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在筆記本上看到的一樣,父親的迴答肯定了筆記本上關於九爺幫忙扶持法器局的事兒,他也說明了早在武陵三司大會的時候爺爺就已經不在了,而陪我從小到大的爺爺隻是九爺留下的一個邪靈而已。


    這隻邪靈生性比較溫和,從一開始就沒有跟任何人發生過不愉快,所以花家的人也默認了他的存在,而他也像是保護神似的一直在守護著明都。


    不過邪靈畢竟是邪靈,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人一樣,他們雖然跟人一樣吃喝,但是卻從來都不睡覺,而且約到晚上越精神。


    而當我問起這隻邪靈到底是怎麽來的時候,父親的迴答卻是這樣的。


    “其實他隻是一具虛殼而已,表麵看似是有血有肉的人,但事實上卻隻是如同道門的雌雄人偶一般的東西,爺爺的魂魄是附在他身上的,魂魄被他身上的血葵所牽製,所以他的各方麵表現都跟真正的人沒有區別,而且他也是用屍皮麵具法打造出來的鬼類邪靈。”


    “雌雄人偶?那不就是稻草人嗎?”


    “可以這麽說,不過他不喜歡別人這麽說他,三叔花滿軍對他很反感,幾次三番的刻意找茬,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氣吞聲,一直到忍無可忍的那一天。”


    “三爺為什麽對他這麽反感呢?難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摩擦?”


    “三爺覺得花家的事兒根本用不著外人來管,他也一直想獨攬法器局的大權,可無奈的是他的本事和邪靈相差太遠了,曾經有那麽一次,邪靈差點就吸光了他的精氣,要不是我們及早發現,說不定三爺早就沒了。”


    “吸光精氣?怎麽吸的?”


    “就跟電影裏惡鬼吸食人精氣一樣,邪靈不光能直接從人嘴裏攝入,還能從你身上的每個毛孔來汲取,如果他真的想殺人的話,隻要一宿時間明都就能徹底變成死城。”


    “那他就是靠這個維生的了?”


    “沒錯,不過他用來維生的精氣來源卻不是明都的任何人,而是明都大山裏的那些野獸,總之一句話,隻要不是人就可以。”


    “大山裏的野獸早晚會被殺盡,他的目標早晚會是人。”


    “沒錯,我們都是這麽想的,不過我們沒想到的是他確實沒有這麽做,要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因為精氣枯竭而死了,正因為他做出了這樣的抉擇,所以我們才更加的尊重他,讓他入了花家的祠堂,不過按說陳仙姑驗屍的時候應該能發現才對,可她老人家為什麽什麽都沒說呢?”


    話音剛落,魘娘的迴答就忽然從遠處傳來。


    “試問,如果你知道一個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人原來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鬼,你會做何感想?當時花銘正沉浸在悲痛中,會受得了這個刺激嗎?”


    說著,父親的目光也直接看向了我的臉色,發覺我神情確實有點不對勁之後才趕忙勸慰。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隻要你記得他的好就行,人活一世也不過如此,他一直堅持原則,所以才更加值得我們去尊重。”


    “原來你們一直都知道,你們全都在瞞著我。”


    “也不是故意想瞞著你的,隻是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告訴你,如今你經曆的也不少了,人也變得成熟穩重了,所以這個時候告訴你還算合適,順便也請你千萬不要記恨我們。”


    “你們真的太可怕了,你們所做的這一切完全顛覆了我的人生觀,那麽既然明都是紀九爺負責來打理的,那麽魘娘你扮演的又算是什麽角色?”


    “我隻是一隻迷失在了塵世中的小小邪靈而已,是執念讓我一直留在了明都,我不懂為什麽,你也不會懂。”


    “那你對天屍經到底了解多少?”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天屍經的內容我都知道,隻不過沒有係統去學罷了。”


    “那麽九爺所學的天屍經和你所知道的天屍經是一迴事兒嗎?”


    “我想是的,可是我不知道天屍經是怎麽泄露出去的,所以在九爺來明都的那段時間裏,我還特意去查了一下,還鬧出了很多的不愉快,這就是那隻邪靈三十年間不讓花家人靠近宗祠的主要原因,而且那隻邪靈也知道我曾經是邪靈店的人。”


    “其實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你活了這麽久,難道就真的不記得邪靈店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嗎?”


    “可能不記得嗎?隻是不想說罷了,邪靈店存在的時間太久了,她跟禦用說書人一樣的古老,而且內部人員的成分也非常的複雜,國內有名的占卜師、巫婆、神漢都屬於是這個範疇,就連南洋的巫師都是,組織相當的龐大,你沒必要去翻個底朝天,你也根本做不到。”


    “要這麽說的話,道門中的人也有可能是邪靈店的人了?”


