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芷寧,但是眼神卻是淩厲無比。那淩厲的眼神令芷寧不自覺的低下了眼眸不看向他,“大人,屬下深夜潛到您的房間是屬下的不對,但是屬下真的有事想向您稟告。”


    南海洋腰際圍著浴巾走至床前,一把掀開床頭處幔簾,坐在床邊,一雙厲眸在黑暗的夜色裏,顯得更加的鋒利。他徑自褪掉圍著他下半身的浴巾,穿上被他丟在地上的裹褲和中衣。


    芷寧沒有料到南海洋居然會在她的麵前將浴巾褪掉,她緊忙別過頭看向別處,心,卻咚咚咚的狂跳個不停。


    見到芷寧撇過頭不看向他,南海洋的嘴角邊的笑意更加大了點,他略帶嘲諷的看著芷寧,“你深夜闖進本官的寢房,就是跪在那裏看本官更衣?”


    “不是。”芷寧想都不想的迴答南海洋,“大人,屬下深夜闖進您的房間,是想讓大人您替陸昭翻案。”


    南海洋穿著中衣的動作頓時停住,他看著芷寧的眼神裏一抹訝異一閃而逝。“陸昭一案,已經完結,而且陸昭已經認罪了,本官又怎麽會為了一個已經認了罪的犯人,重新升堂審案呢?”


    “大人,陸昭認罪是因為他不想讓陸婆再為他奔波勞碌,被人毆打,他認罪是因為他有一片孝心,並不是因為他有罪。”芷寧急忙向南海洋解釋的說道。


    “無論如何本官都不會開堂審理陸昭一案的,此案已經水落石出,本官不會再做無謂的事。”南海洋冷聲拒絕芷寧。


    “大人,屬下和幾位朋友已經查到了誰才是殺死秀兒的真正兇手了,求大人重新審理陸昭一案,還陸昭一個清白。”芷寧低著頭恭敬的乞求著南海洋。


    “刑部尚書查案多年,又怎麽會錯抓兇手呢?本官相信刑部尚書不會冤枉陸昭。你迴去吧,你闖進本官寢房這件事,本官就當沒有發生過,但是,本官絕不允許你再潛進本官的寢房。”南海洋冷聲拒絕芷寧,並且要芷寧離開房間。


    芷寧抬起頭乞求的看著南海洋,“大人。”


    豈知南海洋並不理會芷寧,他徑自掀開被子,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睡覺,同時緩緩啟口,“還不出去?”


    芷寧氣憤的看著南海洋一張熟睡的臉孔,她從地上站起身,走到南海洋身前,冷聲質問,“大人,陸昭真的是冤枉的,我們也有證據證明你個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大人為何不肯為陸昭重新升堂審理此案?”


    “本官再說一次,本官相信刑部尚書大人不會抓錯人的。”南海洋眼睛也不睜的迴答芷寧。


    相信尚書大人?還不是怕真的兇手出現,從而汙了刑部尚書大人的清譽嗎?


    南海洋的一番話令芷寧氣憤不已,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神色冰冷的鄙視的看著南海洋,“大人,屬下看錯你了,想不到大人您居然為了保護自己老師的名譽,而罔顧一條無辜的性命,大人您,不配做巡撫大人。”語畢,芷寧甩袖離開南海洋的房間。


    走到門口處時,芷寧頓了頓足,她頭也不迴的對躺在床上的南海洋說道,“屬下曾經和兩位朋友去亦莊為秀兒驗屍,但是,當我們離開不久以後,秀兒的屍體就被人放火燒掉了。”語畢芷寧邁步離開房間。


    餘下的事,就由南海洋自己去想清楚,假如南海洋還是認為陸昭就是殺害秀兒的兇手的話,那麽她無話可說。


    芷寧離開房間以後,南海洋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灼深看著敞開的房門,在黑夜中沉思著。


    芷寧一路飛奔迴到陳府,她暗自責怪自己太高看南海洋了,曾經的她以為南海洋放蕩不焉外表下有一顆正義之心,不然,皇上也不可能任命他為巡撫大人。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南海洋居然為了維護自己老師的清譽而不為陸昭伸冤。


    當芷寧進入房間以後,思涵和冰兒便從她的臉上的失望的表情看出,巡撫大人不會為陸昭重新升堂。


    冰兒看到芷寧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便為芷寧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芷寧的身前,勸慰道,“喝杯茶水消消氣,巡撫大人不肯為陸昭翻案,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好了。”


    芷寧沒好氣的將茶水推到一邊,“哪有心情喝茶呀!陸婆之前幾乎已經求過整個京城的官員了,可是,卻沒有一個官員肯為陸昭翻案。”


    “唉!”冰兒深深地歎了口氣,芷寧的話沒錯,陸婆已經求遍京城的每一個官員,可是卻沒有一個官員肯為陸昭翻案的,而且,現在陸昭已經認罪了,更加不會有人為陸昭翻案了。


    “不一定,上一次陸婆手裏麵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陸昭事無罪的,自然不會有人願意為陸昭伸冤,畢竟有誰願意為了一個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是無罪的的案子,而得罪刑部尚書呢?


