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忽然舉刀傷人,我當時也被嚇的魂不附體,趕緊就掙紮著想要躲開。


    可無奈的是當時我渾身酸麻,動作也像是上了發條似的機械,同時我還聽到人群已經徹底陷入混亂,慘叫聲也越來越多。


    還沒等我爬出去兩步遠,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忽然就從我頭頂飛過,咕嚕嚕的滾出了老遠,定睛看去,我這才發現是陳均的腦袋,此時他的眼睛還沒閉上,眼珠子也直勾勾的盯著我。


    此時我身邊不斷有人尖叫著跑過去,猛的迴頭一看才發現,渾身是血的廚子正舉著雙刀麵朝我站著。


    而且不久我也又發現,隻要我動一下他也動一下,而因為我的動作機械,他的動作也像是上了發條似的僵硬。


    當時我心裏就暗罵:“該死的,敢情這些人的死都是我造成的,我就不該在他身上練什麽禁術。”


    想到這裏,我渾身的酸麻也弱化了不少,最起碼能站起來走路了。


    然而就在我想走迴去解掉廚子身上的禁術的時候,那個廚子忽然也開始掉頭往迴走,手裏的兩把菜刀也捏的死死的。


    當時地麵上全是血,還有不少的屍體,嚇破了膽的傷者還在努力的尖叫著往前爬,周圍都是臭烘烘的味道,估計被屠夫嚇的大小便失禁的大有人在。


    另外,院牆外站著的那些人還沒逃走,當兵的高舉著滅火用的工具正朝著屠夫殺豬似的喊叫,而那幾個握著槍的小警察卻縮成了一團,隻有那個帶頭的還勉強死撐著。


    “你倒是開槍呀!”


    我忍不住喊道,而就在我喊話的同時,屠夫也張嘴大聲的喊出了同樣的內容,挑釁的意味也彰顯無遺。


    我沒再敢繼續喊話,因為此時我說的越多就越能引起懷疑,畢竟屠夫跟我說的是同樣的內容。


    雙方僵持了大約有幾分鍾時間,院牆外站著的那些人也最終沒頂住壓力,一個個也都慌不擇路的跑沒了影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叫人了。


    現場隻留下了我和屠夫,而且此時我渾身酸麻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我想可以試著去解除屠夫身上的禁術了。


    惹了這麽大的禍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就算是我解除了屠夫身上的禁術,這個人也一定會被抓走槍斃。


    就因為一個試試看害死了這麽多的人,當時我心裏也壓抑到了極點,可自己做的自己就應該負責,大不了我去投案自首,可人家問起理由的時候我應該怎麽說?最關鍵的是禁術控人的手段說出來誰信呀?


    一邊想我還一邊慢慢的朝屠夫靠近,那屠夫一直往前走直到撞上了牆都還在動。


    看到他確實在我的控製之下,我這才小心的走到了他身後,而當時正準備幫他解除禁術的時候,這家夥忽然就又把刀舉了起來,嗖的一聲就朝身後砍了過來。


    也虧了我放鬆警惕的走到了距離他最近的位置,哪怕是我稍微再離的遠那麽半尺,菜刀就會直接削掉我的腦袋。


    屠夫的小臂硬生生磕在了我肩膀上,當時我就聽到了嘎嘣一聲脆響,眼看著他的手臂斷成了兩截,拿把菜刀在手臂斷掉的同時也甩了出去,直接就紮到了牆上。


    當時我倒吸一口涼氣,左肩膀也被屠夫這一下子磕的生疼,我也順勢朝旁側一滾,之後就趕緊爬起來逃跑。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屍粉使用不當導致了禁術失控,當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時候恐怕除了魘娘以外就再沒人能救的了我了。


    我玩兒命的衝向了南邊的大山,不惜體力的衝向了宗祠,而魘娘就好像知道我要來找她似的,一早就在宗祠外候著。


    還沒等我發出求救聲,她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我的身後,當時我也體力不支的往前滾了出去,迴頭就看到魘娘已經掐住了屠夫的脖子,一口氣就給他摁倒在地,隨手打掉了他手上的刀子,之後就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亂戳。


    起初屠夫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直等過了有十分鍾他才嗷的一嗓子哭出來。


    此時他的哭聲更像是疼的在慘叫,我心裏雖然非常的同情,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救他。


    畢竟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傷了那麽多人,不管是明都村的人還是縣局的警察都不會放過他。


    就在我思考的同時,屠夫也停止了哀嚎,此時魘娘也已經朝我走迴來了,而且我還看到她手上捏著一隻色彩雖然鮮豔,但卻讓人感到有些惡心的蠍子一樣的大蟲子,走到我跟前到時候她還把蟲子隨手一扔,我也嚇的趕緊後退了幾步。


    “這,這是什麽蟲子?”


