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幽亮了身份,趁著空檔,借口娘娘提審,把蘭語蝶從囚室裏提出來。


    蘭語蝶一直怕她,這會兒見了救星一般:“紫幽姐姐,幸虧你來找我,不然,我可就要在那又髒又臭的地方過夜啦。”


    她用力扯著冷紫幽的手,冷紫幽心裏排斥,嘴上不好說她。山裏風涼,蘭語蝶奔了一截路,便接連打起噴嚏。


    冷紫幽沒辦法,接下披風給她,又幫她把風帽拉好。


    斜路上突然傳來唿喝:“誰在那邊!”


    “唿”的一聲,一直潛行跟隨的司空長烈從後方飛躍出來。他身高個大,攔在前麵,冷紫幽聽出是袁彬的聲音,連忙將蘭語蝶往後麵一撥,並壓低聲囑咐:“躲在我後麵,不要講話!”


    她口氣非常嚴厲,蘭語蝶很害怕,自然能縮多隱蔽,就縮多隱蔽。隻是,過了一會兒,一個十分好聽的聲音響起來:“原來是長烈,紫幽也在這兒。”好像山泉低落在池塘裏,脆脆亮亮,卻又十分溫和。


    蘭語蝶忍不住把頭探出來一點,但是,冷紫幽後背好像長了眼睛,輕輕一動,又將她的視線擋住。


    鷹王瞥了他們兩眼:“賢伉儷現在不鬧別扭了麽?”


    侍衛中臉圓圓的袁彬一直膽大:“都這麽長時間了,大將軍和冷遊騎哪能老那麽端著?也是該風清月朗、遠離塵囂談談情、說說愛啦。隻是不要全忘了顧嫂子噢!”


    押送韓琳琳迴囚室的人迴來複命。


    鷹王道:“都交代好了嗎?”


    這位侍衛稟手躬身:“迴殿下,都交代好了。”


    因冷紫幽帶蘭語蝶離開囚室的時候,正碰上韓琳琳又被侍衛押迴來,所以聰明如司空長烈和冷紫幽,依稀都猜到主上這會兒讓侍衛要求囚室做什麽。


    蘭語蝶卻不明白,忍不住問:“你們要——”被冷紫幽返身拉住帽子、捂住嘴。蘭語蝶隻剩下“嗚嗚嗚”的含糊聲音。


    鷹王銳利的眼神射在臉上。


    司空長烈心虛低頭。


    冷紫幽“哈”的一聲:“主上恕罪,剛被征進紅鸞營的新兵,第一次執行任務便想家了。一直追到這裏,其實就是為了把她給追迴去。”


    “誰家的女孩兒?”


    冷紫幽腦子飛快轉著:“西路參軍廖家的。”一把將蘭語蝶摁在地上,“這是殿下,快給殿下磕頭。”


    蘭語蝶“撲通”跪在地上,膝蓋撞得生疼。她很生氣,被摁在地上一語不發。


    司空長烈臉有些白。


    好在鷹王無意計較這些小事:“罷了,新人入營,多少還不習慣。都是官家的女孩子,便煩請冷遊騎好好**吧。”


    等冷紫幽手上的勁鬆了,蘭語蝶揮開她的手,這才從地上跳起來。遠遠地,隻見一抹白影後麵幾點黑影,三晃兩晃,然後一起消失了蹤跡。


    蘭語蝶怒問冷紫幽:“你剛才什麽意思?為什麽我就不能問一下他們到底要怎麽處置韓琳琳呢?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她到底是我的朋友!”又對司空長烈說,“你現在就陪我迴去,告訴那些人,韓琳琳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讓他們趕緊將人全部給放了。”


    司空長烈瞅她一眼:“我沒有這個本事。”


    “你不是大將軍嗎?”


    “是大將軍,也沒法做成你說的這件事!”


    他的口氣很重,蘭語蝶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


    冷紫幽勸:“我們先迴去吧,不管什麽事情,都從長計議。”


    蘭語蝶看看她,又看看司空長烈:“我不跟你們迴去,要迴,也是迴我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司空長烈急忙拉住她:“你這是要去哪裏?”


    蘭語蝶頭腦一片混亂:“哪裏可以走就去哪裏!”


