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啼蟲鳴,一片生機,天地複蘇。


    好似為了迴答步天昨夜的話,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明媚,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步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白蒙蒙的霧氣早已散去,空氣中帶著濕潤的清涼,讓人唿吸起來,精神一振,轉首一看,卻不見了劉薇的蹤影。


    想來少女昨夜在他睡著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東院之中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那是幾個人整齊的邁步才可以發出這種刷刷的聲音的。接著便是梁明粗大的聲音喝道:“都給我打氣精神來,一個個的像鬥敗的公雞,像什麽樣子?”


    “院子都不保了,還做什麽早課?”東院傳來一聲小聲的嘀咕聲,聽聲音卻是孫斌。


    然後便是梁明宛如悶雷的罵聲:“別操這麽大的心,早課自從我入門就沒有斷過,現在師傅不在了,還是不能斷。”


    聽到這些聲音,步天一陣心煩意亂,索性將蓋在身上的長褂一拉,將臉蓋上,雙手將耳朵緊緊捂住,可是還是阻擋不了梁明聲大震耳的喝罵。


    “事情是要麵對的,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一旁,像什麽話,簡直就不配做步家的子弟!”


    涼亭中步天驀然將蓋在臉上的長褂掀開,翻身而起,甩開大步向東院走去。梁明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出去,就不是步天大爺的風格了。


    剛出了四方間,步天就看到左成幾人橫向兩排的站著整齊的馬步,就連頭上還包紮著孫斌也不例外。而梁明像教頭一般,站在一眾人的對麵,怒容滿麵的看著左成幾個人,口中不斷的喝罵著。


    “步家的子弟是要勇敢堅忍的,不要碰到芝麻點事,就好像是天塌下來一樣。”


    步天倚在東院的拱門下,他知道梁明這些話看似在馴罵左成他們,其實就是說給他聽的,而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無措之下,隻好站在東門下,沉默不語。


    劉薇早就已經注意到了步天,可是張張嘴,她卻什麽也沒有說。倒是孫斌一眼看到了步天,立刻收起馬步,大叫道:“老七,你他媽的去哪了?”


    隨著孫斌的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步天,就是梁明也閉上的嘴,轉身看著步天,目光閃動,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步天被一眾人盯著,心中滿不是滋味,曾幾何時,這些親近的目光竟能給他如此大的壓迫感。他扭首避開了眾人的目光,說道:“我在睡覺。”


    “都到了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睡覺?”孫斌質疑的看了步天一眼,忽的怒聲罵道。


    站在孫斌身旁的幹平一把將暴怒的要衝上去的孫斌拉住,囁嚅道:“七弟,過來做早課吧。”


    步天遲疑。


    “還不快過去!”梁明突然一聲責罵:“再不做早課,我就罰你站一個上午的馬步。”


    步天一愣,梁明的這聲喝罵好不熟悉啊,記得在往日,梁明就是這般責罵睡過頭的步天的。傻傻的看


    著梁明,當他看到梁明眼中的那抹關切的時候,立刻拋掉長褂,跑到了劉薇的身旁,塵腹錯步,站了一個結實的馬步。


    “他們並沒有怪我,他們沒有疏遠我,他們還是我的兄弟,他們,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步天垂下頭,輕聲說著,眼中不知不覺間濕潤了。


    忽的,少年手掌一緊,偏首一看,卻被一隻白嫩嫩的小手抓住了,不用看步天就知道是誰,體會著手掌傳來的安慰,步天一時間心緒如潮。


    梁明扭迴身,卻看見孫斌還是一副怒發衝冠的摸樣,立馬說道:“小三你是不是想受罰啊?”


    孫斌一聽,正與幹平掙扯的身體頓時一僵,旋即這家夥打了個哈哈,一把摟住幹平的脖子,看著腳尖說道:“老四你看地上有隻螞蟻哎。”


    幹平卻好像有預感一般,不著痕跡的扯開孫斌的手臂,慢慢的退到了一旁,一臉的後怕。


    果然,就在幹平離開不久,孫斌又是一怔,隨後猛的抬起頭,衝著梁明呲牙咧嘴的叫道:“老大,麻煩你不要叫我小三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啊?”


