沒有?我可不想因為你的胡思亂想,破壞了我未來的計劃!”


    “我知道了!你抓緊時間幫忙好不好?馬上吃晚飯了,他們要是來敲門聞到臭味就麻煩了。”宋躍華此刻簡直是心急如焚。


    黑影對她說:“這樣,你先迴房間,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到客廳裏吸引注意力,隻要你在外麵,我就可以安心在房間裏處理屍體。晚飯結束之前我會辦好一切的!”


    “好,好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蘇子涵趕緊說:“早飯女仆茶香已經在準備了,羅夫人坐下等一會兒就行。”


    可是羅芸顯然並不想聽他的話,說道:“意凡從來都隻喜歡我做的飯菜,再說我這個人也不太會聊天,你們聊就行,我洗漱完了就去廚房裏一起準備早飯。”


    看著羅芸遠去的背影,蘇子涵突然對雲雅暮說:“喂,我覺得你應該學學人家,多麽溫柔可人,說不定什麽時候,你也可以找個那麽靠譜的老公。”一邊說,他的大拇指一邊朝後麵那扇房門指了指,示意雲雅暮可以有‘奮鬥’的目標了。


    雲雅暮覺得今天的蘇子涵很奇怪,他以前從來沒有跟自己這麽多話過,但是既然蘇子涵願意交談,雲雅暮自然也是甘之如飴的,誰讓她喜歡他呢!


    兩個人就這樣不冷不熱,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完全沒有察覺近在咫尺的房間裏傳出來的動靜。


    如果真的有第二份地圖,也應該藏在莫向西或者莫向東的房間裏,必須想辦法進去找一找,可是小莫不願意合作的話,他怎麽可能有理由去男主人房間探查呢?


    迴轉視線隨意朝樓梯上方掃了一眼,蘇子涵對雲雅暮說:“雲小姐,我先失陪一下,去看看我那幅畫的油彩幹了沒有,為了圖方便,我請莫向西先生把它放在後院倉庫裏麵了。”


    “倉庫應該莫向西才有鑰匙打開吧!”雲雅暮迴應了一句,可是她隨即看到在小蘇手裏晃動著的一把小鑰匙,才明白,莫向西居然把這個家的倉庫鑰匙給了小蘇。


    雲雅暮不禁再次感到驚訝,這是她早上以來第二次表現出驚訝的神情了。第一次是看到羅意凡妻子羅芸,第二次則是看到小蘇手裏的鑰匙。


    莫向西喊住他說:“小莫,我這裏還有一點事情沒有處理完,你先在客廳裏招待大家,等一下惲先生他們來了,也麻煩你招唿一下,我會在中午之前出來的。”


    “那今天的蝴蝶山穀之行還去嗎?”小莫迴頭問。


    “當然會去,我已經答應大家了。不過,你要留守,這件事情我等一下跟你交代,你現在先去吃飯吧!“


    “好吧。”小莫應聲,離開了莫向西的房門前。


    去不去蝴蝶山穀他本來就無所謂,所以也沒有什麽可以介懷的,但是樓下的羅意凡,此刻吸引了小莫的注意力,要知道,小莫自己偷偷喜歡舞台劇很久了呢!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他當然要好好了解了解。


    沒有在意茶香的行動,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到的客人,和受傷的沈亞弈身上。


    沈亞弈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照理他受的傷不重,不應該昏迷這麽久的。莫海右坐在身邊替他檢查,而剛剛從樓上下來戴璐正拿著醫藥箱站在邊上幫忙。


    戴璐稍微會一點包紮方麵的工作,不過在莫海右麵前,她也沒有動手的餘地,所以隻能做做藥品的傳遞工作。


    其他人都已經坐下開始吃早飯,羅意凡一邊接過姐姐遞過來的三明治和小杯牛奶,一邊問:“莫法醫,他究竟是怎麽昏迷的?”


    莫海右說:“他的傷口不深,過幾天就會好,至於昏迷,這個很難說。我隻能確定一點,就是他昏迷的原因絕對不是傷口造成的。”


    窗簾後的女人扔掉花瓶馬上就消失了,好像她隻是殺人者製造出來的一個幻影而已。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年輕男主人的唿喚聲,應該是房間裏的吵鬧將他吸引過來的,殺人者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將沾血的外套脫下藏進衣櫃裏,向門口走去。


    地上的兩具屍體都在靠近衣櫃邊上,如果不全部打開房門的話,外麵的人是看不見的,而且,殺人者有自信自己的體型也能起到遮擋作用。


    努力穩定的心神,跨出的腳步卻被什麽東西拉扯住了,他低頭一看,地上的人還沒有完全死透,正在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讓他露出破綻,可是,這種拉扯有用嗎?


