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個月,盟主大會已近在眉睫,武林三大門派間的爭鬥愈加劇烈,身在血琴山莊的綰罌每天都能聽到許多有趣的消息。


    “莊主,屬下得到消息,武林大會上血宮的人會來,但血宮主會不會出現還無人知曉。”羽邀立在一側,恭敬的匯報道,一邊小心的觀察著她的反應。


    綰罌微微蹙了下眉頭,放下手裏的茶杯,雖然有些詫異,但她相信羽邀的辦事能力:“他向來不參與盟主之爭,這次他命人現身武林大會必定有其他的目的。”


    羽邀讚同道:“若是血宮主想爭奪武林盟主之位,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如願了,此事的確透著古怪。”


    “無論他有什麽目的,武林大會我非去不可。”綰罌的眼裏閃過一抹陰冷。


    羽邀忽然單膝跪地,語氣堅定的懇求道:“莊主,請準許屬下與您同去。”


    “你留在莊裏,我會讓默跟著我。”綰罌輕聲說道。


    “當今天下,能與莊主一較高下的隻有雅琴公子與血宮主,若是血宮主現身武林大會,大會上又高手如雲,屬下擔心有人會借機對您不利,請讓屬下一同跟隨莊主前去。”


    綰罌意味深長的笑道:“羽邀,武林裏能與我一較高下的還有一個呢。”


    想起先前與易少默過招的情形,羽邀心中一震,不確定的問道:“是默公子?”


    見綰罌沒否認,羽邀便知此人就是易少默。


    這次好不容易查到了血宮主的蹤跡,她定不會更改主意,因此他沒有出聲勸阻她前去盟主大會,他也知道一般人是傷不到她分毫的,但他還是不放心。


    何況上次易少默打傷自己後私自出莊一事,她非但沒有懲戒他,反而越加縱容他,這怎能讓他不忌憚。


    “莊主,無論如何,請讓屬下一同去吧?”


    綰罌走至羽邀麵前,單手扶起他,委以重任道:“你和青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好好為我守護山莊。”


    這次若是能遇到血宮主,恐怕她一時半會還迴不了山莊。


    血宮的勢力與血琴山莊一樣神秘未知,不容小覷,她需要羽邀和青留在莊內確保血琴山莊的安全。


    隻有這樣她才能毫無顧忌的解決她與血宮主之間的恩怨。


    羽邀眼露幾分猶豫,最終還是認真的應了句:“是。”


    這時,綰罌的餘光瞥見了一道紫色身影,她淡淡的對羽邀命令道:“退下吧。”


    待羽邀離開後,易少默無聲的出現在綰罌的身後。


    “我似乎對你太過縱容了。”綰罌神色不悅的撥弄著青絲。


    “我會守護你所有的秘密。”易少默堅定的望著她答道。


    綰罌轉過身,眼眸深邃望向他:“要不是確信這一點,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站在我麵前嗎?”


    聞言,他複雜的凝視著她,臉露幾分猶豫。


    “怎麽?有話想問我?”她饒有興致的盯著他。


    “我的心思你早就清楚,我隻想問你一句,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我?”他低低的問道,語氣裏隱約帶著絲傷感與不安。


    她嫣然一笑,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開心的說道:“你說呢?”


    她輕輕吻上他冰冷的唇。


    在他的記憶裏,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感受到她的體溫。


    他眼露一絲驚喜,情不自禁的迴應著她的吻,徹底陷入了她為他親手打造的情網裏。


    良久,她離開了他的唇,麵帶微笑的望著他。


    他溫柔的揉緊她的腰,高興的問道:“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當然。”她的右手愛不釋手的撫摸著他俊美的容顏。


    他眼露深深的激動,卻在下一瞬變成了濃濃的痛心。


    因為她說:“這麽俊的臉,我當然喜歡。這麽多美男子裏,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嗬嗬嗬......”


    她妖媚的輕笑著,眼眸裏再無一絲一毫的溫度。


    他緩緩鬆開她,側過頭,避開了她的右手,默默的垂下了眼簾。


    她的心裏沒有他,原來她一直都在戲弄他。


    “在你眼裏,我就真的與其他男人一樣?”他不死心的問道。


    她不屑的答道:“天下男人一般黑。沒有哪個男人能抵禦得住美色的誘惑,你不也經不住我的誘惑嗎?”


    “你知道的,我並不是愛你的真容。”


    “哦,是嗎?那你能做到一生隻有我一個,始終信我,至死不變心?你能為我放棄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


    他認真的凝視著她:“我能。”


    “哈哈哈......”她諷刺的笑著,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我了解男人,男人在想得到一個女人的時候最會花言巧語了。”


    “你不信我?”


