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在這位長輩洞察秋毫的眼神下,一點也不敢撒謊,他站的筆直,就像是沙場上等待將軍檢閱的士兵一般。.tw小胖子畢恭畢敬地迴答道:“嗯,我就是朱小胖!”


    老門主上上下下把小胖子打量了無數遍,如果說,老門主的眼神就是刀子的話,小胖子現在早就被千刀萬剮了。老門主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看透小胖子的心肝脾肺腎似的。小胖子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老門主不開口,他竟然拘束的不知道如何說話好了。


    老門主打量了小胖子幾遍以後,嚴肅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不錯,是個誠實可靠,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老門主的這番話,仿佛是在給海柔說的。海柔聽了師父的話,臉頰飛上一朵紅雲,微微低下頭,不敢看小胖子和師父了。


    “朱小胖,聽說是你把韓飛官那老賊打跑的?”老門主問了一句,他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韓飛官的修為,她比海柔以及眾門人更清楚。自己要不是功力全失,早就出來跟韓飛官拚老命了。現在,她聽說韓飛官是被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又是自己徒弟牽腸掛肚五年的男人打跑的,覺得不可思議。


    小胖子同樣十分不解,他如實迴答說道:“師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修為怎麽一下子就提升了。我昨天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我確確實實感受到自己全身的修為已經消失的一點不剩了。方才我看到秀雲遇到危險……”


    小胖子低下頭,看了一眼正在老門主腳下玩耍的小女孩朱秀雲,臉上露出無限的柔情和親情。小胖子接著說道:“我看到秀雲遇到危險,體內的潛能不知道怎麽迴事,一下子就爆發了。然後,腳下就出現一朵雲彩,帶著我向秀雲飛去。這朵雲彩飛行的速度,比禦劍還要快!”


    老門主聽了小胖子的話,沉吟了一會兒,縱然她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但是,對於發生在小胖子身上這件匪夷所思的時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朱小胖,你試試運劍,看看自己的修為現在到了什麽境界?”


    老門主說完,拉著朱秀雲向後退了幾大步。李萌和海柔見狀,一向後退了幾步,與老門主並肩站在一起。


    朱秀雲現在是恐懼盡消,她微微抬起俏臉,一臉好奇的神色看著朱小胖。


    小胖子看到這幾個女人女孩老太太都退出了安全範圍,這才緩緩地舉起手中的長劍。這把寶劍,小胖子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是誰的。雖然剛才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但是,這把普普通通的寶劍,竟然連一個豁口沒有迸出。


    小胖子運氣丹田之氣,他現在心裏也沒譜,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麽程度。不過,他現在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真氣充盈,流轉十分順暢。他稍微一用力,導引這體內的真氣運轉到了手上。


    “嗨!”


    小胖子猛喝一聲,手中的寶劍疾轉,像是舞花一樣,在空中劃出一個連著一個的圓圈。


    這幾個女人登時睜大了雙眼,在小胖子的劍花之上,環繞一一個連著一個的九宮圖案。這就是說,小胖子的修為,現在已經到了駭人聽聞,而江湖中人又夢寐以求的九宮境界。能達到這個境界的,現存江湖上,還沒有聽說誰能達到。


    “好棒,好棒!胖叔叔好棒!”


    朱秀雲跳著腳鼓起掌來,她望著小胖子,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好像看到什麽好玩的東西一般。


    聽到朱秀文的叫聲,小胖子愣了一下,手中的劍勢停了下來。九宮圖案沒有了劍氣的支持,也隨之消失在了空中。


    小胖子望著朱秀雲,臉上露出一副糾結的模樣。對於朱秀雲的這個稱唿,小胖子是欲言又止。


    老門主首先從小胖子九宮境界的修為中恢複過來,她看到小胖子發愣的模樣,臉上微微一笑。薑還是老的辣,有著幾十年江湖閱曆的老門主,一眼就看出了小胖子的心事,她撫摸著朱秀雲的頭頂,說道:“秀雲,他就是你爹爹。”


    小胖子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如雷轟頂,心中劇烈地跳動起來。小胖子看著朱秀雲,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流下來。這個小女孩果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個血濃於水永遠無法割舍的。


    “爹爹?”


    朱秀雲重複了一遍,抬頭看著老門主,不知道婆婆為什麽這麽說。朱秀雲怯生生地問道:“婆婆,你不是說我爹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之後,才能迴來的嗎?”


