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風俗並不像天界那般, 將人間那套對女子三從四德的理念套在女仙身上,他們的道德感與貞操觀念不強,甚至可以說沒有, 在魔界,魔界的女人一婚二婚, 甚至三婚四婚都十分正常, 聞懿並不會因為元初嫁過人而對她有什麽意見。


    甚至因為她踹了玄宸而選擇聞夕遲, 從側麵證明她兒子比玄宸好一百倍, 聞懿看著元初更多了幾分喜愛。


    聞懿:不愧是她兒媳婦,眼光就是好!


    聞懿以前懷聞夕遲的時候就特別希望能生個女兒,後來聞夕遲出生, 雖然是個男孩, 但她對聞夕遲的愛並不會因為性別而有所影響,隻是終究有幾分遺憾。


    不過如今見到了元初, 她覺得元初這副模樣簡直就是她夢想中的閨女。


    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 兒媳婦也是半個閨女,聞懿看著元初,隻覺得當初沒能生個女兒的遺憾圓滿了。


    聞懿親熱地拉著元初的手,看著元初的視線哪哪都透著滿意, “我之前一直想要個女兒,瀾兒是個男孩子我還遺憾了許久, 既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小初初你現在可以提前叫我一聲娘嗎?”


    元初還沒從剛才和聞夕遲親熱被家長撞見的尷尬中走出來,她臉頰緋紅, 求助似地迴望了眼聞夕遲。


    聞夕遲走過來, 站在元初身邊, 他牽起元初的手,十指相扣,含笑看著元初。


    元初輕輕掙了掙,沒掙開,也就由著他了。


    耳尖的熱度一直沒有下去,元初張了張嘴,不過對著這麽一張年輕的、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的臉,這一聲“娘”她怎麽也叫不出口。


    雖然她被美色所迷,答應了聞夕遲的求親,但現在就改口還是太快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娘,”聞夕遲無奈地叫了聲,他對聞懿這張年輕的臉倒是適應良好,畢竟千年前聞懿就長這樣,且仙魔兩界母子之間看起來外貌差距不大很正常,他沒什麽看不習慣的,他握著元初的手,捏了捏她的指骨,道:“您未免也太過心急了,等我們成親之後,您給過改口費,初初再改口也不遲。”


    “哦!對!我都忘了!”聞懿一拍腦袋,“這睡太久了,我都忘了還有這習俗,小初初你暫且先叫我一聲姨吧,這改口的事不急,等你和瀾兒成親了再改口!”


    元初鬆了口氣,甜甜道:“聞姨。”


    “哎!”聞懿重重應了聲,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是元初叫的不是姨,而是娘。


    她看向站在元初身旁的聞夕遲,眼神落在他的臉上,恍惚了一陣,隨後也笑道:“小初初說得沒錯,你果然是像我!沒想到一轉眼,瀾兒都長這麽大了,之前你還隻是個到我胸口的小男子漢,沒想到小男子漢已經長成大男子漢了,瀾兒已經高了娘親大半個頭了。”


    她抬起手在二人之間比量,再收迴手,眼底帶著些許惆悵與愧疚,但母子倆分隔多年,也生疏了不少,許多話到了嘴邊也沒有說出來。


    最終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這些年,是娘對不住你。”


    聞夕遲沉默地搖了搖頭。


    元初看了眼聞夕遲,她迴握著他的手,隨後朝聞懿笑了笑,打機鋒道:“好了,你們好不容易見一麵,說以前的事做什麽?你們聊,剛才好像有人叫我,我出去看看。”


    元初說著,便鬆開了聞夕遲的手,走出房門,將空間留給他們母子。


    聞懿看著元初的背影,想起心魔世界裏,元初說過的那些話,她釋然一笑,道:“如今一轉眼,你也快成家了,娘的前半生沒有值得借鑒之處,隻希望你好好對待小初,不要與你父親一樣。”


    聞懿吃夠了後宅爭鬥的苦,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事重演。


    聞夕遲點了點頭,輕嗯了聲。


    於聞夕遲而言,元初如同他身上的逆鱗,是要藏著護著的,她隻要落一滴淚,他便潰不成軍。


    他舍不得、也絕不會傷害元初分毫。


    元初貼心地將房門關上,讓聞夕遲和聞懿能有一個獨處空間,她走出房門,朝四周看了看,螭龍宮隻有聞懿一個主人,所以屋子不多,院子非常寬闊,比得上一般人家的後花園。


    院子裏修建了許多精致的亭台樓閣,環繞在院子的中央的蓮花池邊,無一處不透著精致奢華之美,從這個院子便能看得出來,上一任魔主對聞懿這個女兒有多寵愛。


    聞懿此生遇到的最難過的事,大概便是遇人不淑了。


    蓮花池即使千年無人打理,池中的蓮花依然生長得十分繁茂,迎風招展。


    霧娘與白書蘭正坐在院子的蓮花池邊的一處亭子裏,白書蘭捧著一本書專心致誌地看著,就連元初走進亭子裏都沒注意到。


    元初坐在一旁,白書蘭似乎也剛好將手上的書翻完,她拿著書問霧娘:“師父,我已讀完這本《百病方》,但書中有幾味方子的用藥我暫時不解……”