    司空長烈怎能容得?兩個人拉拉扯扯,最後,蘭語蝶用力一掙,還是掙脫了。


    司空長烈要追,被冷紫幽攔住。“算了,還是我去吧。”說著,冷紫幽展開輕功,往旁邊追過去。


    蘭語蝶氣唿唿的,聽見風聲,迴頭一看,有點失望。


    冷紫幽陪她往前走,走啊走啊,蘭語蝶終於走不動了,隨便找了個草地坐下來。


    冷紫幽用寬葉子去附近小溪裏舀了點水,遞給她:“先解解渴吧。”又從鹿皮囊掏出塊餅。


    蘭語蝶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幾聲,紅著臉,將餅接過來。看著她小口小口吃,冷紫幽這才蹲下:“和你講個故事:曾經有三十六個小孩子,他們分別屬於不同的城邦,被各地武館看中,先後被選進去訓練。因為都是被內心訓練成殺手的,所以,各個武館之間對他們的訓練都十分苛刻,生死決戰更是日日都有。長烈是天賦非常好的那一個,但是,天賦再好,也架不住年齡不夠,或者連日對戰,有一天生病了,也要被逼上場,被對方一刀看在胸口上,險些就完了。”


    “那後來呢?”


    “後來,有個人出現在他租住的屋子裏,當時,誰都不管他,任他自生自滅,隻有這個人給他留了藥,還給他買了米麵魚肉。後來,他們熟了,這個人又教他於人打架讓自己省力氣的方法。長烈學得很快,不過一年光景,就成了當地難得的高手。”


    “後來又怎麽樣了?”


    “天都前城主突然去世。長烈要被選作當地城主府邸內侍的時候,天都繼任城主找到他。”說到這裏,冷紫幽問蘭語蝶,“你聽明白多少了呢?”


    蘭語蝶想了想:“有一點點,不過說不上來。”


    “天都繼任城主便是我們現在的主子——鷹王殿下,救長烈,還教長烈武功的,也是他。長烈到了天都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三十五個,他們三十六個人便是後來的黑風三十六騎,武功全部來自於鷹王的親授。長烈做右侍衛長,後來隨著天都勢力水漲船高,他就成了右將軍,現在又被封為大將軍、太尉兼兵馬大元帥。而這一切,都源自於鷹王的提攜。”


    “小蝶,”冷紫幽難得語氣這麽溫柔,“我不知道你這張臉到底是怎麽迴事,總之太像一個人了,長烈曾經死心塌地愛過那個人,殿下也一樣。長烈自從跟隨殿下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以殿下為先,從無違背,隻這一次,他私自留下了你——這是今天晚上,我絕不能讓你出現在殿下麵前最重要的原因!”


    遠遠的,溪水潺潺。


    偶爾一隻獾奔過去,旁邊的草叢一陣急速搖動。


    蘭語蝶下意識靠過來。


    冷紫幽笑著:“你今天沒有好好看一看殿下,明天有閱兵禮,我帶你去觀禮台。紅鸞營所在位置離主台非常近,可以讓你把所有站在那裏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說到這裏,她的表情高深莫測,“也許,看完之後,你就可以幫你,還有長烈,做出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一夜轉眼即過。


    一大早,風鳴苑裏的雪妃娘娘讓鳴玉和浮香精心把自己打扮漂亮,到達啟軒堂時,門口,新的黑風三十六騎整裝待發。


    湯桂全正在伺候主上穿衣。


    看到雪妃,鷹王的目光並沒有暖起來。


    雪妃明明不甘心,還是委曲求全:“殿下,都過了一夜了,還生我的氣?”


    鷹王道:“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雪妃從湯桂全手裏把束腰拿過來:“臣妾不就是太過渴望你的寵愛?”


    絕美的容顏,配上楚楚可憐的眼神,再堅硬的心腸也要被軟化。鷹王歎了口氣,把她的手從自己腰上拿過來:“下次不要太不給孤麵子。孤將統領整個蓬萊洲,讓局勢安穩,永遠大過一切。”


    “可是,”雪妃撅起嘴,“那個南陵的舞姬,我就是不喜歡,你答應我,不要再去招惹她。”


    鷹王沒有說話。


    “好不好嘛?”


