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裏的男生五官分明,一頭碎發搭在額前,臉上掛著略顯緊張的笑意,看上去異常青澀。


    展示欄裏,是護理係針對學習成績連續三年排名第一的學生做的表揚欄。


    除了趙越之外,還有幾個比他還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也在其中,看來能夠榮登這個表揚欄的人屈指可數。


    而剛才葉老師的確沒有吹噓的成份,趙越成績是真的不錯。


    學校背景調查,讓這件案子越來越離奇了。


    夏瑤畢業於江市醫科大,他們學校也有護理專業,因此她知道一個男性護理人員在護理行業有多搶手。


    男性力氣大、不用懷孕也沒有特殊生理期,是醫護團隊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趙越在學校成績優異,隻要他耐心學習等到畢業,不說分配到比較大的市級人民醫院,找一個普通的公立醫院就職肯定是不在話下。


    這比他在健身房靠出賣色相拚業績的工作來說,要穩當有前途得多。


    他為什麽要屢屢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決定?


    帶著這個疑問,夏瑤和其他人找到了趙越工作過的地方。


    奶茶店離學校很近,走幾步就到了。


    也多虧了奶茶店還在,不然夏瑤他們都不知道要去哪裏找那個“沙沙”的線索。


    看到門口四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跟著三個便衣進來了,奶茶店老板頗感意外。


    畢竟他隻是個本本分分做奶茶的,沒有作奸犯科,不應該有警察來查他。


    沒等他開口,夏瑤就表明了來意:“老板你好,我們是江市重案組的警察,想要跟你打聽兩個人。”


    起初夏瑤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能夠獲取到二人的信息是最好的,獲取不到他們也可以找別的途徑。


    這家大專每一屆學生都有上百人,這麽大的人流量,估計老板自己都不記得在這裏打過工的學生有多少了。


    隻是她剛提起二人的名字,老板臉上就浮現懷念的表情說:“哦!我知道,趙越和蔣栗沙對吧!這兩個男孩子都挺不錯的,來我這裏做事情從來不馬虎了事,學東西也很快,我印象深刻啊!”


    蔣栗沙?應該是“沙沙”的全名了,一個男孩子叫這個名字還挺少見的。


    夏瑤觀察者老板的神色,順著他的話問:“老板,他們不隻是這一點讓你印象深刻吧?”


    老板聞言坦然道:“是啊,他們兩個人就是在我這個奶茶店裏認識的,最開始還挺看不慣對方,後來才慢慢熟悉起來,整天出雙入對的,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是一對!”


    如果放在平時,老板調侃的話定然不會讓人多想。


    隻是這個蔣栗沙跟趙越關係親密,讓夏瑤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走出奶茶店,夏瑤擰著眉頭問道:“有沒有可能,趙越和蔣栗沙真的是一對?”


    她身邊也沒有別人,左邊一個梁瑞,右邊一個俞洪敏。


    聽夏瑤說完,梁瑞隻覺得大跌眼鏡:“不會吧夏法醫,蔣栗沙雖然名字比較女性化,也是個男生啊!你這腦洞開得也太大了!”


    俞洪敏則是說:“一切皆有可能,等我們看見那個蔣栗沙的時候不妨試探看看,如果他們真是伴侶關係,那他一定知道趙越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今找到蔣栗沙是關鍵。


    蔣栗沙是肄業的,並且當初在學校登記的聯係電話已經打不通了,聯係地址也早已搬遷,尋找到他還需要一定時間。


    夏瑤三人趁著這個時間迴了酒店休息。


    這一休息就是一晚上,第二天大早,通過學校和當地警方的配合,他們終於找到了蔣栗沙目前的住址。


    蔣栗沙是本地人,就住在市區中心。


    當夏瑤趕到他家樓下的時候,發現單元樓門口竟然掛了白幡。


    梁瑞看著那隨風飄蕩的幡布碎碎念道:“不會運氣這麽差吧……”


    他沒把腦海中猜想的事情說出來,怕自己真成了烏鴉嘴。


    夏瑤沒有帶那麽多人,隻有梁瑞、俞洪敏還有那個幫他們開車的警員上樓了。


    按照地址找到對應的門牌號時,走道裏殘留的紙錢痕跡,讓眾人心都涼了半截。


    到這時候,梁瑞還在自我安慰:“不會那麽巧的,說不定是家裏有人過世了……”


    夏瑤思忖片刻抬手摁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麵容憔悴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性,她看到門外站了好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小夥,心裏也不安起來,藏在門後問道:“你們…有什麽事嗎?”


    當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夏瑤覺得蔣栗沙的事情很有可能真被梁瑞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梁瑞看夏瑤沒有說話,便上前一步客氣地問道:“阿姨,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們是江市公安局的警察,來這邊是想找蔣栗沙先生問幾句話的,請問他在家嗎?”


    當梁瑞說出“蔣栗沙”三個字的時候,女人臉色一變,忽然失聲痛哭起來。


    其他人都被這女人毫無預兆的哭泣給弄得手足無措。


    唯有夏瑤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阿姨,您節哀。”


    蔣栗沙死了,半個多月前喝安眠藥自殺的。


    隻剩下了他的媽媽文熹守著這間屋子。


    文熹把夏瑤等人請了進來。


    夏瑤發現,這房子雖然有兩室一廳,卻顯得空蕩蕩的,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文熹倒了茶,坐在沙發上神情倦怠:“說起來,就算沙沙不喝安眠藥,估計也活不到年底了。”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不安起來,尤其是梁瑞,他謹慎地開口:“阿姨,蔣先生是怎麽了?”


    文熹露出幾分苦笑道:“他得了惡性淋巴瘤,已經拖了很多年了,吃什麽吐什麽,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醫生說,營養跟不上人就死得快,沙沙跟我說…說媽媽我堅持不了,讓我走吧。是我太自私了!我拖了他這麽多年,就折磨了他這麽多年啊……”


    說著,她再度悲傷起來。


    難怪屋子裏什麽都沒有,應該是為了給蔣栗沙治病什麽都賣了。


    夏瑤注意到客廳裏挨著窗戶擺放了一張餐桌,桌子上放著一個相框,裏麵是年輕的文熹摟著一個半大的孩子,看麵相應該就是蔣栗沙了。


    對於文熹的悲慘遭遇,其他人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屋子裏一片肅靜。


    打破這片安靜的是夏瑤的問題。


    “阿姨,蔣先生的病有多少年了?”


    梁瑞遞過來一張麵巾紙,文熹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道:“他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查出來了。”


    夏瑤又把梁瑞拍的那張照片放到文熹麵前問:“那您認識這個人嗎?”


    文熹一看到就認了出來,有些錯愕地看向夏瑤幾人:“這是…?????是趙越,對吧?他怎麽了?”


    她的態度基本讓夏瑤確定了,趙越和蔣栗沙絕對不僅僅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


    “他跟蔣先生是好朋友吧?”她問道。


    文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情緒,她扯了扯嘴角說:“…也算是吧,他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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