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用力的咬住下唇,不想表現的很疼,因為這樣會讓墨從寒更擔心。


    但是疼痛來臨的時候往往是沒有辦法抑製住的,她一下子沒能控製住自己驚唿。


    這使得墨從寒的動作倏地一停。


    “我沒事。”


    鳳九歌在墨從寒開口之前連忙說道,試圖讓墨從寒不要太擔心。


    而墨從寒的目光早就已經落到了鳳九歌下唇咬出來的牙印上,不由得心疼起來,他語氣柔和的說道:“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話畢,墨從寒微微俯下身子,在那看起來就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上緩緩的吹了起來,然後才將一旁的紗布拿過來,小心翼翼的纏在鳳九歌的腰間。


    反複確認包紮好了之後,墨從寒才鬆了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才放進了肚子裏。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說,知道嗎?”


    墨從寒去握住鳳九歌充斥著冷汗的手掌心,在自己手中安撫似的揉了揉然後說道。


    本來,鳳九歌想要點點頭的,但是轉而想到了斷腸草的事情。


    於是一瞬間清醒起來,她微微往上仰了仰頭,看起來有些急迫。


    “怎麽了?”


    墨從寒以為她是不舒服,連忙探過身子去問道。


    結果看見鳳九歌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斷腸草的解藥我還沒有配好,我給他們的藥丸也隻不過是暫時壓製住毒性。”


    墨從寒途中的時候聽過十一說有關斷腸草的事情,也知道鳳九歌是因為查他身上的毒才過來的崇州。


    所以在看見鳳九歌被人挾持和受傷的時候,他心中登時便到愧疚。


    所以這會又聽見鳳九歌提起此事,墨從寒停頓了一刹這才說道:“但隻有你自己平安,才能更好的為百姓做事,不是嗎?”


    墨從寒知道單方麵勸鳳九歌她一定不會認同。


    但是鳳九歌現在又的的確確不能過於勞累,所以他隻好從百姓的一方去代入這個問題。


    鳳九歌聽見墨從寒的話之後轉瞬陷入沉思。


    她知道墨從寒是在擔心她,為她著想,崇州的百姓同樣也是墨從寒未來的子民,她是斷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見鳳九歌沒有言語,墨從寒往她的方向靠了靠,又道。


    “九歌,你現在身上都是傷口,如果崇州的百姓看見你即便這樣也要幫他們調配藥,那他們是不是會自責?”


    “就算往不好的方向說,一個滿身是傷痕的人,調配出來的藥會有信服力嗎?”


    墨從寒伸手將鳳九歌額角的碎發撫到耳後,在她已經快要消瘦沒了的臉頰肉上輕輕捏了捏,好像是在安慰她,又好像是在逗她開心。


    聞言,鳳九歌眨了眨眼,轉而與墨從寒對視。


    她不是覺得墨從寒說的沒有道理,而是覺得墨從寒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在這件事情上是她欠考慮了。


    鳳九歌反手迴握住墨從寒的手,說道:“但是我的藥壓製不住毒性太久,墨從寒,你讓我寫個方子,然後讓大夫或是太醫拿著方子去配藥,這樣行嗎?”


    生怕墨從寒不答應,鳳九歌的另一隻手也出動,扯住墨從寒的衣袖輕輕晃動了幾下,明目張膽的在撒嬌。


    而後又說道:“我自己可是也中了毒的,早些配製出來解藥,我也能早些解毒呀,是不是?”


    鳳九歌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猶如夜空裏的星星,猶如清晨晶瑩的露珠。


    墨從寒好久沒有看見過她這般明媚的樣子,一瞬間心情好了不少。


    本來他就無意勸阻鳳九歌,隻不過是出於自己的擔心。


    所以這會鳳九歌也撒了嬌,讓了步,他便也就不再強求。


    於是在鳳九歌期盼的眼神的注視下,隻見墨從寒合了合眸子,這才點了點頭迴答說道。


    “嗯,但是一定要在本殿身邊寫,要不然出了意外的話,等你好起來了,本殿一定懲罰你。”


    看起來是說狠話,可是這狠話到了鳳九歌的耳朵裏卻是軟綿綿的,反倒更像是寵溺。


    “好,你說了算。”


    鳳九歌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似乎在這一瞬間都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口和疼痛。


    兩個人的手又握的緊了緊,墨從寒的眼睛自始至終沒有從鳳九歌的身上移開過。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對鳳九歌的思念已經超出了他自己的預想。


    墨從寒的手不由自主的去攏鳳九歌的碎發,手指從發絲遊移到她光潔的臉頰上,惹得鳳九歌略微有些害羞。


    於是鳳九歌泛紅的臉頰便被墨從寒用手捧住,隨之而來的是他放大的容顏。


    兩個人的唇不過咫尺距離,鳳九歌可以聽見他們兩個人有些雜亂無章的心跳和感受到噴薄的熱氣。


    “叩叩叩。”


    可是忽然,外麵傳來了不適宜的敲門聲。


    一下子打破了鳳九歌和墨從寒之間有些曖昧的氛圍。


    墨從寒先迴過神來,轉身衝著門外淡然道:“進。”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鳳九歌才反應過來,害羞的將自己的上半身往被子裏塞,試圖擋住自己已經開始灼燒的臉頰。


    “殿下,這是熬好的安神湯。”


    進來的人是白桃,用托盤端著一隻精致的瓷碗,並沒有發現床榻上兩個人的異樣。


    “端過來。”


    墨從寒的眸子看了一眼已經躲起來的鳳九歌。


    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微笑來,然後伸手去接白桃遞來的藥,又道,“本殿在這裏照看,你先下去吧。”


    “是。”


    本來白桃還打算問問她家小姐現在身體狀況如何的。


    結果被墨從寒這麽“一趕走”,隻好行了禮又轉身出去。


    門“咣”的一聲被關上的時候,鳳九歌才從被子裏將自己的小腦袋探出來,露出滴溜溜的兩隻大眼睛。


    “快,先把這安神湯給喝了,你今日可是受了驚嚇的。”


    墨從寒方才想與鳳九歌親熱的心思暫且規避掉,畢竟現在鳳九歌還是身體最重要。


    “小心。”


    鳳九歌乖乖從被子裏出來準備喝安神湯,又被墨從寒扶著小心翼翼的,保證傷口不被牽扯到。


    最終,即便是鳳九歌羞澀拒絕了,但是安神湯也是墨從寒一口一口的喂到了鳳九歌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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