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禹皇朝還有後人,這豈不是說那一支女媧遺族還不曾滅絕?那麽,那件神物的下落,我們就有希望找迴它了……”清玄迫不及待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絲毫不曾將蘇惑當做外人,也不知道他是不在乎還是無視了蘇惑。


    “倘若小兄弟所說屬實,那確實是可以。”清木點了點頭,肯定了清玄的話。


    “當年我們一族變作兩派,我們遠遁海外島嶼,他們選擇走近世俗,這是不可更改的曆史。”


    “但是為了各自安好,族中的兩件神物便是一派一件。”


    “我們選了那尊石像,而他們則是取走了神石,如此一來,大家都有了保全族人的武器。”


    “隻是我們沒曾想到,九州上的那支女媧遺族卻是在很久以前,倏忽之間就消失不見了,他們建立起來的大禹皇朝傳承了那麽長的歲月,也是在一夜之間崩潰,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雖說我們這一支一直以來都是生活在海外,但是先祖卻是一直都有關注九州上發生的事情。大禹皇朝的滅絕,自然是逃不過先祖的耳目的。”


    “也是從那時候,先祖便是開始有意行走在九州上,為了探查這件疑案,為了查清其中緣由。更是為了尋迴那一件隨大禹皇朝一同消失不見的神物。”


    “五色神石!這麽久了,終於是有些眉目了。”族長清木站立在祭祀台前,緩緩地說出了一個塵封已久的故事。故事的內容與蘇惑所知悉的一些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或者說,冥冥中好像有一雙手將它們牽連在一起。


    “五色神石?”蘇惑心中一驚,也沒有預料到清木口中所說的那件神物竟然就是它。方載碧落中的女媧遺族為了找尋他們曾經失去的寶物,也不知道耗費了多長歲月,直到現在,他們才從蘇惑的話中得到了一絲線索。


    但是恐怕清木他們也並沒有想到,他們千方百計想要找到的那枚五色神石竟然就在蘇惑的身上。


    但是蘇惑現在卻是萬分糾結,他不知道該不該將這枚屬於女媧遺族的神石交給清木他們。畢竟,說起來,這枚五色神石應當是屬於蘇童才對,清木他們擁有著另外一件神物。


    “如此甚好!隻要看見希望就可以了!”隻不過清木現在並沒有追問著蘇惑,他的目光落在了清瑤的身上,那是他的孫女。


    清瑤如今陷入了昏迷不醒之中,情況不知道是危是安。


    但是清木卻是十分的擔心,他們帶著清瑤來到此地,便是為了化解她身上的這本奇怪狀態。其餘的事都得留到最後再說,哪怕是和五色神石有關,那也不及清瑤的性命要緊。


    看來清瑤對於這些人來說,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小兄弟,你今日可算是大開眼界了,我族神物除了族人之外,從來不給外人觀看,自從我們居身此地之後,你就是那第一人,待會兒可要睜大眼睛好好看,說不定對你的修道有一定的幫助呢。”一旁的清玄長老慢慢地說道,雖然他是方載碧落中的長老,但是現在的他卻是退到了一旁,將祭祀台前的位置讓給了族長清木和清藥。


    其餘的幾位長老也是如此。


    清瑤被放在了祭祀台上,雖然那裏擺放著香爐,但是卻是有著足夠的位置讓清瑤躺睡在那裏。


    隻見族長清木從虛空中抓出了三柱不知以何物製成的黑色長香,並以道術將其點燃,他神色肅穆凝重,恭敬萬分,嘴上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與什麽人交流,隻是那種語言實在是太過古老了,蘇惑聽在耳裏卻是不曾知道它是什麽意思。


    “後人有難,望神像指點迷津!”族長清木口中呢喃不斷,而後便是將那三柱黑色長香插入香爐之中,緊接著便是退後幾步,靜待迴應。


    但是站在一旁的蘇惑卻是對此有著萬分疑惑。這幾位前輩口中一直說到什麽神像,說是要讓蘇惑開開眼界。


    但是過去了這麽久,蘇惑卻是沒有見到任何東西。雖說身前乃是一祭祀台,但是台上卻也沒有見到有供奉著神像啊?


    “如此久了還沒有迴應,神像是不是真的消失不見了?”忽然站在一旁的清川低聲埋怨道,他說話百無禁忌直來直去,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當真是豪邁。


    “安靜!神像早已通靈,是始祖留下的唯一一件器物,更是我族神物,比你我還要重要,你怎敢胡言亂語?若是讓神像知道了,必會降下懲罰與你。”族長清木冷眼一瞥清川,示意他噤聲不要說話。


    隻是眾人在這祭祀台前靜站著有了半刻鍾,周圍卻是沒有任何變化。不隻是蘇惑懷疑這所謂的神像是否存在,就連其他幾位長老也都在心底裏懷疑。


    “族長,恐怕神像真的不在此地了……”見到這般情況,清藥心中便是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


    “不可能的,神像通靈,必定會護佑我等族人安危,如今我們有求於它,它怎會袖手旁觀呢?”清木搖搖頭,不曾認可清藥的話。


    “你可知道在此之前,我為何要讓清瑤經常來此地守著祭祀台?”族長話鋒一轉,問起了別的問題。


    眾人搖頭,隻道是不明白。


    唯有清藥猜測了一句,“難道不是因為清瑤是我族聖女,體內流淌著最為純粹的女媧之力麽?”