    鷹王道:“孤要走了。”


    十八聯盟以蒼龍會為首,下麵依次為:新月、曼都、壽春、南陵、下興、魚台、益陽、上興、和尊、北河、海澤、漢平、淩陽、東衛、瑪靈、西衛、太溪。盟主楚風、賀琮、羅蟾州、匡漢陵、祖壽之、柳林東等十八人早在校軍場列隊等候。


    鷹王到達後,司空長烈接駕,並隨同登上主觀禮台。懷化大將軍申誌威揮動令旗,下麵號角聲起。


    將士們整裝出列。


    先出來的是精銳營,三千人的隊伍,兵士們個個拿著長矛,精神抖擻,從眾盟主麵前經過。氣勢磅礴。


    十八盟盟主都不說話。


    鷹王笑著對最靠近自己的楚風說:“這支隊伍當初還是你教導的,現在舊人不多了,都是新兵麵孔生,你估計都不認得了吧。”


    楚風忙笑應:“是啊,士氣卻比以前更見高漲。”


    神健營緊接著出來。


    這是三軍主力,人多,氣勢更旺。


    而神健營之後,則是鐵騎營。這是在鼎鼎大名的黑風三十六騎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從前到後,軍士都仿黑風三十六騎,穿繡猛禽的黑色勁裝,騎黑馬,挎長劍,且個個模樣都千裏挑一。


    領頭的是申誌威。


    楚風和司空長烈一左一右陪在鷹王身側,這支隊伍讓他們倆湧起了非常強烈的懷舊感,包括新月盟的賀琮,看著這群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們騎著馬從自己眼前走過去,一刹那間,他們仿佛都迴到從前:跟隨鷹王,戎馬倥傯!


    賀琮問:“現在負責訓練他們的,還是長烈嗎?”


    司空長烈點頭:“基本都是,若時間不允,長風會代我執行訓練任務,小誌負責實戰訓練,如今的黑風劍陣最多可演變成兩千人的矩陣,可對陣一萬人的隊伍,完全瓦解對方絕不在話下。”


    楚風曉得他不是說大話的人,勉強笑笑,不再言語。


    鷹王安慰他:“長烈總攬軍政,做成這樣,算是不易。不過民生大計如今更加重要。而這一方麵,你自然就能幹多了。要讓商業得以來往,讓文藝得到宣揚,孤之身邊,非你和賀琮不可。”


    賀琮一片忠心,忙道:“屬下甘為主上肝腦塗地。”


    楚風能說什麽呢?隻有接賀琮的話:“主上誇獎,屬下自當竭盡全力。”


    三千六百三十六人的黑風鐵騎營過去之後,神機營便登場了。神機營,顧名思義,威力就在兵器上。除了每個人必備的兩百發連發的強弩外,另有兩百人配備了當下全世界剛剛出現的火器。這是在幾年前的天都戰役中首次被啟用的厲害武器,和強弩相比,殺傷力更強。還有七門炮,每一門都從海外引進,價值萬金。


    現場演示的是十架強弩、一支火槍,三門炮一字排開,向半裏地外投射。因為緊接著要商談的是撤盟立州的大事,涉及在場十八盟盟主的權力權責範圍,此舉明顯就是立威。包括楚風在內,十八盟盟主毫無看到先進戰鬥力的驚喜,個個臉色灰白,腦子裏苦思對策。


    楚風心裏最不是滋味,因為,兩百支火槍和七門炮都是他從海外買進。拋卻現在海港管製令不談,這兩百支火器和七門炮,要花多大的代價,除了天都之外,相信任何一個盟會都承擔不起。


    各盟之間想擁有,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整整兩個時辰,閱兵終於結束。鷹王再度設宴款待眾盟主。酒宴上,鷹王端著酒杯對各盟盟主說:“各位,白麓之行,不知作何感想?”


    十八盟沒一個人主動迴答。


    鷹王就讓楚風說。


    楚風站起來,說:“殿下善用人,大將軍治軍有方,讓人佩服。”


    鷹王再問:“若讓你來統帥,是否也一般出色?”


    楚風臉色發白,慌忙跪下來。


    鷹王又問賀琮。


    賀琮沒的別的說:“臣自然不敵大將軍。”


    這兩個人都是鷹王昔日舊部,此舉毫無讓人非議之處。其他十六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有大半都跪了。


    還有兩個沒跪,一個是南陵的祖壽之,還有一個是下興的柳林東。


    鷹王端著酒杯走下台階,先讓楚風等人都起來,然後對祖壽之說:“你不讚同王庭決議,覺得盟會應該享有獨立自主的權力。你還是想統帥屬於自己的軍隊,和天都一較高下。”


    祖壽之梗著腦袋道:“當初建立城邦製時,你就是那樣說的,如今天都做大了,又要得寸進尺,將我們的利益全部吃進去,不僅是狼子野心,而且出爾反爾。我不服!”


