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灼熱而炫亮,仿佛一個獵人在緊緊的盯著跟蹤許久的獵物一般。婉蕾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忽閃著雙眸,不明白他眼底的狂熱來自何方。


    “讓他退下,我要單獨和你談談。”


    伸手指向翩風,他的聲音竟然有些微微發抖。


    “不行!”


    翩風決絕的搖頭,眼前的這個男人行為如此怪異,尤其是如野獸的眸光,他怎麽能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沒事,你在門口等著我就可以。”


    忖思片刻,婉蕾望向翩風柔柔一笑,以翩風的身手,隻要屋內有一絲響動他都可能隨時衝進來。


    “你……”


    翩風微怒,她怎麽能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安啦!”


    吐吐舌頭,她調皮一笑,笑彎的雙眸頓時褪去了他眼底的怒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翩風隻好退出了房間,隻是臨走時望向裴公子的目光卻充滿了警告意味。


    若是他對她有何異心,他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裴公子收到他的目光,撇撇嘴,涼聲道。


    “這樣的姿色本公子還看不上眼,也就你寶貝著吧。”


    婉蕾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微挑眉梢,這個裴公子怎麽言行舉止都像一個小女子,難不成是因為做的是青樓的生意,耳濡目染變成這樣的?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翩風已經退了出去,房門虛掩,留下的一道縫隙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消瘦而俊逸的身影。


    “他喜歡你,你喜歡他嗎?”


    裴公子的聲音不高不低,不過她還是看到外麵的那道身影明顯一僵。


    嗔怒的瞪他一眼,她覷見的是他眼底促狹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


    “他已經出去了,你想說什麽?”


    低下頭,晶瑩如玉的素手執起和田白玉茶盞,右手輕翹著蘭花指,輕緩的撇著茶麵上漂浮的翠綠,靜靜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你來自哪裏?”


    裴公子收起眸底的笑意,神情不由多了一份凝重與緊張。


    “都城。”


    婉蕾不解,難道他如此慎重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裴公子聞言冷哼出聲,再次開口,卻險些驚得婉蕾丟掉手中的茶盞。


    “現在這具身體是你的,還是你占據別人的?”


    一瞬間,她隻感覺頭腦一片空白,似乎所有的聲音與影響都全部消失,隻剩下他那一句話!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一句話,她竟然說的如此費力。


    “我來自y城,你呢?”


    他似乎有種語不驚人,不罷休的意味,絲毫沒有在意婉蕾已經失去血色的嬌靨,自顧自的興奮問道。


    手中的茶盞終於脫落素手摔落在地,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傳入翩風的耳畔,他身如閃電迅速的衝了進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薄劍已經直指裴公子嫩白的頸間。


    “住手!”


    婉蕾臉色凝白的大吼,唯恐他一個不小心真的傷到眼前的這個人。


    現在,她終於明白他眸底的寂寞來自何處,現在她終於懂得他適才的熱切究竟為何。


    原來,他們都擁有同樣的經曆。


    “翩風,你先下去,關上門,我有話要和裴公子細談。”


    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翩風微怔,瞧見她眼底難掩的欣喜不由微微蹙眉,適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過,他並沒有選擇在此時發出疑問,而是沉默的收迴手中的薄劍,再次消失在他們的麵前,這一次,木製的鏤空的房門卻是緊緊的合上,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就這樣,翩風靜靜的站在庭院之中,負手而立,任憑初夏的陽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又一層的絢爛光輝。


    夕陽西沉,晚霞映紅了天際,就連那棵高大的桂花樹也染上了一抹紅色,可是那道房門依然緊閉著,隻是偶爾可以聽到她一串串如銀鈴般的笑聲。


    她和他在談什麽,為何她的笑聲如此輕快?


    為何每個人都可以讓她展露笑顏,唯獨他不可以。


    絲絲麻意從足下竄了上來,可是他卻依然紋絲未動,如千年磐石一般渾身透著無盡的蒼涼。


    “翩風……”


    宛如天籟的聲音瞬間打破他周圍蒼涼的氣罩,將他整個人撈了出來。


    “談完了?”


    站在她的身旁,他的眉角眼梢都洋溢著如水的溫柔。


    “來,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裴公子,你也可以叫他若男。”


    “裴公子!”


    翩風衝他點點頭,眸底一片冷然。


    “嘖嘖嘖,瞧你這張冰塊臉,婉蕾每天對著你,也不怕生出來的孩子長著一張苦瓜臉。”


    “你……”


    翩風眸底的冷然又多添了幾分,他真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小動作!


    “好了,好了,你倆就別鬥嘴了,今晚你就留在這裏,我做一些拿手的菜,保準你吃的樂不思蜀。”


    “好啊!”


    “不行!”


