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在做什麽啊?!醫生不是剛剛才囑咐你要好好休息的嗎?!”


    笠鬆趕到醫院病房門前的時候正好聽見黃瀨的聲音。


    “可、可是我無聊嘛……”


    有些委屈的說著,不複平時的強硬與風風火火的低啞女聲正是冬月的聲音。


    “無聊也不可以!病人就該好好的休息!”


    奪過冬月沒打點滴的左手上的漫畫,黃瀨把冬月先前還在瀏覽的漫畫還給了鄰床同樣在打點滴的男孩子。


    “……我知道了啦。”


    覺得黃瀨變成了煩瀨,不想讓煩瀨變成神煩級別的煩人鬼,也不想說更多的話讓喉嚨更痛,冬月沒好氣的放棄了看漫畫的念頭。靠在枕頭上微微一動,冬月準備在床上躺下,乖乖的睡覺養病。


    被黃瀨帶到醫院的冬月因為手背被戳痛而醒來,這個時候黃瀨正守在冬月身邊看著醫生給冬月掛上點滴,在醫生離開時還彎腰鞠躬向醫生致以無聲的感謝。


    興許是剛睡過一覺的緣故,醒來的冬月再也睡不著了。趁著黃瀨離開的功夫向鄰床的男孩子借來漫畫,沒想到剛看到有趣的地方就被黃瀨打斷。即使知道黃瀨是為自己好,冬月也有些不爽。


    “啊啊!老師不要亂動,等我來幫你!”


    按住冬月亂動的手和因為冬月的動作而搖晃個不停的輸液管,黃瀨在輸液管停止搖晃後小心翼翼攬住冬月,讓冬月慢慢躺下。


    “老師你好歹也是女孩子,還是生病中的女孩子。有什麽事情多少也依靠一下我,依靠一下這個在你身旁的男人啊。”


    不滿的扁嘴說著,發覺冬月打著點滴的手很是冰涼的黃瀨輕輕的握著冬月的手,直到冬月察覺到黃瀨還沒放開她的手,因而奇怪的看向他的那一瞬黃瀨才迅速的放開了冬月的手。


    “唿唿~……”


    鄰床男孩的笑聲輕飄飄的傳了過來,將黃瀨的反應全部收歸眼底的他以一種看小情侶打情罵俏的成人式眼神看著冬月和黃瀨。


    “……?”


    聽到笑聲後莫名其妙的看向了男孩,冬月對男孩為什麽忽然笑出來的理由一點頭緒都沒有。隻有黃瀨做賊心虛的瞬間紅了臉,連同先前握住冬月手的大手也一起灼燒起來。


    “對不起~打擾了~”


    男孩說著,很識趣的拉上了兩張病床之間的隔離簾。


    “老、老師,粥、要吃粥嗎?”


    站起身走到自己剛才迴來時順手放到一邊櫃子上的飯盒麵前,黃瀨努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唔……”稍微思考了一下,一手拉好被子的冬月道:“不要。”


    喉嚨疼和肚子餓,兩者一比較冬月決定選後者。吞咽的痛苦完全是酷刑,肚子餓隻要睡著了就一點都不是問題。更何況右撇子的冬月現在右手打著點滴,左手拿勺什麽的實在是別扭的不行。


    “……唉……?”


    沒有想到從午休之後就沒有進食過的冬月會這麽迴答,打開盛著從外麵買迴來的熱粥的飯盒的黃瀨的手頓住了。


    “為、為什麽?!”


    淺棕色的眼睛大睜著,黃瀨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聽到他的聲音,冬月輕歎一聲,以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和自己的右手。


    “啊……是因為喉嚨痛和左手不方便嗎?”


    輕鬆的領會了冬月想表達的意思,拿著打開的飯盒坐到床邊,黃瀨微笑道:“不要緊的哦,老師!這家的粥煮的很化。”


    香噴噴的窩蛋粥被黃瀨送到了冬月的眼前,那誘人的香味以及看起來十分細膩的粥體讓冬月想這粥必定很是美味。


    受視覺和嗅覺的影響,冬月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先前自信滿滿的認為可以用意誌力壓製住的饑餓感迅速的作出了反應,進行了示威般的存在顯示。


    “老師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喂老師吃――”


    像不確定自己是否會被眼前之人接受的小狗狗一樣小心翼翼的搖著尾巴,黃瀨頭一次無法正視異性的臉,因而垂下了長睫。


    “――我要吃。”


    終於被胃裏的空虛感打敗,冬月決定享受人生第一次的他人喂食。


    先是一驚,後是一喜。璀璨的笑容重又迴到了黃瀨的臉上。


    “是!”


    精神的迴答著,黃瀨拿出一次性湯匙。


    “……”


    “…………”


    “………………”


    站在病房門口的笠鬆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拍――是比笠鬆早到不超過十秒的森山。


    同樣站在門口,沒好意思走進病房的出了笠鬆和森山還有小堀和早川。同樣收到森山聯係的他們也很擔心冬月,結果剛趕到醫院病房門前就目擊了黃瀨和冬月的互動。


    (那是什麽?!你們是情侶嗎?!不,夫妻嗎?!)


