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楊毅和黑玫瑰被帶進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內異常的安靜,安靜到楊毅幾乎完全不適應的程度。相比於前兩次見麵,這次會議室內的人多了不少,有的他曾經在過年的時候見過,有的壓根完全沒印象。但是既然出現在這裏,肯定都和這次事件多少有些許關聯。


    他注意到了克裏斯蒂娜。他父親坐在首位,母親林溪一如既往坐在了他父親的身邊,而克裏斯蒂娜就坐在他母親身邊,在他進來的時候緊張地盯著他。那眼神似乎在告訴他快走——不過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在他父親另一邊的是一個他很熟悉的人,他的大舅,雖說不是楊家人,不過在楊家內地位也不差,更何況在他們這個小家庭內地位也比他父親要高。今天坐在他父親楊寒身邊,沒坐到首位也是因為這房子畢竟還是他父親的。


    他父親對麵那個空著的沙發自然就是留給楊毅的,楊毅也沒客氣,直接大步流星走到沙發前,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到了沙發上。黑玫瑰緊跟著他,但是沒她的座位,就直接背對著一眾楊毅的親戚坐到了沙發座椅背上。


    有的人自然對黑玫瑰的不雅行為有些不滿,不過首座上的兩位都沒說話,他們也隻是皺了皺眉。


    帶著他們來的傭兵沒有跟到座位旁,而是留在了會議室的門口旁守著。除了他們,會議室裏還有四個持槍的傭兵,分別在四個角落裏站著。


    克裏斯蒂娜看到楊毅落座,突然就站了起來,小跑著要衝楊毅而來,結果被中間的幾個親戚給攔住了。


    “羅素小姐,請您迴到您的座位上。”


    “讓開,我要到我的未婚夫身邊去。”克裏斯蒂娜瞪了一眼攔下她的那個楊家人,“你難道要阻攔羅素家族繼承人的路嗎?”


    “羅素小姐,您的未婚夫目前仍是亡者之港的注冊海盜,威脅等級很高,我們不建議您離他太近。”那位楊家的成員並未妥協,而是毫不在意地堵在了克裏斯蒂娜的身前,“在一切都結束前,您最好暫時遠離您的未婚夫。”


    克裏斯蒂娜沒有再跟這個親戚廢話,而是看向了楊毅。


    楊毅直接伸手向後拍了拍黑玫瑰的背。黑玫瑰立刻會意,從沙發背上跳了下來,捏了幾下拳頭,故意把關節捏的嘎吱響,歪了歪頭走向了那名攔路的親戚。結果還沒等走到就被這邊的幾個人攔了下來。


    “請您迴到您的位置上,謝謝。”


    “不好意思,我家夫人被不知好歹的家夥攔住了,我得去接一下。你們不介意吧?”


    “抱歉,請您迴到您的位置上,在會議結束前請不要離開您的座位。”


    雖說沒聽到上膛聲,但是黑玫瑰和楊毅都注意到大廳裏的幾名傭兵都把槍抬起來了。這是威脅。黑玫瑰也不太敢輕舉妄動,傷到自己事小,把楊毅傷到了就麻煩大了。


    “頭?”


    黑玫瑰又把問題傳迴來了。楊毅被問得嘴角略微抽搐了幾下,歎了口氣。


    “你是把亡者之港的規矩忘得一點都不剩了?”


    “這裏可不是亡者之港。”黑玫瑰咧嘴笑了笑,同時瞬間抬手握拳一拳就給那個親戚撂倒了。與此同時,上膛聲幾乎是瞬間響起,所有傭兵都立刻抬起槍指向了他們。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住手!”


    是他父親和他大舅的聲音。所有人在反應過來後都對著楊毅和黑玫瑰怒目而視,但是楊毅隻是打了個哈欠,黑玫瑰理都沒理就徑直走到了克裏斯蒂娜麵前,一把推開了攔著她的親戚,拉著克裏斯蒂娜迴到了楊毅身旁,全程都沒看在座的其他人。


    “頭,你的人。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讓那些家夥把槍放下。”黑玫瑰瞥了一眼其他人的神色,“這麽公然拿槍指著咱們的人放亡者之港可就是敵人了。”


    “亡者之港的規矩也不能全都照搬,等談崩了再動手。”楊毅翻了個白眼,“還有你,克裏斯塔,你不趕緊跑迴羅素家,在這等著幹啥。你看看,要不是黑玫瑰,我還不知道得費多大勁才能把你撈出來。”


    “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克裏斯蒂娜被楊毅說教了一通才從剛才的愕然中緩過神來,沒好氣地數落道,“你迴來幹嘛?要走就——”


    “我事情還沒辦完呢,走什麽走,誰能想到出個差的功夫家裏就進了一堆陌生人。”楊毅切了一聲,“沒地方坐,你要不和黑玫瑰一樣坐我靠背上。”