    兩到聲音同時響起,翩風和裴公子頓時如鬥雞一般瞪著對方,隻是在氣勢上,裴公子似乎略遜一籌。


    無奈的看著兩個人孩子氣的舉動,婉蕾翻了翻白眼,獨自起身出門,既然他們兩人這麽愛鬥,就讓他們鬥吧,她可是要為晚上的佳肴準備一番,難得在這個世界上碰到相同的人,這是她這麽久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接下來的日子,裴公子就像長在了這裏一般,每天天剛亮就來報道,有時甚至還在這裏過夜,雖然依然每日與翩風鬥嘴,但是每次都以翩風完勝收場,有了他,婉蕾的日子也漸漸變得多彩起來,就連翩風也有了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


    豔香閣改革的事情也在有條不紊的運行著,此次大刀闊斧的改變,婉蕾全權代表裴公子進行發號施令,就這樣,在這個炎熱的夏季,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天上人間?”


    裴公子身著水湖藍的長袍,長袖隨意的挽了起來,露出晶瑩如玉的肌膚,站在眼前精致而典雅的大門前,抬頭仰望著新換上的牌匾,嘴角微抽。


    這個名字……


    “怎樣?有沒有想起點什麽?”


    婉蕾嬉笑的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神情愜意。


    裴公子麵部肌肉微微抖動,斜睨著身旁的她,隨意的拍了一下肩膀上的皓腕,這一舉動卻讓他瞬間收到一道如劍般鋒利的眼神,他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抓起她的素手放在嘴邊輕啄一下,曖昧笑道。


    “香玉滿懷,我哪還有閑心去想其他的事情?”


    婉蕾微怔,怪異的瞥他一眼,待見到他越過她望向別處的眸光,不由無奈歎道。


    “明知他的性子,你還要逗他。”


    裴公子微勾紅唇,促狹道。


    “逗他有趣。”


    婉蕾無奈的注視著他眼底變化的絢麗光彩,一個男人的身體裏住著一個女人的靈魂,這樣的他要如何適應?


    難怪他隻是每月月初才出現,原來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舉止有多麽的不合時宜,隻是,這樣的他不寂寞嗎?


    獨自一個人躲在暗黑的角落裏,看著他人歡聲笑語,這樣的日子他竟然過了五年。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底就有些微微窒悶,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的幸運。


    “天上人間?難不成我走錯地方了?”


    顏子卿身著飄逸的白袍徐徐而來,微眯的雙眸凝視著門梁上的牌匾,誇張道。


    “你的耳朵倒是靈光,我今兒剛掛牌,你就尋著來了。”


    見到他,婉蕾展開一抹笑顏,嫋嫋迎了上去笑容真誠。


    “不是耳朵靈光,是鼻子靈光,我可是聞香而來。”


    說著,他故意湊前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臉陶醉狀的嬉笑道。


    終於,一直隱忍的翩風爆發了。


    隻見他如一陣風般狂卷而來,伸手想要將她攬入懷裏,但是另一個人卻比他的速度還快,隻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將她帶出翩風的控製範圍,隻是望向翩風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擔憂。


    “這孩子,已經心生魔障。”


    低下頭,他在她的耳邊歎道。


    顏子卿的話讓婉蕾唇角的笑容微微凝滯,他說的話,她不是不知道,隻是一直抱著鴕鳥的心態,不敢去正視。


    畢竟出來在外,他是她唯一可以的依靠的人。


    可是,她對他的依賴卻讓他心中的執念越來越深,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也許,到了她該下決心的時刻。


    輕輕的推開腰間纏繞的手臂,她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般走了過去,隻是眸底卻多了一份刻意的冷淡。


    “亞男,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我們現在還需要一個替你我出麵打點一切的人。”


    “哦?你心中可有適合的人選?”


    “有,翩風!”


    說完,她望向他的眸光迅速移開,隻因為不想看到他眼底濃烈的情感。


    “他?冷冰冰的一張臉也能招唿客人,莫把來的人都嚇跑了”聞言,他慵懶的撇撇嘴,雖是搞怪的神情,但是眉宇間卻有著揮之不去的魅惑“真是不明白,你為何將這麽一個人放在身邊,即使是純欣賞也應該是我這樣的美男,看起來賞心悅目才是。”


    眼見翩風的臉色越來越差,婉蕾連忙給他使了一個眼神,不過是讓他配合一下演戲,何必要如此過火。


    “我做,終究有一日我會成為可以和你比肩而鄰的男人。”


    他冷峻如冰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寒冷至極的聲音卻如鍾聲一般震懾著每個人的心靈,尤其是婉蕾,她此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不過是想拉開彼此的距離,讓他的目光可以放向別處,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有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裴公子,你真是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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