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的氣氛一時間緊張了起來,拔劍弩張之中,或許頃刻間便有人血濺五步。


    以步天幾人的身手,白振的這些仆人根本就不夠看的,別人且不提,便是暴怒中的孫斌一人,足矣,更不用說打起架來不要命的步天了,有這兩個人在,別的人甚至連在一旁策應都不用,真打起來,剩下的人完全可以找個涼快點地方,泡上一壺茶,或許茶還沒好,架就已經打完了。


    在知曉步天身手的胖子警察憐憫的目光中,白振的一幹仆人獰笑著步步逼近,他們好像很喜歡玩群毆,很喜歡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其實他們才是小雞,步天他們才是老鷹。


    被仆人圍在中間的孫斌已經是躍躍欲試了,他身旁的步天看似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沉默之中,步天身上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危險氣息。


    白振一直在旁觀望,直到他的隨從觸及到了步天等人的安全範圍的時候,他才懶洋洋的開口說道:“好了,都迴來吧。”


    一幹仆人不約而同的迴頭看了白振一眼,你看我我看你的,具是不情不願的迴到了白振的身後,可是他們的那一雙雙眼睛卻依舊恫嚇的瞪著步天等人。


    見場麵緩和下來,那些江湖門派的人登時舒了口氣。


    默然的、漠然的,步天幾人緩緩收拾起各自的行李,孫斌不甘心,他窩火的將幹平幫他收拾好的行李再次丟在地上,步天卻又默默的幫他撿了起來,沉默的遞了過去。


    當孫斌看到步天的眼神的時候,他憤怒中的心中忽然的多了些憂傷,心中那怒火硬生生的被步天空洞悲憤的眼神給堵了迴去,悶喝一聲,孫斌賭氣的一把奪過了他的行李,抬步就向東院大門走去。


    步天悄然歎了口氣,跟了上去,其餘之人見狀也默然不語的垂頭向門外走去。


    就在步天來到東院的木質大門的時候,耳旁忽的傳來一聲急銳的刹車聲,接著他的視線中便多個兩個人,兩個讓他終生也不能原諒,也不能釋懷的人。


    那兩個人從紅色跑車款款走出,相挽而來,談笑間宛無旁人,神態親昵。


    看到這兩個人,步天的雙手驀然握緊,垂下頭,他好像佯裝沒有看到眼前的這兩個人,繼續向前走去,他真想就這麽和麵前的那兩個人錯身而過。


    可是,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


    兩人中,那個衣著放dang暴露的女子遠遠的便看到了步天,得意一笑,口中招唿道:“喲,七哥這是要去哪裏啊?”話語中的不屑的譏諷展現無遺。


    步天握緊的雙手上的關節劈啪作響,他人卻不語,隻是垂著頭續而前行,好似沒有聽到女子的問話。


    卻不想,女子身旁的那個男子這時卻拖開女子的手臂,急行幾步,將步天堵在了東院的大門之下,口中笑吟吟的說道:“白馨,這不是你的未婚夫麽?怎的這般的狼狽啊?”


    步天無奈的停下了腳步,依舊垂頭不語,隻是心中怒火若是宣泄出來,恐怕可以將真個世界都燃燒了。


    步天一停下,跟在他身後的梁明等人也隻好停下了腳步。


    “你們要幹什麽?”梁明上前幾步,沉聲問道。


    司徒帥看都不看梁明,姿態閑暇的站在步天的前路上。這時白馨扭著屁股走到了司徒帥的身旁,白了一眼司徒帥,嗲聲嗲氣的撒嬌道:“你胡說什麽啊,人家人不都是你的了麽?”


    她說著,胸膛還往司徒帥的手臂上蹭上一蹭,其間形態之放dang,簡直和妓女沒什麽兩樣。而司徒帥見狀卻滿意而舒暢的大笑幾聲,笑聲中還伸手在白馨的大屁股上抓了一把。


    白馨兩人的對話聲聲入耳,少年的身體在顫抖,滿口的牙齒都好像要咬碎了一般,這是憤怒和屈辱麽?或許此刻少年心中的情緒已經不是一個‘憤怒’可以形容的了。


    那澎湃的情緒若是可以噴出,恐怕就是這惶惶蒼天都要驚恐,恐怕就是這高傲的太陽都要隱去。


    突然,少年猛的抬頭,雙眼暴睜,注視著眼前的一對狗男女,他的胸膛不住的起伏著,心中情緒湧動之間,讓少年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那唿哧唿哧的唿吸聲,就好像是一個垂死之人的咽氣聲,又好似地獄中那遊蕩千年的幽魂的低沉幽怨的嘶叫。


    白馨兩人受到步天突兀抬頭的驚動,舉目就看向了少年的臉龐,入目,這兩人頓時臉色大變,驚恐交加的蹬蹬退後好幾步,遠遠的看著步天,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天際,一片烏雲飄來,遮住了太陽的光芒,天地之間,一時間有那麽一點的昏暗。


    步家東院大門下,少年仁立如斯,黑色的眼眸之中竟然多出了一抹紅點,揮發著幽幽紅色的光彩,甚是奪人心神,全身力氣鼓蕩,吹起他不算是太長的頭發,頭發之下,一張猙獰扭曲的兩旁甚是嚇人,整個人宛如是一個絕代**的妖魔一般。


    卻,又像那沙場的末路將軍,悍勇喋血,且無所畏懼,一個複活的將軍!