    可是現在不同,我們手裏麵有大量的證據可以證明陸昭是無辜的,相府大夫人才是真正的兇手。我就不相信,整個京城沒有一個不怕得罪尚書大人的清官!”思涵從椅子上站起身,神色堅定的看著芷寧和冰兒說。


    思涵的話令芷寧和冰兒同時抬起頭看向她,她們相信在諾大的京城裏麵,一定能夠找到一個不畏強權,肯為陸昭翻案的清官來。驀地,冰兒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她興奮地看著芷寧和思涵,“我想,我們不用四處找清官為陸昭翻案,我們隻要擊鼓鳴冤,強製衙門重新審理陸昭一案就好。”


    思涵同樣一臉興奮地看向芷寧,“對啊,我們怎麽沒有想到這點呢!”


    芷寧從椅子上站起身,在房間裏麵來迴踱步,“我們可以擊鼓鳴冤,但是必須要找一個清廉的官員萊維陸昭洗脫罪名,而且這個官員的官職還必須要比刑部尚書的官職大!”


    “那不是還得找巡撫大人了?”冰兒撅著嘴說道,繞來繞去,還是迴到原點,巡撫大人根本不肯為陸昭翻案。


    “不一定非得找巡撫大人,我們還可以找刑部尚書莊大人重新審理陸昭一案,就像上一次在西郊城外我們令齊大人為展風揚洗脫罪名一樣,這樣既不得罪尚書大人,也能令陸昭洗脫罪名,還能將真兇繩之於法。一舉三得。”思涵看著芷寧來迴踱步的身影緩緩開口說道。


    芷寧頓住腳步,轉過頭看著思涵,她不得不承認思涵說的話有道理,既然南海洋不肯為陸昭翻案,那麽她們隻好求尚書大人重審陸昭一案了。


    翌日。


    天氣晴朗,蔚藍的天空中掛著幾多白雲,和暖的陽光將大地照耀的溫暖起來。已經臨近巳時,原本人煙稀少的大街上,漸漸的人來人往,熱鬧起來。


    遠處,幾輛高貴的馬車依次由大街的另一頭急速行駛而來。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和一位年輕的身著幹淨的衣衫的男子站在大街邊緣,兩個人同時看向急速行駛而來的高貴的馬車。


    待馬車快要接近她們的時候,年輕男子看向他身前不遠處的一位身著光鮮的少年,隻見那個少年伸出一根食指和中指來。


    年輕男子立即會意,他衝少年同樣伸出食指和中指來,又打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他明白少年的意思。


    隨後男子轉過頭對一直站在他身邊的老婦人說道,“陸婆,第二輛馬車就是刑部尚書莊大人的馬車了,您準備好了嗎?”


    陸婆衝男子點了點頭,“我準備好了。”


    男子不放心的再一次囑咐陸婆,“您要小心一點。”


    陸婆輕輕地拍了拍男子的手背,“放心。”


    待第一輛馬車急速路過他們以後,陸婆便站在大街邊緣處,等待刑部尚書莊大人的馬車的到來。


    年輕的男子則一直站在陸婆身邊。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重新換迴男裝的冰兒,並且他在下巴處貼了一個指甲般大小的假黑痣。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就是相府裏麵的那個洗衣服的小丫鬟。


    眼見馬車從對麵急速行駛而來,就快要到陸婆和冰兒的身前時,冰兒對陸婆說,“上。”


    陸婆聽到冰兒的命令以後,上前幾步,跑到大街中央,跪在地上,高聲喊道,“我兒冤枉,求大人為我兒伸冤!”語畢她抬起頭絲毫不畏懼的看著直直奔向她快速駛來的馬車。


    冰兒不由緊張的看著陸婆,生怕駕馬車的小廝,來不及拉馬韁繩而將陸婆撞傷。


    駕馬車的小廝見到馬車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緊忙拉住韁繩,一臉憤怒的質問陸婆,“滾開,不想活了?連尚書大人的馬車都敢攔截!”


