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輪當午,氣溫不斷升高,即便是在這依山傍水之地,有清風徐來,也是難免酷熱,常人走在街上,倘若不撐上油紙傘蔽日,不久也得被汗水浸濕衣裳。


    蘇惑有著龍凰天功護體,無時無刻不在運動著真元,隔絕了這傳遞到身上了熱氣,時刻保持著清爽,因此便是沒有像普通人那樣大汗淋漓。


    而且也沒有什麽人會注意身旁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子,畢竟蘇惑除了相貌還可以,其他的也是如同凡人一樣普通不顯眼。


    蘇惑便是放心保持著這種狀態,而且時時不斷地運行天功,也是有利於他的修為長進,讓他對於真氣的控製更加得心應手,受到威脅時,更能快速反應,以快製亂。


    “這位大哥,請問一下,你有見過一個身穿紅衣黑袍的怪異男子嗎?”蘇惑拉住旁邊一個擺攤賣小玩具的小商販問道。


    “什麽怪異男子?沒見過沒見過……”


    走在大街上,蘇惑逢人便是不斷詢問,但是卻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迴複。


    “難道這怪人知道虯山鎮難藏身影,就離開這裏了?”


    “但是他深受重傷,能去哪裏?怕不是路沒有走到一半便是暴斃了。”


    蘇惑低頭深思著,腳步卻是沒有停下。


    “哎呀,是誰撞到了我?”


    忽然一個人被撞到在地上,當事者蘇惑卻是毫無感覺,如同無事發生,依舊在我行我步。


    “這位兄台,你撞到人不說句道歉,怎麽能這樣子無禮?”那倒地男子起身拍了拍蘇惑的肩頭,扯住了他的衣服。


    待那男子看清蘇惑的樣貌後,卻是喜出望外,一舉一動之間無不透露著激動。


    “原來是恩公!”男子作揖感謝。


    “你是?”蘇惑被拉住後,迴過神來,茫然的眼神看著眼前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男人。


    “恩公不認得我了?”男子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金釵,在蘇惑麵前晃了晃。


    見到金釵,蘇惑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是的,就是在下鍾書業,恩公可算是想起來了。”


    “不用這麽客氣,我哪裏算得上是你的恩公,原先所做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蘇惑擺擺手,不好意思地說道,連忙表示自己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不不,今日若是沒有恩公,我怕是還要與那豔娘糾纏不清,毀了我的清白,讓我平白受冤呢。”鍾書業拉著蘇惑的小手臂,“今日恩公倘若沒有什麽要緊事,不妨來鍾郎的寒舍小敘,我好讓娘子做好一席飯菜來好好感謝恩公。”


    “這大可不必,我有點急事,若是下次再相遇,便是依你所言。”蘇惑推脫,他現在有許多事要幹,查清那紅衣黑袍男子的身份、替山上的兩隻妖怪查清下毒的來龍去脈。


    “恩公有什麽事,不妨跟鍾郎說說,或許我能替你解憂呢?”鍾書業瞧見蘇惑去意已決,卻是心有點點失落之意,隻好再次好意勸留。


    “那我問你,你最近有見過一個紅衣黑袍、臉上塗有神秘符文的人嗎?”


    “這……”鍾書業聽見蘇惑所問,頓時陷入了沉思,兩條長眉擰在一起,右手卻是不斷在揉著太陽穴,“啊!我想起來了!”


    “怎麽?你見過這個人?!”蘇惑大喜,想不到一路上問過來,沒有點滴收獲,卻是在這鍾郎身上得到了消息,看來這便是因果,若是沒有先前的出手相助,恐怕也沒有這鍾書業的迴報。


    “我數日前便是在鎮外一個小神廟中見到了數十個穿著黑衣的怪人,他們的打扮穿著和行為舉止都與常人大有不同,就好像是……”


    “像人們所說的那個什麽……”鍾書業一拍腦袋,“就好像是傳說中的僵屍一般!”


    “他們不會自己動,穿著古老且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但是領頭的那兩個人卻不一樣,他們嘴上都在誦念著什麽,手上還拿著一個小鈴鐺,搖一下,那些怪人便是動彈一下。”


    “當時我害怕極了,便是慌慌張張地趕迴了家裏。”鍾書業仔細述說著,迴想起那一日的經曆,如今還是心有餘悸。


    “小神廟?難道是女媧廟?”蘇惑輕聲道,眉頭微皺。


    “不不不,不是女媧廟。”接著鍾書業便是打斷了蘇惑的猜測,“那個小神廟是在西邊山腳下的,而女媧神廟是在東邊荒原上,兩者差了非常遠。”


    “恩公若是想繼續了解,不如我們去小飯館品茶細說?”鍾郎提議,右手遙指不遠處的一個小飯店。


    抵不住鍾書業的接二連三的盛情邀約,蘇惑便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便是相伴往不遠處的小飯館走去,這一日勞累奔波下來,蘇惑肚子也早已是咕咕大叫,餓的不耐煩,隻是他太過於專心打聽怪人的消息,一時之間沒有注意而已,當被鍾郎提醒一番後,肚子就站出來不斷反抗了。


