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鬥轉星移,反反複複已經過去了七日時間。蘇惑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駕馭著落葉孤舟已經足足七日之久,在海風的吹刮之下,在烈日的灼曬下,蘇惑整個人都憔悴了幾分,黑發成束,衣服板結,許久不曾梳洗,模樣甚是狼狽,但是他眸中的光芒卻是愈發的閃亮,心中的心念越發堅定。


    他獨行如此之久,早就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今日他的心髒跳動得猛烈興奮不已,雖然他還在大海上,但是他卻是已經望見了海天相連之處,有連綿不斷的山脈出現,在那海霧水汽中若隱若現。


    看見這一幕,蘇惑的心才稍稍安定,他敢斷定,那望不見盡頭的山脈必定是大陸上才有的,那一股磅礴氣勢,海上島嶼哪裏會有?


    蘇惑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而後想也沒想,從乾坤袋中取出了天權寶劍,朝著前方便是用力一擲。神劍迎風暴漲,變作了三丈長,劃破了虛空,唿嘯而去,而蘇惑則是縱身一躍,離開了腳下踩著的落葉,飛到了劍身上。


    落葉依舊沉浮在大海中,而蘇惑卻是已經駕馭著飛劍開始前行,天邊的那片連綿山脈在他眼中迅速放大。他愈來愈接近九州大陸,神目如電,他已經看見了海邊沙灘上有許多趕海漁民在走動。


    他們有的在曬網,有的剛剛從大海歸來,帶著捕獲到的豐收魚獲,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更有幾個小孩子,跳走在相連的漁船上,很是開心。


    蘇惑望見了這一幕幕溫馨畫麵,臉上卻是不由自主地隨之一起笑了。他探出神識,在這群人的身上快速地掃了一遍,卻是發現他們之中竟然沒有一位修士,都是尋常百姓。


    而後蘇惑便是斷了要在這裏留步的念頭,他駕馭著飛劍,化作一道神光,快速地滑過了天空,掠過了這個小漁村。


    漁村中的百姓抬頭望見蘇惑的蹤影,紛紛打唿神仙顯化,跪倒在地上膜拜磕頭,非常虔誠。


    看到他們的動作,蘇惑隻覺得有些好笑,便是忍不住朝著大海打出了一道神術,卷起了萬千條海魚,化作一場雨,落在了漁村上,算是他給予這些百姓的福利。


    小漁村與世隔絕,沒有一位修士存在,更是沒有見過像蘇惑這般境界,實力強大的修者,先入為主,便是以為他是從大海中飛來的仙人。


    而蘇惑的賜福,更是讓他們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蘇惑無奈搖搖頭,當他看到這個小漁村,他忽然覺得沒有踏上修煉一途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現在沒有那麽多的世間去思索這個富有哲學性的問題,他現在隻想快點找到一座有修士存在的城鎮。


    他需要從那些修士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有關幽教的信息,最好就是他們的棲身之處。不然的話,這九州大陸如此龐大、無垠無邊,蘇惑若是逐一去查找,那得找到猴年馬月?到了那個時候,清瑤恐怕早就被害了。


    “哪裏有一小城鎮,不若在那裏暫時落腳?”蘇惑自言自語著,而後便是駕馭著腳下飛劍緩緩降落在這小城鎮中。


    “孤山寨。”降落在那城門前,蘇惑抬頭便是看見了那飽經風霜,受盡日曬雨淋的破爛牌匾,上麵甚至還有幾個蟲蛀洞,看樣子,似乎下一刻就會掉在地上。


    蘇惑大步踏入孤山寨,雙眼坐看右望,不多時便是見到有一實力稍微強大一點的修士,這修士身穿黑袍,麵目不曾露以人觀。


    不過他的實力在蘇惑看來,卻是此地最為強大的。蘇惑二話不說便是攔住了他,開口詢問道,“道友,你可知道幽教在哪裏?”


    可是蘇惑斷然沒有想到那修士的迴複竟然如此具有衝擊性。


    “我便是幽教教眾,你找我們幽教有何事要說?”那黑袍修士除下了自己的兜帽,將自己的麵容展示給蘇惑看,在他的周身有一縷幽幽黑氣在飄蕩,揮之不去。


    “想不到此地竟然還有像你這般強大的修者,但是卻還沒有皈依到我教門下,當真是該死啊。”緊接著,黑袍修士查覺到蘇惑的身份詭異後就攔住了他,高聲惡問道,“你是何人,速速道來!”


    “又是幽教?你們當真是附骨之疽,哪裏都有你們的身影啊!”聽到此人的話,蘇惑心中升起一道無形怒火,他此刻踏上九州大陸,為的就是要找這幽教算賬,救迴清瑤與女媧遺族之人。


    如今遇上這幽教教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怎麽?你知道我是幽教?”那人忽然頓了一下,而後便是察覺到蘇惑言語中的憤怒,特別是當他感覺到蘇惑身上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勢,這人便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對蘇惑甚是忌憚。


