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下的水淼淼讓穆蒼移不開眼,穆蒼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借此融入那月輝之中,守在她身旁。


    “淼淼?”穆蒼終是沒上前,他喊道。


    水淼淼迴過頭,眼神茫然,“怎麽了?”


    “我要去解手,你待在這不要走好嗎?”


    大拇指和食指圈成圈,水淼淼做著ok的手勢。


    這個手勢淼淼教過,在得到承諾後,穆蒼轉身擦去滑到下顎的血珠,匆匆離去······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那模糊、空幻的色彩,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如此美景怎能不跳一隻舞來合?


    哼著一首無詞小調,月杉沐浴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她引領著月光,所踏之處皆被月光所攏,仿佛罩上了個柔軟的網。


    月杉眼裏有著藏不住的憂傷,今晚注定是個血腥的夜晚,雖然已經做了足夠多的準備,也知道結果不過是個魚死網破。


    若今夜沒有人來自然是好的,她亦沒有給先人報仇的心思,那些先人死在她們自己的愚蠢上麵。


    人,這麽一個無知、虛偽、自大的種族是怎能相信的?


    破風之聲傳來,用月光織出的虛無的網頃刻間露出實體,纏住拂塵。


    “雕蟲小技。”


    拂塵攪動,網被破開一大洞,收迴拂塵,何婕出現在月杉視線中。


    何婕捏訣,拂塵尾部光芒大作,揮出拂塵,轉瞬網如遇到火一般紛紛散去。


    “狐狸精!”何婕的兩位徒弟何媛媛何露露不知何時出現在月杉左右兩側的,她們一手執劍一手抓著脖子上掛著的白色珠子,口中念念有詞。


    狂風大起不知從哪吹來的烏雲擋住了月光與滿天繁星。


    瞬息這方天地暗了下來,唯有月杉,她周圍似乎圍繞著一層柔光。


    “狐狸精?”月杉自言自語道,眼中殺意畢露。


    觀先人記憶,她們死時也被人這般說過,什麽叫狐狸精?這個詞明明是你們人創造出來的,卻反過來用於汙蔑我們!


    拂塵襲來,月杉輕輕躍起,躲過一擊,拂塵尾端掃過月杉發間,如墨般的發絲傾斜而下,發絲滑過月杉微紅的眼角,帶著幾分勾人。


    “果真是個狐狸精!”何露露再次辱罵道,舉劍便砍了上來。


    月杉輕笑了起來,笑中帶著寒意,劍被無形的東西推開,何露露倒飛出去


    “布陣!”見何露露站起,何婕急忙命令道。


    這個與從前殺的兩個不一樣,她起了防備,可那又如何,有師父的遺物在,就是爾族的克星!


    口中鮮血直湧,月杉伏在地上,似已無力掙紮。


    而何露露與何媛媛躺在一旁,不知生死。


    掙紮的從地上站起,何婕擦去嘴角鮮血,走向月杉。


    “你,不去看看你那兩個徒弟?”


    “嗬~”何婕撿起一旁以及算不上拂塵的拂塵,畢竟隻剩棍的部分了,“那兩人天賦本就不佳,比不上憐憐的萬分之一,我正愁不知如何從她們身上要迴蘊靈珠。”


    “蘊靈珠?拿我族命煉成的東西竟有個這麽好聽的名字,真是諷刺啊~”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誰會來救你,你同行的夥伴,他們知道你不是人嗎?說不定她還會感謝我,你們不是最好勾人嗎!”何婕在月杉不遠處停下,畫著咒,打入月杉體內。


    “啊啊啊啊!”月杉當即疼的在地上抱成一團。


    “你慢慢拖,這厭靈之術你撐的越久蘊靈珠品質越好。”


    “哈哈哈哈。”痛到極致,月杉仿佛就釋然了,“聽你這話的口氣,是男人被人搶走了嗎?你這樣子的竟然還能有男人?不可思議啊!”


    “給我閉嘴!”何婕當即踹了月杉一腳,“那是我道侶,我們本是一對神仙眷侶的!都是你們,是你們讓他棄我而去的!不過我也應該感謝你們,若非如此,我怎會發現你們,我都以為你們早滅絕了。”


    是滅絕了,何婕一腳接著一腳,但都比不上厭靈之術帶來的痛苦。


    “你說你們是道侶,行過合巹禮嗎?倒是也有不舉行合巹禮的道侶,那你們獻天禮總是舉行過的吧。”


    何婕頓時僵在了一旁,月杉從何婕的腳下爬走,“沒有舉行獻天禮算什麽道侶,他可從來沒有承認過是你的道侶,他承認過嗎?隻到你敲死他前,他也沒有吧。”


    “你懂什麽!”何婕吼道。


    “我知道,叫於鴻憐嘛。”月杉看向何婕,看著她的臉色由紅變為鐵青,她有幸觀過死於何婕手下的那兩位先人記憶,“我族先人雖然入幕之賓眾多,但亦是他們心甘情願!於鴻憐從未說過喜歡你,更從未說過要與你結為道侶!”


