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跑去,又急匆匆的跑迴。


    春香姑娘的小臉都通紅了,就連身前也起伏不定,落在裴塵眼裏,是別有一番美景,心中忍不住感慨一聲,教司坊的夥食真是不錯。


    “主子說了,請美人公子入院。”


    正如盧仲謀說的,裴塵的名字比他要管用得多了。


    “這……那我呢。”盧仲謀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期待。


    “盧公子與美人公子相伴,自也是一同入院的。”春香姑娘道。


    盧仲謀一下子昂首挺胸了,聲音向身後傳去,“不知剛才是誰瞧不起我們來著,也不知道那楚懷瑾有沒有此等待遇。”


    這話是說給薛文傑和另外一個人聽的,口中說的楚懷瑾則是那與花魁走得甚近的蒼梧才子。


    身後的二人沒有說話,都沉默著,反正又沒指名道姓說自己,這個時候跳出來自找沒趣,實屬不理智。


    這幕全落入了春香姑娘的眼裏,可她卻習以為常。


    為了主子,才子間爭風吃醋,本就是常態。


    進入了萬花園,隨處能夠看到的就是花,雖是夜裏,放開著的花卻也不少。


    比如。


    有那梅花、杜鵑、月季……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花都是有人悉心照顧的,長相都很好。


    光是這樣一個花花世界,就足夠熏陶人的心情了。


    以一個觀賞者的角度,裴塵覺得此情此景是極美的。


    突然,裴塵停下了腳步。


    實在是有點意外。


    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這種花。


    自己對花的了解並不多,但也曾有感興趣的時候,因此,知道有那麽幾種特殊的花,眼前的花就是其中之一。


    口中喃喃自語著:“曼陀羅花,具備非同一般的藥用價值,可以改善失眠,還可以製作成為麻醉劑,有鎮靜止疼效果,但用法用量都需要慎重,切記,曼陀羅花一樣帶有毒性。”


    想不到,竟會是曼陀羅花。


    改善失眠這點先不說,自己還沒有失眠的困惑,


    能製作成為麻醉劑,有鎮靜止痛效果,這就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戰地醫生的外科手術。


    如果真的製作出麻醉劑,那以後不知道要救活多少人。


    看到裴塵駐足,春香道:“公子喜歡這洋金花?就看看就可以,請不要太靠近,洋金花可是有毒的。”


    竟還知道曼陀羅花是有毒的。


    裴塵:“即是有毒,為何還在院子裏種植。”


    “洋金花來自於天竺,主子一眼就喜歡上了,不辭辛苦進行種植,雖知道有毒,可主子說了,自己何嚐不是,一樣是美豔動人的毒藥,這萬花之中,主子唯獨鍾情洋金花,沒想到公子一眼也瞧上了洋金花。”


    想不到蘇如煙倒是有幾分意思,竟以曼陀羅花自比。


    這何嚐不是一種自憐。


    自比是美豔動人的毒藥……


    蘇如煙是以曼陀羅花自比,故獨寵曼陀羅花。


    可自己不一樣,自己隻是看到曼陀羅花的價值。


    這完全是兩碼事。


    可以知道,也就自己知道曼陀羅花的價值。


    春香隻知道這叫洋金花,知道具有毒毒性,其他就都不知道了。


    為此,裴塵感慨著:“世人多愚見,隻是看到事情壞的一麵,卻不知,若是能解此毒,亦可芳澤眾生。”


    說著,竟摘下了一朵曼陀羅花。


    “公子不可。”春香連忙製止。


    都說花有毒了,你還去摘,這是不要命了啊。


    裴塵:“姑娘莫慌,此毒我可解,姑娘就不想看到此花的芳澤嗎。”


    春香沉默了些許久,是心裏在想著事情。


    自己才剛說主子自比此花。


    他就摘下了花,還說此毒可解,還能芳澤眾生。


    這難道不是一種暗示。


    不,這是明擺著要和主子攀上關係。


    想清楚這點後,春香的態度有了變化。


    主子欣賞他的才學不假,可他這樣持才傲物,未免也太不應該了。


    本來以為他是世外高人的弟子,總和一般人不同,現在看來,行徑也和登徒浪子無異。


    在春香的心裏,裴塵的地位下降了,以至於接下來一路無話。


    能感受到氣氛的變化。


    可裴塵卻沒有多說什麽。


    本來就不熟。


    仔細想想,也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


    心裏忍不住一笑。


    看來自己是被誤會了。


    可也沒有多做解釋。


    就算告訴她,自己說的其實是曼陀羅花的藥效,她也聽不懂,解釋起來也麻煩。


    誤會就誤會。


    反正又不熟。


    在百花爭豔中,一場茶會舉行著。


    春香帶自己入座後,就離開了。


    茶會中的人,大抵都是熟人,突然多了一個生麵孔,大家都投來了目光。


    另一個人倒是認識,是異鄉會的盧仲謀,而和他在一起的則是素未謀麵。


    雖說是教司坊的熟客,但盧仲謀能進入的萬花園的次數不多,往常更多是陪同赫特使。


    今日陪同的卻不是赫特使,這引得大家紛紛猜測。


    最後答案由隨後來到的兩個才子解答。


    “他就是那美人才子?”


