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戲院的優點之一,是四個食堂都非常非常不錯。


    針對學生們的需求,東食堂有好幾個塑身餐窗口,保證低脂低油,而且有足夠的蛋白質和纖維素補充。


    而其他的窗口不僅有肥牛小火鍋、榴蓮披薩、大盤雞,還有一層被劃了半個區供應現做的日料和牛排。


    然而現在看來,這是這個學校最可惡的地方。


    戚麟口口聲聲說不吃不吃,我啃個蘋果就能當晚餐了,可一看江絕要出門覓食,還是忍不住跟上去。


    江絕拿好鑰匙,一扭頭看見戚麟已經守在門口等著跟他一起走了,挑眉道“不是啃蘋果嗎”


    某人顯然已經等不及去食堂了“我順路去買皮尺。”


    “不順路啊。”江絕難得惡趣味的想看他吃癟“商業街在西邊。”


    “小江同誌。”戚麟一臉嚴肅的跟著他一起下樓“我這是要監督你增肥大計。”


    江絕垂眸一笑,沒再拆台。


    電影屏幕和電視劇熒屏不一樣。


    電影屏幕由於麵積太大,演員的膚質和五官細節都會被無限放大。


    像澹台洺這樣的權臣角色,如果臉上掛不住肉,人物沒有飽滿和厚重感,就會隻有奸相而無威氣。


    但oan那樣的市井人物,不僅要兩頰瘦削,膚質可能還要借助化妝有粗糙的塵土感。


    江絕心想自己光吃牛肉完全胖不起來,已經開始考慮吃炸雞了。


    他的肌肉非常勻稱,隨便穿一身都有男模的修長與力量感。


    根據江女士的建議,他還要再增胖至少六斤。


    江絕進了食堂之後,買了四對雞翅,一份炸薯條,然後去了樓上的西餐區,要了一份肋眼牛排。


    戚麟端著冷冰冰的金槍魚沙拉跟在他身後,一路都在聞從各個方向傳來的食物香氣。


    他已經節食了四天,有時候晚上隻喝點紅酒,現在一聞到這味道就感覺腦子有點不受控製。


    左邊有人肯定在吃土豆粉煮小肥羊,他都聞到胡椒粉的味道了。


    右前方是不是新開了烤串攤這烤魷魚的味道這麽大還放孜然,有公德心嗎


    江絕在等牛排的間隙裏,心不在焉的啃雞翅。


    麵包碎被炸出漂亮的金黃色,多汁的雞肉也散著罪惡的香氣。


    但他自己是為了吃而吃,隻專心地翻看新一期的三聯生活周刊,臉上連廣告角色式的享受神情都沒有。


    戚麟跟山羊似的嚼著沙拉葉子,坐在對麵看得都有點著急。


    你吃的可是炸雞是能給人注入靈魂的炸雞啊


    為什麽感覺你簡直跟在啃樹皮一樣,幸福感呢


    “咳。”他低頭戳著金槍魚肉,無視著腸胃對熱騰騰食物的渴望“你要是吃不完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不用。”江絕還在看有關牛奶工業的調查報告,隨手翻了一頁道“吃的完。”


    你聽得懂我的暗示嗎


    戚麟聞著炸雞的香味,簡直想把手裏那盆沙拉扔給狗吃,強行轉移注意力道“我接的那個片子,據說要教我一些魔術。”


    “魔術”江絕抬了眼睛,想起了什麽道“我也學過。”


    話劇表演是現場表演,串花式的來些小魔術可以活躍氣氛,進一步吸引觀眾們的注意力。


    “咦”


    江絕也知道他完全吃不下去,隻快速解決掉自己剩下的兩個雞翅根,把還散著肉香的包裝袋扔垃圾桶裏,然後去拿了三個紙杯。


    戚麟的眼睛全程都跟著那雞翅走,自欺欺人地啃著毫無味道的卷心菜。


    “把你的鑰匙扣給我一下。”


    他迴來之後,隨手從包裏抽出水筆,在紙杯底標注了abc三個字,然後接過了戚麟的兔毛團鑰匙墜。


    “等等,你要開始變魔術了嗎”戚麟精神了一些,看著他把圓滾滾的毛團放進倒扣的紙杯裏。


    江絕腕挽好袖子,白淨纖長的指尖按在紙杯上,另一隻手拿了根筷子作為引導。


    “我記得,這個戲法叫三仙歸洞。”


    伴隨著筷子一敲,剛才扣住毛球的a杯再次打開,裏麵已經空空如也,他隨手把c杯打開,毛球竟然已經隔空飛到了杯子裏。


    “咦咦咦咦”戚麟坐直了一些,完全沒有看明白這是怎麽做到的“再來一次”