    ↑心中如此吐槽著,海常高校男子籃球部的首發們知道今晚沒自己的出場機會了。


    “唿~……唿~……”


    吹涼熱粥,再把粥送到冬月嘴邊。如果不看黃瀨的動作,隻看他那異常認真的表情,誰都不會猜到他是在吹涼熱粥,而非在進行什麽精密的實驗。


    (總、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前一秒還在黃瀨那形狀優美的唇前被吹涼的粥下一秒被送到自己的嘴邊,感覺那粥上還殘存著黃瀨氣息的冬月稍微有些遲疑地張開了嘴,然後刹那之間因為窩蛋粥過於鮮美而忘記了自己前一秒還在在意的事情。


    (好好吃!)


    臉上明顯的表現出“好好吃~~”的幸福表情,冬月迫不及待地迎來了第二口粥,然後再一次露出更加幸福的笑容。


    淺棕色的眸子中倒映出表情幸福的冬月,黃瀨自己的心情也變得無比柔軟。先前的局促不安與尷尬像是從未存在過的空想,這融洽的一刻是怎樣讓人心情溫柔的東西,隻有黃瀨和冬月自己才夠明白。


    大約是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的緣故,喂粥給冬月的黃瀨的肚子裏忽然響起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啊……”


    尷尬的讓盛有窩蛋粥的勺子停留在空中,黃瀨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冬月的事情、根本沒來得及吃飯的事了。


    “……黃瀨,你沒有吃晚飯嗎?”


    詫異的望著黃瀨,本以為黃瀨在出去為自己買粥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什麽填過肚子的冬月一時之間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


    “隻、隻是還沒來得及吃而已!”


    沒有對冬月說自己是因為太擔心她的事,以至於忘記了吃飯,黃瀨說著又繼續為冬月吹涼熱粥。但是饑餓感不會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飄散的窩蛋粥的香氣讓黃瀨肚子裏的“咕嚕嚕~~”聲叫得更為淒慘壯烈。


    “……”


    黃瀨的臉很快的變紅,如同被烤熟了的大蝦。目睹了這一切變化的冬月順口說道:“我飽了。”


    “老師?”


    先前臉紅害羞的低下頭去的金毛大狗不解的抬頭,卻見後者唇角還沾著一點點黏膩的白濁。


    ――美味的、黏膩的白濁。


    “我吃飽了,剩下的你吃吧。”


    隨著冬月的唇瓣開闔,那一點點半透明的黏膩也微微一動。大腦像炸開鍋一樣轟然空白,黃瀨甚至無法產生“自己的關注點太過奇怪”亦或是“為什麽自己會注意到這種怎麽都好的事情還進行了糟糕的聯想”這樣的想法。


    “黃瀨?”


    壓根沒有注意到黃瀨神色突然怪異起來的理由,冬月也不管自己還在喉嚨痛的問:“怎麽了?”


    “不、不用,老師……我還不餓……”


    (在、在老師本人麵前,還是這種妄想――)


    麵紅耳赤的低下頭去,長睫抖動不已的金毛大狗心髒跳動得越到差點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


    不懂得十六歲少年會因為一點點刺激就會開始妄想的悲哀以及看起來很會玩但其實還是童貞的十六歲少年的複雜心思,冬月茫然。


    一想到會被用茫然又清澈的目光凝視著自己的冬月發現自己大腦裏都腦補了些什麽的黃瀨更加的害羞不已。抱著熱粥的黃瀨將腦袋埋進了冬月的床墊上。


    “肚子高唱空城計的人在說什麽啊?你的肚子裏都住了個交響樂團了吧?”


    “……頂多隻是半個交響樂團而已~~……”


    黃瀨的聲音悶悶的從床墊裏傳出,隱約想起“空城計”好像是中國古代三國時代的什麽典故的黃瀨努力的將自己腦內的雜念排除出去。順口說著的他很快聽到了冬月的吐槽。


    “不許討價還價,不對,在這種地方討價還價太奇怪了吧?”


    “嘿嘿……”


    抬起頭對冬月傻笑,高挺的鼻子因為用力在床墊上磨蹭而略略泛紅。黃瀨這有些傻氣的笑容似乎也傳染到了冬月那裏,讓冬月也笑了起來。


    “一人一半吧。”


    笑過之後,冬月溫聲道。


    “什麽?”


    這次輪到黃瀨不解。


    “粥。”


    冬月指指黃瀨手上的東西。


    “可是――”


    “要我吃著東西聽瀕臨餓死的人的空腹絕唱我可做不到。”冬月說著,左手按上了黃瀨的頭頂。


    “謝謝,黃瀨。”


    千言萬語不多,不過是全部都匯聚到了這幾個音節之中。微笑著撫摸黃瀨的頭頂,冬月打從心底的對黃瀨道謝。


    “真的,非常的謝謝你。”


    被人溫柔的對待,率直的接受他人的溫柔,冬月在這一刻終於實際的體會到了乙女遊戲裏女主角被男主角打動時的感受。


    (比想象中來得要簡單呢。)


    但是這種看似輕微,實則綿長又深遠的感觸直達心底,讓人花費一生一世也難以忘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公司去旅遊,明晚迴來,最快也要明晚才能更新了……otz


    請妹紙們見諒……(舔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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