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這座城市是世界有名的金融中心,外匯交易額占全球的比重超過40%,通俗點說,大量國家的錢幣都會在這裏流通兌換。


    而金錢,又往往是誘發犯罪的危險因素。這裏的天大多是灰蒙蒙的,能見度很低,這是由於其特殊的地理環境招致來海霧和陸霧,加上工業革命的起源地和倫敦人使用壁爐的習慣,煙與霧混雜在一起,形成了這種特殊景觀。


    這也是為什麽,本地紳士們出行喜歡拿一柄黑色雨傘的原因。這裏隨時會下雨。


    夜晚,19:26大多數外來者都會被借宿的主人家叮囑,夜深以後少在倫敦街頭晃蕩,特別是女孩子。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一個狹窄街頭轉角躥出來的,是一個握著手杖,身穿黑色燕尾服,戴高頂圓帽的優雅紳士,還是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酒鬼亦或是賭鬼。


    “轟隆隆!轟隆隆……”宛如細小雷鳴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內迴響著,金色明晰的車前燈光照亮黝黑的隧道,出現在人們視線裏。


    流線型的修長列車緩緩停靠在月台邊,一頭柔順金發的漂亮女孩登上車,坐在目光所及的空位上。


    而套著一件棕色皮夾克,搭配純白高領羊毛衫和淺黑黑牛仔褲的金色短發年輕人就坐在女孩不遠處,正在看一份短報。


    與一眾黑色西服的英國紳士們打扮截然不同。如果李龍淵在這裏,一定會認出,這個年輕男人便是當初競爭獅心會會長的蘭斯洛特。


    他在凱撒、楚子航和李龍淵都受傷的情況下,被施耐德臨時抽調出來參加一項執行部的任務。


    法國人的浪漫是刻在骨子裏的,哪怕是在英國首都,他的穿著打扮也和以往一樣。


    這樣也更自然些。與他一同執行任務的,還有同樣出身法國貴族家庭的大一學生艾莉婕。


    蘭斯洛特清楚,她絕對對李龍淵有點意思。因為執行任務這段時間,她已經不隻一次旁敲側擊地問過自己關於李龍淵的事情。


    當得知自己與其關係並不深厚,眼神裏更是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至於他們這次的任務,是要抓捕一名代號


    “開膛手傑克”的混血種。就是那位在1888年8月7日到11月9日間,於倫敦東區的白教堂一帶以殘忍手法連續殺害至少五名妓女的兇手代稱。


    犯案期間,兇手多次寫信至相關單位挑釁,卻始終未落入法網。因為缺乏證據,警方始終難以找到真正的兇手,而經過一些偵探的邏輯推理,他們推斷出的兇手身份也是眾說紛紜。


    這件事當時因為手段之殘忍、影響之惡劣、警方之無力被媒體大肆渲染報道,最後成為個歐洲的恐怖故事。


    現在,時隔百年,這個代號又再度出現在人們視野,隱藏壓抑在人們心中的憤怒亦或恐懼再次爆發出來,愈演愈烈。


    就在十五天前,第一宗命案發生在一間出租公寓的後方籬笆內。被發現時,時年二十九歲,在一家公立學校擔任法語教師的法國女孩瑪莉全身赤裸,臉上和腹部的肉被挖出來,死狀淒慘不可直視。


    僅僅憑借這種殘忍的作案手法,還不足以說明兇手的身份。警察第一時間調取了案發現場附近街道的監控錄像,可除了看見受害人出現以外,壓根沒有發現一點嫌疑人的蹤跡。


    這讓所有警察們都覺得束手無策。可緊接著,調查的倫敦警察廳就收到第一封信,上麵的文字全部由紅墨水書寫,並且署名為jacktheripper。


    信中以戲謔的態度表明自己就是殺死法國女人的兇手,並聲稱被逮捕前還會繼續殺害更多法國女人。


    由於害怕引起國際關係衝突,警方沒有完全公布這一信件的具體內容,隻說是一名效仿


    “開膛手傑克”的狂熱病態者作案。警方第一時間就對信封上的指紋進行采集,並根據信息庫的比對找到嫌疑人。


    畢竟現在可不是上個年代,沒有足夠成熟的指紋匹配技術。可很快,警察們的一腔興奮化為失落。


    抓捕歸案的嫌疑人隻是個酒吧的小老板,當初19:00到23:00整個案發時間段,他都在倫敦西區的酒吧裏坐台,男人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碰過這封信件。