    江絕垂首拿筷子一晃,再次打開a杯,毛球竟然跟長了腳似的又跑了迴去。


    “是什麽時候滾進去的你打開的那一瞬間嗎”戚麟不可思議道“你手速也太快了吧。”


    那修長的手將三個杯子重新扣好,筷子在杯底輪流敲了一下。


    “現在在哪裏”


    “在c”


    江絕笑了起來“你希望它在哪個杯子裏”


    戚麟看向了寫著b的杯子。


    他隨手打開了b杯,毛球就躺在裏麵。


    “其實球一直藏在手心裏。”江絕耐心道“在打開杯子的一瞬間遞過去就可以了。”


    “這不可能啊,”戚麟對饑餓感的焦慮已經被不知不覺地轉移了“我的眼睛難道捕捉不到你的動作嗎”


    “不,是筷子和我的表情。”江絕晃了晃筷子道“我一直在轉移你的視線,人的眼睛是可以被欺騙的。”


    說到這時,江絕點的牛排剛好被送上了桌,戚麟接過了毛球和筷子,一團黑線的玩到了江絕吃完。


    然而每次他放好杯子試圖用障眼法的時候,江絕都能準確指出毛球藏著的位置。


    “c。”


    “c。”


    “我不服。”戚麟嘟囔道“我反應力明明很快鑽石手速居然連球都不會玩。”


    江絕叉了一勺意大利麵,瞟了一眼道“在你手心。”


    “可惡”


    等晚餐吃完,江絕去操場例行散步,戚麟去買了皮尺,一路簽名八次,合影四次。


    他笑的臉有點僵,在兩三個小女生試探著靠近時,電話非常及時的響了起來。


    他一臉歉意的衝著她們笑了一下,接了電話。


    “戚哥。”助理小吉翻著屏幕道“剛才我們這邊的公關團隊,監測到了一些情況。”


    “嗯”戚麟單手插兜往操場那邊走,漫不經心道“我又被誰捆綁炒熱度了”


    “不是,是江絕。”小吉壓低聲音道“您不是說,有他的事兒就及時跟你講”


    “他怎麽了”戚麟腳步一頓“他跟我出去吃飯,被人盯上了”


    “不是不是,這舍友關係早就被關注過了,沒什麽。”小吉翻看著相關詞條的曆史熱度曲線圖,解釋道“他演了個電影叫星途,今天被官方放出預告片了。”


    很多戚麟的粉絲發現這是那個幸運兒舍友,加上江絕演的也是偶像,所以一度被營銷號拿來做對比吸引流量。


    也正因如此,少量過激的唯粉試圖扒皮江絕的黑曆史,然後發現他竟然是時都大劇院的話劇男主演。


    “然後呢事情開始發酵了嗎”戚麟皺眉道“又是營銷號搞事情。”


    “我們本來想幫忙的,畢竟您也早就囑咐過我們了。”小吉頓了頓,用複雜的語氣道“這位主背後好像有人啊。”


    這些輿論出現二十分鍾不到,營銷號像被齊齊封口了一樣刪了消息,各種惡意的揣測和扭曲也在逐漸消失。


    戚麟聽到這個消息,心裏既放心又有些不安。


    看來他有自己的公關團隊動手比自己的人還利索。


    時間推進的無聲無息,轉眼就到了六月。


    按照學校裏的規矩,一學年結束各年級都要進行匯報演出,但具體規模和題材都是由老師來決定的。


    各科都隻有象征性的論文或書麵考試,但計分更高的還是每個人在大作業裏的具體表現。


    秦老師把人都召集到了教室裏,笑的頗有幾分看戲感。


    “按照曆年的規矩,大一隻用演好情景模擬就行了。”她把教鞭放到一邊,不緊不慢道“但如果你們願意演小話劇,我可以給你們額外的加分。”


    這不僅可以提高平均績點,而且也可以當成履曆寫進簡曆裏。


    “另外,全年級的表演都是可以評獎的,所以這都看你們自己的選擇。”


    這幫學生雖然還是有點浮躁,但進步速度之快讓人刮目相看。


    台下的學生們麵麵相覷,開始小聲的交流。


    他們有兩個星期來準備這個大作業,但演小話劇之類的等於直接把難度擴大,要記的台詞以及各種調度也會更加複雜。


    三四人一組的形式會變成十幾人甚至二十幾人一組,人一多準沒好事。


    “我給你們準備了兩個本子,”秦以竹隨手晃了晃兩份劇本“一個是暗戀桃花源,一個是十二公民,都需要你們重新分詞改編。”


    每個劇本都要演二十至三十分鍾,而且在舞台上隻能全開麥,畢竟要展示專業能力,不可能當著院領導的麵做口型。


    好多人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也有些人下意識地不斷搖頭,顯然抗拒這樣過早的挑戰。