    “可以。”梁明寬厚的臉上居然展露了一個奸笑,旋即接道:“我知道了…小三。”


    話語最後的一個‘小三’登時讓全院的人笑開了,哄然大笑的看著頭頂快要冒煙的孫斌。


    “老大,我要啃了你。”孫斌終於忍不住了,不顧一切的拔足向梁明衝了過去,遠遠地躍身而起,飛起一腳踢向了梁明。


    梁明看著孫斌的攻勢,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沉聲一喝,氣沉丹田,雙腳錯出一個馬步,抬手就架住了孫斌踢來的腳,另一隻手飛快的抓住孫斌的腳腕,向一旁一扯一拉,旋即鬆手。


    隻見孫斌哎呀一聲,身體就被遠遠的甩了出去,想好梁明手下留情,是讓他雙腳朝下落在地麵上的,不然恐怕他頭上當真是心傷未愈,又添新傷啊。


    饒是如此,在梁明大力之下,孫斌也是在地上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錯亂的腳步。他站在那裏憋了很久,憋得臉都紅了,可是還是沒憋出個子醜演卯來,最後臉色尷尬的垂頭走迴了原來的地方,站起了馬步。


    梁明見狀安慰道:“老三進步不小啊,我應付起來都有點吃力了。”


    孫斌一撇嘴,說道:“還吃力呢,都秒殺了,不要安慰獎。”


    在他的話語中,院子中又是一陣笑聲,笑聲中這個說一句,那個接一句的,一時間的氣氛倒也輕快的許些,好似連那一直壓抑在眾人心中的鬱結也淡了不少。


    梁明見目的達到,抬手止住了眾人的笑聲,沉聲說道:“開始早課,昨天我給你們將的是武式,今天就給你們講講步家武術的精髓所在,也就是武勢。”


    他兩個‘武勢、式’出口,眾人頓時不解的望著他,隻有入門較早的左成一臉的凝重,似乎知曉梁明接下來的話的重要性。


    不理眾人的迷惑,梁明接道:“上次我說過,武式講究的是簡單幹練,去掉好看的花哨,直接打


    擊敵人。而今天所講的武勢,卻不是武式,而是氣勢的勢。”


    “氣死的勢?”幹平惑然,說道。


    “你閉嘴!”孫斌一副武癡狀,見幹平出言,立刻罵道。


    幹平縮了縮脖子,卻沒說什麽,老實的站在了那裏,目不斜視,假裝沒有聽到孫斌的話。倒是他身後的步天看到他一副窩囊樣,心中端是又恨又是無奈。


    記得魯大大說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梁明掃視了一遍眾人,見到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才接道:“武者,便是說的習武之人,在武者中,有招未至,氣先行之說,說的就是武勢。”


    “而在步家功法中,更是將這一說法發揮的淋淋盡致。”


    清了清嗓子,梁明的目光忽視了一幹人等,直接定格在站在最後邊的步天的身上,沉聲說道:“古人但凡搏鬥之時,必定喝喝有聲,為的就是給自己打氣鼓舞,乃至在沙場之上,行軍開戰之初,必定有人搖旗呐喊,有人擊鼓相催,為的就是士兵的士氣。”


    喘了口氣,梁明繼續說道:“古代戰前必定要犒賞軍士,戰勝必定要打賞勇戰之人,為的就是士氣不落,人人攀比軍功,而現在的戰爭……(此處省略,話題**,關鍵詞:黨pai、信仰、國土、開闊、捍衛、侵略。)”


    “由此可見作戰之時的氣勢的重要性。”梁明將視線從步天身上收迴,掃視著眾人,道:“古人有言,窮寇莫追,哀兵必勝,其實說的都是一個意思,沒有什麽哀兵受到了壓迫,正義而戰才勝利的,那些都是現在人的美化。搏鬥中是沒有正義邪惡之分的,有的隻有氣勢。”


    “古人為何這麽說呢,追其原因,就是窮寇和哀兵都一個共同特性,那就是他們心中都很驚恐,都很悲傷,而如果敵人逼急了他們,處於絕境中的他們很可能會將心中的憤然化為決然的戰意,背水一戰、死戰而亡,那麽就很有可能重創追擊他們的人,甚至會反敗為勝,可見人們精神上變化對於戰鬥的重要性。”


    略微一頓,梁明又道:“由此可見一個人氣勢重要性,步家的武術中,招式已經簡化到最為簡略的地步了,在吸收了古代戰場的經驗之後,武勢在步家武學中變的尤為重要。”


    “步家的武功講究:人未到,聲已傳,拳未至,風已破,刀在鞘,精已凝,招未出,神已在。意思便是說,在搏鬥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出手,所散發的危險的氣息便已經讓敵人膽寒,戰意消減了,如果真的做到了這一點,那麽,在遇到敵人的時候,甚至都不用出手,便可以驅敵了。”


    清晨的鳥兒脆鳴聲突然一滯,大院中霎時間一片寂靜,隻有踮腳男子的宏大的聲音迴蕩。


    一陣清風拂來,男子的聲音借著微風飄向了遠處,最終消失在微涼的晨曦之中。


    (最後一天了,大大們趕快收藏啊,老讀者大大們應該可以看出來,第一集馬上就要結束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了,逃亡馬上開始,傳奇之旅馬上呈現,小冷還是那句話,刮風下雨,就會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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