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低頭看去,隻見散落一地的邪刀碎片內已經湧出了大量鮮紅的血水,而魘娘正在借助這些血水慢慢的複原,另外我還看到豔滴血靈、鬼曼童和那隻火鬼從禁殿裏走了出來,並且此時豔滴血靈手裏還抱著個黑色的小喇叭。


    “不好意思,其實這件事兒我們一早就知道,隻是怕你這個撰稿人管不住自己的手抖了出去,所以才沒告訴你。”


    “你們應該一早就跟我說出邪靈檔案雜誌其實是錯誤的。”


    “是我不讓他們的說的。”


    魘娘悅耳的聲音一出口,我心頭的沉重也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不過看她說完之後匆忙整理了儀表就迅速步入了禁殿,隨後我也就好奇的跟了上去看個究竟。


    禁殿內並不像外麵這麽陰森,我想他應該是茫茫鬼城唯一的一處金碧輝煌之地了,不知道禁殿修建在這麽高的地方是不是為了當燈塔來用,我隻知道這座禁殿真的全部是用金子建造而成的。


    另外我發現禁殿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多餘的陳設,古時宮廷裏的那些卷簾掛飾什麽的都沒有看到,驚訝之餘我還看到了宮殿最裏的牆麵上有一張大大的美人臉,這張臉雙眼睛閉神情悠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慘白了太多。


    魘娘走到了距離美人臉約百米的地方就跪了下來,同時我也看到那張美人臉的正下方擺了張小桌子,桌子後麵正坐著個紅衣女人,想必她就是這鬼城真正的主宰陳仙姑了。


    “我主,魘娘救駕來遲,萬望恕罪。”


    聽到魘娘說話,牆麵上那張大大的美人臉也終於睜開了眼睛,似乎是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就是不來我也不會怪你,因為我之前誤會你太多了,如今敵我已經分明,咱們兩之間的誤會也就一筆勾銷了。”


    “我主保重身體要緊,千萬不要再說話了。”


    美人臉此時一聲冷笑,不久就忽然嚴肅的說:“我在這裏坐鎮了幾百年,一直到如今皮囊成骨,隻留下了這身嫁衣和一魂七魄苟延殘喘,你說我圖了什麽?”


    “鬼城在您的治理下不是好好的嗎?這就是您的功績呀!”


    “可你別忘了我的初衷是什麽?我隻想給萬千個不人不鬼的東西找個家,給萬千個沒有人瞧的起鬼東西找個家,我如此煞費苦心,而你們還一直向往那個充滿了詭詐和虛偽的花花世界。”


    “這是我的錯,請我主責罰。”


    “責罰你幹什麽?紀光是個好人,你看上他沒錯,是我太自私了,耽誤了你兩次和他牽手的機會。”


    “不過他畢竟是少數進去過邪靈店的人之一。”


    “你不是也進去過嗎?”


    “可我出來之後沒什麽變化呀!可他出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人的緣故,可第二次呢?難道說第二次也是意外?還有其他的那些邪靈店商人,我們根本就沒見到過他們具體的交易過程,可交易居然成功完成了。”


    “沒有把握就不要再去碰那個邪靈店了,邪靈店關閉了那麽久肯定有原因,如果不是因為我不同意你和紀光在一起,他也不會一意孤行的擅自去開啟邪靈店。”


    “可是他發過的那個毒誓確實應驗了。”


    “說的也是,白天在日光下人間蒸發,晚上在夜色中被黑暗吃掉,虧他能想的出來,不過他當時什麽都不缺,日子也算穩定下來了,那為什麽事後他的錢一分沒少,家產也一文沒動呢?他是拿什麽跟邪靈店交易的?”


    “他有而我們卻沒有的東西,也是我們一直在努力培養出來的東西。”


    “你是說三魂之間的橋梁紐帶靈魂。”


    “對,假如當時他和邪靈店交易的內容是毀掉整個鬼城呢?您說會不會也應驗呢?誰又敢去試試看?而且我從裏麵帶出來的天屍經也確實讓大蝰蛇這樣的邪靈冒了出來,您還在懷疑邪靈店的實力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嗎?”


    “可如果邪靈店真的是禦用說書人管轄的,那麽在搬倒舊秩序的時候他們就該用上了,為什麽非要等到我要拆散你們的時候呢?”


    “因為他覺得這是件小事兒,小事情付出的代價也比較小,其實不是邪靈店做不到,而是和他們交易的人出不起大事件的價錢。”


    “我承認在考慮事情方麵你要比我有邏輯的多,而且眼下的你比以前更有條理,更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麽,我想這個變化應該就是他的功勞吧?你終於還是等到他了嗎?”


    話音剛落,我整個人忽然就飄了起來,其實也不能說是飄,應該說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給抓起來了,而這隻大手我想應該就是遠處那張大臉的主人。


    忽然間來了這麽一下子我也吃驚不小,心裏當時就尋思這鬼城陳仙姑的實力著實不凡呀!


