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縮手縮腳的廖曄雲隻能勉強幫著洗洗菜,鬧出個把油麥菜說成白菜的笑話,其他三人簡直隻能用手腳麻利來形容。


    廚房的柴火灶在盧俊麵前,一唿一吸間就已經點燃。


    夏州蹲在旁邊削著土豆,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圍著他們的四台攝像機。


    曲仲切了一小塊臘肉,接著環顧了一圈廚房裏的其他材料轉頭看向攝像機:“導演,廚房裏的東西我們都可以用嗎?”


    導演點頭。


    瞧曲仲那泰然自若的樣,夏州心裏不由得感歎起好友強大的心理。


    雖然同樣是鏡頭,但明顯是兩個級別,他現在尤其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說了句什麽不合適的就被剪進預告裏。


    這是廖曄雲在飛機上給他傳授的技巧。


    千萬不要說模棱兩可的話,千萬不要翻白眼,千萬不要……吃飯吧唧嘴。


    這會他本來想出聲調侃曲仲,想想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他不說不代表盧俊不說,看到曲仲去裝了兩碗米迴來,他馬上就喊道:“不夠不夠,多煮點,我長身體呢!”


    “你都二十多歲了還長身體……”


    曲仲笑他,還是又去多挖了一碗過來,盧俊的飯量最近確實激增,身材也逐漸朝寬發展。


    “嘿嘿,香腸也多放點,少放點土豆。”盧俊得寸進尺。


    一聽少放土豆,夏州不能再忍,他抓起一塊剛削下的土豆皮朝嘚瑟的盧俊甩去:“多放土豆,多放土豆。”


    “你長得就像是個土豆……”盧俊扔迴來反擊。


    曲仲歎氣,沒有理兩個幼稚鬼的打鬧,去冰箱裏把剛才看見的一小包豌豆給拿了出來。


    這豆子應該是當季時就凍在這裏的,冷凍室裏還有很多包。


    他拿了包最小的,路過兩人中間時微一抬腿,把那塊指甲大小的土豆皮踢進了灶膛裏。


    腳法之準確,差點沒讓廖曄雲喊出一聲……好球。


    廚房裏沒有電飯煲,隻有個老式的蒸子,得先把米在大鐵鍋裏煮成六分熟之後瀝幹,最後才能放到蒸子裏蒸熟。


    這種廚具別說是幾個年輕人,就是廖曄雲都沒有用過。


    曲仲卻像是做過千百遍一樣嫻熟,等把米飯蒸上後,還抽空去外麵的院子裏拔了兩棵苦菜。


    嘶拉--


    臘肉和香腸下鍋,一陣香味立刻飄滿廚房,曲仲用鍋鏟翻動了幾下,跟旁邊好奇的幾人解釋:“這叫洋芋燜飯,是西嶺城這邊的做法。”


    “這香腸好香啊!”廖曄雲吸著口水,目光緊緊地黏在那些紅褐色的臘肉香腸上。


    “這是去年我們自己裝的香腸,那味道……”盧俊翹起大拇指,搖著的頭似是在迴憶曾經吃過的味道。


    曲仲說過今年[曲幽園]也要養兩頭豬等著過年吃,一想起即將能吃到的美味,他就覺得迫不及待。


    三人圍在曲仲身邊,鏡頭裏隻能看到幾人都背對著攝像機的統一背影。


    沒辦法,導演給了近景導演一個眼神,後者馬上提著攝像機也跟著湊了過去。


    這時,曲仲剛在各種材料上覆蓋了米飯,導演隻拍到一片白花花的鏡頭。


    “悶熟就行……”曲仲蓋上鍋蓋,把米湯倒進了另一口大鍋:“盧俊燒開。”


    “收到……”


    十分鍾後,臘肉和各種蔬菜的香味溢出,旁邊鍋裏的米湯苦菜也出鍋,曲仲打開鍋蓋,濃香伴隨著霧氣竄出,立刻讓最近的攝像導演也跟著吞了下口水。


    他就是西嶺城本地人,雖然麵前的洋芋燜飯不是用本地火腿,但出來的香味絕對不輸飯店味道。


    特別是曲仲翻動鍋鏟,底下各種顏色的蔬菜丁被翻起來後,更是讓人食指大開。


    曲仲剛把飯到鏟到盆裏時,夏州和盧俊十分默契地又湊了上去,還把拍攝的導演給擠得退了幾步。


    導演一看,發現鍋底起了層焦黃的鍋巴,曲仲正用鍋鏟把鍋巴鏟起。


    而夏州和盧俊一人拿了快鍋巴後就忙不迭地往嘴裏送去。


    哢嚓--哢嚓--


    那清脆的響聲簡直就是好吃的最佳佐證,曲仲把剩下的鍋巴鏟到盆裏,自己也跟著撿了一小塊咬下。


    咕咚---


    就在他咬下時,曲仲耳中清楚聽到旁邊這個年輕導演咽口水的聲音和他心裏叫囂著想吃的心聲。


    曲仲撿起一塊遞過去:“導演嚐嚐。”


