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夕遲抱著元初, 一隻手騰不出空,隻能用右手持巨劍,抵擋他們的攻擊。


    聞夕遲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知道地圖在他身上的, 也不想知道,如此短暫的時間, 和拍賣會脫不了幹係就對了。


    他先解決了這裏的事, 再找拍賣會算賬也不遲。


    埋伏聞夕遲的大多數上仙境的魔族, 其中也不乏真仙境的高手, 當然,在魔界同樣的修為有不同的稱唿,聞夕遲隻是見慣了天界的那一套體係, 並非對天族有什麽特殊的情感, 隻是上千年來養成的習慣,不能輕易改變罷了。


    上仙境在魔界算得上是一方高手, 而真仙境更甚,在金仙大多都在閉關尋求突破, 或者因為壽命將至,實力開始衰退的今天,真仙境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成為一方霸主了。


    但即使是壽命以十萬年為單位的真仙境, 也無法抵擋住永生不死的誘惑:他們活的時間太長了,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們才對著一個不知道真假的神族洞府地圖而陷入瘋狂。


    他們認為, 聞夕遲不過是一個真仙境的小屁孩,他們這麽多人一起上, 聞夕遲根本不可能從他們手中逃脫。


    隻是他們沒想到聞夕遲的修為已經到達了真仙境巔峰, 距離這個世界的最高修為金仙隻有一步之遙, 聞夕遲仍是全盛之期,而他們因為壽命即將到達盡頭,實力已經開始變得虛弱,如此年富力強的聞夕遲,更令他們感到嫉妒,以及隱藏得很深的恐懼。


    他才一千歲,剛剛成年,就已經有了真仙境修為,若是再放任他繼續成長下去,整個魔界遲早會成為聞夕遲的天下。


    他們好不容易熬走一個魔主,又怎麽甘心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站在他們頭上耀武揚威?


    他們必須將這個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裏。


    “殺了他!”


    “隻要殺了他,就能拿到地圖,拿到魔宮之中魔主留下來的寶物!”


    他們猜測,聞夕遲區區千歲,修為就能夠比肩他們這些活了幾十萬年的前輩,一定是上一任魔主給聞夕遲留下了能夠快速幫他提升修為的寶物。


    他們不相信聞夕遲的修為是靠自己的一點一滴修煉出來的,也不願意相信。


    他們是修煉了數十萬年,經曆了無數的劫難才修到真仙境,若是聞夕遲隻用了千年,就能靠自己的努力達到和他們一樣的高度,那麽老天爺是否太不公平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們不願意相信,聞夕遲是那個萬中無一的天才。


    隻要殺了聞夕遲,就算拿不到地圖,能拿到那個幫助聞夕遲快速提升修為的寶物也不虧。


    聞夕遲一劍殺了衝在最前方的那幾個上仙境的魔族,並沒有因此震懾到其餘的魔族分毫,反而讓他們更加瘋狂了。


    夜色中,他們的雙目透著嗜血而瘋狂的血紅色,像盯著獵物的狼群,死死地盯著聞夕遲。


    聞夕遲單手抱著元初,又一劍擊退了這些衝上來的魔族後,他歎了口氣,將巨劍收起。


    他本身也用不慣這些兵器,隻是不想讓血汙濺上元初的裙擺,才用劍罷了。


    他將元初換了一個姿勢抱著,臉上未見任何勉強之色,他居高臨下,垂眸睥睨著著些不斷衝上來的人群。


    “現在離開的,我既往不咎,”他的眸子在一瞬間變成了森冷的紅色豎瞳,一道黑色的巨龍虛影在他的身後浮現,周圍的空氣裏充斥著凜冽的殺意,“若是還有再犯者,殺。”


    可惜被珍寶迷惑住的魔族並不會因此而退縮收手,他們向著聞夕遲攻去,除了魔族,還有周圍其他聽見動靜的魔族、墮仙、甚至鬼族朝他們這裏湧來,像是一群聞到了腥味的蒼蠅。


    古神洞府的地圖,這個吸引力太大了,在拍賣會上他們顧忌著拍賣會身後的後台、以及拍賣場上強大的不敢直接搶,但聞夕遲一個沒有任何依仗的前任魔主的外孫,還不被天帝喜歡,他們搶起來無所畏懼。


    他們雖知道聞夕遲很強,但也堅信蟻多咬死象。


    聞夕遲看著敵人一步步逼近,他也懶得多費唇舌,他的瞳孔轉為一種冰冷殘酷的赤紅色,額頭上冒出了一對龍角。


    這對龍角不似兒時那般圓潤可愛,也沒有以前受傷時的殘缺破損,這是元初第一次見到聞夕遲完全形態的龍角,


    他漆黑的龍角長在前額處,像一對鹿角,卻比鹿角要猙獰而華麗,散發著冰冷的玉石光澤,身後的黑龍虛影無限放大,隨後衝進聞夕遲的體內,與他融為一體,須臾間,原本聞夕遲站著的位置出現了一條身形龐大、威風凜凜的成年黑龍。


    有一穿著白裙的少女側坐於黑龍的兩角之間,像極了上古時期馭龍而行的神女,她輕撫著手下的龍首,淡淡看了眼遠處前赴後繼的人。


    “聞夕遲,”元初側坐於龍角旁,雙腳自然下垂,她潔白的裙角在半空中獵獵作響,如瀑布般的烏發在身後飛揚,她輕聲道:“你不必顧慮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碩大的龍首輕點,他噴出一口龍息,尾巴一甩,便衝入了人群中。


