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過來了!”孤空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竟然吐出了幾口熾熱的鮮血,噴在地上,帶著一股強大的氣息,將大地都炙燒得通紅。


    孤空望著寧川恢複神智的模樣,臉上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而寧川以神戟將濁使釘在了地縫下的岩漿海後,又是使出了諸多神界法術,意欲將濁使磨滅!可是,濁使終究是非同一般的生靈,流淌在他體內的神秘源頭的力量雖然消逝七七八八,但是始終還殘留有幾分。


    憑借著這點滴神秘的源頭力量,受無邊地火焚燒的濁使仍舊苟延殘喘著。不過在神界之主寧川的怒火之下,在那無窮的神術之下,濁使已經是沒有半分反抗的力氣了。光是封印之術,寧川就已經打出了數十種,如神隕術、封神術……


    還有那一記恐怖無比的滅神咒,一一招唿在濁使的身上。


    “咳咳,我是不滅的!”浸泡在熾熱岩漿中的濁使聲嘶力竭,麵對著寧川的無窮攻擊,有著源頭力量庇護的他並沒有畏懼,如今更是在挑釁寧川。


    “毀我神界,當以你之命祭奠我族生靈!”見到濁使的寧川幾近癲狂,眼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燒,恨不得將濁使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


    “沒用的,以我們如今的手段,在那源頭力量尚未消散前,我們都無法奈何它。”孤空的聲音穿透了大地,落入了寧川的耳中。


    “可恨!”寧川仰天長嘯,看著濁使幾乎不滅的狀態,他心有不甘,但是卻也不得不就此收手。不過,雖然他無法奈何濁使,但是濁使也別想逃離這無邊地火,隻要寧川布下的封印還在,它就隻能在這裏繼續忍受地火焚燒。


    這種痛苦是源自靈魂深處的,這也算是濁氣得到的一種懲罰吧。


    “多謝道友助我一臂之力!”舍棄了濁使這一目標,眨眼間,寧川就出現在孤空身旁,向他道了一聲多謝。此刻寧川的模樣卻是大有不同,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與方才剛剛降臨在人間的寧川完全不一樣。


    “昔日我修煉至忘我之境,卻不想被濁使趁虛而入,奪了我的身軀,以秘術分離了我的神魂,將我囚禁在牢籠之中,而濁使得了我的身體後便是一直為非作歹。”


    “若不是今日有道友出手,助我脫離牢籠,重掌身軀,恐怕我還要繼續渾渾噩噩下去,在這人間中釀成大禍!”寧川的言語中盡是愧疚,特別是當他看見了孤空的虛弱狀態後,還以為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


    “無需多謝,方才我隻是順手而為。”孤空擺了擺手,示意寧川無需如此客氣,隻是他的一縷殘魂愈發地虛弱,如今竟然支撐不住他的身軀,隻能跌坐在地上。


    “道友是從什麽時候被濁使控製的……”孤空有氣無力地說道,開天劍已然從他的手中掉落在地上,神輝消散,但是此劍仍舊鋒利無比,有無窮威力蘊藏其中,直待有人能夠將它發揮出來。


    “說來話長。”寧川搖了搖頭,不太願意提起昔日發生的故事,但是眼下也不得不告訴孤空。


    神界神族之人數量極其稀少,整一界中也不過才兩三萬人,但是每一位神族之人的實力都非常強大,都在飛仙境界之上,統治者整個神界。


    神族有一天賦神通,是神族如此強大的保證。神族人的壽命極其漫長,比之人族的壽命要長十倍、數十倍,動則就是上千年月。當神族人死去的時候,其一身神力、修為與記憶都將會凝成一枚神力結晶,留待後來有緣者得之。得到了神力結晶的人能夠繼承前人的修為與記憶。


    也就是說,有可能有神族嬰兒剛出生時就能繼承前人的修為,直接攀登至飛仙境界,甚至更高。而且這種神力結晶能夠一直遺傳下去,這不得不說是神族特有的天賦神通,但是這卻也是他們的一個枷鎖。


    繼承了前人修為的人,他的修煉道路將會比他人更加崎嶇坎坷,被前人修來的實力所束縛住,難以突破。


    而神界之主寧川卻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單是繼承了曆代神界之主留下來的神力結晶,得到了他們遺留下來的修為,更是將他們的所有記憶都繼承了。


    可以說,寧川就是一部活著的古史。對他來說,前人留下來的記憶是一種非常寶貴的財富,他可以藉此借鑒曆代神界之主的修煉方式,從而走出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


    不僅是如此,寧川還能夠在前人的修煉困境中跳脫出來,不斷超越,直至攀登到如今這個修為境地。


    但是,他卻是失算在了某一位神界之主遺留下來的神力結晶之上。在那位神界之主的記憶中,曾經出現了濁使的身影,或者是說,濁使借助了神秘的源頭力量附生在神力結晶之中,待到寧川繼承這一神力結晶時,它便是趁機奪舍寧川的身體。


    雖然寧川當初有意識到,但是那已經遲了。濁使借著神秘的源頭力量徹底地掌控了他的身軀,並將他的神魂囚禁到以源頭力量構築起的牢籠之中,讓他無法逃脫。


    在他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裏,濁使假借著神界之主寧川的名號,在神界中肆意妄為。它不僅將大部分的神族人獻祭給源頭,還喚來了源頭力量,將整個神界侵蝕。