    陸婆沒理會駕馬車小廝的憤怒的眼神,她跪在地上衝馬車接連磕了幾個響頭,一邊磕頭一邊乞求尚書大人,“大人,我兒是冤枉的,求大人為我兒伸冤。”


    大街兩邊的來往的人群全都頓足看向陸婆和尚書大人的馬車,連跟在尚書大人馬車後麵的幾輛屬於高官的馬車和騎在馬背上守衛著尚書大人的安全的幾個侍衛也全都停在原地看著尚書大人的馬車。


    “大人,我兒是冤枉的,求大人為我兒伸冤。”陸婆的一直不停地衝馬車裏的尚書大人磕頭。


    駕馬車的小廝掀開門馬車門簾,向坐在馬車裏麵的尚書大人稟告道,“大人,一位老婦人擋在馬車前求大人為她的兒子伸冤。”


    坐在馬車裏的莊大人的視線,越過小廝想要看清楚跪在地上求他伸冤的老婦人究竟是什麽人,但是老婦人一直低著頭,他根本看不清老婦人是什麽人。


    “去問問老婦人的兒子犯了什麽罪,又是誰審的案子。有何冤情?”莊大人冷聲的命令小廝說。


    小廝領命離開。沒多久,小廝便折迴,他站在馬車前雙手抱拳恭敬地向莊大人稟告,“大人,老婦人的兒子犯得是殺人罪,是大人您將老婦人的兒子定罪的。”


    莊大人聽到後立即掀開馬車門簾。看著恭敬地站在馬車前的小廝問道,“那個老婦人的兒子可是陸昭?”


    小廝抬起頭看了莊大人一眼,隨即恭敬地迴道,“迴,大人,正是。老婦人的兒子正是陸昭,也就是殺死相府的小丫鬟的兇手。”


    莊大人頓時冷哼一聲,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陸婆一眼,坐迴到馬車裏,同時放下手中的門簾,命令站在馬車前的小廝,“將她趕走,倘若再敢攔截本官的轎子,當場亂棍打死。”


    “是。”小廝立即領命轉過身向跪在地上的陸婆走去。


    “趕緊滾開,陸昭一案,證據確鑿,已經定案,你的兒子就是兇手。假如你還賴在這裏擋在尚書大人的馬車的前麵不肯離開的話,尚書大人就會命人將你亂棍打死!”小廝看著陸婆惡狠狠的看著陸婆。


    站在一邊的冰兒見狀緊忙上前,走到陸婆的身前,與陸婆並肩跪在馬車前麵,“大人,小的是天一偵探所的柳冰,小的手裏麵有據可以證明陸昭不是兇手,求大人重審陸昭一案,為陸昭伸冤。”


    “放肆,大人已經找到兇手定了案了,你們卻在這裏胡亂喊冤,來人,將這兩個人拉下去亂棍打死!”小廝陰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冰兒和陸婆,一雙芝麻大的小眼睛裏盡是狠厲的神色。


    冰兒沒有想到尚書大人根本不理會她所說的話,甚至連門簾都不掀開,任由駕馬車的小廝命人將她們拉下去。


    幾個侍衛立即從馬背上躍下,走到陸婆和冰兒身後,陰冷的看著冰兒和陸婆。質問,“還不滾開?”


    陸婆根本不理會幾個侍衛陰冷的眼神和質問的語氣,她依舊衝馬車裏麵的尚書大人磕頭,“大人,我兒是冤枉的,求大人為我兒伸冤!”盡管她的額頭早已經鮮血淋淋,但是她卻絲毫不在意,因為她知道,這一次極有可能是為陸昭翻案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站在陸婆身後的幾個侍衛冷哼,彎下腰架著陸婆和冰兒的胳膊就要將她們拉到一邊。


    陸婆拚命地正推開兩個侍衛的挾持,跑到馬車前,搖晃著馬車車廂,大聲的可憐兮兮的乞求著尚書大人,“大人,我兒是冤枉的,我兒是冤枉的,求大人為我兒伸冤!求大人為我兒伸冤啊!”