    “你給我去死!”何婕理智不在,舉起拂塵,刺向月杉。


    看著那穿胸而過的拂塵,月杉笑了起來,“我以為,你不會用它的。”


    突起的狂風卷起了滿地落葉,何婕迴過神來想要抽出拂塵,卻已來不及了,月杉染著血的雙手握住了拂塵尾端。


    光芒大作,刺瞎了何婕的雙眼,何婕想要放開拂塵,拂塵卻似塊磁鐵死死吸著何婕。


    “拿我族東西殺我,也不知你師父是如何教的。”


    鑲嵌在拂塵尾端的蘊靈石沾染了月杉的血,瘋狂的吸收這何婕周身的靈氣。


    月杉笑著,不去看七竅流血的何婕,她抬頭望天,吹了口氣,烏雲緩緩散去,月華慢慢灑下,落到月杉身上。


    在迴頭,何婕已成了塊幹屍。


    “我就說結果不過是個魚死網破。”月杉慢慢抽出插在胸口的拂塵,環顧著四周,“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吾乃天育族,月杉!”


    才不是什麽狐狸成精,眼前一黑,月杉暈厥過去,是生是死或許隻能由天定了······


    不就是去如廁嗎?都多久了,水淼淼擺弄著空了的酒瓶,看著天上若隱若現的月亮,夜景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小哥哥不會是掉坑裏了吧,去找找好了。


    下了高樓,水淼淼瞬間就迷失在了著燈紅酒綠,斑離繁華之中,夜間的無人間坊市裏竟然有叫賣聲,殺價聲。


    定睛細看,才發現路旁原是買著小食、小部件的攤子上,東西已經消失,許多人便擺上了自己的東西,開始叫賣。


    畢竟無人間坊市裏不能動有靈力,算是個安全的交易場所,所以許多人一開始就是奔著來無人間售賣東西的。


    不關怎樣坊市裏還是要有人聲的好,聽著熱鬧親切。


    看著兩大漢為一靈石吵的麵紅耳赤,水淼淼在一旁傻嗬嗬的笑著,話說她是來幹什麽的?找小哥哥的。


    可怎麽找?放眼望去皆是人影,水淼淼搓著雙手,四處張望,或許她應該迴高樓乖乖等著,可總感覺前方有東西在吸引著自己。


    舉起自己的左手盯著看,小拇指上似纏著一條若有若無的線,或許自己真的有點醉了,不過管她的!


    說不定是紅線呢!


    拍了拍臉頰,水淼淼隨著心意在人群中川流,慢慢的將繁華扔到身後······


    不知會遇到安絕老,好不容易擺脫了安絕老,迴到高樓時卻已人去樓空,穆蒼隻得轉身在去尋安絕老,求他找到水淼淼的方位。


    郊外!她去郊外做什麽!


    似乎更熱了,水淼淼解開衣領手扇著風,出了坊市,水淼淼能明確感受到四周靈氣的不安與急切。


    水淼淼減慢腳步,郊外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被烏雲擋住的月亮不知何時驅散了烏雲,灑下光影,照出一條蜿蜒小路。


    路的盡頭沒有鮮花沒有城堡沒有王子,隻有刺鼻的血腥味,水淼淼的酒立刻醒了一大半。


    “那是月杉?”水淼淼不太確定的道,快步走上前去。


    一身血衣,臉色蒼白如紙,月杉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手裏緊握著一塊泛著幽光的石頭。


    月杉身旁還有一具看的令人作嘔的幹屍,水淼淼捂著口鼻,咽去胃裏的惡心。


    “呃~”身後傳來一聲很輕的聲音,水淼淼嚇了一跳,水隱盈化為長劍,轉身盯著月光未照到的地方。


    手中冒起火光,水淼淼將火苗,向前拋去。


    火苗停在空中照亮了那方地,這是還有兩具屍體?那聲音是誰發出來的!緊握著劍,水淼淼小心的向前走去。


    “異類!”


    劍劃破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惜水隱盈先化為長劍,無法提醒,就是提醒了,水淼淼也不一定躲的開。


    劍劃破脖子的瞬間,水淼淼隻覺的左手上銀光一閃,四周靈氣瞬間停滯,然後下一秒,似匯聚成一條長鞭,抽向了身後偷襲之人。


    何憐憐被砸到樹上,捂著胸口,一臉恨意的望著水淼淼“這種招式,你果真是師父說的狐狸精!”


    “什麽精?”水淼淼沒有聽清楚,何憐憐也沒打算多言。


    她今晚本就心緒不寧,師父和師姐說去給我找珠子了很快就迴來,可都到半夜了也了毫無音訊。


    她用了師父留下的羅盤,尋到這裏,便見這個人手握長劍,若師父和師姐都敗在她手下,那自己定不是她對手。


    擦著嘴角的鮮血,何憐憐好不猶豫的施展出術法,遮天術一出,水淼淼眼前頓時一黑,隨手揮出去,周圍似還有阻攔。


    這都什麽事!水淼淼皺著眉,水隱盈變迴手鏈施展著禦火之術,烈火撕開了黑幕。


    何憐憐從兩位師姐項上摘下蘊靈珠,飛快遁去,隻留下一句話。“今日之仇,來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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