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她之言,謝安然喜上眉梢,道:“子萱,你我以後便是至交好友了!”


    江子萱交到了第一個朋友,好似得了天下無雙的寶貝一般,心裏美滋滋的,稚嫩的麵上綻放出燦爛笑容,絲毫沒有女子的矜持,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她畢竟歲數小尚無女子的嫵媚與嬌柔,長相也隻是中上而已,與一笑傾國相去甚遠。但卻勝在純真,純得令謝安然不禁暗自感歎,士族貴女從小便要接受各種調教,加之浸淫在權力和爭鬥之中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即便隻是十歲稚女也心計頗深,如她這般實在罕見。


    他心思微動,低喃道:“子萱,縱使你不是江家女,如你這般才華和秉性,卻也值得我相交……”


    江子萱聽不出他話中深意,隻道他交友隻問心,不問出身,不禁對他又生出幾分好感,莞爾道:“我與安然交相,也並非因為安然是謝家三郎。”


    她話落,謝安然一驚,方才竟然失言說了心中的想法,幸好她沒有深想下去。


    他忙轉換了話題,聊了一些瑣碎但十分有趣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過了一刻多鍾,雖然兩人談性皆濃,可惜謝安然趕著去江邵樂的院中赴宴,隻得和她約好三日後,一起到京城的郊外踏青作畫。


    告別了江子萱,謝安然尋路走出花園,欲趕往江邵樂的院中赴宴。


    剛走到花園門口,巧遇姍姍來遲的石尉寒,他不禁一震,下意識的看向身後,唯恐石尉寒與江子萱見麵,好在他身後不過是一條幽徑、一叢花草,江子萱早已走得不見人影。


    見狀,石尉寒詫異,也往他身後望去,問:“謝家三郎在看什麽?為何鬼鬼祟祟,麵上露出恐懼之色?”


    謝安然立刻恢複平常的儒雅表情,答:“也沒有什麽,隻是前日裏看了一個關於鬼怪的故事,所以難免疑神疑鬼。”


    聞言,石尉寒麵露鄙夷之態,道:“大丈夫當無所畏懼,安然怎麽可以如此膽小?我看你呀,還是少看些閑書才是!”


    謝安然也不氣惱,答道:“尉寒所說甚是,是我錯了。”


    話畢,謝安然話鋒一轉,又道:“這兩日你怎麽又不出門了?今日好不容易見你一麵,竟然還是沒有擦拭香粉……”說著,謝安然的視線向下移動,開始打量石尉寒的穿著,接著說:“……怎麽穿得跟武夫一般,還在腰間配了利劍!莫不是,你要棄了高雅的文章和才學,去做那有力無腦的武夫吧?”


    石尉寒不以為意,他棄了寬衫大袖、褒衣博帶的飄逸裝束,換上了胡人和武夫常穿的緊衣、束帶,隻為了能夠在習武之時身手靈活一些,不被寬衣和大袖所累。


    而且,他近來一而再再而三的反省,華麗文章和雄才大略固然寶貴,但身為丈夫,保家衛國、驅除韃虜也同樣重要!


    他因為有了此想法,總覺得自己比昔日裏交好的士族子弟更勝一籌,加之高傲的本性,如何會跟謝安然解釋?


    他斜睨謝安然一眼,反問:“安然不是素來也不施香粉嗎?為何你能我就不能?”


    謝安然不施香粉,隻因為肌膚白勝凝脂,施香粉反倒遮蓋了他的玉麵,所以從來不施。這也是他五官不如石尉寒精致,卻能與他並稱京城雙美的原因。


    但這種話謝安然是萬萬不能說的,說出去無異於得罪了心性甚高的石尉寒。他見石尉寒的模樣,心知他也不會說實話,便不再追問,與他緩緩走向江邵樂的院中。


    途中兩人免不了一番閑聊,謝安然找了機會,漫不經心的問道:“尉寒,你可是下定決心不娶江家的三小姐了?”


    石尉寒冷哼一聲,答:“自然。”說完,石尉寒問道:“你怎麽想起問這個?”


    “也沒什麽,隻是擔心你而已,畢竟石家與江家交好,再說,我聽聞江家三小姐是個張揚跋扈之人,若是她屬意於你,又怎麽會善罷甘休?你,還是小心為妙,勿要與她有所接觸,省得她找了機會賴上你。”


    石尉寒最是激不得,十七、八歲又最是張狂的時候,聽完謝安然的話,他麵露不屑之色,冷冷說道:“原以為那江家三小姐不過是口吃、無才而已,沒有想到還是個悍婦,她不肯善罷甘休又如何,我難道還怕了她不成?她那樣的人,怎麽配與我相交?又豈能賴上我?再說,我早已經想好了計策,保管無人能逼迫於我!”


    謝安然笑了起來,沒有追問他的計策是什麽,甚是欣慰的說:“如此,我便放心了。這幾日眾人都為你擔心,唯恐你與江家三小姐定下親事,汙了你的名聲呀!雖說江家家大業大,娶了江家三小姐也不是全無好處,但尉寒畢竟……”


    不等對方說完話,石尉寒已經出口道:“哼!她江家縱使家大業大又如何?我石家也不是沒落的世族,還不需要攀附她江家!”


    聞言,謝安然眼中一暗,似想到了什麽,卻到底沒有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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