    但是,畫被莫向西發現了,男人沒有辦法,隻好眼睜睜的看著莫向西拿走畫,莫向西可能是想要用畫來隱藏什麽東西?也可能是看穿了畫中的意思,想要威脅他。反正不管怎麽樣,這幅畫掛在那裏都是一個危險。


    何況現在已經有人看穿了其中的意思,男人悄無聲息離開躲藏的地方,迴到自己房間裏之後,他像死人一樣,直挺挺躺在地板上,恢複著剛才驚慌失措的情緒。


    男人在慌亂的時候,就會變得很懶很懶,什麽都不想做,隻想躺在那裏混混沌沌的等待。


    ‘如果每件事都可以和他商量,那該有多好,我自己就不用這麽費腦筋了!’在睡著之前,男人如是想著。


    而是來自於藏在空心木頭中的兩隻鬆鼠的屍體,很明顯,有某個人在這裏設下了局,欺騙莫向西發現莫須有的屍體。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在木頭周圍,用卡申夫鬼蝴蝶喜歡的東西塗抹出人體形狀,就像用蜂蜜吸引蜜蜂,用糖霜吸引螞蟻一樣。而且他還在裏麵滲入了毒藥,導致吸引過來的蝴蝶全部都中毒身亡。


    現在偽裝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莫向西為什麽會被他欺騙?在之前的情節中,莫向西見到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的人很驚愕,因為他以為那個人已經死亡了。


    這就說明出現在莫向西房間裏的神秘人,就是在山穀中設局殺死蝴蝶,欺騙莫向西的人。


    現在,眼前擺著一個不在意過去,想要幫她完成心願的男人,可女雕塑家不想殃及池魚,因為那個人的的確確喜歡卡申夫鬼陰陽蝴蝶。所以她拒絕了,就在別墅開滿牽牛花的後院裏麵。


    可是,昨天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宋躍華應接不暇,好不容易保住自己的安全,卻還是連累了那個人,宋躍華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酸,她為自己也為真心待自己的人感到悲哀。


    今天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工作,她也不需要參加比賽,所有的理由都是自己杜撰出來的,隻為了能夠得到一點自由思考的時間。


    幸好,小莫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宋躍華想:等一下自己是不是要再去找一次小莫呢?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稍微和他講一講?


    可能是小莫給她帶來的好運,最後不僅沒有被起訴,而且還得到了發展事業的機會,後來,她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貴人,莫海右的老師年語,年語對她的教導非常重要,讓宋躍華涉及了很多自己原先不懂的領域,也讓她做的雕塑逐漸擁有了獨特的風格,在業界廣受好評。


    但莫海右卻沒有認出當年的她,也許是容貌改變了。又或許是法醫的工作實在太多,根本不會記得一個隻見過一兩麵的人。


    思緒混亂不堪,影響到了宋躍華對刑警先生的敘述,於是她停頓了一下,稍加思考之後才繼續往下說。這個時候,她與莫向東莫向西兩兄弟的關係,以及過去的淵源都已經如實告訴了謝雲蒙,宋躍華開始提到褚福死亡事件。


    宋躍華說:“謝警官,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褚福已經被殺了,我也因此驚慌失措!我不知道兇手為什麽要栽贓給我?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為了保住蝴蝶的秘密才這樣做的。”


    “那麽屍體後來去哪裏了?”謝雲蒙問。


    宋躍華搖著頭說:“這一點我是真的搞不清楚!昨天晚飯之後,我迴到房間裏,屍體就已經不見了,衣櫃門大開著,我的房門和窗戶都是鎖住的,可屍體居然憑空消失了。因為這件事,昨天晚上我一直都沒有睡著,就是怕屍體會突然之間又出現在眼前!”


    “今天一整天我也一直處在緊張狀態中,所以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蝴蝶山穀觀賞蝴蝶,我在思考要不要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到底告訴誰合適?直到剛才看見你單獨迴來,我才下定決心來找你的。”


    等到褚福清理好了一切,到時候隻要他重新出現在卡申夫別墅裏麵,解釋說一切都是誤會,或者是一個惡作劇,反正不管理由能不能成立?當事人活著離開了,就代表殺人事件並沒有發生,刑警和法醫也沒有辦法繼續追究。


    謝雲蒙之所以這樣分析判斷,原因其實在莫海右的身上,如果房子裏真的發生了殺人事件,腐爛屍體的臭味根本就沒有那麽容易驅散,那麽莫海右一定會聞到一些蛛絲馬跡的,法醫先生的鼻子在之前好幾起案件中,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所以,鑒於莫海右根本就沒有表現出異常的反應,謝雲蒙才會懷疑宋躍華說的兇殺事件是在欺騙他。


    “意凡,下次真的帶我看一場舞台劇吧,我有點懷念《鬼神再臨》了,那時和小不點一起去看的時候,還差點看哭了。要不是你在公園裏演出,我連看的機會也沒有。”


    “好,我們也正準備再次排演《鬼神再臨》,加入一些新的流行元素,服裝上也會有更新,你知道嗎?近幾年來,元大姐設計的服裝太絕了,基本上都上頭條,明年帶你去巴黎,看她的高定時裝走秀。怎麽樣?”


    “是嗎?那我要給元大姐好好準備些禮物,意凡你說元大姐喜歡什麽?”羅芸小聲問。


    “我也說不清楚,她除了時裝和泳心之外,我估計沒什麽喜歡的了。”羅意凡說道。


    夜長總會夢多,那些人隻是非法販賣蝴蝶標本,而自己所犯的罪是他們難以想象的,所以莫向西無論如何都要在這個時候全身而退。


    今後能不能再掙錢,那是另外一迴事,但如果命保不住的話,掙多少錢都是白搭。這一次,莫向西準備在這些人口袋裏最後撈一票,既然是他們自己要來的,那不花夠錢就不要想離開。


    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第一次做那件事的時候,心中的忐忑和害怕,莫向西就覺得可笑。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早已經擺脫了心理陰影,可是那個人呢?還是膽小的像老鼠一樣,所以隻能將他丟掉。


    莫向西想著拋棄的棋子,一個棋子居然也想要反過頭來操縱自己,太可笑了,讓他成為卡申夫別墅的當家人究竟是為了什麽?莫向西估計那個人到死都沒有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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