    老門主歎了一口氣,說道:“孩子,你爹爹迴來了。”


    朱秀雲望著小胖子,向他走了兩步。小胖子扔下手中的寶劍,幾步跨到朱秀雲跟前,蹲下身子,雙手一般抱住她,激動地說道:“秀雲,我就是你爹爹。”


    朱秀雲聽到這裏,咧開大嘴哭了。她和婆婆出去遊玩的時候,看到別人都有娘親和爹爹,而自己隻有娘親。朱秀雲追問過婆婆,自己的爹爹到哪裏去了?


    每次聽到朱秀雲這麽問,老門主總是無限惆悵地迴答:“你爹爹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之後才能迴來。”


    朱秀雲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心中很是不滿意,幾次才睡夢中的時候,都叫著爹爹哭著醒來。老門主和海柔看到朱秀雲這個模樣,也是十分揪心,卻也無可奈何。


    現在,朱秀雲看到她的爹爹活生生地站在跟前,想起自己的朝思暮想,小胖子不知道控製自己的情緒,哇哇大哭起來。


    小胖子緊緊抱住朱秀雲,臉上也是忍不住老淚縱橫。他流著淚說道:“孩子,爹爹迴來了。以後再也不走了,再也不會扔下你們娘倆了!”


    聽到小胖子的一番肺腑之言,老門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李萌和海柔兩個女人家,早就被小胖子的真情流露,渲染的一個勁抹眼淚。


    老門主看著這一屋子哭泣的大人孩子男人女人,說道:“好了,好了!都別哭了,今天是合家團圓,應該是大喜日子,怎麽都哭起來了呢?”


    小胖子聽到老門主的話,頓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抱起朱秀雲,緩緩地站了起來。朱秀雲緊緊抱住小胖子的脖子,似乎生怕這個剛剛見麵的爹爹飛走了似的。


    “好了,咱們現在去看一下,外麵的人把那些屍體和血汙處理的怎麽樣了吧?”


    老門主說著,拄著拐杖,首先向外麵走去。小胖子柔情地看了一眼海柔,海柔白了他一樣,拉著李萌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李萌現在的心裏是百感交集,看到小胖子合家團圓,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激動,似乎在心底,還有那麽一絲酸溜溜的感覺,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小胖子望著這兩個女人的背影,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他跟在她們身後,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小胖子到了外麵之後,看到那些收拾殘局的姑娘們,一個個臉上凝重。仿佛是寒冬臘月湖麵上凝結的一層厚厚的寒冰似的。想想也是,她們這些姐妹們,打小就生活在一起。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練武的時候也在一起。這麽多的姐妹,昨天一個個還是笑麵如花。而如今,全都變成了一具具冰涼沒有生命的屍體。


    活下來的這些姐們們,忙著給受傷的同門治傷換藥。還有的人,含著眼淚,把這些已經死去的姐妹們抱上獨輪小車,推到後山挖坑掩埋。


    小胖子歎了一口氣,讓朱秀雲跟著老門主走到一邊,他和李萌幫忙,把這些死難的同門,送到後山,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旅途。


    掩埋完了玉女門的人,地上還有不少伏龍穀的死屍。小胖子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人,他迴過頭望著老門主。


    老門主掃視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這些橫七豎八,是指七零八碎的器官。這些慘不忍睹的情形,都是小胖子造成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認為小胖子的手段毒辣。因為這些人,活著的時候都是敵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秋天的樹葉,無聲地從樹上漂落,搖曳著美麗的舞姿,嫋嫋降落在死屍的身上,仿佛在為他們蓋上一層麵紗。樹上的烏鴉興奮地叫著,這些可惡的黑色禽/獸,就是想等無人的時候,飛下來落到這些屍體身上,啄他們的眼珠,吃他們的鮮肉。


    老門主緩緩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人死如燈滅,既然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所有仇恨都煙消雲散了。小胖子,你幫助她們,把這些屍體,也推到後山,挖一個大坑,把他們集體掩埋了吧!”


    小胖子對老門主的開明深表佩服,他大聲說道:“好的,師伯,我這就去辦。”


    說著,小胖子跑到一個被削去半邊臉的屍體旁,小胖子也看到這個人臨死之前眼中露出的恐懼。小胖子感慨不已,心道:人到底是為什麽要打打殺殺的?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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