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你這樣,我就能當甩手掌櫃了。”


    宋斯琪笑笑:“我這做事風格一半兒以上得您真傳,這話我可不信。”


    “貧。林楠的策劃看了嗎?你覺得直通車交給她做行不行?”


    “看了,寫得很細,對內部分沒什麽問題,對外的部分,擬邀請嘉賓名單得改改,第一期起點高,請嘉賓的時候膽子可以大一點,播放渠道和讚助模式也可以調整調整,集團的線上頻道流量也就那樣,我們不如自己做,交給她做我覺得沒問題,她沒有大項目經驗,我們做過的視頻節目也不多,可能還得帶兩期。”


    李欣然聽著頻頻點頭:“我想著還是讓你做。”


    宋斯琪想了想:“我手上的事情目前不太好交出去,總會和紅會我可剛磨順了,您別一來大項目就推我,別人會覺得難出頭。”


    李欣然想想也是這個理兒:“那你帶她唄,反正你們也熟。”


    “嘖,熟才不好帶呀,再說我們平級,有些話我不好說,你換資曆深點兒的。”


    李欣然樂了:“姐姐,我們這工作室才幹五年,你算上實習時間在這兒快四年半了,跟誰談資曆呢。我正好想讓你做副組長,級別管夠。”


    “副組長?我們這兒有這級別?”


    “沒有也能創嘛。”


    “漲工資嗎?”


    “暫時不。”


    “那還是別了,我來的話,就說我先和她配合兩期,後麵我會撤去別的項目吧。”


    “也行,那就定了。我就是怕周總知道了不高興。”


    宋斯琪大概知道第一期是怎麽做上的:“周總不是這樣的人啦,哪會公私不分。”


    李欣然嗤笑了一聲:“才怪,你給我兜著啊。”


    “周總人挺好的,您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怕他怎的。”


    李欣然一副看小白菜的表情看著她:“你知道董事長為什麽那麽想撮合我和小周嗎?”


    “為什麽?”


    “媒體背後是資本,資本背後藏著政權,政權背後是更大的資本,我們國家特殊一點,大資本和政權旗鼓相當,董事長一直覺得自己再怎麽有錢,也隻是富豪底層,高級工具人。他不希望我嫁的人和他一樣卡在處處受製的地方,他希望我能和一個比他更厲害的人過一輩子,你家周總即便在京建不得用,他總歸是周家長房嫡親的血脈,人脈背景可不是一般資本家能比的,別聽外頭那些人一天到晚什麽邊緣,三流的亂講,人厲害的地方,他們一點兒衣服邊也看不到,這叫什麽?這叫階級差異。”


    宋斯琪不禁想起周績文教育自己的話:“打住打住,咱們國家,誰也不是,誰也不敢是,人民當家作主。長房嫡親血脈,宅鬥呢您。也就是說,您不是怕他,是對他手裏的人脈資源感興趣,所以要巴結著?”


    李欣然咳了一聲:“沒那麽掉價,我這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充分利用好身邊的資源。”說完還挑眉逗她,“是不是,周太太。”


    宋斯琪低頭笑笑:“就是直通車的事兒嗎?”


    “嗯,可以下班了。”


    宋斯琪看了看手機:“我六點半走。”


    “你們組不是人工考勤嘛,不用打卡吧,走,我帶你一截兒。”


    “呃……周總六點半來接我。”說完有點害羞,忙補了一嘴,“晚上有點事情。”


    李欣然眯著眼睛看她:“哎喲喲,瞧我這記性,周太太可不是叫著玩兒的。”


    “有事兒,也是順路。”


    “我知道我知道,二少奶奶害羞呢。”


    “哎呀。”宋斯琪羞惱,趕緊扯開話題,“對了,周五晚上的事兒你是不是封口了?”


    “那必須的,流言傳到最後,永遠是給受害者定罪,為加害者洗白,周總說他不希望我們這兒傳出不和諧的聲音,送了我四個字,先禮後兵。”


    宋斯琪有點意外:“周總威脅你了?”


    “應該算善意的提醒吧,我跟大家說了不要亂講,否則就是和薛孫之類同流合汙,我眼裏不容沙子,工作保不住事小,別惹上我,到時候圈內圈外的不好混。”


    “然姐,謝謝你。”她心裏也同樣感激周先生。


    “不必謝我,別說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就是普通員工,我也不會允許自己手下人亂說,這世道,女人活得太辛苦了,咱們自己不抱團,指望狗男人做主的世界善待咱們嗎?還有無數被洗腦不自知的拜男癌女性呢,就說你結婚這事兒,我本意是借著周總的名氣炒一炒話題轉移視線,也好看看還有什麽人跟這件事兒有關,哪成想有些賤嘴巴的說說就變味兒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這事兒,您炒的?”


    李欣然摸了摸鼻子:“釣魚嘛,總得放鉺……”


    比起成為話題,宋斯琪的確更在意事情的真相,周先生也說了,這事兒恐怕不是那麽簡單:“我們公司如果還有人牽涉其中,應該不是我們組的,這件事和周總商量了嗎?”


    “都通著氣兒呢,我聽說藥物來源可疑,這兩天給我刺激的,趕上犯罪懸疑片兒了。”


    宋斯琪一邊推門出去,一邊拿手機給組長發了個表情。


    [平平淡淡才是真.jpg]


    第26章 .假裝怎麽能成真?


    周績文按張醫生囑咐的,觀察了小琪一陣子,兩個人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一起早餐晚餐,聊天做事開玩笑,包括李欣然反饋的她在公司工作的情況,都很正常。


    但是她的黑眼圈卻越來越重,周績文知道,她一直沒能睡好,可她什麽也不說,即便是周末見張醫生,她也一口咬定自己除了十分憤慨,沒有特別焦慮,心理陰影肯定是有的,但絕沒有影響生活,聊了會兒,還故作輕鬆地向張醫生打聽起神經藥物對人的影響。


    周績文能理解她對自己的保護,可失眠甚至焦慮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麽會覺得難以啟齒?


    張醫生卻很理解:“如果說了沒有用,你還會說嗎?一個人,長期對身邊的人事物抱以謹慎小心的態度,稍稍鬆懈,立馬被現實打臉,換作是你會如何反應?”


    說起來,周績文也是深有體會:“我會比以前更加謹慎小心。”說完自己沉默了良久,“介意我抽根煙嗎?”


    “隨意。周太太的眼睛是不是受過傷?”


    周績文點頭。


    張醫生推了推眼鏡:“所以她近視,但是不敢帶眼鏡,同樣的道理,她因為神經類藥物險些被人暗害,所以她即便失眠已經相當嚴重,也不敢再服用類似藥物治療,長此以往,狀態會越來越糟糕,不斷把事物不好的一麵放大,陷在自己扭曲的認知中,時間越久越偏執,病症越難治愈。”


    周績文有點泄氣,小琪還是不會向自己傾訴,不願意主動向自己尋求幫助:“說說你的建議。”


    “讓她發泄出來,打破現有認知,然後重新建立。”


    “您繼續。”


    “她覺得隱藏和忍耐安全,隻要什麽都不說,一切會慢慢好起來,那就破壞給她看,不說不做,不宣泄不反抗,隻會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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