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麟聽到其他人聊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快唱到後半場了。


    他趁著中場休息的時間,和小齊悄悄接近了後台,雖然沒辦法混進那扇門,但也能聽見隱約的歌聲。


    江絕真的在裏麵


    江絕在唱歌


    戚麟幾乎跟貓撓門似的想衝進去聽一耳朵,隔這麽遠聽什麽聲兒都隱隱約約的,真是讓人不爽。


    而在台上,江絕已經開始和另外兩位女主演唱aheartofove了。


    柔情而繾綣的男中音與女聲交織在一起,就如兩隻鳥兒交纏著在白樺林間穿梭飛過,盤旋上升的歌聲一深一淺,音色相互映襯之間,第三道女聲再穿插而過,在情人互訴衷腸的那一刻,若即若離的表達著哀傷。


    ari最高隻唱到中音a,在氣息控製好的情況下更要突出男性的深沉與溫柔。


    江絕上一次唱這一段,還是在高中表演音樂劇的時候。


    他本來被分到貓的劇組,但一聽說扮演那隻搖滾貓要帶耳朵帶尾巴,利索的直接跟同桌換了個角。


    現在的他站在麥克風前,凝神聚氣的控製著音高,哪怕是在群唱時也進退得宜,每一次開口的切入點都恰到好處。


    二樓已經有觀眾用望遠鏡認出他來,驚異的說不出話來。


    等這場表演結束,幾乎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在台下交響樂池把最後一個音符奏完的那一刻,幾乎台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br/;avoooo”


    台上的演員手挽著手,開始不斷地鞠躬致意。


    戚麟在後台的門外轉了第二十圈,隱約聽出來是演完了,很不甘心的撓了撓門。


    絕絕居然偷偷去開演唱會了


    他拿出了手機,開始搜相關的關鍵詞。


    實時那一欄裏,搜江絕兩個字出來的幾乎是各種劇照。


    江絕作為古風美男,已經被各種剪輯大手子花式拉郎湊c,幾乎什麽虐梗狗血梗都剪過。


    戚麟頗不甘心的換了幾個關鍵詞,還順手把好幾條造謠和人身攻擊的黑子點了舉報,忽然翻到了一條畫質非常模糊的短視頻。


    大劇院裏一般不允許盜攝不管是電影、舞台劇還是歌劇,盜攝都是不道德也不合規定的行為。


    但即便如此,從二樓和一樓都有距離超遠的片段截取,雖然人影模糊到一排人站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楚誰是誰,但是歌聲卻意外的清楚。


    噠噠噠愛小嘰這個小馬是不是江絕我的天我今天沒有帶眼鏡,但是出場的時候好多妹子說就是他


    吱吱與蛇今天江絕居然過來唱大悲了我的天前半段我都沒有聽出來,但他水平真的很棒棒啊但是江絕不是電影演員嗎為什麽會唱大悲


    戚麟在刷到相關信息的時候立刻來了精神,本來想私信問問她具體什麽情況,但一刷新就看到有粉絲發了超話,艾特其他同好姐妹來判斷這是不是江絕。


    超話一出現在廣場上,各種人就全都湊過來了。


    微博出現了江絕偷拍的話題,從五十位開始慢慢吞吞地往上升。


    有人通過比較清晰的側拍分辨了出來,還有人把模糊的幾張正麵照片進行調光銳化,直接看見了穿著法國貴族服裝的江絕。


    然後話題廣場上各種討論直接沸騰了


    “我男神居然迴時都大劇院唱大悲了”


    “等等,你們都在說的大悲是什麽”


    “對音樂劇不感興趣,不能舔屏好遺憾啊。”


    “為什麽要唱英文啊,一句都聽不懂。”


    許多人看到偷拍這兩個字就聞風而至,但在看完小視頻以後,既有些失望,又有些一頭霧水。


    失望的是,這個偷拍隻是他的表演而已,沒啥可以玩味的i私人信息。


    茫然的是,江絕不是個身價很高的電影演員嗎他為什麽要去唱歌劇


    廣場已經有一波技術組的妹子開始做更加清晰的音頻,還有亂入的路人試圖解釋音樂劇不是歌劇。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被軟件處理過的音頻被發布了出來。