    “我站著就行了,我可沒你們這些當海盜的那麽沒素養。”克裏斯蒂娜後半句是小聲嘀咕著說的。


    “這房間安靜得你出個氣都聽得到。”


    “快閉嘴吧,楊毅,還談不談了。”


    “談談談。”楊毅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頭來,這才正式看向盯著自己一行人的這些親戚,包括臉都氣綠了的大舅,那位被黑玫瑰扒拉開義憤填膺的親戚,以及被揍了一拳在別人幫忙下才坐迴去捂著臉怒視著他們的那位。


    “那個什麽,事情都這樣了,你們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不過有些東西我得交代清楚,第一,想讓我離開克哈,可以,我是真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但是我現在又委托在身,也別嘲諷這,嘲諷那的,再給你們一拳大家都受不了。短期內,我也是迫不得已,必須呆在這,如果你們非要我現在就走。不好意思,你不如直接讓那幾位舉著槍的扣扳機,這樣大家都省事。”


    “第二,任何限製條款也不要想,特別是限製行動什麽的。我可以保證我不對你們動手,但是我是接了委托的,你讓我既不要出門又要完成委托,你不如給我一槍來的實在。”


    “最後,條件可以談,但是建議好好談,不要再搞這種幺蛾子了。你看,我是海盜,大家都知道,所以我最熟悉的就是海盜的解決方式,那就是看誰不順眼上去給他一拳。當然,拳也可以換成槍,取決於你有多讓我不順眼。反正我這條命五年前就該丟給閻王的,大不了扔顆雷大家一起完蛋,我還有個墊背的。你們說如何?”


    這當然是赤裸裸的威脅。不過他們在座的的確是沒一個當過海盜的,也沒人清楚海盜是什麽樣的,那自然是他想說什麽就是什麽。海盜確實是看誰不爽上去打誰,但是也分場合,這種談判場合一般是不動手的,因為一動手可能就是一場血戰,沒人願意見到,更何況基本沒好處。至於說掏雷拉人墊背就更扯淡了——你拉環之前腦袋上就多一個窟窿了,不過這個方法妙就妙在沒人敢賭他們能不能在他拉環之前在他腦袋上開孔。


    為了應和他的說法,黑玫瑰不知道從哪裏掏了個手雷出來,還拿在手裏背對著其他人伸手展示了一下。


    “為什麽你會有這玩意?”指揮網絡裏,楊毅也驚愕於黑玫瑰手裏的手雷,他其實真的隻是想嚇唬一下他家的親戚。


    “合格的海盜總是會準備周全以備不時之需的,頭。你還有很多要學呢。”黑玫瑰如同老人一般語重心長地教誨道。


    “咱們不都是搜身之後進來的嗎?你這玩意哪裏搞得?”


    “他那個搜身連個檢測門都沒有,還不如客檢站呢,帶個手雷進來不是很正常嗎?可惜這次要過的安檢站太多了,不然說什麽都得帶把槍進來,被人拿槍指著真是憋屈。”


    他們來這過了少說十次安檢,入境一次,進空間站一次,空間站坐運輸船到地麵出空間站一次,上船一次,還在船上被隨機抽查了一次,下船一次,入境奧古斯特格勒一次,然後坐火車來沃爾夫雷克出境首都一次,上車一次,車上被抽查了兩次,下車一次,入境沃爾夫雷克一次,出城一次,之前的安檢站又一次,也確實帶不了多少東西了。


    “你的條件,你也知道是不可能被接受的,對嗎?”父親手邊的一名親戚在沉默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楊毅認得出來,這是他父親的一個親戚——嗯,親戚的親戚,他也叫不上來具體是什麽輩分。


    “我很樂意談判,條款協議都是談出來的,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如果我真的不願意來談,我大可以遠走高飛,一輩子不迴沃爾夫雷克。”楊毅聳了聳肩,“你們如果想就此前發生的那些事情索賠,我很樂意——”


    “索賠?!你的那些走狗砸了我們的飯碗,還讓那些混混打的我們遍體鱗傷,現在你就一句賠償就完了?!”


    也不知道是誰憤怒地高聲喊了一句,一時之間不少人都跟著憤怒地喊了起來。直到楊毅的父親大聲製止了他們,才讓會議室內逐漸再次沉寂了下來。


    “我希望你們在責怪我之前先想清楚,究竟是誰要把我趕出克哈的?”直到會議室內安靜下來,一直注視著憤怒的人群的楊毅才迴答道,“我的通緝令已經吊銷,我也是帝國的公民,也通過了入境和安檢,在克哈上的自由活動也是合法的。你們一直在籌備,甚至還跑到我家裏來讓我滾出克哈。但凡是在亡者之港,現在你們就已經在聯盟的運輸船裏了。”


    “如果你們還想繼續談,那就請按捺你們的情緒。談判是靠精妙的技巧,而不是靠憤怒的口號談成的。現在,提出你們的條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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