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成和三麗他們為什麽連吃飯都在我這邊嗎?”


    書房裏,王重和文居岸的相談還在繼續。


    文居岸搖了搖頭,猜測道:“是因為喬伯伯太忙了嗎?”


    王重看著麵容精致,身上穿著漂亮碎花長裙的文居岸,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和一成還有三麗他們兄弟姐妹幾個比起來,你比他們幸福太多了。”


    文居岸不知道王重為什麽這麽說,猜測著問道:“是因為一成哥哥和三麗的媽媽去世了嗎?”


    王重搖頭說道:“這個是主要原因,但卻不是全部,還有些原因,你並不知曉。”


    文居岸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看著王重:“還有別的原因?”


    文居岸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詢問:“什麽原因?”


    女孩子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重,尤其是三麗是文居岸剛剛認識沒多久的好朋友。


    王重說道:“三麗的爸爸你也見過幾次,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文居岸想了想,腦中浮現出喬祖望的身影來,可隨即卻又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瞧著應該挺和善的吧?”


    文居岸年紀小,又沒什麽閱曆和見識,自然不會看人。


    文居岸覺得三麗爸爸還不錯,和善,是因為喬祖望知道文居岸的家世好,所以每次見她都是笑嗬嗬的,態度極好,可聽王重這麽說,這裏頭似乎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隱情。


    王重也沒多說,隻簡單的把喬祖望的那些個光輝過往簡單的說了一些,文居岸起先還皺著眉頭,可越說神情和反應就越不對勁。


    最後竟然還感慨一句:“要是我媽媽對我也和喬伯伯對三麗她們一樣就好了!”


    聽了這話,王重童孔微鎖,不自禁就搖了搖頭。


    “你呀!還真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王重道:“你羨慕三麗她們,三麗她們還羨慕你呢!”


    “吃穿不愁,家境優握,還有疼自己的媽媽和舅舅,要什麽要什麽!不說別的,就你這日子,我家附近這一片,哪一個不羨慕!”


    文居岸沒有說話,低著頭,選擇了沉默,但她的沉默也表明了她的態度,顯然她對於王重的話並不認同。


    王重不過是順口為之,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停留。


    “像你這次,負氣之下離家出走,除了讓關心你的人提心吊膽的擔心,殫精竭慮的四處尋找之外,起不到半點作用。”


    “你知道區別成年人和未成年人除了年紀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嗎?”王重忽然話音一轉。


    文居岸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抬眼看著王重,問道:“是什麽?”


    “成熟!”


    “成熟?”


    王重道:“一個成年人,就算是在盛怒之下,也會保持最後一絲理智,不讓怒火主導了自己的思想和行為,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傷害!”


    文居岸有些似懂非懂。


    王重接著說道:“就像你這次,不過一次爭吵而已,你覺得生氣,覺得委屈,一怒之下,就不管不顧的大半夜一個人從家裏頭跑出來。”


    “就像我剛才說的,要是在路上你遇上危險了,你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你能怎麽辦,還有你媽媽和你爸爸,他們又該怎麽辦?”


    文居岸臉上露出羞愧之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王重卻沒有停的意思:“如果我是你的話,首先,我肯定不會離家出走,其次,我應該會暗暗咬牙發誓,努力讀書,用心學習,一年以後,成功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然後光明正大的從家裏搬到學校去住,再上學的同時,自己想辦法掙錢,逐漸擺脫對父母的依靠,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是一成完全成熟可以自己獨立生活的成年人了。”


    “考大學?”文居岸道:“為什麽一定要考大學?”


    “因為考大學是你不想依靠你媽媽還有舅舅,卻又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達成自己夢想的最平坦的捷徑!”


    “因為你從小學,初中,一直到高中,這十二年裏,所學到的一切的知識,都是為了給大學裏頭學習更加高深的知識而打的基礎。”


    文居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爭吵和辯駁,都不過是弱者無力的哀嚎罷了,你不是嫌你媽媽什麽都管著你,什麽都給你安排好了嗎?那你就用自己的努力,用你的實際行動去告訴她,就算沒有她的安排,你不但能活得好好的,而且還能活得更加開心,更加精彩。”


    “我·······我可以嗎?”文居岸看著王重的目光中閃爍著星光,可神情話語之間,卻又透著不自信。


    王重微微一笑,說道:“居岸,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隻要肯努力,為什麽不可以呢?”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關鍵就看你肯不肯為之而努力了!”


    “我願意!”