    “沒錯,所以天屍經出現在青城並不是什麽意外。”


    “我就真的搞不懂了,你們是怎麽成為邪靈店商人的?沒有選拔?沒有人來領路?要是與生俱來的話,你們是怎麽知道自己是邪靈店商人的?”


    “我想不是沒有選拔和指引,而是這些在我們誕生之前就完成了,可小的時候的事兒誰又能都記得呢?當然,你小時候的事兒我都記得,具體的過程就跟豔滴血靈現在做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你還在娘胎裏。”


    “由此可見你的手段比豔滴血靈高明的多,不過你又是為什麽選上我的呢?真的就像是花老說的那樣,我和那個他非常的相似嗎?”


    “有時候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能花老說的那種情況確實存在,在你沒迴明都之前,我都不信你會和他這麽相像,一直到現在我才終於相信這種事情真的存在。”


    “這是後來的事兒,我問的是在我誕生以前你是怎麽選中我的?世界這麽大,為什麽會偏偏選中我呢?這其中肯定有原因。”


    “說出來你也肯定不會相信,在你出生的那個晚上我做了個夢,我看見他了,他還跟我他迴來找我了,我還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花家老宅,還聽到了你的母親在撕心裂肺的叫。”


    說到這裏的時候,父親也搭話說道:“陳仙姑,下麵的事兒讓我來說吧?我想花銘應該更願意聽我說他的事兒。”


    魘娘沒有反對,父親接下來才繼續說道:“紀九爺穩定三司其實隻是他來明都的其一目的,他來明都的另外一個目的其實是為了證實一個傳聞。”


    “什麽樣的傳聞?”


    “就跟陳仙姑說的一樣,鬼頭人即將在明都誕生。”


    “您等等,不是說鬼頭人都是靠不死邪術傳承下來的嗎?”


    “那是花家的說法,我這裏說的是紀家鬼頭人。紀家鬼頭人傳承的方式和花家不一樣,他們相信有輪迴一說,而且血葵認主,隻要是能接受血葵的就是紀家鬼頭人。”


    “所以邪靈去世之前才把血葵種到我身上的?”


    “對,而且唯恐血葵在你體內肆虐,邪靈才把陳屍骨香也一並送給了你,並且打你還在娘胎裏的時候,你的母親就開始服用奈河黑水來為血葵營造生存環境了,所以她受的罪比你多得多,你最該感激的就是她。”


    “那她老人家的去世也和服用奈河黑水有關了?”


    “沒錯,奈河黑水陰寒有毒,非常適合鬼蟲滋生,長期服用奈河黑水的人到最後會喪失人性,並被體內的鬼蟲啃食幹淨血肉骨頭。”


    “所以她老人家的死並不是其他人造成的,而是她已經撐到到極限了。”


    父親點點頭,此時我心裏也忽然非常的難受,酸楚一時間泉湧一般,一直過了好半天才慢慢平複下來。


    “我不明白,為什麽紀家的鬼頭人會誕生在花家?這是有規律可循的呢?還是隨機選擇的?”


    “這個我倒是沒聽九爺說起過,而且他似乎對七代鬼頭人和陳仙姑的淵源了解的頗多,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總之這件事兒有些詭異和不尋常,興許和邪靈店有關係。”


    “那您之前見過九爺身邊的那個女店主嗎?”


    “這個人我隻聽說過,卻沒親眼見過,九爺來明都的時候她也沒跟著來。”


    “那九爺是什麽時候離開明都的?”


    “你出生之後第二天忽然離開的,我想應該是出了什麽事兒,後來我就再沒見過他。”


    “其實這些您早該跟我說的,那您今後有什麽打算嗎?就這樣一直用這個麵孔活下去了?”


    “如果你真的能把禦用說書人一統了,攘除了內憂外患,到那時候我就能做迴自己了,興許我還看不到那一天了。”


    他說的這件事兒是大事兒,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從一開始到現在,越來越多的真相和人以及邪靈浮出了水麵,這其中的複雜程度真的難以預料。


    而且我還覺得父親他們這麽做其實都是徒勞,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死撐到底,更不知道他們死撐到底是衝著誰或者是什麽事兒。


    眼看現場的沉默越來越久,父親也終於說了這樣一句話:“去青城找九爺吧!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無論他是生是死都必須要有個答案,隻要你能找到他就會了解到更多關於邪靈店的事兒,而且我總感覺這個邪靈店既不屬於禦用說書人,也不屬於任何一個道門,他是淩駕在兩者之上的。”


    說完,豔滴血靈也隨口說道:“他說的沒錯,其實我也打算去青城,不過道術是邪靈最大的克星,相比之下青城山比任何地方都要危險,所以上山之前我們必須要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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