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鷹揚聽邢稚鶯說罷原委,低頭沉吟著道:“原來如此,那還真是我孤陋寡聞了,咳……你原先叫什麽名字?”


    邢稚鶯麵現猶豫之色,小嘴小撇道:“憑什麽告訴你?”


    皇甫鷹揚失笑道:“不告訴有什麽打緊,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不過以後可記得告訴你老公,免得人家背地裏也笑話你這名字,哈……”


    邢稚鶯暈染雙頰,終是低低的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我小時候名叫‘纖羽’,纖纖弱質的‘纖’,羽毛自惜的‘羽’。”


    皇甫鷹揚嗯聲道:“不錯,這名字還算有些味道,可纖羽不就是細毛,你還真是個毛丫頭。”


    邢稚鶯為之一滯,不禁嗔怪的道:“你怎麽老那麽多歪心思,不能不笑我麽?”


    皇甫鷹揚充耳不聞,兀自興致勃勃的道:“說起你這名字,我倒想起一個對聯,你試試能不能對得上來。”


    “這下聯是‘粗毛野獸石先生’,那上聯應該是什麽?”


    邢稚鶯秀眉一蹙,輕啐一聲道:“無聊,你才要去‘磚後死’呢。”


    皇甫鷹揚哈哈大笑道:“小鶯兒這麽敏感,看來是自認‘細羽家禽’了?”


    邢稚鶯脹紅了臉,隻恨自己又輕易著了皇甫鷹揚的道,這下更要被他笑話不長腦子光長個兒了。


    局促間卻聽懷中的小羊羔咩咩連聲,搖頭蹬腿的掙動起來,驚疑之下顧不得再害羞,邢稚鶯連忙探問道:“它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嫌我抱得不舒服?”


    皇甫鷹揚遲疑著道:“這個我也沒照看過呀,不過我猜它多半是餓了,蹭來蹭去想吃奶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邢稚鶯本來便被皇甫鷹揚的連番調笑弄得草木皆兵,聞言更懷疑他意有所指,忍不住嗔斥道:“你!亂說什麽?”


    皇甫鷹揚聞言一怔,再看邢稚鶯那副羞惱交集的模樣,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具橫陳的少女軀體。雖然胸脯還不夠挺,屁股也遠不夠翹,卻仍是那麽纖柔純美,令人砰然心動。


    艱難的甩了甩腦袋,本來想把那絲綺念揮去,卻不料酒意也趁機占領了頭小鶯兒,你知不知道公羊和母羊有什麽不同?”


    邢稚鶯沒想到皇甫鷹揚忽然蹦出這麽一句,登時愕然道:“什麽不同?是不是公羊長了角,母羊卻沒有?”


    皇甫鷹揚哧的一笑,又含含糊糊的道:“那麽公馬和母馬呢?”


    邢稚鶯顰起秀眉,不悅的道:“我問你小羊羔的事情,你扯到馬身上做什麽,我怎麽知道公馬和母馬有什麽不同,是不是公馬跑得快一些?”


    皇甫鷹揚笑得愈發燦爛,儼然讚許的道:“小鶯兒真聰明,不過跑得快隻是表象,真正的原因你多半不知道,那便是快馬加‘鞭’啊~”


    邢稚鶯聽得雲裏霧裏,可見到皇甫鷹揚晃晃悠悠的湊近過來,臉上還帶著幾分醉醺醺的邪笑,她警醒之下連忙站起身來道:“你隻怕是醉了,我去找瑞陽前輩來照顧你。”


    皇甫鷹揚幹哼一聲,擺擺手道:“免了,常老哥的酒量比我還不成,這時候多半已經醉死了,我看還是你來照顧我吧。”


    他說話間忽然身子一軟,徑直向邢稚鶯身上倚去。邢稚鶯哧了一跳,百忙間也不及細思,連忙鬆手放開那小羊羔,順勢托住皇甫鷹揚的身子。


    那小羊羔倒也乖覺,甫一落地便合身一滾,爬起來後仍在邢稚鶯腳邊蹭個不住。


    邢稚鶯見狀正自稍稍放心,耳邊卻聽皇甫鷹揚微帶喘息的聲音道:“不錯,小鶯兒的身子又香又軟,靠著真舒服。”


    邢稚鶯隻覺一陣濕熱氣息噴在自己鬢邊,登時芳心全亂,通紅著臉道:“你趕快起來,給人家看到可怎麽辦?”


    皇甫鷹揚滿不在乎的道:“小鶯兒緊張什麽,我可是尊號‘一夜七次郎’‘銀槍小霸王’的,區區這點場麵,又豈會放在眼裏?”


    邢稚鶯臉上一紅,正聲低斥道:“堂堂大梁子民,偏要取個倭寇的諢名,有什麽好自鳴得意的?你要真是自信槍法過人,我便陪你比上一場,正好讓你發發汗、醒醒酒。”


    皇甫鷹揚聞言一愣,隨即忍不住扶額大笑起來,一時之間笑得涕泗橫流,全沒半分儀態可言。


    邢稚鶯見狀更嚇得魂不附體,哀聲懇求道:“你快別笑了,還嫌人家沒留意咱們嗎,不然你唔……!”


    話到中途卻倏地頓住,原來是嬌嫩的紅唇自記事以來首遭入侵,邢稚鶯不由得嬌軀猛震,恍惚間隻餘茫然無措。


    但失神隻是一瞬,邢稚鶯當即銀牙一咬,一掌猛擊向皇甫鷹揚胸口,同時擰身便要脫開。


    這一掌邢稚鶯是含憤而發,已經用上五成真力。皇甫鷹揚卻隻是悶哼一聲,不僅沒有退卻,反而又伸臂圈住邢稚鶯的腰身,湊近過來道:“想跑?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邢稚鶯氣得嘴唇哆嗦,厲聲嗔斥道:“皇甫鷹揚!你作死麽?”


    皇甫鷹揚吐口大氣,不以為然的道:“你這毛丫頭恁地自抬身價,左不過是給三條腿的妖怪糟蹋過的,我哪裏配不上你?”


    啪的一聲脆響過耳,氣恨欲狂的邢稚鶯終於徹底爆發,皇甫鷹揚摸了摸燙熱的左頰,醉眼迷蒙中隻聽她戾烈的道:“你,再,說,一,遍!”


    皇甫鷹揚還未及反應,右頰上同樣啪的一聲,明顯夾著低泣的聲音響起道:“你再說啊!”


    皇甫鷹揚輕歎一聲,緩緩的道:“是我該死,你愛打便打,隻是我這臉皮厚得很,可別打痛了你的手才好。”


    邢稚鶯本來已經作勢要打,聞言卻驀地頓住,勉力壓下一聲抽泣,隨即便掩麵疾奔而去。


    皇甫鷹揚呆立片刻,終是苦笑道:“罷了,這樣也算功德‘完’滿了,嘖……是說這毛丫頭的手勁還真不小。”


    正自小心安撫紅腫的臉頰之際,耳邊卻聽到幾聲咩咩哀叫。皇甫鷹揚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小羊羔正倚在他腳邊,看起來頗有乞憐之意。


    頓時一抹邪惡的笑意爬上皇甫鷹揚的嘴角,更似有饞涎滾動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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