    鷹王點點頭,微笑道:“你不服?”


    祖壽之大喊:“對,我就是不服!”


    話音才落,鷹王手裏白光一閃,祖壽之脖子開了一道大口子,血濺當場,氣絕而亡。


    鷹王看看兩邊,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淡淡道:“各位可知孤為什麽要殺他?”


    “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敢說?


    柳林東膽差點給嚇破了,“撲通”就跪在地上。


    鷹王很滿意:“祖壽之膽大妄為,陰謀刺殺孤,所以孤現在懲戒了他!”刀放在侍衛奉上的銀盤內。


    楚風、賀琮率先說:“殿下英明,祖壽之罪有應得,實在該死。”其他人一看,好漢不吃眼前虧,紛紛態度鮮明,全部斥責祖壽之該死。


    “列位對撤盟立州還有異議,可以現在出列,當著所有人,和孤細說。”


    十八盟主怎有遲疑:“願追隨殿下,從今往後,唯殿下馬首是瞻。”


    “如是,”鷹王笑道,“便依各位。”責成快馬下旨王庭,三日內擬好撤盟立州的條陳。


    接下來三日,十八盟仍在軍屯,盟主或跟隨鷹王在圍場狩獵,或喝酒吃肉,兼觀歌舞,著實大行其樂。


    且說閱兵禮結束那天,晚上,紅鸞營。


    蘭語蝶夢中看到一道霹靂迎麵劈來,嚇得她尖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四周,還是黑沉沉的夜。沒有鮮血,也沒有殺戮。


    可是,當她逐漸平息下來之後,白天的一幕還是清楚記起來:穿著黑色滿繡祥雲金鷹的王,突然揮刀,殺死了南陵城主!


    一直以為享名蓬萊的鷹王,至少是個快四十歲的男人。但是,昨天清清楚楚看到,他哪裏會是四十歲?單純用眼睛去看,說是二十出頭,也不會有人懷疑。隻是,那揮手一刀的淩厲,遠遠超過蘭語蝶對“二十歲少年”這個概念的理解。能讓十八盟數百人個個噤若寒蟬,也非是一個“二十歲少年”的氣場能夠做到。


    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鷹王殿下!


    不過,擁被再想,這位手段狠辣的鷹王殿下,為何看起來會那麽好看?當白麓的陽光照射到他的時候,都會變得和以往不同,似乎金燦燦的。她一直覺得龍城的楚盟已是帥哥中的極品,而長烈勝在英武不凡,更有男子氣概,都是人中之龍鳳,但是,彼時彼刻,她才知道什麽叫做籠中鳥、井中蛙。


    沒有什麽語言可以形容那張臉到底何等絕美——


    而如果可以麵對麵,蘭語蝶覺得:自己一定可以為了沉淪其中,不顧一切!


    外麵傳來雜亂的聲音:“站住,別跑!”


    蘭語蝶連忙下床,拉開營門,隻見一個女孩子沒頭蒼蠅一樣正在亂跑。蘭語蝶定睛看,認得,忙喊:“欣茹、欣茹。”


    那個女孩黑暗中找到了亮光,沒命價奔過來。


    易芳若搶到近處:“蘭姑娘,請你把這個人交給我。”


    “她是我朋友,我不能把她給你。”


    欣茹打量雙方,猛地抓住蘭語蝶的衣服:“小蝶,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


    蘭語蝶攏著她,把她帶入自己帳中。


    欣茹哆哆嗦嗦坐下來,又接過一杯茶:“謝謝你,小蝶。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找你,定會有辦法。”


    “到底怎麽啦?”


    欣茹剛喝了幾口茶,眼睛眨啊眨,眼淚成串掉下來。“啊——”她大聲哭道,“小琴、錦兒她們,都被定了死罪。說是和南陵城主串通,謀逆,說是淩晨就要被處決啦。”


    “怎麽會這樣呢?南陵城主謀逆,關你們什麽事情?”


