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問問,這個這麽辦?”水淼淼從水盈隱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長歎一口氣,慢慢打開。一塊鱗片靜靜的躺在綢緞上,散發著大海的光澤。


    一瞬間沉寂的大海激動了起來。


    波濤聲湧了起來,浪拍山崖,濺起巨大的浪花,眼看就要將水淼淼淋濕,淡淡的光澤從水淼淼手上托著的鱗片暈染開來,溫柔的化解了迎麵而來的浪花。


    水淼淼不躲不閃,似乎早預料到浪花濺不到自己身上,靜靜的看著那些像泡泡一樣破碎的浪花,還折射出了彩虹的顏色。


    淡然的笑在臉上揚起。


    你到底打算護我到什麽時候?


    這樁樁件件的虧欠,似乎下輩子也還不完了。


    可惜,水淼淼做不到拿自己的下輩子來給簡褚承諾。若有下輩子,還是祈願簡褚,不要在倒黴催的遇見自己。


    都以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簡褚,隻是因為那張黃紙嗎?


    是因為她不喜歡。


    不喜歡啊。


    當真是矛盾的。


    她想要婚書,那是她死前的執念,想來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可她不喜歡,亦就無法違心。


    兩個潛意識,一個是對婚書的執念,一個是做不到的將就,也不知道最終那個潛意識會贏。


    可怎麽會有這麽矛盾的人?


    到底是那裏出錯了?是穿越的步驟不對嗎?


    崖下波濤洶湧,濺起的浪花似要成字,但沒有門路。


    水淼淼揉了揉眼睛,她最近真的是眼花的厲害,她不著急,她打算在多遛一遛······


    “切~”


    水淼淼被驚醒,轉頭看向一旁的覆海山,不懂覆海山這聲牢騷為何而發,是因為鱗片替自己擋了浪花?還是因為鱗片的前主人替自己擋了浪花?


    “你不會想把這個也扔下去。”


    “不然呢。”水淼淼理所當然的道,“你不會想要我接受鮫人族的傳承吧。”


    “你不配!”


    “你不配,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句。”水淼淼與覆海山幾乎是異口同聲,看著覆海山陷入沉默,水淼淼得意的撩撩劉海,“我不配,所以我從未肖想過。”


    “你可以把它給旁人啊。”


    水淼淼假意笑了笑,它知道覆海山什麽意思,但這是份責任,她有什麽資格把這份責任強加給旁人呢?


    何況還都是一群孩子。


    “等他們長大,知道什麽是責任,想承擔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後,在下海自己撈吧!”


    話畢,水淼淼拿起鱗片就要拋,又猛然收住手,看向一旁的覆海山,“把你扔下去是迴凕海凚林,它也會自己迴去的吧。”


    “你真要扔?”覆海山還是有點不敢置信,扔它還有點道理,畢竟用不了,可這傳承不一樣。


    人類也是可以接受的,隻要傳承時的疼痛能忍的下來。


    就算水淼淼怕疼不敢用,覆海山也沒想過水淼淼當真能這般灑脫,說扔就要扔,一點旁的想法都沒有。


    真不像一個生活在界裏的人。


    “姐姐。”


    奶聲奶氣的聲音夾在這浪濤聲中,水淼淼揉著自己的耳朵,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難道她現在不僅幻視還幻聽了?


    “姐姐。”


    這下水淼淼是聽見了,轉過身,望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淺藍藍。


    “你怎麽跟過來的!”


    水淼淼急忙迎上去,將淺藍藍抱入懷中,淺藍藍身上都是沙粒,頭上臉上也不少,想來,一路上沒少摔跤,把水淼淼心疼壞了,這要是不小心栽下崖去,褚紅雲就真要跟自己拚命了。


    “她們都是怎麽看著你的,怎麽迴迴都能讓你跑掉的。”


    水淼淼清理著淺藍藍臉上頭上的沙粒,在臉上吻了一口,輕聲叮囑道,“乖,這裏危險,以後不許在來。”


    而後將淺藍藍抱起,想將淺藍藍先送迴去。


    淺藍藍的視線被水淼淼手中的鱗片吸引。


    “這個。”淺藍藍伸出小手,指了指鱗片。


    “你想要?”


    “嗯。”淺藍藍點著頭,眼中閃著光。


    “這可不是玩具。”水淼淼將手拿遠了些,可淺藍藍鍥而不舍的伸手夠著。


    “真想要?”


    “嗯嗯嗯。”淺藍藍迫不及待點著頭,水淼都怕


    “為什麽呢?”水淼淼看著手上鱗片,是因為對鮫人與生俱來的吸引力嗎?


    “見,見過的,簡褚見過的。”


    “嗯?”淺藍藍的迴答水淼淼顯然沒有預料道。


    猶豫著,水淼淼還是妥協的將鱗片舉到淺藍藍麵前,“你知道它是什麽東西嗎?知道它有多重嗎?知道拿了它要麵臨什麽嗎?”


    “知道。”淺藍藍迴答的肯定,伸手抓上水淼淼的小拇指,堅定的看向水淼淼。


    小小的人兒,還不知道怎麽捋襯自己的話語,隻能一個勁的說道,“知道的,淺藍藍知道的,用來保護弟弟妹妹的。”


    “收好吧,你。”輕歎了口氣,水淼淼將鱗片塞到淺藍藍手裏,揉著他的頭發。


    這鱗片比淺藍藍的手還要大,淺藍藍兩手抓著,緊緊的抓著,水淼淼想大概是簡褚曾經說過,或者沒說過,但淺藍藍都打算接受,且不後悔。


    “那這個呢?”水淼淼抱著淺藍藍,給他指著立在崖邊的覆海山,“這個你要留下嗎?”


    淺藍藍將頭扭到一邊,似在賭氣,“我不要。”


    或許他也知道,那場暴雨之下,覆海山未出的全力。


    可又能如何,它要保全它認為的更重要的東西,重傷那賊人逼迫她離去,無暇去傷害淺藍藍他們,就無法在留下其他人······


    人小小的一個到是什麽都懂。


    水淼淼有些好笑的揉著淺藍藍氣鼓鼓的臉頰,在抬首,覆海山自己墜落了山崖,沉入凕海凚林,一個水花都沒有濺起。


    小氣鬼,真是連聲再見都不願意講。


    聽到動靜淺藍藍迴過頭望著,有些呆愣。


    孩子嘛,氣性能有多大。


    水淼淼輕聲哄著,“等大了,你在將她撈起來好不好?她一個人在下麵也是很寂寞的。”


    猶豫了兩三秒,淺藍藍答道,“好,撈起來。”


    抱著淺藍藍,站在崖山又眺望了一會兒遠方,看著那洶湧的波濤來來去去。


    隻到淺藍藍覺得有些無聊打起哈欠來,水淼淼才抱著他慢悠悠的往迴走去。


    還沒走多進,水淼淼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飛奔而來,帶著怒氣,奪過手中的淺藍藍。


    “你要把我孫子拐到哪去!”


    “呃。”水淼淼有些無語的看著褚紅雲,“這麽快就適應你外婆的身份了?”


    “我適不適應關你什麽事。”褚紅雲翻著白眼,“你離我孫子孫女們遠一點,誰知道會不會被你帶壞!”


    “不用這樣吧。”


    “嗬嗬。”褚紅雲對水淼淼幹笑著,捂上淺藍藍的耳朵,“你就是我全家的克星!拐我丈夫不成你就拐我兒子,現在還要對我孫子下手!喪心病狂的女人!”


    “哎,你講不講理!”


    褚紅雲朝水淼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獨留水淼淼一人在原地哭笑不得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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