    文居岸想也不想,就直接脫口而出,甚至於情緒還有些小小的激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等你複讀結束,順利考上大學以後,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點幫助!”


    文居岸問道:“提供幫助?什麽幫助?”


    “時候還沒到,現在說也沒什麽用!”


    “我想對你說的話,差不多也就這些了,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


    “嗯!”文居岸重重的點下頭,看向王重的目光之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堅定:“我記住了!”


    次日,一大清早,還沒吃早飯呢,文清華就和文清雪就已經到了王重家門外。


    “居岸媽媽?文老師!”在院裏水池邊正洗菜的馬素芹文身扭頭看去,趕忙打起招唿。


    看到文清雪馬素芹確實頗為驚訝,可這份驚訝隨即便煙消雲散。


    “素芹!”文清華也迴了一聲!


    “居岸呢?她在哪兒?”文清雪迫不及待的問道。


    馬素芹指著居岸所在的房間道:“許是昨天太累了,這會兒還在屋裏睡著呢,沒聽見起床的動靜!”


    “居岸!”馬素芹話還沒說完,文清雪已經迫不及待的衝進屋裏了。


    “抱歉,我姐她·······”


    “我明白!”不等文清華解釋,馬素芹就打斷了文清華的話:“文老師,你也進去吧,去看看居岸!”


    文清華點了點頭,邁步跟了進去。


    “居岸!”文清雪一看到文居岸,美眸之中就忍不住泛起了淚光,再堅強獨立的女人,總有脆弱的時候。而文清雪最脆弱的地方,無疑便是文居岸這個女兒。


    可看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唿吸均勻的女兒之後,文清雪滿肚子的話到了嗓子眼,卻又說不出口了。


    文清華搬了個凳子放在床頭,讓文清雪坐著,自己站在旁邊,扶著文清雪的肩膀。


    文清雪靠著文清華,目光卻動也不動的看著文居岸,看著那張熟睡中的麵龐,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五味雜陳,但更多的,卻是對女兒的關愛。


    雖然昨晚就已經從文清華口中得到了女兒安然無恙的消息,但作為母親,還是親眼看到,文清雪才覺得放心。


    “姐!咱們出去坐著等吧!”文清華俯身湊到文清雪耳畔低聲說道。


    文清雪卻搖頭道:“你去吧!”


    文清華沒有多說什麽,悄然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床上的文居岸眉頭忽然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不等文清雪有所動作,文居岸就忽然滾了一下,翻身側睡,臉正對著文清雪所在的床外方向。


    淩亂的頭發也隨著文居岸這一翻身遮住了臉,文清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那些散落的頭發一一撩了起來,歸置到耳後,將那張精致的俏臉露了出來。


    王重帶著晨練結束的三麗和四美還有七七迴到家,二強的早飯也做的差不多了,王重和文清華聊了幾句。


    三麗和四美還有馬素芹,就從廚房把熱氣騰騰的蔬菜粥,香噴噴的蔥油餅,還有剛剛從蒸屜裏取出來的小籠包,裝了滿滿一篦子,堆成了小山狀。


    好在文清華在王重家吃過不少次飯了,對於王重的食量早就知曉,倒是省了一番驚訝。


    “清華,居岸媽媽吃過早飯了?”


    文清華搖了搖頭,說道:“她現在肯定沒心情吃飯,等居岸醒了再說吧!”


    “沒事兒小舅,我已經留好了,夠居岸和文阿姨兩個人吃的了。”


    一成既要忙著課業,還要顧著生意,早上還要堅持晨練,根本就沒時間留下來吃早飯,連午飯和晚飯在家裏吃的都少,大多數時間,不是在食堂吃,就是在外頭隨便對付。


    尤其是現在一成忙著考研,連生意上的事操心的都少了,恨不能全身心的投在複習上。


    “行吧,那我們先吃!”


    四美和七七早已經等不及了,王重一發話,兩人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了,一個夾起小籠包,一個用折起來的報紙抓著蔥油餅就啃了起來。


    就是文清華,眼睛老是往裏屋方向瞥,眼神不怎麽平靜。


    文清華如此表現,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現在屋裏的兩人,皆是他的至親之人,而且昨晚又鬧了那麽一出,文清華對於姐姐和外甥女的性子又尤為了解,難免會有些擔憂。


    吃過早飯,已經到了八點半了,屋裏還沒有動靜,文清雪也沒有出來的意思,馬素芹和三麗收拾碗快,二強和王重說了一聲就出門去了。


    最近幾年二強的手藝漸長,王重說了,再有兩年,就借錢給他開個飯館,二強知道自己沒什麽本事,沒有好友牛野精明,沒有大哥能幹,沒有三麗心細,也沒有四美伶俐,讀不進去書,考不上大學,也做不來生意。