    而經過警方一係列的走訪排查,確實發現他所言非虛,這家夥無論從時間、手段、作案動機上看,都沒有實現犯罪的可能性,而且也很大可能排除作為


    “開膛手傑克”同夥的可能性。可就在警察們線索斷掉的時候,第二宗命案發生了。


    恰巧就是他們出動警員大力走訪排查酒吧老板的時候,距離警察廳不遠的一處公寓內,來此留學的法國女孩瑪莉被房東發現死在自己的住處,鮮血汩汩流淌了一地。


    她的死狀同樣淒慘,年級五十多歲的女房東隻是打開房門望了一眼,便大聲驚叫著昏厥過去。


    同樣的作案手法,同樣調取監控指紋等一切工作都找不到破案關鍵信息。


    這個人就好像能憑空出現又消失一般,如同惡鬼。最諷刺的是,警察廳的人還沒接到人報案的消息便及時趕到案發現場,因為他們收到第二封用紅墨水寫就,按上郵戳的信件。


    信裏,寫信者自稱saucyjacky,並提到隔兩天後再幹件事。


    這無疑令警察廳人人自危,加大夜間巡邏的力度。並趁著空檔再次對信封提取指紋,可搜查到的又是另一家開裁縫店的老板,街坊都說他為人老實平和,案發的時候也有不在場證明。


    可因為警察三番五次的走訪,加上鄰居捕風捉影的推測,這個一向溫和的裁縫店老板患上了中度抑鬱症。


    媒體的報道指責又從這個可憐人身上轉移開,開始批判警局中人的無能。


    有知名報道記者寫到,他們現在急需一個像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人從書中走來,幫助警方抓住囂張的


    “開膛手傑克”就在這種罪犯刻意渲染出來的緊張氛圍下,第三宗命案還是在重重監管下發生了。


    死者是一個跟隨丈夫來英開辦金融公司的法國女人,年齡三十一歲,死在東區一條狹窄的巷道口處,全身衣裙被撕扯開,傷口多處可見裸露模糊的血肉。


    兇手照例遞上了明信片,毫不避諱地寫上下一次動手的時間。隻是唯一能令警察振奮的時候,這次他們找到目擊者了。


    可惜證人是個喝多了,拎著酒瓶四處逛街晃蕩的中年流浪漢。警察廳的審訊室內,有些禿頭,蓄著一層灰棕色亂蓬蓬胡子的流浪漢格吉爾開始說的時候模糊不清,眼神躲閃。


    一些情節也是避重就輕,完全不能給警方帶來實質性的進展。直到經過重重盤問,並且在警方隱晦的恫嚇利誘後,格吉爾方才答應吐出實話。


    “當天晚上,我喝多了點酒,有點醉又有點興奮。”戴著銀色手銬的流浪漢終於開始認真說起事件的經過。


    “當時我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套裙,身姿豐滿婀娜的女人提著手挎包獨自一人走在小巷裏。我認得她,最近才在附近公寓裏租住的威爾斯夫人。”盡管格吉爾一字一句地敘述,負責記錄的警員都能感受到他平靜言語裏暗藏的興奮。


    “所以你就暗地跟蹤了她。”一位金發女警員抬起頭望向對麵的男人,平淡說著。


    格吉爾麵色僵硬,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聽一起玩的朋友說,她丈夫最近去外地出差了,所以就想跟她走一段路……”流浪漢說出之前刻意隱瞞人事實,他並非是偶然撞見女人死亡一幕的,而是在一開始就偷偷跟蹤他。


    “然後呢?”年輕的女警員眼神裏流露出鄙夷和不屑,但出於工作原因和破案壓力繼續問。


    “我一路跟隨她到東區史蒂芬路的一條小巷道內,那是天已經黑了,而且監控很少。”格吉爾坐在位置上,緩緩敘述道,露出迴憶的情緒。


    “當時威爾斯夫人走到街角處,好像接到個電話,就在那裏停留了不少時間,遠遠觀望的我則趁機走到前麵去。”看來,倘若威爾斯夫人沒有遭遇開膛手傑克,或許也免不了流氓的一頓調戲。