    駕馬車的小廝見到陸婆居然搖晃著尚書大人的馬車車廂,頓時憤怒不已,他一個箭步上前,抬起腳狠狠地踹向陸婆的後心處。


    “小心啊,陸婆。”冰兒見到小廝抬腳踹向陸婆不由脫口而出,她想要衝上前替陸婆擋住這一腳,可是她的胳膊被兩個侍衛用力的拽著,她根本掙脫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廝的腳狠狠地踹向陸婆的後心處。


    陸婆對於小廝踹向她後心處的腳絲毫不在意,她依舊用力的搖晃著馬車車廂希望坐在馬車裏麵的尚書大人能夠重新審理陸昭的案子。


    可是,她錯了。坐在馬車裏的尚書大人非但不理會她,還冷聲的命令馬車外的幾個侍衛們,“還不將她帶走?難道等本官下馬車親自將她帶走不成?”說話的語氣深沉、平穩,但是聲音裏卻夾雜著濃濃的厭煩之氣。


    小廝聽到尚書大人這麽一說,他更加加重了腳上的力氣狠狠地踹向陸婆的後心處。


    “哧。”


    陸婆的後心處挨了小廝一腳,一股劇烈的疼痛由她的後心傳遍她全身,令她的喉嚨間一熱,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但是,陸婆毫不顧忌她胸口間的疼痛,甚至連嘴角邊的血跡都沒能來得及擦掉,她強忍著胸口間的疼痛,死死地拽著馬車車廂,以此來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以免她的身子因為難以忍受的疼痛而倒在地上。她依舊用力的搖晃著馬車車廂,苦苦的乞求著尚書大人,“大人,我兒是冤枉的,求大人為我兒伸冤,求大人為我兒伸冤啊!”


    冰兒見到陸婆不顧及自己身上的傷痛,依舊苦苦哀求著尚書大人,她眼眶一熱,淚水險些掉下來,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勸著陸婆。“陸婆,算了,我們去求其他人為陸昭翻案吧。不要再乞求尚書大人了。”再這樣下去,陸婆極有可能會死掉的!


    陸婆好像沒有聽到冰兒的勸阻似的,她仍然苦苦的哀求著坐在馬車裏的尚書大人,“大人,求求你,重新審理陸昭的案子吧,我的兒子真的不是兇手啊!”


    站在陸婆身後的小廝,見到陸婆挨了他一腳,還是不肯離開尚書大人的馬車,心中的怒氣頓時升至最高點,他毫不猶豫的抬起腳再一次狠狠地踹向陸婆的後心處。


    眼見小廝再一次抬起腳踹向陸婆的後心處,冰兒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喊叫,“不要!”


    剛剛挨了小廝一腳的陸婆已經吐血了,倘若陸婆再挨小廝一腳的話,很可能會沒命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兩個侍衛對她的挾持,可是,兩個侍衛的力氣太大她根本掙脫不開,隻能冷聲命令兩個侍衛,“放手,放開我!放開我!”


    見到自己根本無法掙脫開兩個侍衛的挾持,冰兒擔心的看向陸婆,“陸婆,快躲開,快躲開呀!”


    可是陸婆對冰兒的話恍若未聞,她依舊用力的搖晃著馬車車廂,乞求著刑部尚書大人,“我兒是無辜的,求大人為我兒洗刷冤屈,重新審理陸昭一案。”


    馬車裏傳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還不將她趕走?”語氣雖然平淡,但是任誰都聽得出來,坐在馬車裏麵的尚書大人怒了。


    尚書大人的話令小廝的心,微微一顫,他冷冷的看著陸婆的背影,將全身的力氣全都運到自己的右腳上,狠厲的踹向陸婆的後心處。有了相爺的命令他更加無所畏懼了。


    “不要!”冰兒下意識的別過頭去不敢看向小廝踹向陸婆的後背。


    就在小廝的腳即將踹到陸婆的後心時,一個黑衣人影在小廝眼前閃過,隨即‘砰。’的一聲小廝的身子被人一掌擊飛,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小廝喉嚨間一熱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芷寧左手拿著寶劍,冷冷的瞥看了倒在地上的小廝一眼,隨後轉過身攙扶著陸婆,“陸婆,算了,既然尚書大人不肯為陸昭翻案,我們就去找別人,諾大個京城一定會有人肯為陸昭翻案的。”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尚書大人居然會命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陸婆打傷,倘若她再晚來一步,陸婆恐怕性命難保。


    “大膽陳芷,居然敢打傷尚書大人的人!”一直站在一邊的兩個侍衛伸出手指著芷寧厲聲喝道。


    芷寧沒有理會兩個侍衛的冷聲質問,她依舊攙扶著陸婆,小聲的在陸婆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假如尚書大人肯為陸昭翻案的話,就不會命人在大廳廣眾之下將您打成重傷了。”


    陸婆呆呆的站在原地,淚,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她抬起頭無奈的望著天空,淒苦的質問著,“為什麽?為什麽我兒明明是冤枉的,卻沒有人肯為他伸冤呢?為什麽?難道蒼天真的要我兒枉死嗎?”