    “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知道還問你呀?不過我覺得這好像不是屍蠱。”


    “廢話,如果是屍蠱我體內的本命蠱早就有反應了,你身上的血葵早就按耐不住了,這是苗疆毒蠱,你不覺得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麽?合著你懷疑我使用苗蠱?”


    魘娘稍微頓了一下,迴頭看了一眼屠夫說道:“喂!你要沒死的話就趕緊找地方去躲兩天吧!等風聲過了再出來活動。”


    聽魘娘這麽說我也忍不住問道:“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嗎?”


    “知道,看著自己殺人心裏卻不想作惡的感覺真的很揪心,他沒崩潰就算不錯了,怎麽?你現在還敢到處去使用禁術嗎?”


    “咱能不開我玩笑嗎?你以為我心裏好受呀?”


    “不吃虧不長記性,這是給你的教訓,跟我進來說話,這附近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這裏呢!”


    我沒敢四處去看,趕緊就跟著魘娘進了祠堂。


    路過牌位樓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那個寫了我名字的排位就供在石台上,而魘娘也走到了排位前停了下來,隨後就頭也不迴的問我:“想必你也聽說花家金庫的事兒了吧?”


    “聽說了,不過此前你為什麽一直沒跟我提起過呢?”


    “因為要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金庫,那晚我和你母親迴村子調查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苗人也來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現在才動手。”


    “苗人?你是說海市典當行的那些人?”


    魘娘點點頭迴答:“端公、稗官和苗人扯上了關係,你感覺這其中有什麽問題嗎?”


    “不管是不是苗人,黃金交換紙鈔的協議我看的一清二楚,上麵有我爺爺花滿堂的名字,還有端公陳泰安的名字,收購方簽字的人叫梅宮羽,三個人按了手印證明了協議生效,如今花家人拿不出等值的黃金,還賠不起人家的損失,人家讓你長點記性也是對的。”


    “對個屁,因為江北端公和稗官失去了生存空間,還沒了掌舵的鬼頭人,人家這迴是欺負上門了你知道嗎?你小子居然還幫著外人說話,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那你認為我現在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繼續裝唄!人家既然想打金庫的主意,自然就得先了解一下鬼頭人的虛實,你自己願意去當這個鬼頭人,那我還能說什麽?”


    “這話說的,怎麽叫我願意?我什麽時候願意了?先是被人叫迴家來看望爺爺,不知不覺的被人擺了一道,然後在宗祠認識了你這個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女人,之後這個那個就挨個蹦出來了,你知道嗎?我的人生軌跡變了,我活不迴去了。”


    魘娘一邊聽我說話,一邊還輕輕撫摸著那個牌位,過了很久才搭話說:“從這個牌位出現在祠堂裏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活不迴去了,但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麽會是你這個單純的不得了的孫子站出來當鬼頭人?花滿堂和陳泰安都有那個能力,他們為什麽不去做?非要拿你來當槍使呢?”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兒,我現在最關心的是苗人為什麽要算計我?他們不單單隻是想試試我的虛實這麽簡單吧?”


    “如果沒了鬼頭人,任何一個端公和稗官他們都不會放在眼裏,而且有我坐鎮宗祠,他們也不敢來這裏撒野,可我最怕的卻是暗算,我感覺花滿堂和陳泰安就是這麽沒的。”


    “所以說如今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找到金庫繼續協議,讓苗人自己滾蛋,二就是想辦法打壓這幫苗人,讓他們知道如今做主的究竟是誰。”


    “苗人手段特殊不太好惹,個人建議你還是少和他們發生衝突的好,而且花家人既然收了錢就應該給人家金子,要不然曆代鬼頭人爭出來的麵子就要被不成氣候的後世子孫丟光了。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變的非常強大,強大到一句話就能把苗人嚇的屁滾尿流,你別說,我還真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來打壓苗人的囂張氣焰,他們不是想試探你嗎?你就大膽的讓他們去試,他們最得意的手段就是毒蠱,如果沒了毒蠱我倒要看他們還有什麽伎倆。”


    魘娘的話我聽的非常明白,她這是徹底把我給豁出去了,一方麵她是想借苗人的毒蠱來牽製我體內的血葵,另一方麵她也是想讓我借助血葵來探一下苗人的實力。


    說白了我就是炮灰,她才是最後出麵打臉的那個人,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她這迴是要玩兒一個玩死人不償命的遊戲,當然這個遊戲需要把握好尺度,要不然我真的會萬劫不複。


    就這樣,一場暗戰就此爆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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