    “小二,來幾碟小吃快菜!”鍾書業吆喝著那提著茶壺,忙前忙後,馬不停蹄的店小二。


    “先把你們店裏最好的燒雞熱米飯和上好玉龍綠茶擺上。”


    “好咧,客官稍等!”店小二替蘇惑二人洗幹淨茶杯後,衝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便是走開了,嘴裏還不忘大聲報出菜名。


    “對了,恩公,我剛才聽見你說的那個什麽女媧神廟,難道恩公去過那裏麽”鍾書業迴過頭來,好奇地問著。


    “是的。今日湊巧路過,我便進了那神廟祭拜一番。”蘇惑點點頭,手上端起綠茶細品起來,卻是沒有什麽滋味,相必是店小二衝茶之時,用一丁點的茶葉泡了一大壺熱水菜導致這茶水沒有味道,“為何你們這裏的女媧神廟破爛不堪,沒有人去祭拜呢?”


    “恩公你是有所不知啊。”


    “原來我們這裏的虯山鎮百姓,每逢一年二十四節氣,都會拿上祭品去那女媧神廟祈福,求個身體健康,無病無害的。”


    “女媧神廟雖說不是特別的靈驗,但是去到那裏祭拜的人們都過得還可以,生活得也是不錯,衣食無憂。”


    “但是在數年前,有人去那女媧廟誠信禱告祈福後,迴來便是染上了大病,他起了一身的麻子,臉色青白,更為恐怖的是那雙眼,好像金魚一樣爆出來。那病人躺在床上不斷地痛苦呻吟,最後不到七日便是死去了,死狀極為恐怖。”


    “但是臨死前,他嘴裏不斷說著一句話。”


    “廟裏有鬼!”


    “不單單是這個人如此,在那天後,有數十個人去了女媧廟祭拜,迴來後,沒有一個人不染上這個怪病,症狀相似,他們臨死前都說這‘廟裏有鬼!’這句話。”


    “當時鬧得人心惶惶,久而久之,人們就不再去女媧廟求福。”


    “說來也是奇怪,女媧廟鬧鬼的事發生不久之後,這虯山鎮不遠處的山腳就建起了另外一座廟,叫作‘虯山靈廟’,廟主不叫什麽道人道士,反而有個道號叫‘虯山鬼人’。”鍾朗緩緩道來,不一會便是口幹舌燥,端起茶杯便是一飲而盡。


    “本來大家都對這小廟心存疑慮,加之廟主名字怪異,開始就沒有什麽人去造訪。”


    “後來有一個人進去廟裏許願祈福後,迴來不久,他便是發了財,他大張旗鼓地給那虯山靈廟進香進供奉,讓大家都好奇不已。”


    “過不了多久,大家都發現這虯山鬼人的法力高強,有求必應,比那女媧廟還要神奇靈驗。”


    “久而久之,女媧廟便是無人造訪,變得破落不已了,隻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時不時地去上香。”


    聽完鍾書業的敘述的故事,蘇惑凝神注視著手上的茶杯,神色凝重,陷入了許久的沉思之中,他想要抓住這幾件事的相似之處,將他們聯係起來,可是卻沒有抓點些許蛛絲馬跡。


    “哎!客官小心,小人來上菜咯!”忽然,店小二端著托盤,將幾盤正冒著滾滾熱氣的菜擺上了桌子。


    “恩公,先把事情放一放,把五髒廟填飽了再說。”鍾朗向蘇惑作出起筷的手勢。


    “好!”蘇惑隻好把心中所想之事放在一邊,眼前隻有擺在麵前的散發著香氣的燒雞燒鴨。


    兩人也是餓得不行了,一陣狼吞虎咽之後,這桌上的飯菜便是所剩無幾。


    “客官,這是你要的玉龍清茶!”小二提著一個細長瘦嘴的大茶壺在一旁為蘇惑二人斟滿。


    “如今之計,唯有去那虯山靈廟走一趟,方可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蘇惑斬釘截鐵道,而後望著鍾書業,眼中充滿懇請,“還望鍾兄告知這靈廟的去處。”


    “恩公,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隻是近來這怪事頻發,那虯山靈廟有古怪,還是不要去好,我怕會有生命危險!”那鍾郎聽見蘇惑的請求,臉色大變,繼而靠近蘇惑細聲道,“最近鎮上有數十人失蹤,我懷疑與那虯山廟脫不了關係。”


    “希望恩公三思而後行,若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助,我必定盡我所能!隻是這虯山靈廟,還是希望恩公不要為難我。我怕會害了恩公的性命!”


    “無妨,我乃是修道之人,遇上這種奇事怪事,不能坐視不管,況且,那虯山廟或許與我所尋找的人有所關聯呢?”


    “而且,即便是你不告訴我,我在這飯館裏,大街上隨便找一個人問一下,也是能知道的。”說罷,蘇惑給了鍾郎一個眼神,嘴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鍾郎麵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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