    “我為何要信你?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也越是覺得自己有多麽的深愛。說穿了,隻是你們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罷了。”


    “你若不信,我可以證明我的心。”


    她冷哼了聲:“你即便證明了又如何,我不會愛你,這輩子都不會。你想知道原因嗎?”


    她貼近他的胸口,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因為我不需要男人的愛。愛是拿來利用的,你若不想被我利用,就別再愛我。”


    她留下這句話後,微笑著轉身離去。


    “對了,武林大會你隨我同去。”遠遠的,傳來她不容違背的聲音。


    他望著她的背影,任由心口的痛持續的蔓延著。


    夜晚,他運輕功飛上屋頂,一個人坐在屋簷處心煩的喝著酒。


    都說一醉解千愁,可他就是怎麽喝也喝不醉,反而越發煩悶,整個腦海裏都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


    他用力將酒壺砸了個粉碎,抽出腰間的軟劍,飛下屋簷,發泄似的開始練習劍法,一招一式淩厲輕快,卻缺少了用劍之人的冷靜,致使劍法略顯淩亂。


    他忽然收迴軟劍,冷漠的看了眼站在屋頂上的綰罌,也不知道她來了有多久了。


    “你來幹嘛?”他麵無表情的問道。


    綰罌腳尖輕點,飛身而下,落在他麵前:“本想一個人走走,聽到有人在練劍便好奇過來看看。”


    綰罌走近他的身邊,仔細聞了下,隨意的問了句:“你喝酒了?”


    他冷著一張臉,一聲不吭著。


    綰罌見他不願搭理自己,便故作好奇的問道:“有煩心事?”


    他複雜的看了眼她:“你都知道,何必問?”


    “我可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綰罌一臉無所謂的笑了下。


    一陣夜風吹過,飄起二人的發絲,帶來一絲涼意。


    綰罌攏了下衣衫,望了眼夜空:“今夜的夜色不錯呢。”


    她高興的掃了眼他,轉身離開了。


    他看著她一副滿不在乎、好似他們之間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心中不禁燃起一絲怒火。


    他快步走至她麵前,一把抓住她的雙肩,赤紅著雙眼,憤怒的問道:“很好玩嗎?看到我為你借酒消愁,你很開心,是嗎?”


    “放手。”她命令道。


    可他非但沒放手,還加重了手裏的力道,讓她的雙肩一痛。


    “想做我的男寵嗎?”她盯著他動怒的雙眸,輕聲問道。


    他眉頭一緊。


    她慢慢解釋道:“你不是愛我嗎?我現在給你機會。”


    他若應允,他將是她的第一任男寵,同時也意味著他將為她折去身為一個男人所擁有的驕傲與尊嚴。


    他痛心的望著她說道:“你果真絕情。”


    他鬆開她,目光恢複冷漠,背對著她離去。


    她望向他,大聲問道:“你不是想證明你的心嗎?”


    不知為何,她突然很想知道他能為她做到何種地步。


    他口中所謂的愛究竟經得起多少考驗。


    他自嘲的一笑,腳下的步伐沒有一絲停頓。


    他終於明白他愛上的是怎樣一個女人。


    武林的傳聞很對,血琴美人就是一個離經叛道、殘忍狠心的魔女。


    他不該對一個絕情的女人動心。


    其實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壞女人。


    天下那麽多女人,他就不信自己非她不可。


    他不會再愛她。


    綰罌目光詭異的盯著他的背影,對暗處的血邀問道:“血邀,你說他會心甘情願的做我的男寵嗎?”


    血邀恭敬的答道:“他不同。”


    易少默是他見過的最傲氣不凡的男子,他不會輕易愛上一個女人,更不會輕易為一個女人折去一身傲氣,若他這麽做了,那麽那個女人在他心裏的地位必然比他的生命還重。


    他太了解綰罌有多絕情,愛上她的男人注定會痛苦一生。


    他也知道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她的誘惑,但他還是希望易少默會是個例外,易少默若是現在收心還來得及,他不希望看到這個絕世不凡的男子就這麽被毀了,因為太可惜了。


    “不如和我打個賭,若我贏了,你就做我的秘密男寵,若你贏了,我便放你自由。如何?”綰罌玩世不恭的問道。


    “好。”血邀應道。


    他的聲音依舊透著蒼涼,聽不出有半分的喜悅。


    其實於他而言,這個賭無論輸贏都沒有區別,他的身心已注定得不到自由了,何況她根本不可能放他自由。


    秘密男寵也好,暗衛也罷,對他來說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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