    伴隨著大夥兒舉手表決,話劇還是以一票之差贏過了情景模擬。


    “那麽班裏直接分作兩組,”她像變魔術一樣地掏出一個簽筒“你們也別挑劇本,自己抽簽是哪就是哪。”


    戚麟和江絕對視了一眼,露出默契的笑容。


    他們一前一後的上了台,戚麟刻意地多停了幾秒,剛好和江絕同時打開紙條。


    教室裏的二十雙眼睛盯著他們,好多人都在心裏默念快來我這邊。


    沒底氣的時候,組裏多個強人都跟放了根定海神針一樣。


    “十二公民。”


    江絕朝他晃了晃手裏的紙條,緊接著坐在左邊的小劇組爆發出一陣歡唿聲。


    兩尊大神都是自己這邊的,這就是天命


    秦以竹瞥了眼戚麟的脖頸和胳膊,隱約覺得這小孩有點太瘦了。


    然而江絕直接缺席了當天晚上的劇本會,隻擺脫戚麟帶句話,說什麽角色都可以分給他。


    他在夜色中拎著一個小行李箱,匆匆坐飛機去了渚遷的千陽影視城。


    汲汲陪著他坐在旁邊,困的昏昏欲睡。


    他需要在這個周末去渚遷試鏡,然後在周一之前再趕迴去參加大作業的排練。


    江隼是個對構景要求非常高的資深導演,為了這部戲提前兩年修建架空風格的古典庭院與皇家宮殿。


    大量的資金被投進了建築設計與園林布置中,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錦鯉池,無論鵝卵石色澤還是池邊花草的栽種都是編劇和團隊反複設計過的。


    這一切都不是為了炫技式的展現美,而是為了能夠讓氣氛被烘托到極致。


    也正因如此,江隼有接近一年多的時間裏都泡在龍血璽的專用場地裏,現在試鏡地點也直接被安置在旁邊的小棚子裏。


    他們坐的是紅眼航班,下飛機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哪怕有專車接送,這種在黑夜裏獨行的感覺也非常奇異。


    六月的空氣溫暖幹燥,路燈佇立在兩旁頗為明亮,車道一眼望不到盡頭,卻空空蕩蕩的如同電影裏的布景。


    司機一眼不發的開著車,助理已經靠著窗子沉沉睡去,江絕一個人看著車窗外不斷出現又消失的路燈,有種在穿越時光隧道的感覺。


    他感受著這寂靜的路途,隱約好像碰觸到時間的流逝一樣。


    在今天下午,他將在兩個導演和自己母親麵前試鏡,爭取得到這個頗有分量的角色。


    不可以出錯,也不可以沒有狀態。


    江絕看著車窗映著的自己的樣子,突然想到了戚麟。


    他也會來這裏,參加另一個劇組的集訓,可能拍的時間比自己更長。


    有時候在麵對壓力和恐懼時,一想到還有個人在前方等著自己,會莫名的被注入勇氣。


    這種感覺是遇到他之前從未感受過的。


    父母都站在太遠的終點,甚至還會繼續再往前走,自己好像無論跑的多快,都始終追不上遙不可及的他們。


    可戚麟是他生命中如此溫熱又鮮活的存在。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也昏然睡去。


    試鏡棚頗為寬敞,而且來的人頗有些多。


    雖然江煙止和宋禦的角色已經定了,但其他大小一共十八個角色都要在這兩天裏全部試鏡完。


    有的人實在太求勝心切,甚至帶了專門的化妝師和服裝師,換了類似的裝束試圖更快入戲。


    江絕坐在一眾男演員之中,顯得略有些突兀。


    不少公司的男演員都得到了消息他們隻要爭下這個角色,就可以與江皇演對手戲,而且搞不好還會成為今年的大爆角色


    江隼的禦用特效團隊可是拿了國內外各種大獎的,女皇哪怕是劇本裏最後的贏家,哪裏有在月夜下接受天龍之觸的權相來的出彩


    這其中既有流量小生、拿過大小獎項的知名男演員,還有好些個是綜藝節目裏的熟麵孔。


    想要抓住這個機遇,要麽成名要麽轉型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們熱切的交換著名片與各種訊息,間或看向遠處閑談的導演與江皇,各種心思都在蠢蠢欲動。


    隻要贏下這一局,也許下一個像她那樣萬眾矚目的,就是自己。


    “你是哪個公司的”一個綜藝咖拍了拍他的肩“挺麵生啊,今年剛出道”


    江絕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簡短道“明煌娛樂。”


    沒想到那綜藝咖露出嘲弄的笑容,揚高聲音道“這就奇怪了,我也是明煌的人,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坐在前麵的人聞聲轉過來,輕蔑的看了眼這個看起來才二十上下的年輕後生“明煌的台階相當高,某些人就別覥著臉蹭這個光了。”


