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教神功果然名不虛傳,居然有人能將當年的至高道術施展出來。”穿著破爛衣裳的年輕人不緊不慢地說道,他一手托著那古樸的煉丹爐,一邊催動著爐中的那道神火。


    神火耀如天日,年輕人所過之處,幽教教眾發出一片哀嚎,他們被神火照耀之後,體內不斷溢散出一縷縷黑色氣息,體內的修為也漸漸被削去。


    “住手!”幽教高手大聲喝道,欲要出手阻止年輕人。


    隻是年輕人無視了他的喝叫,不斷催動道火,“隻是這幽教神功過了這麽久,依舊沒有進步呐。”


    “我教神功豈容你來玷汙?!”那幽教高手聽聞年輕人出言不遜,口吐辱言,便是要再度施展出神秘的道術。


    “得了,僅憑你們兩個人對不是我的對手。”年輕人搖搖頭,“若是你們背後那主事之人不現身,恐怕你們也難逃我這寶爐禁錮。”


    “哼,大言不慚!先嚐一嚐我們這招吧!”語音未落,那兩名幽教高手便是又一次口誦神秘咒語,一股股難以言狀的詭異靈氣便是在這片空間中無端浮現,它們遊離之處,竟讓將附近的純淨靈氣通化了,最後它們凝聚得快要形成實質,附著在了那兩人的身體上。


    霎時間,那兩人如同鬼物,其形慘不可言,一經被這詭異靈氣侵蝕,血肉開始枯萎,形貌老朽,一股股死氣自他們身上開始生起,仔細一聞,還有腐爛屍臭味,但是他們對此卻並不恐懼,“血來!”


    話畢,僅剩下的那些幽教教眾竟然毫不猶豫地提起手中的利器,朝著自己胸口用力一剮,一團帶著溫熱的血肉便是從他們身體分離出來。


    在場的修士見到他們這般血腥動作,心中齊齊震驚不已。


    而這幽教教眾做出這等恐怖之事,他們卻是麵無表情,宛若沒有痛感的死人,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們將那一團尚且帶著溫熱的血肉,朝著兩位幽教高手擲去。


    一時間,血肉化作了最為精純的生命本源,補充進了他們腐朽不堪的軀體之中,讓他們兩人看起來稍微有了那麽一絲生氣。


    隻不過,獻出了血肉的教眾卻是臉色蒼白,軀體沒有了血色,好像一下子老去了五十年,黑發在頃刻間便是花白一片,臉上肌膚鬆弛不堪。


    而下方的蘇惑看到這一幕,便是迴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遇見幽教之人,他們也是施展出了相類似的血祭之法,而且他們同修幽教神功,體內蘊藏著的那不同尋常的靈氣,蘇惑更是熟悉無比。


    “看來這幽教著實擅長使用這些邪門功夫。”蘇惑心中歎道。


    “今日即便不能帶走他,也要將你重創!”那兩人此時的聲音如同鬼哭,刺人耳蝸。


    “這是?”手托煉丹爐的年輕人見到這一幕也是大吃一驚,“如此殘忍的血祭之法,比之當年還要血腥百倍,這幽教的路看來是越發的走歪了。”


    “起死之法,豈是你們這些人能知曉的?”兩位幽教高手冷笑不已,他們此刻早已經變成了認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但是潛藏在他們體內的力量卻好像是增加了許多,若不是他們可以壓製,那溢散出來的死氣便是有可能將在場的修士腐蝕殆盡,化為死屍,“將我等血肉靈魂獻祭,得到的這種力量就連我們也難以駕馭,除非是道主,否則無人可阻攔我們。”


    “但是,若是你們把那人交給我們,我們就此離開,不再出手。”那兩人指了指蘇惑,表示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帶走他。


    “這可不行,我欠了道主的一個人情,如今他不在這裏,這蜀山道門有難,我須得出手相助。”年輕人搖了搖頭,拒絕了看到的要求,“況且,你就真的確定能吃定我們了麽?”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到年輕人拒絕了他們的條件,那兩人當即是發怒咆哮,一道道黑色靈氣遊竄在這片天地之間,它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一些飛鶴走獸不小心觸碰了這靈氣,霎時間便是血肉枯萎而死。


    見到這般景象,年輕人雙眉緊鎖,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他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催動著手上的煉丹爐,將敵人故意散發出來的黑色詭異靈氣盡數納入到煉丹爐之中,借爐中神火將它們煉化。


    然而這黑色靈氣著實詭異,這煉丹爐有了那一道神火加持,居然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它們煉化。片刻時間不到,煉丹爐雖然有著能收萬物的能力,但是在這時候也將趨近飽滿狀態了,但是這遊蕩在天地間的黑色靈氣還是十分巨大,濃稠地猶如流水。


    “陰陽兩分,清濁二離。”


    “這遊蕩在在天地間,最為精純的濁氣豈是你這破煉丹爐能夠煉化的?”那兩名敵人似乎早有預料,知道這年輕人的煉丹爐不能奈他們如何,便是開始譏諷起來,不過他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他們操縱著那黑色靈氣,意欲突破在場幾位高手的禁製,想要趁此機會強行擄走蘇惑。


    落火皇朝老人本來還打算繼續與他們打鬥的,但是他卻忽然發現自己修煉出來的赤龍靈力居然難以阻擋這黑色靈力的侵蝕,一時間沒有防禦手段,不過幾息時間臉上敗下陣來。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為何它能夠直接突破我的防禦?”落火皇朝老人驚訝不已,然而那黑色靈氣在他身體裏遊竄不定,他體內的靈力碰上了黑色靈氣後,居然消散了!