    芷寧心疼的看了陸婆一眼,明知道尚書大人不可能為陸昭翻案,她還是轉過身雙手抱拳,對馬車裏的尚書大人恭敬地,乞求道,“大人,屬下陳芷絕無冒犯大人之意,隻是,陸昭一案,疑點重重,屬下懇請大人重新審理陸昭一案,還陸昭一個清白。”


    “來人,陳芷以下犯上,目無法紀,將他拿下以儆效尤。”坐在馬車裏的尚書大人冷聲命令馬車外的幾個侍衛。


    幾個侍衛立即上前,同時抽出腰間的寶劍,將芷寧團團圍住。原本挾持冰兒的兩個侍衛,將冰兒放開,抽出腰間的劍,上前和其他幾個侍衛將芷寧團團圍住。


    冰兒一得到自由,急忙上前攙扶著已經搖搖欲墜站立不穩的陸婆,她將陸婆攙扶到一邊,免得侍衛們的劍傷到陸婆。


    芷寧冷冷的瞥看了幾個侍衛一眼,又看了馬車裏的尚書大人一眼,想不到尚書大人居然連問都不問一聲,就要將她拿下。既然尚書大人這麽不講情麵,那麽她也就無需再


    給尚書大人留麵子。她快速出手攻擊幾個侍衛,幾個侍衛甚至沒能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芷寧打倒在地上。


    芷寧沒理會倒在地上的幾個侍衛,麵色冰冷的看著馬車裏的尚書大人,似乎能夠透過馬車門簾將坐在馬車裏的尚書大人看透似的。


    她雙手抱拳,低著頭,恭敬地對馬車裏的尚書大人說,“大人,屬下手中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陸昭是無辜的,懇求大人為陸昭升堂,還陸昭一個清白。”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下,再一次懇求尚書大人為陸昭翻案。為了陸昭也為了陸婆,還為了冰兒。


    “放肆,陸昭一案,早已經定案,陸昭自己也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他心甘情願的在認罪書上,按下手印。而你,不止將本官的馬車攔截住,還將本官的侍衛打傷,該當何罪?”尚書大人一把掀開馬車門簾,他端坐在馬車正中央,一雙曆盡滄桑的厲眸狠厲的盯著芷寧看。那眼神似乎要將芷寧當場殺死似的。


    站在一旁圍觀的群眾,早已經被尚書大人眼中的陰厲嚇住,他們甚至不敢看馬車一眼。以免尚書大人一個不高興,遷怒於他們。


    整條大街,立即變得寂靜一片,除了偶爾幾聲馬叫聲,再無其它聲音。


    芷寧心中的怒氣頓時上升到極點,她以為尚書大人至少是個明白是非的人,就算不為陸昭翻案,最起碼也該聽聽她們如何能夠證明陸昭是無辜的,可是她沒想到,尚書大人不止不聽她辯解,還要治她的罪!孰可忍孰不可忍,就算被尚書大人治罪,她也要在場的所有都知道,尚書大人蠻橫專製不肯為無辜的人翻案,他不配做一個好官!


    想到這芷寧不禁直起腰神色冰冷的看著一臉怒意的尚書大人,指責道,“大人,屬下手裏麵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陸昭是無辜的,您居然不肯升堂重新審理陸昭一案,您這是罔顧人命,您不配做一個父母官!”


    尚書大人的雙手不由緊緊地握成拳頭,他臉色鐵青的看著芷寧,“來人將他拿下,如有反抗當場刺死!”還從來沒有人敢指責他呢!就連當今的皇上都未曾指責過他,陳芷一個小小的侍衛,居然敢指責他?


    對於她身邊的幾個侍衛,芷寧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裏,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對於尚書大人的威嚴,她卻不得不在意,因為,她是衙門的人,雖然對尚書大人有怨氣,但是他卻不能在大街上反抗尚書大人。


    芷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將手中的寶劍丟在地上。


    “芷寧?”站在一邊的冰兒有些疑惑的看著芷寧,她不寧白芷寧為何要將手中的劍丟在地上。


    芷寧轉過頭,衝冰兒搖了搖頭,示意冰兒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為她擔心。


    剛剛從地上爬起身的幾個侍衛們,互相看了一眼,隨即上前,架著芷寧的胳膊,欲將芷寧帶走。


    “等一下。”一道洪亮卻帶點庸懶的聲音由圍觀的人群外緩緩傳進人群裏。


    原本擁擠的人群立即為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開一條道。


    芷寧對這道聲音很熟悉,隻是,他來這裏幹什麽?


