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女人臉色一變,這老頭的語氣分明是把她當陪酒女一般使喚,她明明也是來找樂子的,憑什麽受這份氣?


    於是她作勢就要開口迴懟,卻在這時,一杯雞尾酒推到她的麵前。


    她一抬頭,看見胡滿正微笑看著她。


    胡滿輕笑道:“美女,這杯我請。這是我家親戚,找我有事談,你先迴避一下……給個麵子。”


    濃妝女人臉色稍霽,卻依舊冷笑道;“給你麵子?老娘是花了錢來這找樂子的,你一個酒保也配——”


    “嘩!”


    冰冷的酒液潑了濃妝女人一臉,還沒等她睜眼,已經冷下臉的胡滿又是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啪!”


    女人被抽得從高椅滾到地上。


    此處的騷動引起了酒吧裏其他人的注意,不少人紛紛側目。


    “給臉不要臉。”胡滿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手。


    在場子裏的保安也走了過來,胡滿隨口吩咐道:“扔出去,查查她是哪來的,背後有人的話,讓替她撐腰的那位給我打電話賠禮道歉。”


    保安一言不發地拖起女人走了。


    胡滿拿起吧台下的話筒,聲音從揚聲器傳出:“咳咳,一點小誤會,各位繼續玩,今晚的酒我請。”


    片刻後,酒吧裏又恢複了之前的氛圍。


    吧台這邊清靜了。


    胡滿倒上一杯橙汁推到柳學冬麵前,他吐出一口氣:“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吧,您老人家這次是什麽事?”


    柳學冬答非所問,他指了指剛剛女人被拖走的方向:“我是不是打擾你體驗酒保生活了?”


    胡滿一愣,然後笑著點頭:“差不多吧,本來剛才都已經撩撥得差不多了,結果被你給攪黃了,不然今晚就能釣上床的。”


    “你還缺女人?”


    胡滿正色道:“不一樣的,她們把我當成酒保,和把我當成狐狸哥,感受是不一樣的。”


    柳學冬正想哂笑,笑容卻突然僵在了臉上。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他一直以來做的事和胡滿其實沒什麽區別,都是想換一個普通的身份去和其他人接觸。


    唯一的區別隻在於,胡滿這麽做的目的是出於樂趣,而他是出於對平淡生活的渴求。


    於是柳學冬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二人說起正事。


    胡滿掏出煙,順手遞給柳學冬一支,卻被柳學冬擺手拒絕了。他也不生氣,自顧自點燃香煙,說道:“上次你在我這兒還存了50萬,就先送你個消息吧。”


    “前幾天清道夫協會進行了一次針對中海的未知行動,不過行動還未成功,就在外海被九處和白頭鷹聯手挫敗了。”


    柳學冬的腦門上仿佛飄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事兒我怎麽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咳,”柳學冬擺了擺手,“這個情報有誤,真實情況我比你清楚,而且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胡滿雙眼一亮:“你知道真實情況?說說看。”


    柳學冬默默抬眼看著胡滿。


    胡滿一拍腦袋:“不好意思,規矩我懂,你開個價吧。”


    柳學冬:“不賣。”


    胡滿:“……”


    柳學冬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麵,沉吟片刻後:“最近你這兒有沒有新麵孔?”


    胡滿頓時挑眉:“大佬,如果你是要打聽這個,那我還真不能告訴你,多少錢都開不了這個口,我要是說了,就是把自己招牌砸了,以後還怎麽做生意?”


    柳學冬剛問出口就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問題唐突了。


    所謂引蛇出洞,那必然是要有“餌”才能引出九處這條“蛇”。


    在之前柳學冬代入清道夫的行為邏輯中後就已經想明白了這點,能吸引到九處的“餌”,那必然是涉及到覺醒者的事件無疑,所以這理所當然地成了那名藏在暗處的清道夫的第一目標。


    而想要最快速地了解到相關情報,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邊緣人。


    但既然胡滿不肯說,那柳學冬就隻好從另一個角度詢問。


    於是他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最近有沒有什麽……新鮮事?就像是上次漁安村的事之類的。”


    前文有提,由於各方麵勢力默契地集體保密,導致即使是在陰影世界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覺醒者的存在,而胡滿就是其中一位。


    在柳學冬之前來打聽漁安村的消息時,胡滿直言那是封建迷信,所以柳學冬當時就明確了這一點,所以此時才會用“新鮮事”來指代那種胡滿理解不了的事情。


    可誰知胡滿一聽頓時來勁了,隻見他往前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你說的那些事……是那什麽覺醒者吧?”


    柳學冬愣了:“你也知道了?”


    胡滿瞧了瞧四周,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聽你這個‘也’我就知道,你也聽說了吧?最近風向不太對!”


    柳學冬有些懵,似乎胡滿說的跟他問的不是一迴事。


    “我聽說什麽了?”


    胡滿也懵了:“我尋思咱倆說的都是中文沒錯啊,怎麽聊個天這麽費勁呢……”


    “打住,”柳學冬抬起手,“一個一個來,先說到底是什麽風向不對?”


    “覺醒者啊!”胡滿一拍大腿,“就是你口中說的‘新鮮事’,最近這種事情頻發——我不是單單說咱們中海,而是全世界。咱們大夏還好,消息捂得嚴嚴實實的,但其他國家就不一樣了,消息已經有快壓不住的趨勢了。”


    “就是因為‘新鮮事’頻發,我特意托人去四處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還有覺醒者這類人,而且還存在了那麽久——怎麽?你不是因為這件事才知道覺醒者的?”


    “這就是我說風向不對的原因,你說這覺醒者就是因為少才能藏那麽久,可誰知道突然一下冒出來那麽多,這原因是什麽咱也不知道,但造成的影響卻是實打實的,就連九處最近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隻要有疑似發生‘新鮮事’的地方,那必然有他們的身影。”


    柳學冬也不跟胡滿兜圈子了:“也就是說,中海最近發生了很多起覺醒者事件?”


    胡滿聳聳肩:“我是說疑似,當然也不是每次都有覺醒者,大多數其實都隻是謠傳——但總體來說,肯定是比以往要多了。”


    柳學冬目光一凝,瞬間抓住了重點:“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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