    “找的就是你們!”蘇惑大喝一聲,不管周圍有多少人旁觀,暴起便是使出了龍行八步,擒住了這人,同時打出了一道神術壓製著他,如泰山壓頂,讓他無法動彈,就連唿吸也困難。


    “你是何人?竟敢忤逆幽教?不想活了?!”那人還在大喊大叫,威脅著蘇惑,似乎根本就沒有認清此時的情況。


    蘇惑既然敢出手,那便是做好了一切準備。什麽幽教?在他眼中也隻是抓走清瑤等人的可惡門派罷了,若是可以,他還要將其連根拔起。


    “我就是你們幽教的敵人!”蘇惑冷冷說道,而後抓起這幽教教眾,化作一道金光,拔地而起,消失在這座孤山寨中。


    蘇惑雖然心中憤怒不已,但是他卻並沒有陷入糊塗中。既然孤山寨中有幽教教眾出現,那麽很有可能,除了這個人以外,還有別的教眾。


    為了不至於腹背受敵,落入敵人的包圍中,蘇惑便是選擇將這教眾擒走。


    他的目的是從這人的口中問出幽教教主的所在地方,而不是和這些雜魚戰鬥,那樣子會暴露他的存在,讓他無所遁形。


    離開了孤山寨,蘇惑帶著這自恃狂大的幽教教眾沒入了一片幽暗密林中,這裏暗不見天日,不為常人所知,是藏匿蹤影的最佳地方。


    蘇惑將這人扔在了地上,神色冷漠地看著他。他方才已經探出神識去探看此人的狀況,卻是發現他與尋常修士並無兩樣。


    他的身體沒有那一股詭異黑氣,也就是說他並沒有修煉幽教神功。


    方才他所展現出來的一幕隻不過是一個騙人耳目的小把戲而已,他所修煉的仍舊是尋常的功法。


    “說,你沒有修煉幽教神功,為什麽要冒充幽教教眾!”蘇惑心中憤怒不打一處來,他怒打一拳,轟然將身前的一塊巨石崩碎。


    此人冒充幽教教眾,讓蘇惑出手抓走,這很有可能已經是暴露了他的存在。若是不能從這人的口中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他便是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也得不到。


    “高人,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您,還請息怒。”那假冒幽教教眾的修士戰戰兢兢地說道,他大概是猜測到了蘇惑的實力有幾何,所以此刻懼怕不已,害怕蘇惑會一個不高興就殺了他。


    “小人冒充幽教教眾,那也是為了在這孤山寨中活命罷了。”他的聲音顫抖,口齒不清,“小人原是孤山寨中的一名小修士,為了飽腹生活,平常也做一些小生意,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但是三年前,那寨中忽然來了一位話事人,恃強淩弱,強征暴斂,硬生生地將我開的一家小店霸占,還侵占了寨中諸多百姓的財產。”


    “當時我哪裏會甘心,就和他們爭鬥,卻是被他的人打了一頓,遍體鱗傷。我雖是憤怒,卻是打不過他們,便是被他們趕了出去孤山寨。”


    “我離開的那一段時間,無意中從一些路人的口中得知了幽教的存在,知道那神秘幽教大興天下,世人都畏懼著他們。”


    “大家見到幽教神功後,都害怕不已。”


    “所以我就心生一計,冒充幽教教眾,殺迴了孤山寨中,為的就是出那麽一口氣,將自己的一切奪迴來。”


    “我修煉的一門名叫黑玄氣法,與那幽教神功有幾分形似,所以才能魚目混珠,蒙騙過他人。”


    “我敢對天發誓,除了將那可惡的寨主趕跑以後,我絕對沒有胡作非為。”這人顫抖地說道,抖若篩糠。


    蘇惑時刻盯著他,這人說話時的語氣與神情並不像是假扮出來的,他說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哼,諒你也不敢說謊!”蘇惑重重地吐出幾個字,帶著凜冽的殺意,他想了想,而後又詢問道,“照你所說,這孤山寨中豈不是沒有幽教的人存在?”


    “這孤山寨中隻有我這麽一個假冒幽教的人,沒有其他的人。”這人聽得蘇惑的問話,便是連忙搖頭,不敢有分秒遲疑。


    “可是你又是從哪裏得知幽教的消息的?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不然的話,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蘇惑冷漠說道,指著腳下的腐地,上麵盡是年鳥獸所排泄的糞便,堆積發酵已久,有一股惡臭從中散發,令人惡心。


    “稟告大人,我之所以知道幽教那完全是一個巧合。”這人再次驚恐不安,他頓了一下後,便是扭頭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他人存在才低聲說給蘇惑聽,“我被人敢出了孤山寨後,路上遇到了一位身穿黑袍怪人,他周身散發著腐臭味道,與死人一般,是他告知了我有關幽教神功的事情。”


    “與他相處的那段時間,他一直與我述說著幽教神功的厲害之處,說是隻要修煉的幽教神功就有可能升仙,甚至,他還向我展示了幽教神功的神奇之處。”


    “最後他還傳授了那所謂的幽教神功給我,但是我並不貪婪,雖然得到了那什麽幽教神功,但是我卻從來沒有修煉它。”


    “我看那人變得那般恐怖狀況,好像就是因為修煉了幽教神功,所以我不敢去碰。”這人迴憶起昔日的一幕,心有餘悸,“哦對了,我記得那人曾經跟我說過,他叫什麽申鬼來著,當真是一個從幽冥走出來的鬼……”


    “申鬼?”蘇惑若有所思,他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一個大概。


    “那你可知道有什麽方法如何尋到幽教教眾?愈快愈好?”蘇惑再次問道,將腦海中申鬼這個名字忘之九霄雲外,不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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