    聽到了清藥的這句話,清木好像早有預料,他搖了搖頭,否定了清藥的說法,而後解釋道,“其實,瑤兒體內之所以有如此濃鬱的女媧之力,其中有一半的功勞是神像所賜。”


    “再者,瑤兒得到了女媧大神的賜福,其實那也是神像所降下的一絲造化罷了。”


    “而我之所以吩咐瑤兒到這祭祀台前守護神像,那也是神像的旨意,我隻不過是在執行著它所傳下的意思罷了。”


    “神像從來未曾離開過我們。”


    “什麽?!”眾人聽到這個消息,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驚訝。


    而就在此時,祭祀台竟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緊接著在懸崖峭壁對麵,那片虛空中竟然傳來了強大的靈力波動,一道金光閃爍,一條偌大的裂縫自那虛空中浮現!


    “是神像的氣息!”族長清木激動不已,不隻是他一個人,就連其餘的幾位長老也是如此。看來對他們而言,這神像真的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


    而站在一旁的蘇惑也是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濃鬱無比的靈氣自嗎道裂縫中溢散出來,霎時間便是將此地填滿了,讓人如沐浴在一片靈氣海中。


    “這是,這是靈界的氣息?!”蘇惑猛然一驚,察覺出了這股氣息來自何處。


    他雖然隻是見過一次靈界,而且還是隔著不知道多遠距離感受到的,但是靈界的那股氣息卻是讓他難以忘懷。那充裕無比的靈力,在這人間中,少有地方可以與其睥睨。


    “轟!”


    猛然間,裂縫被一股強力徹底震開,一道虛影從裂縫中投射到了此地,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鋪天蓋地的靈力,幾乎讓人窒息。


    裂縫的另一頭竟然連接著靈界,這是蘇惑不曾想到的。他原以為靈界的界壁如其他的界壁一般常人難以打破,但是現在看來,這尊女媧遺族的神像似乎能夠輕而易舉地打破界道,貫通兩界。


    虛影落在此地,照映在眾人麵前。


    那是一座蛇尾人身女首的虛影,七彩霞光輝映天地,更是有萬丈祥瑞迸發。雖高不過一丈,但是卻給人一種頂天立地,超脫眾生的感覺,雖然是平視著她,但是內心卻是難以直視之。


    “果然如我所料,神像並未離去我們!”見到這等祥瑞,清木喜形於色,若非他身為族長,這下恐怕便是要熱淚盈眶了。


    虛影立身與眾人麵前,其氣質神似女媧,但是蘇惑卻是有一種感覺,這虛影卻並非是她。


    她與女媧極為相似,但卻並非是同一個人。


    “喚我歸來,有何事?”那女首人身蛇尾虛影淡淡地說道,語氣之中卻不乏關愛。


    她立身之地,有海量精純靈氣,更是有諸多大道法則交織在一起。她是被天地大道所眷顧者,這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


    “先祖在上,後人有難,還望先祖出手救治!”族長清木二話不說便是指著祭祀台上的臉色蒼白的清瑤,將那一切故事都告訴於這虛影。


    不過蘇惑心中始終是有著不解,族長清木口中所說的神像他仍舊是沒有見到,眼前僅有這道虛影,但是又能說明什麽呢?他還是想看一眼神像真麵目。


    “清瑤。”當那神秘虛影聽完了清木所說的話後,她卻是輕輕細吟了一聲,而後便是沒有再說話了。


    她靜靜地看向清瑤,眸子中流露出幾分慈祥,更是有幾分歎息,“清瑤的情況,當是體內女媧之力流失過多,神魂不穩所導致。”


    許久後,神秘虛影開口說道,“清瑤這一劫,恐怕我也無能為力。”


    “若想救她,唯有五色神石可行!”


    “五色神石有凝聚著最為純粹女媧之力,唯有她能夠救迴清瑤。”


    “可是瑤兒並未施展過什麽神術,她的一身女媧之力更是我族現今最為精純的族人,她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族長清木訝異,他們所不知曉的事情,這女媧神像一眼便是看出來了,當真是神物通靈。


    “我如今身在靈界,難以在人間長時間逗留,不能出手幫助清瑤。”


    “剩下的也隻能看你們了。”隻是那道神秘虛影並沒有迴答清木,雖有萬般不願,她卻也無法出手幫助,隻能看著清瑤遭受這般痛苦。


    “先祖為何不歸來?”清木問道,虔誠無比。


    “此時說來話長,我也難以一時間說清。”虛影歎息一聲。


    “你們記得,此事我隻說一次。在我離去之後,須得尋到五色神石,救迴清瑤,而後讓她帶著神石進入靈界!”


    “若不如此,我族,乃至這人間及六界,都有大災禍。”


    “成敗與否,在此一舉。”


    話畢,那道映照在虛空中的虛影竟然漸漸消逝,歸於虛無。不過在她彌留之際,她對這祭祀台上的清瑤打出了一道金光,將其裹住,定住了她的神魂。


    而後那虛影便是徹底消散了,就連其背後的裂縫也消失不見了,人間萬千大道法則也在霎那間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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