    她不由好奇的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南海洋身著深藍色和黑色相間的錦服,嘴角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由人群之外緩步走到她的身邊。他身後還跟著陳家衛和王臣。


    陳家衛跟在南海洋身後剛好站在芷寧身邊不遠處,他不屑的別過頭去,看都不看芷寧一眼。


    芷寧亦不看向他,反正她做什麽在陳家衛的眼睛裏都是不對的。但是她認為對的她就會去做,不會再有陳家衛的眼神和意見。


    南海洋走到芷寧身邊站立,收起臉上淡淡的笑容,雙手抱拳衝坐在馬車裏的尚書大人客氣的說道,“學生見過老師。”


    尚書大人同樣抱拳,客氣道,“巡撫大人無需多禮,下官該拜你才是。”


    “老師您太客氣了,學生拜您是應該的。”南海洋衝刑部尚書莊尚城笑了笑。


    莊尚城勉強還以南海洋微笑。


    客氣過後南海洋眼角的餘光瞥看了芷寧一眼,隨後又看向莊尚城,他雙手放在背後,負手而立,站在馬車前,臉上的淡淡笑容瞬間消失,“莊大人,不知陳芷所犯何事,大人要將她帶走?”


    莊尚城看著南海洋不由暗自冷哼,他就知道南海洋突然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為了拜見他這麽簡單的。他神色嚴肅的看了一眼芷寧,又轉眼看向南海洋,迴答,“陳芷,打傷本官的屬下,當街肆意侮辱本官,是以本官才會命人將她抓起來的。”


    “陳芷可有此事?”南海洋冷眼看向芷寧厲聲問道。


    芷寧雖然心中有氣,但是她卻不能在大街上發作,隻有抵著勉強迴答,“是,確有此事,屬下和幾個朋友找到了很多證據可以證明陸昭是無辜的。所以,我們在大街上乞求尚書大人重新審理陸昭一案,還陸昭一個清白,可是尚書大人不止不肯重新審理案件,還將前來攔馬車的陸婆打傷,屬下不得已才會出手將尚書大人的手下打傷的。”迴話間芷寧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由冰兒攙扶的陸婆。


    南海洋順著芷寧的視線看去,當他看到陸婆嘴角邊帶有血跡的時候,他兩道俊眉微微擰了一下。


    南海洋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婆,又轉過頭看向莊尚城,“大人,陸婆冒死也要求大人重新審理陸昭一案,或許陸昭真的不是兇手呢?”


    芷寧不由轉過頭吃驚的看著南海洋,南海洋對莊尚城這麽說,是不是代表南海洋相信陸昭不是兇手,繼而會為陸昭伸冤呢?


    “不會。”莊尚城想都不想的迴答南海洋,他對自己陸昭一案很有信心,除了陸昭不可能有其他人是兇手的。


    “你錯了!陸昭他根本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是。”一個身著褐色長衫的少年站在人群裏大聲的反駁莊尚城說。


    所有人全都看向那少年,包括南海洋,他們全都對他的後半句話很感興趣,那就是,真正的兇手是誰。


    隻是少年並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緩步走到馬車前毫不畏懼的看著莊尚城。


    莊商城看了站在他腳下的少年一眼,藏在衣袖裏的右手緊緊地握著拳頭,隨即他伸出手指著少年,命令幾個侍衛,“妖言惑眾,將他拿下!”


    少年不怒不笑,他將手中的折扇揮開,徑自為自己扇著涼風,一臉嚴肅的看著莊尚城


    “怎麽,大人怕我們找出真正的兇手來,令你臉上無光嗎?”她的聲音不大,剛好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能聽得到。


    這時,幾個侍衛已經到了少年身前,他們上前一步將少年擒住。


    莊尚城不由冷哼,“本官查案多年,從未審錯一個人,又何來懼怕之說?”


    “既然大人您口口聲聲說陸昭就是兇手,而陸婆和陳芷等人又有證據證明陸昭是冤枉的,雙方一直僵持不下。為了公平起見,本官決定重新審理陸昭一案。”南海洋站在馬車前對莊尚城也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莊尚城雖然心中有怒氣,不服南海洋。但是礙於南海洋的官職比他大。他隻好忍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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