    “就在我想要動手的時候,轉角處走出來的一名高大的黑衣男人阻止了我的動作。我隻好躲藏在不遠處的路燈柱和垃圾桶後。”格吉爾終於說到故事的中心部分,負責盤問和記錄的警察都不由眼神一亮。


    “你是說,他身材高大?有看清長相麽?”一位年輕男警員問。


    “是的,約莫有一米九,當時天太黑了,他躲藏在燈光照不到的牆角陰翳裏,看不清臉。”格吉爾已經盡力在迴憶他所記得的全部細節。


    “穿衣打扮呢?有看清麽?”又有警員追問,這已經是很有用的線索呢。


    “嗯,他穿著厚重的黑色長風衣,戴著頂圓頂禮帽,很像個紳士。”說這番話時,格吉爾不由露出羨慕的神色來。


    倘若他也是個有錢英俊的紳士,還會像現在這樣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麽。


    “後來呢?”那男警員做好記錄,繼續追問。


    “後來,威爾斯太太就和那男人在轉角處交談了一會兒,但我由於離得不算近,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隻是聽到期間威爾斯太太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似乎談話過程很愉快。”格吉爾的話開始讓警員們思路疑惑起來,這


    “開膛手傑克”犯罪前還喜歡和受害者交談一番麽?


    “最後,我似乎聽到那男人湊過頭去,說要借個火點根煙,威爾斯夫人真的從手挎包裏掏出個防風銀蓋打火機來,火舌一閃而逝,緊接著,我就聽見威爾斯太太戛然而止的尖叫聲。”格吉爾吞咽口唾沫,有些後怕地說道。


    “怎麽了?你最後看到了什麽。”


    “我看見,有東西,自威爾斯太太的背部透出來,貫穿了她整個身體。”邋遢流浪漢越說越結巴,似乎迴想起那恐怖血腥的一幕都令人惡心。


    “然後我就移開目光,徹底躲進垃圾桶裏,直等到腳步聲漸漸走遠,周圍一片靜寂,才敢從垃圾桶裏麵爬出來。”格吉爾說。


    “出來以後,我就看見威爾斯夫人倒在血泊裏,好像有器官被人掏了出來。再然後我就報了警。”


    “嘔~”經曆過屍檢的漂亮女警迴憶起之前的場麵也不由一陣幹嘔,這流浪漢確實說的不錯,那死者胸口處確實有個直徑長達十三厘米的貫穿傷,腎髒也被人割掉取走。


    很久沒有出現手段如此兇殘,影響如此惡劣的犯罪者了。


    “今天的調查就先到這裏,以後有需要我們隨時聯係,格吉爾先生。當然,你還需要做下指紋匹配以徹底洗脫嫌疑。”男警官站起身,朝身旁女警官使了個眼色,兩人快步拿著筆錄本離開審訊室。


    “照這麽看,我們初步知道開膛手傑克的資料就是這些了。”身穿女警官製服的年輕女人拿著一張素描畫,畫上的男人身穿黑色長風衣,圍著條圍巾,戴著圓頂禮帽,微微垂著頭,沒有畫具體麵容,身材高大。


    “照目前受害者的狀況分析來看,她們大多屬於年輕女性,獨居,生活穩定富足,且都來自法國。”男警官在一旁總結。


    這與1888年的開膛手傑克專門找貧困地區妓女下手的風格可一點不類似。


    “我感覺我們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女孩右手拿著炭畫鉛筆,低著下頜沉吟了一會兒後說。


    “什麽?”男警官站在走廊裏,眼神一正。


    “那女人的尖叫是在火機點著,火焰一閃後發出的。而格吉爾一直在說,男人躲在陰暗角落裏,他沒有看清男人正臉。”漂亮女警官伸出筆,在素描畫方男人麵孔上點了點,突兀加了幾筆,變成個怪物模樣。


    “她一定在這時候看見了極端恐怖的東西。”男警官在遭受點撥後同樣醒悟過來。


    “究竟是他樣貌醜陋,還是他臉上出現了一些青黑色鱗片呢?蘭斯洛特。”女孩問。


    他們便是卡塞爾學院通過關係安排進警察廳跟蹤調查的兩位學生。


    “看來,我們需要來一場釣魚執法了。”年輕英俊的男警官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


    有些時候,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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