    起初的微微顫抖到了現在,已經因為憤怒的蔓延變的幅度很大,少年心中好似有什麽東西正在覺醒,那感覺就像是在一盆清澈的水中拱出了一抹血紅,而且這血紅還在漸漸擴大。


    步天顫抖的伸出手,指著白馨兩人,聲音怨恨抖動:“你們,該死。”


    他的聲音雖然因為怒氣而顫抖,可是卻如一個將軍般霸氣蠻橫,好似一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人。


    心中的怨念越發的大,少年此刻恍如換了一個人一般,滿身的戾氣繚繞,這戾怨之氣之渾厚,就好似一柄斬殺萬人之後的邪氣盎然的戰刀。


    此刻少年的表現,別說是白馨兩人了,就是他身旁的梁明等人都是一臉的愕然和吃驚,傻傻的看著鬼妖一般的步天,竟然連說話都忘記了。


    在一眾人失神的時候,步天忽然踏出一步,天色惶惶,少年這一步好似直接踩在了所有人的心中,讓一旁的人心頭巨震。


    一旁梁明這時才恍然迴神,生恐暴怒中的步天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趕緊一把拉住


    了步天,沉聲勸慰道:“老七,不值得和他們一般見識。”


    步天迴首,看著梁明,猙獰的臉上悻色濃烈,怒然中卻又帶著抹不去的委屈,一口牙齒差點被他自己咬碎,端是被氣的手腳無措,幸好他眼中的那抹紅點已經淡去,並沒有被原本站在他身後的梁明等人看到,不然真不知道梁明幾人會作何感想了。


    梁明看著步天氣得渾身發抖,心中也是一陣疼惜,可是穩重的他最後也隻是緩緩地搖搖頭,示意著步天不要亂來。


    這時東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白振他們聽到動靜前來查看,正巧看到步天怒然的臉色,白振一愣,目光閃動,卻沒有說什麽。而那些武林門派的人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左成冷哼一聲,看了白馨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姑娘,這麽有素養啊,老七,你說你值得為這種人生氣麽?”


    一句話說得白振臉色一僵,笑意全消,鐵青著一張臉也不說話。


    左成冷笑一聲,上前拉住步天,說道:“走吧,難道你不覺得這些人紮眼麽?”


    步天的身體還在顫抖,怒火無從宣泄,簡直快要把他給憋死,驀然他長號一聲,抬手拍在了門扉之上,用力極大,直拍的那巨大的門扉一陣抖動,嘎吱作響,而他自己的手掌也被震的溢出了絲絲血紅。


    癲狂的大笑三聲,步天慘嚎一聲:“我對不起步家的祖先啊。”聲音之悲慘宛如杜鵑夜泣,其聲哀苦鳴不息。


    說完,他掉頭離去,步履蹣跚,姿態癲狂。


    門扉之下,少年五指深陷,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血手印,甚是奪目。


    幹平見狀急匆匆的撥開擋在他前麵的人,向步天追去。劉鑫目光閃動了幾下,也追了過去。


    劉薇看著那門扉之上的血跡,眼中淚光閃動,長吸一口氣,穩住紊亂的心神,迴身對白振顫聲說道:“白…我以前一直很尊重你,一直很感激您,可是現在……”一句話還沒說完,淚水便已垂落。


    梁明看著劉薇的舉動不語,眼角也有些濕潤。左成上前一把拉住劉薇,說道:“小薇,和這種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劉薇倔強而漠然的掙開左成的手,上前對白振一鞠,對視著白振的眼睛,輕聲說道:“感謝您這些年來對我們的照顧,可是難道您不覺得,在糟蹋了步天的尊嚴的時候,也同樣由您自己踐踏了您自己的尊嚴麽?”


    在劉薇的視線中,白振臉色陰沉,目光轉動,好似有千言萬語一般,可是最後之化為了一聲輕歎。


    這時,司徒帥才迴過神來,咽了口唾液,方才被步天嚇了一跳的他心中頗為不忿,見步天已經離去,轉而發難於劉薇,口中譏諷道:“小馨,看,居然還有人在維護你的那個廢材未婚夫呢。”說完更是大笑幾聲,以增加話語的譏諷意味。


    他話語中雙眼盯著劉薇,慢慢的眼中的不忿轉化成了**yu,色迷迷的看著劉薇,他輕聲接道:“這丫頭長得還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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