    雖然寧川在牢籠之中無法與外界進行溝通,但是他內心卻是能夠感受到神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他感受到自己的族人正在遭受苦難,神界在黑色氣息的侵蝕下慢慢陷入沉淪與毀滅。


    而他卻是無能為力,無法出手阻止這一切。


    直至今日,孤空以開天三劍斬斷了濁使與神秘的源頭力量的聯係後,寧川沒有了濁使的壓製,終於是奪迴來身體的控製權。


    但是神界依然走向了毀滅,而神界界道也被毀去,寧川可以說是窮途末路了。但是即便是如此,麵對著罪魁禍首,他卻是無法奈何濁使,這讓他甚是憤怒。


    “神界已經被濁使毀滅了,我也無法再迴去那裏了,如今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寧川已經知道大概的狀況,歎息不已,隨後他將目光投向了天穹,“那名為源頭力量,疑似來自仙界,我別無選擇,隻能殺向那裏,為我的族人報仇雪恨!”


    “仙界?若是你想要攻上仙界,那還是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吧。”孤空無奈地苦笑一聲,他看著蒼穹,心中有萬般無奈,臉上的表情甚至有幾分痛苦。


    孤空拉起了自己的衣裳,將自己的身軀展示給寧川看。映入寧川眼簾的是一觸目驚心的傷口!孤空的胸膛不知道被何人所傷,一個偌大的空洞,上麵的血肉竟然被人硬生生地抓走,血淋淋,透過傷口,甚至還能看見孤空的森白肋骨,還有那緩緩跳動著的心髒,恐怖無比。


    寧川見到了孤空的傷口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雖然他是神界之主,見慣了大場麵,但是他卻是第一次見到如孤空一般強大的人竟然會遭受到這種程度的攻擊。


    而且孤空胸膛上的這個傷口還無法恢複,上麵還殘留著敵人所留下的力量,哪怕強如孤空也無法將這股力量驅散,隻能任由時光的流逝將其磨滅。


    “這傷口,你是怎麽被傷到的?”寧川震驚不已,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了。


    “仙界已經變了,源頭力量確實在那一界。但是憑借我們現在的實力,卻是無法撼動他們分毫。”孤空歎了一口氣,而後將衣物拉下,遮住了那恐怖瘮人的傷口,“不隻是仙界,恐怕現在除了人間,其餘的幾界都已經墮入了源頭力量的控製中了。”


    話畢,孤空費力地舉起了右手,在其掌心上有一縷黑色氣息遊離著,卻是無法走出孤空的掌心。


    “看到了麽?這便是源頭力量!妖界中,此力量名為詭異物質;人間中,它又叫做開天濁氣;鬼界中,它又名疫氣;神界中,你們稱之為源頭力量……名字雖然不一樣,但是不可否認,它們都是同一樣東西。”


    “如你所見,此源頭力量早就被撒播到六界大地上,隻是我們現在才注意到它的存在而已。”


    “那我們該怎麽辦?”寧川打斷了孤空的說話,他雙眉緊皺,眉頭皺起來像一個川字。


    孤空隻是搖頭,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身軀竟然在開始變得模糊了,像是一滴墨汁滴落在清水中,愈來愈淡……


    “我的時間不多了,仙界一戰,我的神魂就已經險些消逝了,加之方才又和濁使大戰,揮出開天三劍就已經將我僅剩的幾絲本源之力耗光了。”


    “恐怕再過一日,我這一縷殘魂便會煙消雲散,塵歸塵土歸土。”


    “怎麽會這樣?!”寧川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記憶中,或者是說,在他繼到的前人的記憶中,孤空曾經去過神界,並和當時的神界之主成了好友,在那一界留下了一些足跡。


    某種程度來說,寧川其實是認識孤空的。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好像昔日的神界之主,都是好友,一對陌生的朋友。


    “我耗費了漫長的歲月,遊走在各界之中,不斷追尋著源頭力量的存在,想要知道它究竟是什麽。”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久前我算是大概弄清楚了這一切。”


    “我們還是有機會可以扭轉這一切的。但是這需要我們的合作。”


    “雖然源頭力量無處不在,但是我們卻並非沒有戰勝的機會。”


    “如何?”神界之主寧川臉色凝重,他已將一身神力收斂,即便沒有了小世界,他的一身神力仍舊驚人,能碾壓濁使而沒有任何壓力。


    “此事難細說,日後你將會知道的。”孤空臉色有些蒼白,他以手指天,對寧川使了一個眼色,但是旁人不知其中意義。


    然而,孤空的一縷殘魂卻是愈來愈黯淡了,如同一雲霧,隨時都會飄散。但是他的身軀卻是越來越強大,有金輝溢散,很是神奇。


    “那人已經覺醒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孤空又一次劇烈咳嗽起來,這一次他卻是沒有咳出鮮血,而是吐出了一團黑氣。


    “神界有一神力結晶,自神界誕生之時就已經存在,亙古不滅,與世長存。你將其取來,交給一名叫蘇惑的孩子……”孤空頓了一下,他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開天劍,上麵有絲絲混沌之氣流轉。


    “你怎麽會知道的?”寧川忽然一愣,似乎很訝異孤空說出來的這一段話。在他的記憶中,可沒有這麽一段曆史。


    “咳咳……有神力結晶後,仙玲瓏才能被打開,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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