    “正是他,說來可氣,憑什麽就可以讓春香姑娘另眼相待,不過也是咎由自取,還真以為自己有多特殊,惹了春香姑娘一個不開心。”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洋金花知道嗎,就是如煙姑娘最喜歡的花……”


    接著就是講述花園裏發生的事情。


    “若是能解此毒,亦可芳澤眾生……他是在想什麽,以為如煙姑娘是一般女子?喜歡這種低俗的蜜語甜言?”


    “蜜語甜言不算錯,錯是錯在不該口無遮攔,說什麽能解此毒,認為他是誰啊,還是離他遠點的好,竟把洋金花帶在身上,他不怕死,我可不想給他陪葬。”


    聽到來人是美人才子。


    大家先是驚訝。


    又聽到他的所作所為,是又嫉妒又好笑,典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茶會上的人還真的和裴塵隔離開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裴塵淡然自若,絲毫不受影響。


    難受的反而是盧仲謀。


    正好有一個人在朝盧仲謀招手。


    “那就是赫特使,美人兄是否一同前去。”盧仲謀道。


    “不急,他找的是你,你去把。”裴塵道。


    這是第一次見到赫章允。


    年齡並不大,也就二十出頭,長相偏嚴肅,有點少年老成,頭上戴著烏紗製成的襆頭,突現出他的身份。


    可就憑自己的眼光,能看得出來他有著禿頭的跡象。


    長相倒也俊俏,可膚色有點不太健康,看樣子應該是縱欲過度。


    目光正在打量著自己,表現出來的卻不是什麽善意,更像是在考察對手。


    可以知道,自己和赫章允的首次見麵並不好。


    其實。


    對於赫章允,自己是有調查過的。


    他是鍾情於蘇如煙。


    可並不表示除了蘇如煙外,就會對別的女子無動於衷。


    相反,他是換女人如換衣服。


    這一方麵是,大周男子推崇於三妻四妾。


    可以喜歡一個女子,也可以再喜歡另外一個女子。


    這並不衝突。


    不過。


    赫章允對蘇如煙的喜歡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對於其他女子,他就單純的隻有肉體上的征服快感,玩膩了就換一個。


    對於蘇如煙,而是想要從精神上進行征服。


    一個花魁會有別於其他女子,就是花魁有著其他女子不具備的內在美。


    換個簡單的說法。


    大魚大肉吃多了也會膩的,就想追求點精致的。


    比起靠錢權就能征服的女子,征服花魁才更讓人有成就感。


    在來到蒼梧邑,見過蘇如煙後,赫章允就視蘇如煙為目標。


    而在這其中,一切對他造成威脅的人物,都會被他視為對手。


    據了解,還知道他這人生性多疑。


    自己過萬花園不入,其實也有著考慮。


    不是說自己有多自信,可萬一花魁真的和自己對上眼了,結果就是,赫章允會把自己當成對手。


    事實證明,自己的考慮是對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事情正在往這方麵發展。


    可自己卻也沒有後悔。


    本來選擇就不隻一個。


    過萬花園不入,屬於穩妥的辦法。


    而進入萬花園一樣是個辦法,不同的就是,這個辦法有點冒險。


    進入萬花園,本是抱著試探的心理。


    若是花魁對自己不感冒,那就無需多說什麽。


    可若是花魁真對自己青眼有加,自己就可以冒險做一些事情。


    這隻是一個朦朧的想法。


    而想法是這樣的。


    枕邊人的話是最管用的。


    自己是否能夠通過影響花魁,從而讓花魁影響赫章允。


    這個想法有著莫名的自信。


    自己憑什麽讓花魁聽自己的話,再讓花魁去讓赫章允聽話。


    可考慮事情的事情,總是要把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考慮進去。


    眼下的選擇有兩個。


    花魁若是對自己無動於衷。


    那自己就會對赫章允展開攻勢。


    如若花魁對自己有足夠的好感,自己就可以冒險去攻略花魁。


    按照正常的情況,目標應該就是赫章允,可世事總不能排除意外。


    盧仲謀已經去到赫章允跟前,正在說著什麽。


    期間通過口型,能看到提到了美人鏡。


    說到美人鏡的時候,赫章允看向自己的次數明顯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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