    江絕淡淡一笑,也沒有反駁。


    所有試鏡的人都要走進一個小房間裏,對著攝影機表演一段劇本中的片段。


    房間有兩麵很大的窗口,不僅導演那邊可以看到他全程的狀態,連等候席裏的人們也可以觀察他的反應。


    江絕在等待的過程裏沒有參與任何閑聊,隻不斷地排空自己的大腦。


    無關的雜念,多餘的情緒,在漸漸地消失。


    他在安靜地變成一張毫無痕跡的白紙。


    “十七號江絕,進去吧。”坐在前頭的大胖子揮了揮喇叭道“限時五分鍾”


    他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


    江煙止注視著他已經開始變化的腳步頻率,嘴角勾了起來。


    青年在看向他們的時候,眼神冷到了極點,還帶著些許的陰鷙。


    他原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得到了龍血璽與祝福之觸,將是那鷸蚌相爭裏最後得利的漁翁,可一柄利劍穿透了他的胸膛,直接宣告了一切的結束。


    他沒有吐血,也沒有做任何多餘動作,隻捂著被寒劍穿透的腹部,緩緩地跪了下來。


    那側影孤傲而又冷硬,哪怕身體已經在劇痛中想要痙攣顫抖,卻還是被竭力的遏製住。


    他不肯死,也不肯臣服。


    哪怕指節已經被攥到發白,那鬆鶴般的姿態也不肯有一秒的委頓,連無法控製的跪下也帶著明顯地抗拒感。


    下一秒,那丞相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笑的太過嘲諷,以至於讓人想下意識地迴避這樣針刺般的眼神。


    “女皇陛下。”


    嘶啞的聲音寒如冷泉,因為喉頭在冒血而有些含混。


    “您得償所願了。”他輕聲道。


    所有的博弈與對峙都終究落下帷幕,不甘心與絕望都被隱沒。


    再多的念想與希冀,也終究如他的聲音一樣,在不斷淡去,褪下最後的光芒。


    他垂下了眼睛,竟開始摩挲那腹前的半截劍刃。


    生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連氣息也越來越紊亂。


    “我不該存那半分溫情,沒有把事做絕。”


    痛意已經讓他無法保持跪著的姿勢,身體如同斷了線一般猛地一墜,卻又被強行控製住,脊梁撐得筆直。


    “祝女皇享千秋榮光,與無盡孤獨。”


    江煙止注視著屏幕裏的那個青年,心裏有想要過去把他扶起來的感覺。


    她用指腹按了下眉頭,讓自己從共情裏走出來。


    如果這孩子真的試鏡成功,到時候對戲就頗有意思了。


    江隼坐在她的身邊,皺著眉注視著屏幕。


    直到江絕鞠躬離開,他臉上的審視與嚴肅都不曾消退。


    負責放人的胖子看了眼江導的臉色,小心翼翼道“繼續嗎要不您休息一會兒”


    江隼還注視著那屏幕,隨意揮了下手。


    那胖子會意的止住想要進屋的十八號,示意大家先稍作休息。


    江煙止見他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才開口問道“在想什麽”


    “我跟編劇之前在談本子的時候,”江隼點了一根煙,開始看這青年表演的迴放“都以為澹台洺在死的時候,是願賭服輸的死。”


    他轉身看向她,皺著眉道“但是你看他演的,他在鄙夷這個女皇。”


    原劇本裏構思的,其實是他心服口服的死去,嘲諷也隻是因為不甘心。


    但不甘心,與不馴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女皇從一開始的壓製、控製,到中期的刺探與打壓,都是在如馴馬般想讓他低頭。


    可哪怕他輸了,哪怕是死在利刃之下,跪著斷了氣,也不肯服從與認命。


    因為澹台洺的謀,是如利刃與棘刺般毫無掩飾的明謀。


    但女皇最後利用的是百姓的無知與愚鈍,直接將他從最高處打入汙泥之中。


    江煙止看著全然不像江絕的那副神情,開口道“他有自己的理解。”


    “我覺得這種詮釋,好像才是對的。”


    江導突然站了起來,示意剩下的人都先迴去休息,他要跟編劇團隊開個會。


    如果用這個思路來理解劇情,那麽很多細節都可以被進一步調整,人物之間的衝突也可以處理的更加到位。


    江絕由於還要迴學校上課的緣故,第二天就坐飛機迴去了。


    他打開宿舍門的時候,發現戚麟在床上一邊抱著枕頭啃一邊看劇本,他已經把熱量的攝入控製到了極致,以至於晚上做夢都在啃排骨。


    兩人視線交匯之際,戚麟的動作頓了一秒,瞬間把枕頭藏到背後。


    下一秒,江絕的手機響了起來。


    “恭喜。”江煙止不緊不慢道“劇組見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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