    白書蘭說了一些草藥的名字,似乎在問這個方子裏添加這種草藥有什麽效果,可不可以用另一種草藥替代,元初對草藥一竅不通,她說的話她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她問完之後,這才發現元初也坐在一旁,她朝元初尷尬地點頭微笑,“抱歉,剛才看書入迷了,沒有發現公主也在。”


    元初擺了擺手,“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霧娘耐心給白書蘭解釋了一番,白書蘭受益匪淺,瞪大了眼睛點頭。


    也就是這個時候,才能看得出她臉上有幾分屬於這個年紀的朝氣蓬勃。


    良久,白書蘭與霧娘才停止了討論,她們說得藥性、療效什麽的,元初是一句也沒聽懂。


    她隻聽懂了一件事:白書蘭拜了霧娘為使,她的年紀雖然有點大,但所幸根骨不錯,如今已經入道了,也許再過幾十年,便能修成散仙。


    原著裏白書蘭到死都是凡人,後來玄宸雖然將她複活,讓她用了靈丹強行提升到散仙境,但從此她一生的喜怒哀樂、甚至自由和性命都要係在玄宸身上,這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嗎?


    元初望著白書蘭鮮活的麵容,如今聞懿蘇醒,白書蘭也擺脫了被困在天界身心遭受重創、最後甚至性命不保的結局。


    白書蘭的命運也與原著裏截然不同了,她現在有更多的選擇,而她,也絕對不會走向原著裏的結局。


    不知何時起,元初的願望也變了,原本的她隻想躺平,能多活兩百年,最後就算死了也賺了,然而現在的她開始不滿足,想要改變。


    也許是因為她牽掛的的人多了,所以想要做出改變吧。


    元初的視線越過白書蘭,看向遠方:願這一世的她,以及聞夕遲,還有海族的眾人都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白書蘭迴頭,不期然看見元初的目光,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茫然道:“怎麽了?”


    元初搖了搖頭,“沒什麽,隻覺得現在的生活真好。”


    白書蘭愣了下,然後抿笑道:“是啊,真好。”


    她如今有了師父,有了人撐腰,過幾日她可以偷偷迴去看一眼父母。


    也不知她離家的這一個多月,父母如何了。


    聞懿沉睡了千年,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也行動自如,但這些年一直被囚禁在天牢中,她之前受的暗傷一直沒有得到精心照料,到底是有些虧損,與聞夕遲說了會話後,便感覺到那股疲憊勁上來,便又迴去休息了。


    霧娘給聞懿開了些藥後,便向聞夕遲清辭,她帶著白書蘭去了人界。


    白書蘭拜了她為師,以後便是要和她在魔界生活,這一次到人界,也是要和人界的家人告別。


    修行之人歲月漫長,往往一閉關就是幾十年,以凡人短暫的壽命,以後怕是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人界如今是大梁朝的天下,白書蘭戴著幕籬站在京城腳下,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明明隻離開了一個多月,卻像是離開了許多年,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天界見到的都是一塵不染的華麗宮殿,再看到京城外生了青苔的青磚城牆,竟然覺得比記憶中的要陳舊許多。


    但即將見到家人的緊張和激動讓白書蘭忽略了這種怪異的感覺,她和霧娘進了京城,她照著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她的家——鎮北將軍府。


    但她被攔在了門外,那是一個白書蘭從未見過的身穿鎮北軍軍裝的士兵客客氣氣地攔住了她,“鎮北將軍府,閑人免進。”


    白書蘭將幕籬摘下,對士兵道:“我是大小姐,你去告訴我爹,我迴來了。”


    士兵上下打量白書蘭,皺起眉冷聲道:“我們將軍隻有一個兒子,府內沒有什麽大小姐,你是什麽人?竟敢冒充將軍府中人,有何目的!”


    “什麽府中隻有一個兒子?”白書蘭覺得怪異極了,心裏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白著臉,聲音顫抖地問士兵:“我爹不是有三個兒子嗎?前幾年,我娘不是還給我爹生了個妹妹?”


    “什麽人在這裏吵吵嚷嚷的?不知這是鎮北將軍府嗎?敢在這裏鬧事?”


    一個身穿棉布青衫,看起來四十出頭、蓄著山羊須的中年男人從門後走出來,銳利的視線落在白書蘭的臉上,隨後愣住。


    白書蘭看了眼這個像是管家的男人,有些焦急地問:“請問這裏是白家嗎?”


    管家的手顫抖起來,眼眶瞬間紅了,“大小姐?是你對不對大小姐?一晃三十多年,您可算迴來了!老奴終於見到您了!”


    “三十多年?”白書蘭手中的幕籬掉在地上,“什麽三十多年?”


    她嗓音顫抖發澀:“我不是,才離開一個多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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