    去除了噪音,隻剩下江絕和另外兩個女演員的三重唱。


    溫柔繾綣的訴說也被人翻譯了出來,緊接著音頻的播放量就飆過三萬了。


    戚麟其實頗有些不服氣,自己明明現場吃了第一手瓜,但是身為明星不能親自下場跟她們一起吃糧,想參與討論還得開小號。


    有幾個大v注意到了這個音頻,開始路人轉粉的討論江絕的音域。


    還有些時都四中的高中同學現身說法,表示他差一點就去戴著貓尾巴唱搖滾爵士了,真是好可惜啊。


    一隻湯圓9527什麽江絕我不允許你跟別的女人唱這麽深情的歌我居然又多了這麽些個情敵


    今天複習考研了嗎沒有從來不聽音樂劇的我居然因為牆頭循環了一下午,我一定是fong了。


    戚麟吃了一晚上的瓜,念念不忘的迴了自己那邊繼續排練。


    等到了晚上九點,他終於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歸心似箭了。


    他一路小跑著去坐了出租車,然後一邊翻著微博一邊迴了學校。


    路邊的狗仔已經放棄跟蹤,見著他也隻一臉滄桑的抽根煙了。


    這兩人是從舍友做到同事了吧。


    做同事都不搭個順風車,地鐵都不在一個車廂坐,真是沒法拍了。


    江絕在小口喝著小吊梨湯的時候,戚麟剛好開了門喚了他一聲“絕絕”


    某人抬起頭來,有點心虛的看著他。


    我的日常尾隨被發現了嗎。


    “你今天在大劇院唱大悲怎麽不叫我”戚麟本來想氣勢洶洶的質問他,臨到頭了又慫下來,軟軟道“下次我也想聽嘛。”


    江絕抱著一碗梨湯眨了眨眼,伸手遞了過去“來一口嗎”


    戚麟鼓著臉看著他幾秒鍾,還是沒出息的湊過去全喝完了。


    江煙止在病情好轉了以後,被白憑想法子帶迴了時都,在第二醫院裏休養。


    她現在仍然不能嚐試著站起來,進出全靠輪椅。


    白憑放下了手頭的絕大部分工作,幫她按摩酸痛的肌肉,給她讀睡前故事。


    江絕和戚麟再去探視的時候,她已經有精神了很多。


    江絕一站在親媽麵前,就頗有種無語凝噎的感覺。


    他一想到母親的病還沒有好,每天要忍受著疼痛和不適,就有內疚和虧欠感。


    “我一天天能吃能睡的,你別露出這麽悲傷的表情好嗎”江煙止試圖緩和氣氛,直接cue了戚麟“小麟來表演個節目找點樂子吧”


    戚麟突然被cue打了個機靈,頗有種過年時參加親戚聚會的感覺。


    白憑很貼心的解場,表示隨便唱點什麽都可以,不用太緊張。


    “要不我給你們說段相聲吧。”戚麟忽然看向江絕,以一種奇異的語氣道“咱們說段開粥廠”


    江絕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會這個”


    戚麟嘿嘿一笑,顯然是偷偷練過“走著。”


    他在暗戀江絕的那段時間裏,悄悄學了好些東西。


    “八月節您都舍什麽”江絕一開口,腔調就變了。


    “五斤一個的團圓餅兩個。”戚麟利落接道。


    “嘿,還挺周到。”


    “白素錠一股。”


    “噢”


    “大雙包一封。”


    “還行。”


    戚麟運了口氣,竟然如他第一次見江絕說貫口時那樣,利利落落的把一長串都說了出來“三十自來紅,五十自來白,雞冠花一對,毛豆枝兒一枝,白花兒藕一支,蜜桃、蘋果、石榴、柿子、檳子、白梨、虎拉車一樣五個”


    “鯉魚一尾,紅公雞一隻,五十斤豬肉,六十斤羊肉,二十斤牛肉,四隻肘子,兩掛大腸,五斤豬油,下水全份,三斤羊肚”


    這一堆菜名肉名是說的又輕又快,每個咬字都明晰的幹幹淨淨,連帶著運氣也穩的沒有大抽氣,換氣時毫無痕跡。


    江煙止聽得都頗有些詫異,旁邊江絕的表情也顯然是第一次聽見這些。


    他從來不知道戚麟也會這些,而且還能說的這麽熟練。


    戚麟偷偷練了這麽久,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在老婆麵前顯擺一下,等一大串全部說完,臉都因為缺氧微微發紅。


    等他戛然而止的那一刻,老白一家全都齊刷刷的鼓掌,表示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就真不會了。”戚麟露出窘迫的笑容來。


    一瞅見自家小孩跟他玩的這麽好,白憑也放心了許多,表示你們兩安心讀書,不用老來醫院看我們。


    江絕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又陪了一會兒,就跟著戚麟一起離開了。


    等江絕一走,江煙止試圖挪動一下坐姿,忽然想起了什麽。


    “你還記得,我當時為了給這小子過生日,去那家店買的蛋糕嗎”


    白憑動作一頓,上前幫她掖了下被子“怎麽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折返去郊區,還除了車禍。


    “我上車之前,偷偷嚐過一點,確實沒有你做的好吃。”江煙止小聲道“你做的最好吃了。”


    白憑低頭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知道你兒子都二十歲了嗎,江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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