    導演隻猶豫了一秒,直接伸頭過去用嘴接下了鍋巴,攝像機裏馬上就把他咀嚼的聲音給收錄了下來。


    總攝像導演一頭黑線地看著他,心裏不知是該羨慕還是該斥責。


    再轉目光一看,發現曲仲已經單手端著那個搪瓷盆去了廚房裏的飯桌旁。


    那盆跟一般的洗臉盆大小差不多,裝滿了一盆的飯少說有五斤,曲仲就用了這麽三個手指扣住盆沿,輕輕鬆鬆端著移動。


    這人的力氣不容小覷,攝像總導演默默想著。


    上了年紀牙口不好的廖曄雲看著鍋巴歎息,心有不甘地嚐了一塊後,他立刻也加入了“哢嚓哢嚓”的隊伍裏。


    四人硬是把鍋巴吃完後才開始動手添飯。


    飯的味道攝像導演沒看出,就是看到近鏡導演吞口水的動作就沒消停過。


    直到後來盧俊實在是撐得吃不下,曲仲就順口問了句導演要不要吃點,對方狂點頭,等著拍攝結束後去吃。


    拍攝剛一結束,這位本地導演就迫不及待地端起盆來直接開吃。


    “劉銘,真那麽好吃?”攝像總導演錢富成看他吃得狼吞虎咽也開始有些好奇。


    “好吃!”劉銘含含糊糊地迴答,右手的動作就沒停下來過。


    “既然這麽喜歡,你就做曲仲的跟拍導演怎麽樣?”錢富成心念一轉,想起徐成剛在電話裏說的事。


    本來[雲山村三傻]是共用一個跟拍導演的,畢竟網紅的卡咖位和明星肯定不一樣,能出境的時長肯定也有很大區別。


    但今天出了個張小凡,錢富成都要跟著感歎一聲他們運氣好,徐成決定把三人的鏡頭往上提提還額外增加了兩隻寵物的鏡頭時長。


    這樣一來,肯定還要增加三個攝像機位才行。


    “可以啊!”劉銘想都沒想就點頭。


    雖然跟拍導演很累要跟著藝人們東奔西走,但與其跟其他藝人跟著曲仲也不錯,最起碼不會跟著挨餓。


    沒想到一點剩飯就賺到了個攝像師的曲仲吃飽喝足,正在往山腳下散著步消食。


    西嶺城地處高原,地形氣候很複雜。


    越靠近北邊的海拔越高,而萬山村處於中間,處於中暖層。


    這裏動物和植被的垂直差異十分明顯,物種豐富程度是華國之最。


    他們現在待的這座山人為生活痕跡較重,所以幾乎看不到什麽動物出現,而明天要拍攝的山還在更深的叢林裏。


    曲仲四人下山都不需要向導跟著,就這麽晃晃悠悠地走了下去。


    鳳凰和肉團子在前麵開路,偶爾有個老鼠之類的竄出來,也被嚇唬得四散奔逃。


    隻是四人也沒想到,走到山腳,正好就看到徐成正在罵人。


    他背對著曲仲幾人,背著個手,麵朝湖麵。


    而他麵前鵪鶉一樣縮著的八個人連頭部敢抬,硬是就這麽提著行李箱站在那挨罵。


    “我有沒有說過不準帶經紀人上島的……”


    “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科學家還是領導!”


    “怎麽,還要我跪下來請你們才行嗎,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不過就是剛出道幾年好風氣沒學到,就學些爛德行。”


    不喘氣地發泄完一通後,徐成突然就提到了廖曄雲幾人;“人家廖老師都早早來了,你們怎麽不學習學習老前輩。”


    “老前輩!”曲仲擠眉弄眼地也跟著低聲喊道,引得廖曄雲一陣惡寒。


    “哈哈!”曲仲還笑,可耳朵裏馬上就聽到徐成提到了他:“我看娛樂圈還是要多幾個像曲仲這樣敬業又全能的藝人才行。”


    “全能藝人哦!”廖曄雲馬上以牙還牙地調侃了迴去。


    曲仲:“……”


    那邊的罵聲終於消停後,廖曄雲才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


    “徐導!”


    “徐導!”曲仲幾人也跟著打招唿。


    “你們來了啊……”徐成轉頭,嘴角微微往上一翹,笑意就爬上了臉龐。


    這明晃晃的區別態度讓人群裏一個染著粉色頭發的年輕男生悄咪咪地抬頭瞟了他們幾眼。


    “我們下來消消食。”廖曄雲主動迴答,然後笑著就開始打起了圓場:“來的這一路都很辛苦吧,我不暈車的人都差點吐了。”


    藝人們不敢應話,反而是經紀人紛紛抬頭苦笑著訴說起自己遲到的理由。


    什麽飛機晚點,走錯了路,那個粉色頭發的女經紀人更是抹起了眼淚:“餘西身體不好,我們去開了點藥帶上。”


    曲仲一聽,當即就看了眼那個叫餘西的年輕人。


    常年熬夜引起的肝火旺,有抽煙的習慣,所以肺不怎麽好,但刨除這兩樣,身體就四個字。


    生龍活虎!


    餘西本就在瞟著曲仲,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就在曲仲打算收迴目光時他甚至挑釁地撇了撇嘴,直接……被徐成看了個正著。


    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配上經紀人的梨花帶雨,別說是徐成,就連曲仲都替兩人覺得臉疼。


    一個在前麵挽救,一個在後麵就立馬拆台。


    不過徐成顯然不打算再囉嗦,冷哼了一聲後轉臉和副導演交代:“把人送上去吧。”


    張蒙朝越野車走去,發現經紀人們也提著箱子準備走,臉臭得眼看就要發飆。


    “合同上寫得很清楚,經紀人不能上島……”


    張蒙壓低的聲音也沒逃過徐成的耳朵,他冷聲交代其他工作人員:“這些‘爹媽’都送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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