    “因為我們是南陵城主帶來的啊,但是,我們真的不知掉城主的事,根本不可能參與。”欣茹哭得期期艾艾,“小琴和錦兒她們、她們好、好慘,本來,本來是想能來天都,可以、可以得個好前程,結果……連命都沒了。”


    “太不講理了!”蘭語蝶拍案而起。


    帳門外,冷紫幽的聲音響起來:“蘭姑娘,你睡了嗎?”


    欣茹很怕這個聲音,慌忙站起來,躲在蘭語蝶後麵。


    蘭語蝶說:“你進來吧。”


    冷紫幽推門進來,瞅了欣茹一眼:“這個人,涉嫌勾引天都的巡防侍衛,居心叵測,必須拘捕。所以,請你把人交給我。”


    欣茹聽了發急:“這位女將軍,你一開始可不是這麽說的。”瞧了蘭語蝶一眼,豁出去道,“我本來就說不要和你進來,能讓我見小蝶就見,不能讓我見我走就好了,你非要說可以幫助我,我才和你進這紅鸞營。結果,結果你就審問我,現在還要抓我。”


    蘭語蝶一聽:“冷遊騎,沒想到你這個人,也這麽有心機。說起來,我那日也和她們在一起,如果說韓琳琳她們都是謀逆,需要處死,那就把我一起拉過去殺掉好啦。”


    欣茹一天,立刻叫起來:“對啊對啊,我知道小蝶那天也被一起抓過去,這位女將軍,如果你非要抓我,那麽,你私下裏把小蝶放出來的事,我可以對別人全部說出來。”


    冷紫幽一邊點頭,一邊冷哼:“是嘛,原來如此。”走到她們旁邊。


    蘭語蝶和欣茹都如臨大敵。


    但是冷紫幽猛地出手,一下將蘭語蝶敲暈了。


    欣茹再度失聲驚唿,但是被冷紫幽一把揪住,拎到外麵。


    蘭語蝶幽幽醒轉後問陪在旁邊的女官:“剛才和我一起的那個南陵人呢?”


    女官是個新兵,著實說:“被易遊擊送去北監了。”


    “北監?就是在西北的那個山洞改成的牢獄嗎?”


    “嗯。”女官等著一雙還很清純的眼睛,點頭。


    蘭語蝶連忙從床上下來。女官問:“你要去哪裏?”蘭語蝶反問:“我暈了半個時辰有嗎?”女官想想:“約摸還不到吧。”


    “那就太好了。”蘭語蝶撥開她,飛步來到外麵。


    為了防止被冷紫幽發現,她先對跟出來那女官說:“我有點睡不著,要去找冷遊騎說說話。你莫管我,需要什麽時,我自會大聲叫你。”支開女官後,她又用同樣的伎倆誆門口守衛:“我要出去走走,不會去太遠,碰到什麽大聲叫就是了,你們馬上可以找到我。”


    就在她混出紅鸞營,全力以赴奔向北監的時候,易芳若早就將欣茹送到北監。


    “這是私通白麓巡衛的南陵人,定什麽罪等你們劉統領請示吧。”


    劉統領叫劉思成,聽聞紅鸞營的人來了,趕緊迎出來:“隻要不是涉足祖壽之謀逆這件事中的,其實,易遊擊不送還迴來也沒事。巡衛自會有劉、畢將軍斥責,這個丫頭,易遊擊迴稟了冷遊騎,收在紅鸞營裏當個燒水打雜的下人,為這事先打幾鞭子,關幾日緊閉,事情也就都過去啦。”


    易芳若冷笑:“你說得倒是輕鬆。南陵現在是塊熱火炭,我讓你把這丫頭收下來,你敢不敢啊?關起來大家都安生了吧。”


    劉思成“嗬嗬”笑著,命人將欣茹押下去,同韓琳琳那群人隔開來關押。


    韓琳琳這會兒被單獨關在一間,月亮經過麵前一扇小窗,又過了好久,外廂這才又響起人聲:“韓琳琳何在。”


    劉思成統領聲音十分恭敬:“還在關押。”


    “提出來,我要帶走。”


    韓琳琳再次走出監牢。外廂等待她的,是一個穿肩頭繡孔雀衣服的侍衛。黑風騎士,最高等者繡金雕,第二等便繡孔雀了。韓琳琳心猛地一動。


    孔雀侍衛說:“跟我走吧。”


    她急忙恭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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