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她先找到水淼淼的,但人是師徒,自是情義深厚,冷凝癡並無半分不悅,還往旁讓了讓,等聞人仙離去後,她自可與水淼淼慢慢敘舊,整夜待在一起,也不無不可。


    今日的太陽是不是有點大,過於刺眼了,冷凝癡抬眸望了一眼,刺眼的陽光瞬間就將世界變為了黑白色。


    耳邊響起深情款款的聲音。


    “跟我走。”


    “好啊。”


    冷凝癡怔了一下,慌張的尋聲看去,視野中的顏色尚未恢複過來,黑白的場景,人影虛幻起來變的抽象時不時掉一兩幀又或者陡然一個加速跳躍。


    一幕幕看起來都拙劣的過分,卻有真真切切的知道都是些什麽舉動。


    聞人仙執起水淼淼的手,摩挲著,將她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接著低下頭親昵的耳語著什麽,水淼淼迴了個嬌羞的笑,二人便攜手遠去,而她便被拋之腦後。


    自己被遺忘了?


    本還在嫌今日熱的自己身上寒氣都少了許多的冷凝癡,瞬間感覺墜入冰窟。


    喉嚨幹澀發癢,想喊一聲‘淼淼,她呢?’


    恰時水淼淼迴頭望來,微微一笑,冷凝癡剛要感覺心中一鬆,麵孔瞬間猙獰了起來,嫌棄厭惡之色朝冷凝癡撲麵而來,扭曲如惡鬼。


    畫麵停格在這恐怖的一幕,心一瞬的停擺,冷凝癡雙手續上靈力,這不可能是水淼淼,怕不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


    “哎!不是!”水淼淼的驚唿聲,打破了一切,似一顆定心丸,驅散了一切妖魔鬼怪。


    冷凝癡眨眨眼,視線色彩恢複成春暖花開。


    剛才都是幻覺?


    可冷凝癡茫然無措看著眼前,聞人仙與水淼淼確實離去了。


    隻不過不是攜手,而是聞人仙拽著水淼淼走的,更加沒有冷凝癡恍惚中的那麽纏綿溫柔,似乎聞人仙更像是在努力壓製什麽怒氣。


    而被聞人仙拉著走的水淼淼,顯然沒反應過來,很是跟不上。


    從冷凝癡身邊走過,水淼淼匆忙歉意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聞人仙突然發的什麽瘋,隻能將快步改成小跑,急唿著,“師父,師父,我可剛迴宗。”


    冷凝癡神色茫然,一切不過瞬息,她不知兩人真正交談了什麽,她知道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臆想,隻是有些東西出現了就可能在也揮不去了。


    水淼淼盡管拎起了衣裙,卻還是踩了邊絆了腳,冷凝癡下意識想要去攙扶,聞人仙反應更快,一個轉身便將水淼淼抱到懷中,禦劍而行,身影化作一顆流星,朝著山下的方向遠去。


    站在雲湧殿的廢墟之上,賢彥仙尊看著天邊劃過的影子,正思索之際,一乂來報,聞人仙帶著水淼淼出宗去了,美名其曰,外出曆練。


    賢彥仙尊神情一頓,隨後搖頭笑了起來,他怎就沒想到這一招,是沒人管的了水淼淼,所以沒有個正當到極致的的理由,讓水淼淼不見九重仇且推遲訂婚是不可能的。


    水淼淼應下訂婚,可是經過了好一番掙紮的,賢彥仙尊也不妨有些威逼之舉,現在告訴她又不行了,水淼淼真奈得活將整個水雲闊拆了。


    但聞人仙能直接將人打包帶走,以修煉之名,山高水遠的,把界整個轉上一圈,萬年都可以過去了。


    賢彥仙尊迴頭望了眼地上的九重仇說道,“送迴人境小築,讓四孠給看看。”


    對於聞人仙的舉動賢彥仙尊到也不算意外,他突然醒來,就已經注定想要在下月初就將訂婚儀式舉行是不可能了。


    但賢彥仙尊也不見急躁,有什麽比讓聞人仙親自證實更有說服力,自己認清那些感覺隻是錯誤虛幻從不存在的。


    就在茶室,聽水淼淼評她心中升起的異樣,因就能清楚水淼淼對聞人仙應該是隻有師徒情誼的。


    何況殺情花封心,天道誓鎖行,所以賢彥仙尊此刻最頭疼的還是剛才一瞬的眼花。


    是眼花,還是事實。


    聞人仙當時確實沒有對九重仇手下留情,隻到發現九重仇還是有點本事將來可能走遠之後才鬆的手,所以之前是自發的護主?


    賢彥仙尊納悶的想,當初他也試過把九重仇弄到半死不活,也沒見有什麽東西出來護主啊?難不成是力度不夠?還是又起了什麽波瀾?


    終是自己的徒弟,自己還是下不了太重的手,賢彥仙尊歎自己心軟,想著改日換個方法試試…話說,他若不小心把九重仇弄死弄殘了,水淼淼會不會跟自己玩命啊。


    水淼淼又走了?


    與她說話不過兩三句。


    冷凝癡有些失魂落魄的想著,怎麽她與水淼淼相處時間越來越短了呢?是因為水淼淼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了?還是自己越來越入不了水淼淼的眼了?


    “找淼淼?”看著似奔而來的月杉,冷凝癡收斂心神輕聲問道。


    月杉沒有迴答,她剛聽聞淼淼迴了宗,急忙忙定了位尋來,卻隻見到冷凝癡孤寂一人。


    別問月杉是怎麽定位的水淼淼。


    她也算水淼淼的半個老師,隻不過旁人教的是術法之類的,她傳的可是一族的興秘。


    月杉常常在想,水淼淼竟然都能學會那些,祭祀之舞都能跳,那她能不能成為同類,染上與自己毫無二致的氣息。


    月杉眼中,人都是肮髒卑劣的,而水淼淼不該與他們同汙,偃月又要罵她異想天開了,水淼淼也是人啊,可不一樣啊。


    這裏沒有水淼淼,月杉對冷凝癡淡淡一笑,禮貌到疏離轉身離去,冷凝癡無任何反應,目送著月杉。


    可以看出,兩人應是不對付的,隻是沒有緣由。


    如靖巧兒對月杉,是還能說出些緣由的厭惡。


    而冷凝癡對月杉就不行了,冷凝癡也納悶自己為何不喜月杉,月杉身上有什麽值得她嫉妒嫌棄的地方嗎?


    可她就是討厭,以至於很矛盾,在她每每想好好相處的時候。


    月杉一點都不意外,她還會笑,這就是世人與水淼淼的不一樣,認真論起來,到是水淼淼不正常了,違背了常理。


    月杉一族對天地之靈擁有著無與倫比的親和力,自不可能在完美了,於是就換來了人類沒有道理的厭惡。


    也算是一種互相扼製的法則,防止一方做大吧,而水淼淼卻是跳脫在規則之外的,就像一個局外人。


    所以你會永遠渴望她的目光看過來,來驗證自己的存在,可又無法永遠獲得她的目光。


    月杉停下身形,迴頭看向冷凝癡,兩人遙遙相望,忽然就心意相通同病相憐了起來,別妄想永遠,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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