    索性二強對未來也沒什麽太大的期望,自打跟王重學了手藝之後,就一直期望能開一家自己的飯館,以後每天給舅舅和兄弟姐妹們做飯。


    再討一個勤快能幹,長得還過得去的姑娘當媳婦,生幾個孩子,這輩子也就滿足了。


    這一點是王重最喜歡二強的地方,雖然愚笨了些,但卻知道滿足,有自知之明。


    剛吃過飯,不宜劇烈運動,四美隻能帶著七七在院裏玩,王重和文清華坐在屋簷底下閑聊。


    等三麗和馬素芹在廚房收拾的差不多了,裏屋臥室終於傳出動靜來。


    “媽?”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媽媽,文居岸本就還有些許混沌的腦子,一下子就宕機了。


    “居岸!你醒了!”


    文清雪的聲音傳入耳中,文居岸就跟大冬天裏被人迎麵澆了一盆冷水一樣,立馬清醒過來,翻身下床,疑惑的看著文清雪,臉色也瞬間沉了下去。


    “你怎麽在這兒?”


    “我來接你迴家!”


    看著麵前的文清雪,文居岸沒有說話,穿鞋下床,起身往外走,看到坐在屋簷底下的文清華時,童孔縮了一下,沒說什麽,徑直進了淋浴間洗漱。


    母女兩吃過二強給留的早飯,和王重還有三麗道了別,文居岸就被文清雪和文清華帶迴了家。


    文家三人一走,王重家這邊就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


    一成整日在外忙碌,馬素芹和二強大多數時間待在錄像廳那邊,七七被馬素芹帶在身邊,四美每天白天都要去舞蹈老師處,學習古典舞,三麗則常駐醫館,一邊幫王重打下手,一邊跟著王重學習醫術。


    如此這般過了三天,這天上午,王重正在醫館裏給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男孩正骨,小男孩的手臂在玩鬧之中不慎摔倒脫了臼,眼淚嘩嘩的直喊疼,醫院離得不如王重的醫館近,小男孩的奶奶也是王重醫館的常客,就先帶著小男孩來著王重這兒。


    王重讓小男孩的奶奶抱著孫兒,左手抓著小男孩脫臼的那隻手,右手從兜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笑著說道:“叔叔給你吃糖好不好!”


    有王重扶著,小男孩手臂疼痛稍緩,哭聲也小了些,接過糖,扭頭遞給自己奶奶:“奶奶,你幫我剝!”


    才剛剛轉過頭,王重的右手就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捏住了小男孩的肩頭,一拉一帶在往迴一抻,隻聽得卡察一聲,小男孩立馬張嘴嗷嗷大哭起來。


    “小王大夫······”小男孩的奶奶聽著孫兒的哭聲,隻覺得心都碎了,立馬緊張的看著王重問道。


    王重微笑著安撫道:“您老放心,已經接好了!”


    小男孩哭著哭著就覺得不對勁,怎麽疼了一下過後,就不疼了,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嚐試著動了動,頓時臉上就露出笑容,隨即高興的扭頭對著奶奶道:“奶奶,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就好!”奶奶寵溺的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王重倒了點藥酒到掌心之上,搓熱了以後,捏著小男孩的肩頭捏了半分鍾左右,才道:“沒什麽大礙,隻是這手剛剛才接好,最少一個星期以內不能劇烈運動,防止再次脫臼。”


    “好好好!我記住了,謝謝小王大夫,謝謝小王大夫。”


    王重又看向小男孩,故意板著臉道:“小家夥,記住了,要是再脫臼的話,小心到時候接不迴去,這手費了要截肢。”


    “王叔叔,什麽叫截肢呀?”小男孩一臉懵懂的問王重。


    王重比了個動作說道:“截肢就是用鋸子把你這胳膊給鋸下來,以後不管幹什麽都隻能用一隻手了!”


    “哇~~~”


    小男孩被王重這麽一嚇,臉色立馬就變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躲在他奶奶懷裏,大聲喊著:“我不要截肢,奶奶,我不要截肢!”


    生怕王重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個鋸子來,把自己的胳膊給鋸了。


    “不想截肢,那就乖乖聽你奶奶的話,不要亂動。”


    送走小男孩和他奶奶,一個讓王重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在醫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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