    慢慢的無形的大手就把我抓到了美人臉附近,而此時隔著幾米看這張臉就覺得他更大了。


    “有些膽識,不過過於謹慎了一點,雖然聰明,但是卻多疑,他和紀光不一樣。”


    “天底下的事兒沒有十全十美的,上天給過我兩次機會我都沒抓住,那就說明是我和他有緣無份,對了,他叫花銘,最關鍵的是不是我先找到的他,而是紀家的紀綱最先找上門的。”


    “紀家人找花家人做什麽?”


    “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不過那個時候我因為力竭而傷,所以沒能及時去了解,再加上禦用說書人的三司接連遭受滅頂之災,所以就更沒人了解具體的情況了。”


    說到這裏,豔滴血靈也忽然開口:“稟陳仙姑,這個情況我倒是知道一些。”


    “你是哪位?報上名來。之前那一炮打的很準嘛!”


    “豔滴血靈,司職魄羅王。”


    “我想起來了,魘娘跟我說起過你,看模樣你的實力應該跟她差不了多少了吧?”


    “我涉世未深,對三魂牽製的了解還遠不及魘娘,雖然也是九級的兇靈,但是卻隻有一魂。”


    “這個不急,慢慢來就可以了,不過你剛才說花銘的事兒你知道一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有幸在紀綱身邊做了三十五年的邪靈,所以他做的大部分事情我都知道的很詳細。”


    “我感覺你們的故事應該和魘娘他們的差不多,既然你們翅膀都硬了,那麽就各自飛吧!說正事,你知道紀綱去明都做什麽了嗎?”


    “我非常肯定他在花銘出生的時候在他身上用了一種非常古老的用來交換魂魄的獻祭儀式,不過卻不知道儀式到最後有沒有完成。”


    “那種儀式是花家鬼頭人代代相傳的手段,曆來隻有花家的人才知道,紀家人去搗什麽亂?”美人臉問。


    “這件事兒我正準備去查,這不半路上又忽然出來這樣一個事兒嗎?”魘娘迴答。


    “迴去趕緊去查,我要知道來龍去脈,對了魘娘,你把白魄麵邪靈身上收來的三魄也拿走吧!而且我發現你活的越來越像個人了。”


    “那可不行,鬼城不能沒有你。”


    “我老了,活夠了,也該死了,多苟延殘喘了幾百年已經知足了,再說了,隻要你不說他們不說就沒人知道,你們時常迴來看看就可以。”


    “那您就不怪罪我奪了另外的兩魄嗎?”


    “這裏是什麽地方?茫茫的鬼城,是有能者才能立足的地方,你能拿到另外兩魄是你的本事,你能讓自己越來越像個人也是自己的本事,你要能殺了我就更出名了。”


    “魘娘不敢。”


    “其實你們也都看見了,我現在隻有嚇唬人的能力了,耍點小伎倆唬唬這小子還是可以的,連自己的魄麵邪靈都對付不了,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你們就放心的讓我去吧!說不定我還能找到個更好的歸宿呢!好了不議了,就這麽定了,以後魘娘你來坐鎮禁殿,豔滴血靈去管好鬼城就可以了,這裏一般沒什麽人來的,你就是走個三年五載的也沒人知道。”


    看著大大的美人臉說話雖然覺得有些恐怖,但是陳仙姑略顯蒼白的話卻引發我的深思,暫且不論她是人是鬼,一個暮年的老人苦苦在這裏坐鎮了幾百年,期間卻隻有自己哄騙自己,自己陪伴自己,這是多麽淒涼和殘酷的現實。


    其實我聽得出她也不願意待在這裏,隻是走到了這一步想迴頭都來不及了,所以她也不想把魘娘永遠拴在這裏。


    她曾經肯定害怕過一個人的孤寂,心裏想過萬一那天自己死了沒人知道會是多麽的淒慘,可就這樣過了幾百年,這些想法也都淡了,而且她對這種孤寂的感受也比任何人都多,所以為了防止還有人會因此耽誤了青春,所以才說了上麵的話,我認為她這也算是種大徹大悟,說她是鬼中的聖人也無可厚非。


    一張大大的美人臉叨叨的說了很多對人生的感悟,我們幾個小輩也都聽的清楚明白,到最後陳仙姑的聲音慢慢的飄遠,臨消失的時候還沒忘了把我的事兒查清楚了來跟她匯報。


    我不知道陳仙姑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了,這時候我也沒看到魘娘和豔滴血靈有難過的意思,女人的淚水通常是最多的,而這時候陳仙姑也應該希望能聽到有人在為她的離開而哭泣,可她更該知道鬼是會哭但不會流淚的,就算是魘娘貌似也做不到。


    看著他們三個人在桌子後麵收拾陳仙姑的骸骨,那張大大的美人臉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這迴我是真的相信陳仙姑確實沒了,她最後說的那句話就是給我們留個念想,說白了就是不想讓我們太難過,而因為我從來沒跟她真正見過麵,所以也不算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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