    手托煉丹爐的年輕人雖然實力強大,卻是雙拳不敵四手,加之他的煉丹爐對這黑色靈氣不怎麽起作用,甚至還有反吞噬的可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遇見這般狀況的他,心中的算盤被打亂,他隻好大聲朝著空中散發著神光的寶物喝道,“道主,此時不現身,更待何時?”


    原來,那懸在空中的寶物乃是被眾人所忽略的黃粱一夢枕,隻不過方才兩方人馬在戰鬥,一時間忘記了它的存在,也沒有去奪取它。


    而且裏麵還有道主與另外一位強敵在夢境中廝殺著,其餘人也不敢貿然上去,生怕死於非命。


    畢竟道主那等實力的存在可是有著在這寶物夢境和現實隨意穿梭的能力,隻要他們想,一瞬間便是可以脫離夢境,迴歸現實。


    此時年輕人大喊,那黃粱一夢枕便是發出了劇烈抖動,一道神光從黃粱一夢枕中射出,一偉岸身影便是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衣袂飄飄,金光燦燦,正是道主。


    隻是不知道為何,隻有道主從那夢境中出來,另外一名敵人卻是沒有再現身。


    “這是濁氣?!”道主才現身不過一會兒,便是已經發覺彌漫在片天地間的不尋常氣息,“為何這裏會有如此濃鬱的濁氣存在,是你們喚來的?”


    “我們護法大人呢?”兩位幽教高手似乎根本就不懼怕道主的現身,甚至還有要上前與他決鬥的衝動。


    “原來那人是你們幽教的護法啊?”道主稍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方才與他交手的敵人身份如此之高,“他的實力很強,不過卻是被我三招解決後,封印到鎖妖塔裏了。”


    “怎麽可能?我們幽教兌宮尺幽長老實力非凡,怎麽可能會被你這麽快就解決了?”那兩人臉色劇變,枯萎的麵容藏不住震驚,“而且,你是什麽時候將長老封印到鎖妖塔的?!”


    “你猜?”道主笑而不語,賣了一個關子,而後他卻置敵人不過,懸立在空中,雙眸閉上,靜靜地感受著飄蕩在天地之間的濃鬱濁氣的氣息,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凝聚在指間之上,默默地打量著,似乎有所領悟。


    “世人不知廬山真麵目,隻因身外廬山之中。”手托煉丹爐的年輕人笑了笑,“你以為他在夢境之中,卻不知道是你在夢境之中。”


    “黃粱一夢,是真是假,可不是你們能分辨出來的。”


    眾人聽到道主之間的談話,一時間如墜雲霧之中,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若不是這年輕人解釋了一番,可能大家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狀況。


    “慶陽,這裏的情況我已經知曉了,無需多說。”忽然道主睜開了雙眼,射出了兩道金光,“雖然這些濁氣濃鬱得難以化解,你們也未曾了解過,不過對我來說,要解決掉他們,還是小事一樁。”


    “這濁氣我可應付不來。”年輕人手托煉丹爐,指著丹爐裏無窮無盡的黑色靈氣說道。


    話畢,道主張開口,將這裏所有的黑色靈氣盡數吞入自己的肚腹之中,就連年輕人掌上煉丹爐吸收掉的也沒有漏下,一時間,雲海翻騰,無窮的濁氣和靈氣被攪在一起,黑白二色相交,如同一道星河,甚是壯觀。


    不過十息,道主便是將所有濁氣盡數吸收殆盡了。而他卻好像喝了一杯水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道主一個閃身便是來到了落火皇朝老人身旁,一指點在他的胸口之中將那侵體靈氣全部拔出,還取出了玉瓶一隻,倒出了一枚青色小丸子給老人服下,替老人治愈了傷體。


    “居然能毫發無傷地將所有濁氣吸收,難道你也達到了那一境界?”幽教敵人驚愕不已,好像是見到了真正恐怖的東西。


    “說說吧,你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不隻是為了他吧?”道主替落火皇朝老人治好傷後,便是再次站在了幽教教眾麵前,右手揮出一道金光,將他禁錮起來,不能行動分毫,“若是你們如實招來,那便罰你們到鎖妖塔中禁閉百年,若是不,那便將你們打入蜀山劍獄。”


    “……”幽教教眾沒有再說話。


    “真是忠心耿耿。”道主不再說話,衣袖一揮,在場的所有幽教教眾眨眼間便是消失不見了,想來他們應該是被道主傳送到了蜀山劍獄之中了。


    蘇惑雖然對蜀山了解不深,但是也是聽說過這劍獄的傳言,據說那是蜀山最為古老的地區之一,是曾經的蜀山道主一劍道人悟道成仙之地。那裏劍氣繚繞,殺意森然,若是能經受住劍氣的襲體,承受得了刀割劍劈,那裏固然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但是那裏其實也是一座監獄,是被後來的蜀山弟子修建成一座監獄,那裏關押著的妖物惡人雖然不及鎖妖塔裏的厲害。但是他們承受的痛苦卻是十倍、百倍於鎖妖塔裏的妖物。


    今日的幽教教眾被關押在那裏,出來是不可能的了。等待他們的,隻有被無盡的劍氣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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