    聞夕遲的原形十分龐大,又力大無窮,他身上覆著的龍鱗十分堅硬,武器落在他的鱗片上,在他的鱗片上劃出一道白痕。


    聞夕遲抬起爪子,他的利爪穿過了一個魔族的胸膛。


    月光皎潔,但元初的視力在黑夜中和正常人差不多,她坐在聞夕遲的頭頂,隻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


    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元初移開了視線。


    永夜城外的打鬥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天明,一開始隻是十幾個魔族,後來人漸漸多了起來,聞夕遲殺了很多想要趁火打劫者,那一片廣袤翠綠的草地在打抖中被夷為平地,露出焦褐色的地表。


    地上躺著數以百計的屍體,血液匯聚成了紅色的溪流,到處都是殘肢斷臂,


    天亮了,元初的視力恢複成一個靈仙該有的水平,她看著地上的血腥的畫麵,複又平靜地收迴目光。


    其實她沒有聞夕遲想象中那麽柔弱,這種屍橫遍野的畫麵,她不止一次在夢裏見過,且那些屍體中還有熟悉的麵孔。


    巨大的黑龍馱著穿著白裙的明豔少女,於天空俯視著這些掠奪者。


    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包裹了這些他們。


    他們知道聞夕遲的弱點是他放在頭上的少女,他將那名白裙少女護得跟眼珠子似的,隻要將那少女抓住,聞夕遲肯定會怪怪聽話。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聞夕遲將白裙少女護得密不透風,誰也不能接近她分毫,就算有人想要破釜沉舟,冒著重傷強行突破重圍,也會被巨龍的利爪一擊斃命。


    想要偷襲,然而暗器好不容易越過聞夕遲的重重防禦到達元初身邊,卻見元初身上閃過一陣防禦法寶的神光,將所有的暗器都抵擋在三尺之外。


    他們要氣得吐血。


    他們要將元初抓住以此威脅聞夕遲,就必須打敗聞夕遲,而他們便是打不過聞夕遲,才選擇這種抓人質威脅的方法,如此形成了惡性循環。


    誰也沒有想到聞夕遲是如此強大,他以一敵百,打了一夜,卻絲毫看不出力竭的跡象,他們看著天空中的黑龍,心裏產生了巨大的無力感。


    “他、他是怪物!”有人迎上聞夕遲赤紅的龍目,臉色蒼白地退後幾步,“地圖我不要了!不要了!”


    “現在離開我還能多活幾年,如果繼續就在這裏,隻會被他殺了,我們打不過他的,我還想多活幾年!”


    “我不打了!”


    有人丟下了手中的武器,落荒而逃,也有人退到了安全距離觀望,隻剩餘的一小部分人臉上透出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他們壽數將盡,沒幾年好活,所以不甘心就此放棄延壽希望。


    剩下的這些人才是難啃的硬骨頭。


    昨夜的戰鬥聞夕遲雖然占了上風,但昨夜他並非不受一點傷,他殺了很多敵人,同樣的,敵人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傷口大多集中在爪子、尾巴、以及較其他位置要薄弱幾分的腹部。


    龍血滴在地上的那一刻,兩方人馬都動了,這一次雙方都動了真格,龐大的魔氣波動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恐怖的靈壓將周圍水桶粗的大樹攔腰折斷,而元初身處戰爭的最中心位置,靠著聞夕遲以及護身法寶的保護,連頭發絲都沒有亂上分毫。


    元初屏著唿吸緊張地注視著聞夕遲,見到聞夕遲受傷,她會揪緊裙角,一顆心都提了起來,而看到聞夕遲又解決掉一個敵人,她又會狠狠地鬆口氣。


    這場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終於,在朝霞再一次降臨這片土地上時,這片土地終於安靜了下來。


    目之所及之處,一片血紅,這裏已經沒有了站著的敵人,聞夕遲重新化作人形,淩空而立,朝著遠處瞥了眼。


    於十裏之外觀望的人感受到聞夕遲帶著殺意的眼神,渾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他們衡量了會雙方的實力差距,然後一溜煙地跑遠了。


    聞夕遲收迴目光,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


    他的一身白衣被鮮血染成暗紅色,說不清是他的血還是敵人的血,他捏了個清潔的仙術,血紅色的衣服又恢複成原本潔白的顏色,隻是上麵破損的位置再也恢複不到原本的樣子。


    聞夕遲擰了擰眉:早知道就不穿白衣了,這麽多破損的位置,這件衣服又不能穿了。


    聞夕遲帶著元初離開了別人視線,元初看著聞夕遲生龍活虎的樣子,剛鬆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身旁的聞夕遲身形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


    元初及時接住了聞夕遲,聞夕遲看了眼元初,聲音虛弱:“迴……魔宮……”


    說完,他眼睛一閉,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元初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景色,滿眼迷茫:這是哪?


    之前那條迴魔宮的路已經被戰鬥毀了,聞夕遲帶她走的是一條她從來沒有走過的路。


    元初很想把聞夕遲搖醒:聞夕遲,你醒過來告訴我魔宮在哪裏再暈行不行!?


    她是路癡,不認識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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